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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春 第11节

  贾蔷好奇:“什么见不得人之处?”

  琪官微笑道:“譬如秦楼楚馆,再譬如,梨园戏院,我可以帮些忙。”

  贾蔷还未开口,宝玉登时不乐意了,道:“这叫什么话?说青楼见不得人也就罢了,怎梨园戏院也成了见不得人之处?”

  琪官不答,只拿一双桃花眼对宝玉幽幽一嗔怨,却将宝玉的骨头差点没化了……

  贾蔷见暗自抽了抽嘴角,微笑婉拒道:“多谢好意,只是烤肉这等腥膻之物,怎好入梨园灵秀之地?”笑了笑又道:“反正我是无法想象,台上名角儿正在唱着戏,台下一群人人手一串烤肉,吃的满嘴流油鼓鼓囊囊,含混不清叫好的场景。”

  此言一出,原本有些失落的琪官和宝玉都大笑出声。

  但琪官也看出,贾蔷似想要和他保持距离。

  宁肯与傻大黑粗的薛蟠交往,也不与他,甚至不与冯紫英走的太近。

  心中遗憾之余,也有不解:

  莫非贾蔷知道他们背后各自的身份……

  ……

  宁国府西路院。

  只见黑油栅栏内五间大门,上悬一块匾,写着是“贾氏宗祠”四个字,旁书“衍圣公孔继宗书”。

  两旁有一副长联,写道是:

  肝脑涂地,兆姓赖保育之恩,

  功名贯天,百代仰蒸尝之盛。

  亦衍圣公所书。

  只是,右侧的那副长联,昨夜被烧毁了一半。

  今日宁国府气氛凝重,忙碌了大半日才终于算是将这幅长联恢复。

  而后贾珍请来了西府两位老爷贾赦和贾政,以做巡视。

  尽管当初荣宁二公中,宁为兄长。

  但到了第二代,荣国依旧承袭国公,宁国却只是一等将军,差距便拉开了。

  第三代,荣国承爵一等将军,而宁国贾敬先袭二等将军,结果没安生当两天官,又将爵传给了第四代贾珍,只落成了三品将军。

  如此,宁国府和荣国府的差距也就越来越大了。

  更不用提荣国府还有一位国公太夫人坐镇,那可是正经的一品国夫人的诰命,可持凤宝金册直入中宫,请帝后做主超然身份。

  不算天家宗室,普天之下的女人身份比她尊贵的屈指可数。

  所以,即便宁国居长,贾珍还是族长,可在族内的权重还是比不过荣国府。

  宗祠走水这样的大事,绝非三言两语就能说得过去的。

  “从昨晚至今,侄儿都跪在祠堂内给列祖列宗请罪,宗祠走水,万般罪过都在侄儿一身。”

  贾珍面带悲戚,对两位半老男子跪下请罪道。

  年长些之人遍身华贵,看着门楼起火处拖长音调问道:“珍哥儿起身,先不急着请罪。只是这好端端的门楼之地,又怎会凭白走水?可查探清楚了,可是有人存了坏心,故意使坏?”

  此人便是荣国府承爵人,世袭一等将军贾赦。

  另一人自然便是贾政,今与荣国太夫人同居荣国正堂的国公府当家人,他沉声问道:“宗祠重地,日夜都有人看守着,谁敢存坏心使坏?谁能存心使坏?”

  此言一出,贾珍面色重重抽搐了下,他自然不能告诉贾政和贾赦,为了在不远处的天香楼恣意追求禁忌之欢,是他将这附近的仆役通通遣散的。

  就连焦大,也是他让人暗中引诱了出去吃酒的。

  干咳了声,贾珍悲痛道:“侄儿再三问了值夜的四个下人,他们都道昨夜原本一直都正常,这水走的毫无征兆。不止他们,侄儿昨夜里就在天香楼处置一些族内事,先前也从这路过。”

  贾赦闻言登时变了脸色,神情敬畏道:“若如此,这走水走的可就有名堂了。”

  贾政闻言皱了皱眉头,却也没说出“子不语怪力乱神”的话来。

  贾珍点头道:“谁说不是呢,所以侄儿今日一大早天没亮,就打发了蓉哥儿去清虚观请教张老神仙卜一卦……”

  贾赦忙追问道:“张真人怎么说?”

  这贾赦口中的张真人原是当日荣国府国公的替身,曾经先皇御口亲呼为“大幻仙人”,如今现掌“道录司”印,又是当今封为“终了真人”,现今王公藩镇都称他为“神仙”,所以贾赦颇为信奉。

  贾珍汗颜悲痛道:“张神仙说,此必是族中出了不肖子弟,做下了毁我荣宁根基的悖逆之事,才招来先祖在天之灵的震怒,降下怒火,以警醒后人。”

  此言一出,贾赦和贾政都慌了神。

  便是贾政不信鬼神,却也信奉祖宗有灵,二人几乎悲痛的落下泪来。

  贾赦高声厉喝道:“到底是哪个畜生,做下没王法的事,惹得祖宗大怒?”

  不过站在贾珍背后的贾蓉,怎么听都觉得这厉喝声中,隐隐有些中气不足。

  贾家自上而下,正经人没几个,混帐倒是不知凡几。

  这位贾赦大老爷,至少能排前三。

  然而就在此时,贾蓉看到他老子“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他也慌不及的跟着跪下,耳朵中传来他老子悲痛欲绝的悔恨声,道:“二位叔父,都怪侄儿真真是瞎了眼,养了个猪狗不如的畜生啊!”

  此言一出,感觉到荣府两位大老爷森然的目光看来,贾蓉遍身生寒,脖颈一软,一个头重重的磕在了地上……

  ……

第十八章 初见

  “蓉儿?”

  贾赦不解道:“他能做甚坏事,惹得祖宗发怒?”

  不是他觉得贾蓉是好孩子,而是觉得这个废物点心做不出能惊动先人的大事来。

  贾珍悲痛解释道:“不是这个孽障,是贾蔷,蔷哥儿。侄儿我当初见他老子娘都死了,才四五岁的孩子孤苦无依,我是族长,见他可怜见的,这才收养他入府中,待他当亲骨肉……不,真真比对亲儿子更好啊。两位叔父都知道,侄儿管教蓉哥儿从不留情,只怕他学坏,可因为溺爱蔷哥儿,从未动手打过他,谁知道,竟养的骄蛮不知礼。他以为我打蓉哥儿,啐他骂他,就是厌弃这个儿子,所以,所以前儿夜里,竟想对蓉哥儿媳妇下手!”

  此言一出,贾赦和贾政都震惊了,简直不敢相信他们的耳朵。

  贾政颤声问道:“蔷儿我也认得,虽不好学,可也不像能做下这等畜生行径的孽障,他果真敢如此?可是误会了?”

  贾珍看起来满面痛苦,几不忍言,挥手指了指身后的贾蓉,道:“叔父若不信,只管问蓉儿……”

  贾蓉听闻他老子的话身子一绷,抬起头看向贾政和贾赦,语滞道:“两位太爷,那蔷哥儿……”话没说开,见贾珍愤怒的握拳在地上捶了一拳,顿时打了个激灵,语速也顺畅了,大声哭骂道:“两位太爷,七月二十三夜里,老爷让我和那畜生一起吃酒,吃到一半,那畜生借口说吃多了要去更衣,便离了席。开始老爷和我都没当回事,只是过了足有一柱香功夫,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老爷担心他莫要出事,就亲自带着我还有赖总管去寻。只是前后寻遍了也都没寻着,不想路过我院子时,听到了秦氏在里面哭求救命,瑞珠和宝珠两个丫头也被打了,老爷觉得不对,赶紧踹门进去,就见,就见那畜生按着秦氏,欲行无礼之事……呜呜,畜生,那个狗畜生!!”

  贾蓉一边大骂,一边大哭捶地。

  前面他老子贾珍的脸色却变得稍微有些不自然起来,回头喝道:“行了,两位老爷跟前,你胡吣什么?”

  待贾蓉立刻收声啜泣时,才转过头来对气的面色煞白的两人道:“侄儿当时气极,恨不能生撕了他,只是这孽畜见事败跑的快,一溜烟跑出了府……”

  贾赦激动问道:“怎不使人拿回来打死了账?”

  贾珍哭道:“叔父,这等丑事,侄儿遮掩都来不及,如何还敢大张旗鼓?不为蓉哥儿这畜生考虑,也要为蓉哥儿媳妇着想啊。远近里外,阖族上下,谁不知我这媳妇比我这儿还强十倍?若是丑事外扬,侄儿这家如何还撑得住?”

  贾赦和贾政闻言,都觉得有些诧异,至于么……

  不过也没多说什么,因为在西府管家的也是个女流之辈,他们的儿媳、侄儿媳妇……

  贾赦轻捋胡须,小指微微上翘,咬牙慢语道:“如此说来,便是那个畜生做下的坏事,惹得祖宗恼怒?唔,如此一来,就更不可放过他。这等畜生,请出家法来杖毙了才能平息祖宗之怒。”

  贾政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是他本非有捷才者,只是微微摇头道:“到底没酿成大错,还是个孩子……而且闹大了,也让人多嘴,蓉哥儿媳妇那里容易出事。”

  这件事果真广流传出去,秦氏唯有一死了之。

  贾珍感激不尽道:“二叔父所言极是。”

  贾赦哼了声,道:“那就收了他的房子,把那畜生赶出去,再打二十大板,让他自生自灭去。让人告诉他,敢往外乱说半个字,打烂他的狗嘴!”

  贾政心有不忍,真要狠打二十大板,再赶到外面去自生自灭,以他想来,贾蔷估计活不了三天,太过了。

  只是他又不好开口,毕竟以贾蔷的“罪孽”,打死都不为过。

  幸好,贾珍叹息一声道:“大叔父,若如此,难免惹得族里物议……罢了,到底那个畜生没酿成大错,打就免了罢。先收回族里的房子,给蓉哥儿那些快要成亲的小叔叔们住。赶他出去,不准他以后再打国公府的名号行事。等到过年祭祖时,再削去他的族名,逐出家族便是。留他一命,是生是死,全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听说如此,贾政心里大为熨帖,只要能不出人命就好,他连声道:“如此方是家族长长久久之道,珍哥儿愈发老成了,快起来罢。”

  贾珍陪着笑脸,起身犹疑道:“只是若家族有人问起缘由来……”

  贾赦哼了声,道:“就说那畜生忤逆不孝!”

  站在后面的贾蓉闻言登时吸了口凉气,在这个连圣天子尚且要以孝治天下的世道里,一个“不孝”就已经能让人永无翻身之地,再加上“忤逆”大罪,真较起真儿来,忤逆大罪仅次于谋逆大罪,要施以“剥皮揎草”、“磨骨扬灰”之刑罚。

  哪怕贾家不官告,可这个名声流出去后,不管是真是假,谁还敢沾贾蔷的边儿?

  前程什么的都不必去提,不流放三千里都是好事,只问往后谁还敢嫁给贾蔷为妻?

  便是能够娶妻生子,也只会让妻儿蒙羞,无人愿与其子女结亲。

  这真正是可以做到赶尽杀绝的,让贾蔷饱受世间的羞辱和苦楚,步履维艰,活活被逼死。

  太狠毒了!

  贾政也觉得过了些,可犹豫了下,到底没再说话,毕竟他也要顾及贾蓉的脸面。

  贾蓉为贾氏一族未来的族长,他的妻子被一个混帐按下强行无礼之勾当,他这个做祖辈的三番两次替混帐求情,却是说不过去了……

  ……

  距离贾氏宗祠不过一墙之隔的荣府东北角,便是梨香院。

  梨香院西南有一角门,通一夹道,出了夹道便是王夫人正房的东边。

  平日里,王夫人都是在这三间耳房内歇息。

  中间耳房内临窗有一大炕,炕上铺着猩红洋罽,正面设着大红金钱蟒靠背,石青金钱蟒引枕,秋香色金钱蟒大条褥。两边设一对梅花式洋漆小几。

  左边几上文王鼎,匙筯香盒,右边几上汝窑美人觚内插着时鲜花卉,并茗碗唾壶等物。

  地下面西一溜四张椅上,都搭着银红撒花椅搭,底下四副脚踏。

  椅之两边也有一对高几,几上茗碗瓶花俱备。

  贾政妻王夫人面慈目善,坐在东向椅子上,与她并坐的,是其胞亲姊妹薛姨妈。

  在另一侧,则坐着嘻嘻笑的宝玉,还有几个美颜如玉的女孩子。

  堂正中,一身青素白衣的贾蔷静静而立,眸眼澄清的看着众人。

  原本依古礼,男女七岁便不能同席。便是至亲父兄,到了十岁后,也不能再随意进女儿、姊妹的房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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