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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春 第154节

  林如海看着在他面前挥洒自如,甚至有些倚老卖老的齐太忠,忽地笑了下,淡淡道:“今日事,应该不是齐家二爷所为,若是齐家二爷所为,蔷儿不可能活着回来。也不会是齐家大爷,以你老人家的手段,既然决定废黜他,就不会给他一丝翻浪的机会。这般看来,应该是齐家三爷的手段吧?空有这么大可调度的势力,做出了这么粗糙的活儿,除了濡慕风雅虚荣的齐三爷,想来不会有第二人。”

  林如海能在扬州府坐镇十三载,几经风波,将八大盐商除了齐家之外三度洗牌,也意味着至少经过三波盐商背后权贵的惨烈攻击,仍能屹立不倒,若说他是个简单角色,谁能相信?

  这种事,怎能瞒得过他?

  若林如海是个简单角色,齐太忠也不会亲自上门了。

  真当齐太忠这么好说话,任凭贾蔷开条件?

  齐太忠对林如海的话不置可否,他当然不会愚蠢的承认,但也没有否认什么,因为他那个蠢儿子做的破绽太大。

  不过也幸好破绽太大,不然,齐家就算不因为覆灭,也必然难逃厄运。

  齐太忠看着林如海,叹道:“林盐院……罢了,老夫托大,喊你一声如海老弟罢。如海老弟,齐家与盐院衙门,是真心合作的,内中或有瑕疵,但于大节无碍。盐政改制,齐家支持盐院衙门的力度如何,如海老弟你心知肚明。若齐家果真怀有歹意,齐家自然落不得一个好下场,可这一会儿,怕是两边还在打生打死,甚至已经鱼死网破。所以,今日之事到底是何人所为,不重要。重要的是,此事绝不符合齐家的期望。老夫可保证,扬州府再不会出现这等事。而林小友,也会得到幕后之人的赔偿。所以,还是先以大局为重吧。”

  林如海闻言,沉默稍许后,淡淡道:“且看蔷儿自己如何抉择。”

  当年,他因大局为重,曾经妥协过一回,却是今生最悔恨之事。

  如今,他怎还会让往日重现!

  ……

  小书房,西厢。

  齐筠哭笑不得的看着床榻上的贾蔷,道:“良臣,姜汁黄和失血蜡黄还是有区别了,另外,良臣老弟虽喘息不匀,但气息强健,尾息并无孱弱之像。再者,良臣你眸光看似涣散,实则内里有神……这些寻常人自然看不出来,可我二叔手下能人辈出,从我十岁起,这些名堂我就学的滚瓜烂熟了。你这……”

  贾蔷并无所动,只是眼眸不再涣散,躺在床榻上冷冷凝视着齐筠,缓缓道:“齐筠,若非我身边人拼死相护,今日我必死无疑。我很难想得出,扬州府除了齐家的某个人外,还有什么人能瞒过你齐家的耳目,在我临时拐入的小巷内狙杀于我。现在我躺在这大难不死,是用来让你展现你优秀少年教育的么?”

  齐筠闻言一滞,面上笑容敛去,看着贾蔷道:“良臣,此事与我们无关。你从齐园出来,发生这样的事,祖父和我都很愤怒,也很担心,所以得闻消息后,第一时间来看望你……”

  贾蔷缓缓抬起手来,止住齐筠开口,道:“告诉你家老太爷,我需要一个能在军机处里说话的声音……”

  齐筠闻言简直气笑,道:“你是不是疯了?我家不过是盐商,你以为我们能控制得了军机大臣?!良臣,你在想什么呢?”

  贾蔷垂下眼帘,轻声道:“德昂兄,你就将我的话,告诉你祖父就好。齐家的确不可能控制一个军机大臣,却可与一位军机大臣有交情。另外,以免下次再有这样的事发生,白、沈、周、吴四家留下的那些人手,我都要了,麻烦齐家列好名单送来。若不然,下次再有人伏杀于我,我未必还有今日的好运。”

  齐筠面色淡漠的看着贾蔷,问道:“若是,齐家做不到你的要求,不知良臣你又准备如何?”

  贾蔷轻笑了声,抬起眼帘看向齐筠,正色道:“准备如何?如果这是齐家的回应,眼下我什么都不准备做,真的。该合作的合作,该来往的来往。”

  齐筠看着贾蔷那张俊秀的不像话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心里却感到一阵阵的发寒。

  眼下不准备做什么,那就是记在心里,来日方长么?

  想起他祖父初闻惊讯时震怒的情形,齐筠心里又是一叹,眼前这个年岁比他还小的少年俊杰,经过此事后,怕是真的要积聚一方势力的底蕴了。

  ……

第二百一十四章 丑闻

  神京西城,宁国府。

  宁安堂。

  贾母、贾赦、贾政、邢夫人、王夫人、李纨、凤姐儿等在家的贾家大人,全都聚集在此。

  一个个面色凝重,眼神骇然甚至惊恐。

  贾珍昏死在床榻上,贾蓉也人事不知的躺在一张软榻上,嘴角不时的溢出一股血沫。

  让人见之生寒。

  尤氏、秦氏早已哭成泪人,跪在地上将事情经过发生了遍。

  尤氏还好,秦氏则脸色煞白,万念俱灰的跪在那。

  贾母老脸亦是苍白,看着出气多进气少还是昏迷不醒的贾蓉,手重重拍在椅臂上,骂道:“还不快去请太医!素日里不去理会你们,不意竟闹到这个田地,这起子忤逆人伦的畜生,这起子忤逆人伦的畜生,你们怎敢如此,你们怎敢如此!”

  尤氏哭道:“老祖宗,已经打发人去请了。只是没敢请太医,就怕人家问起来,不知该怎么答话啊!”

  这等丑闻,一旦传出去,以子弑父,还是下毒,贾蓉固然要受凌迟处死之刑不说,其他人也没一个能落得好下场的。

  就是贾家,也要蒙上无尽的耻辱!

  外人谈起贾家来,第一个要提的,便是以子弑父的名声。

  不要小看这个名声,足以让贾家迎风臭十里!

  往后,谁家还愿与一个这样门风的人家结亲?

  谁又愿与一个出了这样事的人家来往?

  往后退三百年,都没人愿意。

  眼下众人还并不以为贾珍的病就到了不可治的地步,只当他病的厉害,又气的闭过气去。

  所以,头一桩事想的,就是如何掩盖过此事去……

  贾母老泪落下,骂道:“这到底是怎么了?蓉儿这个畜生,怎会干下这等事来?”

  贾赦闷了半晌,似乎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先看了眼已经昏死过去没半点气息的贾珍,再看向胸口还起伏着的贾蓉,怒声骂道:“这个忤逆不孝的畜生,合该打死!”

  倒是贾政,拿着王老太医开的方子看了半晌,皱眉道:“从方子来看,不曾看出有中毒之症哪。且观珍哥儿面相,面色发红,不见黑紫骇人之色,不是中毒的迹象啊……”

  尤氏忙道:“老太医也不曾说过有中毒之症,且蓉儿挨打时,曾说过愿和老太医对质,若老太医果真说老爷中了毒,他甘愿领受千刀万剐凌迟处死之刑!”

  贾政恍然,自以为明白过来,扼腕叹息道:“必是珍哥儿高烧烧糊涂了神思,这才生了误会。可怜蓉儿被打狠了,竟不知小杖受大杖走的道理。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让高堂生忧,岂不也成了不孝之罪?罢罢,还是速速再去请王老太医来,先看珍哥儿吧,等养好病了再说其他……”

  众人闻言,隐隐心累。

  不过也觉得有道理,贾珍怎么看都不像是中毒的症状。

  而且眼下看着满面通红,应该是风寒严重了……

  “罢了!”

  贾母摆手道:“人家刚走,再劳人走一遭,也是有春秋的人了,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折腾?再者,老供奉素来给宫里瞧病,咱们这样的人家,劳烦一两回,人家看在过往的面子上不好推辞,却不好果真拿人不当回事。换个名医来瞧瞧罢,要快,珍哥儿这里,看着像不大稳妥了,耽搁不起。尤氏,再派人往城外去,把你们太爷请回来。好端端的遭此难,怕是撞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正好让他派上用场。我们也别在这添乱了,回去等着吧,有什么信儿,速速送来。”

  说罢,又对凤姐儿道:“你留在这里照看着,大老爷在前面,你在后面,再看看族里哪个稳妥些,喊来帮忙出力。你管好府上的人,这个时候谁敢浑嘴乱说,直接打死!哪个不服,让他们来寻我!”

  吩咐罢,带着贾政、王夫人、李纨并一干大小媳妇、丫头、婆子们浩浩荡荡离去,回了荣府。

  贾赦没甚话说,往前面坐镇,派人催促名医郎中去了。

  东府出了这样大的事,他也没心思去找小老婆陪吃酒了。

  却说后宅内,凤姐儿见尤氏忙成一团,一会儿打发人去城外寻贾敬,一会儿又连番使人到前面看郎中何时来,还要教训宁安堂里伺候的媳妇、丫头们不可多嘴,又把前来哭闹的贾珍的一干妾室骂走……

  若是往日里,她早就上前跟着凑热闹了,只是今日却不行。

  凤姐儿来到隐隐被尤氏和东府管事婆媳孤立起来的秦可卿跟前,见她素面朝天仍旧我见犹怜的国色容貌,心里叹息了声红颜祸水,然后拉着她往旁边耳房坐下后,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又闹出下毒的勾当来?若果真有事,你万万提前同我说,不然等你们府太爷回来了……蓉儿未必有事,他到底一根独苗,可你……连我都听说过冰糖莲子羹的典故,你……”

  秦可卿闻言,身子几乎都坐不稳了,摇晃了几下,一把抓住床纱后,才泪如雨下,内心几乎崩溃。

  凤姐儿见她如此,心下也是一沉,压低声音问道:“难道谣言是真的,你果真被你公公……”

  若非这会儿贾珍看着骇人又昏迷不醒,王熙凤决计不会问的这样直白。

  但这会儿,她反倒想趁着这机会,诈秦氏一诈。

  倒无恶意,只是女人的心思……总是多些好奇之心。

  秦可卿心里冰凉,身为豪门媳妇,荣华富贵是有的,她也曾虚荣过,可此刻,却真真觉得生不如死。

  她不是糊涂人,知道此事必不会大张旗鼓传扬出去,否则贾家如何做人?

  但是,内里一定会有人背锅。

  只看尤氏和家里丫头媳妇对她不闻不问的态度,就知道会是谁来承担后果了。

  贾珍在时,尤氏对她还能虚与委蛇,面上过的去。

  但同为女人,秦可卿知道,尤氏对贾珍是有怨的,却不敢有恨。

  可对她,必是恨不能抓破她这张脸。

  贾珍若果真没了,就凭婆媳身份,秦可卿都不觉得,她能活过二年去。

  一个婆婆想收拾媳妇,根本不用下阴招,只站规矩一样,就能生生站死人……

  念及此,秦可卿心如刀割,见熙凤还能如此待她,就心碎道:“婶婶,我并不曾做过恶事,也不曾,失了妇道。每一碗莲子羹里,蓉儿都让放了……都让放了倒枪散……”

  凤姐儿闻言唬了一跳,丹凤眼中满是骇然之色,颤声道:“你们……你们果真下了……”

  秦可卿忙道:“并不是毒,并不是毒,只是……只是让男人不能……不能……”

  凤姐儿也是过来人,再一琢磨,就明白过来什么意思了,俏脸一红,心中啐了口后,看向秦可卿道:“若果真如此……我明白了,必是老太医瞧出了端倪,你公公知道后,才下狠手打了蓉儿。唉!”

  说完一声长叹,纵是如此,贾家人也一定认为是秦氏不守妇道,勾引贾珍,才酿成如此大祸。

  这个世道,但凡发生这样的事,罪责必定是在女人身上,绝无第二种可能。

  顿了顿,她又问道:“那你公公,到底怎么病了的?好端端的,前几天还在商议各家请酒的名单,不可重复了,庄子送来野物儿,还亲自带了些去给老太太,看着也还好,怎么才二三天功夫不见,就到这个地步了?”

  秦可卿连连摇头道:“婶婶,这我真不知道。许是前两天吃酒着了凉,染了风寒……自从蔷哥儿出府后,他就事事不顺,常吃酒大醉,打人骂人……”

  凤姐儿闻言,无奈摇头,却忽地笑道:“可惜了,蔷儿不在京,不然宁国正派玄孙里,属他这一支最近,可以进来料理事情。若是让你那不知羞的公公知道,他病倒后蔷儿来管事,非得气出个好歹来不可。”

  即使这一刻,贾家人也没多少会认为贾珍挺不过这一关去。

  盖因他平日里素来身强力壮,连风寒着凉头疼发热也极少有过。

  眼下虽然看起来凶险,可也不至于一命呜呼……

  听凤姐儿提起贾蔷,秦可卿的眼神却是一动。

  贾母等人都以为贾珍不会有性命之忧,可秦可卿却知道,这两日请的郎中都说过,此病极凶险。

  今日王老太医的态度也模糊的很,说不准就是一个恶症,现在又成了这个样子。

  至于贾蓉……

  贾珍最后那一椅子砸下去,贾蓉虽然护住了头,可秦可卿就在跟前,分明听到“咔嚓”一声,然后才是贾蓉惨叫昏迷。

  那椅子分明就落在胸腰之间,很可能将大椎骨给打折了。

  若果真是这般,贾蓉就算不死,怕也要瘫在床上,成为废人。

  若是贾蔷回来……

  宁府这边已无嫡系血亲,只有贾蔷血脉最近,是正经宁国玄孙,若非如此,当初也不会被接到国公府来养着。

  他若能回来,于情与理,都要回府帮忙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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