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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新明朝 第614节

  大事不好的时候也太多了点……归德长公主对此免疫了,不以为意地轻笑几声,“遇到难题了?”

  李佑满怀期待地点点头,又听千岁殿下拿腔捏调地讽刺道:“你不是很能干么,自己单枪匹马连段公公都能废掉,还有什么能难得住你?用得着寻我这女人家求助?”

  李大人又一次对女人心思表示无语,这都什么时候了,又提起这茬事。

  上次对付段知恩时,为不走漏风声将长公主瞒在鼓里,还拿她当幌子和收尾工具,让长公主心里有点不愤,对此李佑也是清楚的。这段时间前前后后从肉体到精神已经安抚了数次,本以为已经风平浪静,却一不留神,小怨气又在这里冒了出来。

  李佑悄声道:“这次事关陛下,你既然没兴趣,那就告辞!”

  果然,听到与天子有关,归德千岁立刻恢复了正经,喊住李佑问道:“慢着!你说清楚再走!”

  李佑麻利地又转过身,将今日东朝房集议过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你们文臣办报,这与陛下何干?”归德长公主疑惑道。

  李佑刚想吐槽一句“妇人头发长见识短”,但考虑到局势险恶便生生扼住,只分析道:“朝廷是陛下的朝廷,百姓也是陛下的百姓,本该不分轩轾!报纸这个东西,既是朝廷的,也该是百姓的!如果报纸成了石祭酒所说那样的报纸,后果将如何?文人互相吹捧之下,长此以往百姓只知有朝廷,而不知有陛下了!”

  归德长公主不是蠢人,李佑稍稍点拨,便立刻明白了事态。如果彻底成了文官把持的朝廷喉舌类报纸,显然对天子是不利的。

  生怕千岁殿下理解不到其中意义,并为了自己的事业,李佑不惜暂时充当了文官集团的叛徒,很露骨地说:“以我的看法,陛下应该鼓励报纸议论针砭朝政!只有如此,才可在舆论里牵制文官,稍稍挽回被动情势!”

  这一句,确实深深触动了归德长公主,让她陷入了长达一刻钟的沉思……

  到了次日,太阳照常升起,李佑来到国子监。他刚坐定于彝伦堂西房,便见石祭酒主动上门拜访。请进来后,李佑只顾低头喝茶,连寒暄也没有。

  石祭酒并没有着恼,“李大人不要失了方寸,本官前来只是想告诉你,昨日之事乃是朝中衮衮诸公挑拨你我内斗而已。”

  当局者迷,李佑却没想到这些,闻言抬头道:“请讲。”

  “无论你如何想,昨日本官阐述心中所思,确实只为抒发见解,并未主动求官,也实未曾料到被推为办报总裁官。”

  李佑回想当时情况,石祭酒的确没有开口说要当报纸总裁,是徐首辅主动提出要推举石大人的。

  不过明面上虽是这样,但是官场中的事情,用得着事事明说么?谁能确定真假虚实?这方面轻信别人的,都是缺心眼,更别说李佑本性多疑。

  石祭酒见李佑并不表态,进一步解释道:“按说任用我为总裁,你便不合适留于此地,朝廷应当将你调离国子监,另行委派差遣。然而昨日却无一人提起,这便可以说明,诸公故意留了你在国子监。

  其居心昭然若揭,无非就是期望你与本官争斗,他们也好趁虚而入、渔翁得利,将报纸掌控住。所以,本官请李大人不要中计。”

  不得不说,石祭酒的话很有道理,李佑又想起,昨天石祭酒可是放了地图炮的人,转眼间就被重用,其中果然有些说道。再说以石祭酒的为人,也不至于跑到这里使诈。

  好罢,道理是道理,行动是行动,如果讲理有用,那么还要行动作甚?李佑放下茶杯,试探道:“那就请石大人向朝廷上疏,辞掉办报总裁差遣好了。”

  石祭酒沉吟片刻,果断拒绝道:“无论什么缘由,既然朝廷将重任托付,本官便只有尽心去做,焉有推三阻四之理!何况平心而论,本官不以为李大人是合适接手办报之人,公器也不能私相授受,所以让贤无从谈起!”

  李佑怒道:“这就是石大人的诚意?你就是这种态度,还劝我不要中计?”

  “言尽于此,随便李大人怎么说,但公私有所不同,本官问心无愧!”石祭酒起身告辞。

  好罢,真正正直的人是值得敬佩的,但是也仅此而已。李佑其实并没有在意石祭酒是不是请辞,他只是朝廷诸公推出的前台而已,没有石大人也有张大人王大人之类的。

第六百零五章 短暂的平静

  在平淡的二月中旬,春节渐渐已经成为记忆,正当京师官场缺乏新的火爆谈资时,闹出踢门事件的李佑也就勉为其难地充当了话题人物。

  李大人因为工作问题,在内外廷集议时与当朝大学士和九卿争执不过,在众目睽睽下怒发冲冠踢飞了午门东朝房的门扇——这个话题算是填补了目前的空白期,为近期比较夺人眼球的事情。

  李大人这一脚,算是公然表达了对大佬们的抗议,和屡屡被打压的不满,把自己受的委屈晒在了光天化日下。在性格官员辈出的大明朝,也是很有个性的动作了。

  其实官员有个性不要紧,但表现个性不恰当时,就很容易遭受非议和排斥。不过在这次,大佬们发现舆论风向和他们想象的有点不一样。

  “连在宫中踢门的事情都做出来了,可见李大人当时已经怒不可遏,情绪激动到了极点啊。”

  “李大人这次虽失态,但也是情有可原。公道地说,老大人们有些不厚道了。若非如此,焉能把李佑逼成这样?”

  “他提倡办报,也是想做出一番事罢,可正在筹备时被老大人们横插一刀。如果是将此停掉,无可厚非,但老大人们却是将此事夺走交与他人,这岂不是公然羞辱人么。”

  “不止本次,李大人这是两次怒气累积后忍不住发作,须知神仙也有火气,何况是凡人。”

  “是极,李大人先前本无过错,费心费力斗倒段公公这等奸邪,于国于民是件好事。但之后却丢了提督五城兵马司,被老大人们螳螂在后般地打发去国子监,定然已经憋了一肚子气。到了国子监,又连番遭遇这等不平事,能不发火就见鬼了。”

  同情声中,翰林院编修李登高却对同僚议论道:“诸君不要受李佑欺骗,他踢门绝对是故意为之!其目的不过是引起朝中关注和议论而已!”

  “那又怎样,反正李大人确实受了委屈,叫唤几声也不为过。”同僚们笑了笑答道。李佑的打算谁看不出来?谈不上什么欺骗不欺骗的,李编修说话忒幼稚,不成熟。

  踢门这种事儿放在别人身上,必须要落下一个骄狂、目无尊卑、不知天高地厚的评论。一个五品官员,还敢不服气十五个大佬的集体决定吗?换句话说,一个五品有什么资格不服气?也配不服气么?真当官场规矩都是摆设么?

  但是放在李佑身上却让人感到有几分“和谐”,并不觉得是“坏了规矩”,就是翻脸也要有翻脸的资格哪,李大人仿佛就是一个具备资格的人。

  究其原因,大约是因为李佑将前司礼监秉笔太监、天子大伴段知恩斗垮后,声威(不是声望)悄然与以往不同了。这无关乎品级,只在于人心。

  从前李佑与诸阁老相争,很大程度上都是借势狙击,他最多就是个致命一击次数比较多的狙击手。

  到目前为止,李大人并没有真正斗倒过一个大学士,无论徐首辅、彭阁老还是袁阁老,虽然在各种事情上屡屡遭受狙击,但都还在内阁里坐着。当然,各位阁老同样也都奈何不得李佑。

  不过去年年底李佑下野后,只布局了不到一个月,就在年前最后几天干脆利落地让段知恩倒台了,这震动是不同寻常的。

  虽然因为很快就过年的原因,段知恩倒台没有引发太多的议论,也没有太多的人去想其意义。但在潜移默化中,对人心造成的影响不可估量。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官员的眼睛更是雪亮的。

  段知恩这样的人,模板是谁?朝廷中饱读史书的人比比皆是,轻易地就能从本朝黑历史中找出些例子,比如英宗朝的王振、武宗朝的刘瑾、神宗朝的冯保、熹宗朝的王安……或许还有魏忠贤。

  虽然段公公神功未成、羽翼未丰,但却是公认具有潜力成为以上前辈们一样的人物。简在帝心的太监处于事业上升期时更是不可阻挡的,至少根据历史经验,几百官员死谏宫门也挡不住。

  但景和朝的未来王振、或者是未来刘瑾、或者是未来冯保在势不可挡的上升期,却被李大人随随便便一巴掌拍死了,怎能不叫人心敬畏?

  敬是敬重李大人作为文官代表挺身而出,阻止了类似于王振刘瑾冯保的新一代大权阉的诞生,维护住了文官的利益。

  畏是畏惧实力。明面上李佑整垮段知恩,是靠着诡谋欺诈和投机取巧,但没有潜在实力为依托,诡谋都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伤敌皮毛却断不了根本。看不到和看不清的隐实力,不意味着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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