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骨溺宠,法医狂妃 第1098节
老人表情狰狞起来。
柳蔚却像没发觉一般,还火上浇油道:“您的事迹是个传奇,要想打听,也并不难。在下有一好友,行商之时,交友甚广,她有位远客,曾去过天伢国,在下不过将您描述一二,那位远客,便将尊驾您在天伢国的身份,猜了个七七八八,在下想,那位远客说的您在天伢国的传奇事迹,就算不是十成的准,大概,也有七八成?”
老人脸色更为难看。
柳蔚继续道:“容时,是您在青云国时的名字,在这里,您曾有妻,也有红颜知己,只是后来遭逢国变,时不待人,不得不远走他乡,以避危难,而就在这个时候,您的贵人,也从天而降。”
老人不善的看着柳蔚,音色颇冷:“你的远客,似乎知道得很详细?”
柳蔚摇头:“远客所道,不足万一,更多的,是在下的猜测,虽是猜测,但却未必不准,您姑且听听,哪些在下猜对了,哪些在下猜错了。”
老人到了此刻,也算是破罐破摔了,端起茶杯,啄口热茶,寒声道:“洗耳恭听。”
柳蔚道:“容时这个名字,太过招摇,您在逃难的时候,便舍弃了这个名字,但救您那人,身份贵重,您不能顶着籍籍无名的身份上门求助,所以,您给自己改了名字,项誉。这是个很好的名字,项,乃天伢国大姓,您很清楚,换了这个姓,您就算不能十成十的获救,也有八成。您很幸运,您算对了,救您那人,也的确是看在这个姓氏的面子上,救下了您。”
老人放下茶杯,慢慢摇头:“他并非是看在项这个姓氏的面子上救我,这个,你猜错了。”
柳蔚愣了一下:“哦?”
老人道:“他救我,是因识我。”话落,老人又扫了柳蔚一眼,比比手,示意柳蔚继续。
柳蔚这便继续:“您获救后,随着那位贵人,去了天伢国,当年的天伢国,应当还很贫瘠,黄沙遍地,气候极差,您在那儿很不适应,心里想的,念的,都是回到青云,只是您不能回来。比起天伢国,青云还是太危险,您随时都有被暴露的可能,您不能拿您的性命去赌,您也赌不起,所以,您留在了天伢,接着,听说您人生中的第二个贵人出现了,这个贵人,是个姑娘,很漂亮的姑娘,其后,这个姑娘成了您的妻子。”
容时之前对着容棱,信誓旦旦。
而柳蔚综合天伢国那位治王事迹,所分析出来的真相,就彻底将容时的谎言,都戳穿了。
数十年的光阴,相信甚少有正常男子可以耐得住寂寞,在天伢国,做到了位高权重,美人珠宝,又怎可能错过?
容时没有反驳。
显然,这一切就是他想彻底隐藏的事实,但柳蔚知道了,容棱也知道了,如此,还有何好辩驳的。
“传说,那位治王,也就是您,您的妻子身份尊贵,她乃天伢国国王的长公主,一个绝世美人。其后,因着您的求亲,长公主免去了和亲青云国的命运,实际上,长公主当年已经抵达青云国,甚至在青云国住了很长一段时间,但最终,长公主没有留下,想来,您就是那个时候,说服了天伢国君,让天伢国君,成全了您和长公主。”
看老人没有吭声,柳蔚知道,这一点,是分析对了。
第875章 做好东窗事发,死到临头的准备
第875章做好东窗事发,死到临头的准备
柳蔚又道:“成家,立业,您在天伢国的地位越来越高,甚至到了能参与国政的地步,天伢国君赐您‘治’为王号,便是希望,您能与他同齐,共治国州。而能从一个皇帝手上分得这样的权利,想必,您也是苦心筹谋了甚久,只是,这普天之下,每一个人的人生,都不是顺遂不朽的,您的妻子,去世了,生前未给您留下一子半女,所以,您在妻子去世后,回到了青云国。当然,我不知您是如何说服您的国君的,借着打探敌情的由头?深入虎穴?还是坦然告知,说您要回来寻找失散多年的儿子?但无论是哪个,我想,您这次都注定要白跑一趟了。青云国如今是乱,但目前乱中有序,说起这场乱,却不得不夸您一句,毕竟,您在这场乱里出的力,可是不少。从太妃娘娘的计划,到您的推波助澜,就算我没证据,也知道这里头,您扮演的角色,才最不可忽视,要说宫里那数条鲜活的生命该找谁报仇,想来,便是找您无疑了。”
柳蔚说到这里,语气中已满是嘲讽。
宫中接连发生命案,公主郡主相继身亡,这桩案件,归根结底,不过是权利相悖引发的一出悲剧。
这已不单单是件连环杀人案,这是架构在皇权诱惑上的生死相斗,柳蔚定不出谁才是真凶,因为,每个人都是凶手。
但要说在这场恶事里,谁最居功至伟,那便是柳蔚眼前这位了,不做二想。
太妃娘娘心狠手辣,但智谋到底略欠一筹。
若是靠着太妃娘娘一人,怕是从玉屏公主开始,就已经露出了马脚。
而其后,为太妃娘娘补全那些不足的,就正是这位昔日青云二王,今日的天伢国治王。
柳蔚这番话说完,就一直观察老人的表情。
而让柳蔚甚感失望的是,老人脸上,并无太多情绪,相反,老人的镇定与从容,都清清楚楚的告诉了柳蔚,这位老人,到现在为止,都没一点悔意!
是啊,一将功成万骨枯,在国战之上,人都是成群成片的死,那三两条人命,又算得了什么?
柳蔚来自和平年代,但却去过战地,做过战地医生。
柳蔚见过战争过后的残骸,见过不少被炮弹炸得支离破碎的生命,那个时候,她唯一能做的,不过是叹息一声,尽力还给他们的亲人一副全尸,可谁又能说出,这究竟是具体到哪一个人的错?
现在的青云国,战争还未开始,但牺牲已是不可避免。
如今这京都,究竟隐藏了多少势力,谁也不知。
容棱现在所做,也不过是争取让战争来得再晚一些,但究竟将来如何,却也说不准。
容时,不,或者从此应该改叫项誉了。
项誉的到来,就像是敲响了一面擂鼓,紧接而至的,便是一次次不可避免的血腥变故。
当然,容棱现在就能以处置“奸人”的名义,将项誉,就地正法,让这间宅院里的所有人,都成亡魂。
可是,那又如何?
这样去做,不过是加速战争的开始罢了。
现在的青云国,能抵挡住一个天伢国,却抵挡不住天伢国联合周边众国的群起围剿。
而项誉胆敢单枪匹马的潜入敌国腹地京都城,这就说明,项誉早已跟周围众国,有了联系。
说不定,眼下这就是个巨大的陷阱。
项誉如果真的被处死了,就正好成了战争开始的一个合理借口,给那些虎视眈眈的众国,一个厮杀进来的最佳机会。
柳蔚想了很多,也想得很深。
但是现在,柳蔚不想斥责项誉的所做所为,斥责,只是无用功罢了。
柳蔚更不是想和项誉谈判,柳蔚只是想要一个答案。
一个,能让几人的关系干脆一些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