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1981 第68节

牛军忍着笑意，低声对李路说，“李科长，你脸皮真厚。”

李路笑着低声说，嘴皮子都不怎么动，其他人基本看不出他在说话，“可没那死不要脸的郑干事厚。再说了，我帮了你，你不谢谢就算了，还损我。”

牛军捂嘴悄悄笑了笑，调整好，认真道，“谢谢。”

“吃吧，牛老师。”

郑东云哪里吃得下，山珍海味都没胃口了，越想越气，不时对李路的侧脸怒目圆瞪，然后又想起厂里的好多单身女青年给李路写情书情诗这个事情，差点一口老血要喷出来。

妈-的不就是长得好看一点吗？

他是真搞不懂现在的女同志怎么都喜欢这些毛没长全的家伙，才二十岁啊。看看我郑东云，三十岁的成熟男人，要相貌不会差要能力是厂办正股级干事，要背景厂办第一副主任郑凯韵是我叔，怎么就没单身女同志写信给我呢？

越想越气。

他郑东云不是没女人喜欢，只不过让他看上眼有结婚想法的，目前为止，就牛军一个。他心里这个感受有多憋屈可想而知。

杨鹏武在门口那里里面张望，看见郑东云，悄悄的招手。郑东云抬眼看到，随即起身走出去。

“云哥，吃着呢。”杨鹏武满脸的兴奋。

他是副股级干事，比郑东云低一个级别，一直跟着郑东云。

对照地方的话，副股级不算低的，起码是县直部门下属的业务部门副手，比如财政局宣传股，是高于办事员级的最基层干部。到后来没了这个级别，就成了调侃官迷的称呼了。

光明厂的级别和地级市府一样，妥妥的正厅级单位。而厂部办公室作为权力最大的直属机关部门，主任是正处级的，是和车间两大主任一个级别的。厂办下面没有设科级单位，因此有一堆的正科副科干部。杨鹏武的副股级，在厂办里没有任何地位。

按理来说，作为厂机关的核心部门之一，技术科应该是技术处，之所以依然叫做技术科，是因为光明厂依然属于军工厂。

军工企业的级别是按照部队的来。

厂办首先进行了改变，参照地方的级别来，但是现在大家都还习惯用部队的叫法。

比如技术科长裴磊，他就是副团职干部，也就是副处级。厂办第一副主任郑凯韵也是副团职干部，厂办首先转换级别，对应的就成了副处级干部。

在级别这个方面，处于移交地方前期的光明厂，不可避免的陷入了一定程度的混乱当中。级别关系到待遇，待遇关系到每个人的切身利益，因此这个过程注定是一个很难推进的过程。

否则按照降半级使用的原则，光明厂一旦正式移交地方，所有干部的级别都要降低半级，搁谁身上谁都不乐意。当然这里面不包括厂长和书记，他们原本就是享受副省级待遇的，哪怕调到地方部门去任职，也妥妥的是地级市府一把手起步。

这样的环境下，就更加的凸显李路这个保卫科副科长的含金量——他尽管现在还是普通职工身份，但是一定级别确定下来，他就一跃而上成为副科级甚至正科级干部，上副处级也只是时间问题。

那可是很厉害的差距了。

“有事说事。”郑东云不耐烦的说。

杨鹏武看出来了，郑东云的心情不太好。

第057章 不好的兆头

“云哥，有好事。”

杨鹏武神神秘秘的说，他知道郑东云在追求牛军，而似乎李路副科长也看上了那位漂亮的小学教师。

打量了一下杨鹏武，郑东云指了指那边树下，说，“到那说去。”

两人来到僻静的树下。

杨鹏武压着声音说，“你不是让我有事没事到保卫科那边转转检查一下在岗情况的吗？今天我去了，你猜我发现什么。”

郑东云拿出烟来分给杨鹏武，道，“老杨，来，抽一根。”

“嘿嘿，谢云哥。”杨鹏武有些受宠若惊，坦然的享受郑东云的点火，美美的抽了两口，然后说道，“我发现张卫伟、赵旭等五人，今天同时请假了。”

“这有什么奇怪？”郑东云皱眉，他还以为杨鹏武发现了保卫科有什么严重违纪的情况，正所谓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杨鹏武低声解释道，“张卫伟是保卫科三队的队长，赵旭是一队的副队长，另外三名职工都是张卫伟的心腹手下，而张卫伟和赵旭可是一直紧跟李路的。你想想，他们同时请假，正常吗？”

郑东云一愣，微微点头若有所思。

杨鹏武继续说道，“我去了张卫伟家，他没在家。赵旭请假的原因是家里人生病，我也去了他家里，他爹妈好好的开荒呢，他也没在家。这已经说明问题了。”

“说明什么问题？”郑东云问，他的脑筋还没转过来。

杨鹏武心里鄙视了一下，笑着分析道，“云哥，张卫伟是三队队长，赵旭是副队长，按照规定，他们请假，必须得到副科长以上干部的批准，张卫伟需要得到科长的批准。现在保卫科是李路在管事，他们的假条，显然都是要经过李路的批准的。所以，李路肯定知道他们请假的真实原因。”

停顿了一下，杨鹏武继续分析，“有两种可能，第一，张卫伟和赵旭这五个人一定是去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而李路肯定知情。另一种可能……”

郑东云逐渐的回过神来了，他开始兴奋起来，问，“另一种可能是什么？”

“是李路指示他们集体请假，去办的事情肯定和李路有密切的关系。”杨鹏武低声说道，“违反规定使用部下办私事……”

郑东云的兴奋劲一下子没了，皱眉说，“这算什么违纪。他们手续完整，一口咬定不是替李路办私事，你怎么办？再说，不是上班时间，他们做什么事情是他们的自由。这个不行。”

杨鹏武说，“云哥，你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外方专家团队刚过来，厂里内内外外都限制了请假，一次性请假这么多人，而且还有队长和副队长。你觉得会是一般事情吗？”

郑东云仔细一想，这是有道理的。

“而且。”杨鹏武的声音压得更低了，“我听说，李路在外面做了点小生意……云哥，你是知道的，厂里是不允许干部职工干私活……”

“消息确凿？”郑东云眼睛都亮了起来。

“呃。”杨鹏武犹豫了一下，“只是听说，不敢确定。”

郑东云马上急剧的思考起来，他顿时意识到，这是一个给李路一点颜色看看的机会，当即道，“必须要确定，你马上查清楚这个事情！”

“放心，云哥，张卫伟等人集体请假这个事情，我认为也是可以做做文章的，起码保卫科管理松懈考勤违反通知要求这个是事实。”杨鹏武低声说道，“我看可以落实一下这个情况，在全厂进行一个通报，上报要求保卫科领导作出检讨……”

郑东云若有所思，心里暗暗想着，虽然对李路造不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是让他难堪一下子也是蛮不错的，而且这些操作，完全是厂办的职权范围，任谁也说不出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