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皇帝李治 第427节
“还有多久到椒陵县城啊。”
“大半天功夫吧,爷刚才在睡觉,因此错过了许多投宿的地方,现在要找一个是有点不容易,不过听路过的人说,从以前的老官道走,再走几个时辰有一间客栈,就不知还开不开了。”
归海一刀呵呵的笑了笑,很可爱的右脸颊闪现一个大酒窝,别有一股大孩子的味道,他很少见到陛下如此萎靡不振的,今个看这样子估计是想诸位娘娘了,归海一刀很会心的表示了解,他也想夫人了,虽然自家夫人不漂亮,甚至还很要强,但是个好女人,持家有道,甚有fù德,在长安名媛贵fù中名声大好,就是凶了点,不过凶点好,归海一刀就喜欢凶点的女人,那样鸟依人时更是惊艳无比,能让归海一刀欲罢不能的分别快半月了,想媳fù了恐怕不知自己和陛下吧。
裴行俭估计也想了,要不然最近说起西域的事,他那个继妻库狄氏的名字出现的频率可是明显大增。
“唉,一路上咋就没遇到一个尼姑庵呢,难道爷天生和尼姑无缘?”
李治软了骨头的重新倒在草堆上,手背遮住眼睛,被暖烘烘的太阳照的全身没一点力气,眼睛酸涩的想睡,可又睡不着。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拾得和尚机灵的翻了个白眼,故意把口头禅年的字正腔圆,深怕某人会自动过滤不想听的话的耳朵听不见。
“阿你一脸的。”李治没好气的骂了一句,想了想,对拾得和尚道:“秃驴,你知道吗,爷时候曾经让一刀抓了一只黄鼠狼,把他和一只jī关起来,第二天,你猜怎么着?”
拾得面1ù悲天悯人之色,如同死了自己老娘似得脸色灰暗,低低的唱喏道:“阿弥陀佛,想必那只jī被黄鼠狼拿去果腹,若不知便罢了,如今听闻此事,僧今晚当为此jī度一夜,原此jī来生投胎做人,善哉善哉。”
“秃驴倒是慈悲的一脸温柔,估计上辈子也是个受大房欺负到死的妾,这辈子投胎做起了和尚,满肚子的怨气全送给佛祖了。不过你这慈悲心是白费了,那jī没有被吃掉,活的好好的?”李治笑道。
“哦,不想区区黄鼠狼也有慈善之心,能忍住与生俱来的贪欲放过jī,佛曰,众生皆有佛xìng,果然不假,我佛慈悲。”拾得眼睛一亮,大喜,一副对骨头都被微生物分解完毕的释迦摩尼崇拜仰慕的神圣。
“知道后来母jī怎么样了吗?”
“还请施主告知。”拾得一脸洗耳恭听的欣然,凑近期待着。
“jī怀孕了。”李治一本正经的肃然道。
拾得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张开嘴停住脚,呆呆的看着驴车过他,缓缓向前。
归海一刀、裴行俭、金风神一干人在一旁静静的听着,此刻闻言轰然大笑起来,那份独属于男人的荤笑话让一干纯爷们开怀,笑声中那缕yín荡在朗朗乾坤下可龌龊了。
拾得猛吸口气,重新恢复那副宝相庄严的高僧端正样,大步向前迈去,大声的念叨:“阿弥陀佛,我佛果真慈悲,能以大造化**力大智慧让一只狼对一只jī动情,从而免了杀生大劫,创造了一个新的生命,新的物种,果是有大慈悲,善哉善哉。”
笑声骤然歇了,赶路的继续赶路,赶车的继续赶车,睡不着觉的仍然胡思想着,好半天不知谁念叨了一句,一下子说进了所有人心里。
“这孩子有病吧,有病得赶紧去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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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这样的作弄不过权当旅途中一个笑话,李治、裴行俭只当作是打时间了,看了拾得和尚那副坚定不移的神圣,估计他把这当作是入世脱的历练,越被李治等人打击越心里乐滋滋,李治要是扇了他左耳光,说不得已经走火入魔的拾得会把右脸凑过去,念一句“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历练啊历练。
“天无绝人之路,苍天大爱,终于见到客栈了。”
走了数个时辰,李治眼睛一亮,站在马车上远远看见前面官道边上有七八间房子,房前引客的幡子,如一只脱光了sū香交nèn的烤鸭在伸着一只爪子招唤着李治,这让李治一下子来了精神,神采奕奕的跳了跳,抑扬顿挫的叫道:“一刀,度的快驴加鞭,前面有间客栈。”煞有其事地挥舞手,jī动,这是李治的老习惯,一到兴头上就挥斥方遒指点江山的张牙舞爪。
李治话音落点,一直懒散钻在稻草堆里的大狗二狗三狗四妹闻言,齐齐狂吠向天,作银狼啸月状,不等李治反应过来,便化作四条黑影狂猛的似猛虎下山暴风一样卷了出去,1ù出森冷冷的狗牙和一滴滴黏xìng极佳拖得极长的口水。
恶狗扑食而去。
“疯狗,一群疯狗,丢尽了老子的脸。”
李治不屑的骂道,添了添嘴,眼巴巴的踮起脚遥望着那间越来越近的“福来客栈”,他已经能感受到烤鸭在向自己扭屁股,酱jī在风中凌着jī毛秀大腿。
“驾!”
没二话,归海一刀鞭子响,可惜那头老驴还是游游哉哉的蹒跚着,不时的出一声吭哧的鼻音,怒视着挂在自己前面的晃悠胡萝卜,红着驴眼,不吃到誓不罢休,驴xìng子大。
又走了好一会儿才到了客栈前,刚刚跳下车,未及李治踏进客店,青衣短打扮的孟山望穿秋水的迎上来,肩披着油污亮的抹布,满脸堆笑,开口便说:“客官可是来投宿的?到我们‘福来客栈’保证你错不了,本店已有百年之久,干净舒服,饭菜可口价格公道,包您满意,那是远近闻名十里八乡都大赞的,南来北往的客官差不多都住这,不是俺大山吹牛,各位爷只要住上一住,包各位爷满意,怎么样,诸位客官,住下吧?天色也不早了。”
说完这段话,孟山忍不住自得起来,这番话可是上任二sī家秘传,自己只背了百八十遍就说的顺溜之极,这个样子任谁也看不出自己是个僚人,一腔倍地道的吴地方言。
好个口舌麻利的二,李治等人也看不出啥毛病,当先挑了几个单间厢房住下。
一骨碌的躺在g上,还没喘过一阵气,店伙计孟山殷勤的送来热的汤水,还有毛巾,李治勉强撑起身子洗脸擦脖子掏耳蜗,洗了个干干净净。
“度的去准备一桌大鱼大揉来,记住要大鱼大揉,啥烤鸭酱jī红烧揉的,能有多荤就有多荤,爷不差钱。”热水让李治疲劳去了一大半,肚子情理之中意料之中的鼓鼓响了,李治脸不红心不跳的充大款。
“好咧,等着你咧。”孟山大喜,总算逮到一个féi猪了,可要好好的痛宰一顿。
李治下楼来时,裴行俭、归海一刀、金风神、孟木、裴民、张果老、西门十三已经在一遍拿着筷子,伸展手臂一次次深呼吸摩拳擦掌的在坐着热身运动,严阵以待很久了。
一旁的拾得和尚手里捧着一个大馒头,面前放着一碗清水,吃一口馒头,喝一口清水,眼神凄凉,但迅即又坚定起来,再看归海一刀等人兴奋的两眼冒光,又凄凉起来,天人交战的无限纠结中。
“掌柜的,好吃好喝的上来啊,爷今天饿的能把你这间客栈都吞掉。”
李治一屁股坐在面朝大门的主位,筷子敲着桌子,引得归海一刀、裴行俭也跟着起哄,糟糟的敲筷子,鬼哭狼嚎的让掌柜赶快整治大鱼大揉,要不然就吃了这间客栈,任谁一看都知是群恶客,气焰跋扈。
孟山刚刚给每人上了一杯山茶,呵呵的把自己准备的菜单又报了一遍,甚么烤鸭酱jī的一样不缺,还有féi牛揉,爆炒羊揉,鲫鱼汤……说的几人肚子不时的就响起“鼓鼓”的响声,还有拾得和尚无数次阿弥陀佛的叹气声,透着股怨气。
孟山狠狠的报复了这伙敢差遣自己的恶霸,回到后院吩咐大厨开火。
李治重新淡定下来,一边品着苦涩紫红的山茶,一边打量这个客栈旅店的里外。
这所“福来客栈”确有些意外,墙体为石头所砌,水磨光滑,一看便是被雨水打磨了不少年,经久耐用,年头即使没有百年,也有三四十年,是个老店,房门也是耍成了梨黄色的铁门,锈迹斑斑,想必这店在当初被营建时,在坚固结实上颇费了心机。
不过令李治好奇的是,是那头秃头的草狗,那草狗惨不忍睹,跟在高高扬起狗头的四妹身后,十足的狗腿子,每每撑着大狗二狗三狗不注意,便往四妹身上凑,情勃的旁若无人啊,在这青天白日下就你不侬我侬起来,不过很显然妹看不上他,不搭理,这草狗还真有xìng子,死缠着四妹,奇哉的是,大狗二狗三狗却很看好这不起眼的草狗,欣然看这狗调戏自家妹子,狗狗们的世界里,不是李治所能懂,看一眼,李治便果断无视之。
店内摆了五六张方桌,没有上档次的八仙桌,就这方寸间,又有两人从外面来,大声喊了两声二,没人应答,便自顾自的到了一角拿起桌上的凉茶牛饮起来,看他俩的言谈举止,像是经商之人。
孟山刚刚吩咐完,又听见了叫声,忍不住埋怨了两声,不来就没个人影,一来倒挤在一块儿了,便亲自端着一盘féijī和一大盘堆得老高的牛揉进来,也不去理两位自来熟的商客,只对李治这位一看就是个大féi羊的新住店的客官致以殷勤,道:“客官,这是您的菜,剩下的掌勺的正在忙乎,店粗鄙,若有招待不周,还请多包涵,各位慢用。”
孟山年纪不大,十三四岁的样子,不高不矮,黑黑的脸蛋圆圆的看着就何其,留着不伦不类的八字胡,笑的时候,牛眼能眯成一条线,挺逗的。他一边和李治搭讪了几句,便去招呼另外两位愤愤不平深感被忽视不公平对待的客人。
说了一阵,那两位客人中的一个胖子突然生气的拍案而起,叫道:”我要猪头揉,讲了半天,你咋就不能理解呢,你这辈子就没吃过猪头揉?”
孟山一脸无辜的看着胖客人,眼神萌的该死,那胖客人气急,愤怒的用手指着自己的脑袋,对孟山道:“这个,猪头揉,有木有?”
孟山恍然大悟:“哦…”就又呼啸的风风火火闪进后院,一脸欢乐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