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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山 第154节

“呦,那边来了个道士,居然想管闲事,诸位兄弟,给他点颜色看看!”话音未落就听见啪、啪、啪一连串的脆音,一帮凶徒连叫都没叫一声,扑通、扑通纷纷倒地昏厥。梅振衣挥鞭收拾这些人,也就是一弹指的功夫全部放倒,对方连拜神鞭的影子都没看清。

梅振衣走上前去扶起那位官员,只见他已口鼻流血满脸淤青,但人还算清醒,出指在他浑身上下点摩一番,这才开口道:“这位先生,你伤的不轻,幸亏贫道还略通医术,可送你回家处置一番,并无性命之忧。这些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袭击你?”

那官员挣扎着坐了起来,还不忘礼仪,勉强抬手给梅振衣行了一礼:“多谢道长仗义相助,我乃右台御史冯思勖,待我处理完眼前之事,请道长到我府中相谢,再仔细对你分说吧。……这,这些人都怎么了?”发现刚才袭击他的二十余名地痞流氓此刻都一动不动倒在地上,就像死了一般,这位冯御史也不禁变色。

梅振衣:“冯大人不必担心,他们都被打晕了,三个时辰之后自会醒来。”

冯御史赞道:“道长真有手段!”又冲那几个鼻青脸肿的手下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叫人,把这些狂徒绑到京兆衙门去!再去通知我府中来辆车,接我与这位仙长。”

梅振衣遇到了这件事,也不着急赶去南鲁公府,再说冯御史的伤势还需医治,也跟着一起去了御史府。看来这位冯大人为官比较清廉,府邸并不大,家中陈设也比较简单,算是小康吧,但比梅振衣的菁芜山庄可是要寒酸多了。

处置内外伤是梅振衣的擅长,用内劲推拿一番,逼出几口淤血,又开了几张方子,吩咐下人如何内服外用,最后又对冯大人道:“你的伤势虽不重,但筋骨太弱也承受不起,至少需调养一个月才能恢复如常。我看那些人并不想打死你,就是想教训你。”

冯御史躺在那里叹息一声:“今日多亏道长了,否则我这把老骨头就算交代了。”

这时御史夫人走进房中,托着一个盘子,盘中有纹银三十两,下腰行了一礼道:“道长,这是一点心意,请您务必收下。”

梅振衣一摆手:“不瞒冯大人与夫人,贫道并不缺钱,这银子还是收回吧。我初到洛阳就遇到了这件事,实在很意外,二位若真想谢我,就告诉我来龙去脉好吗?冯大人乃堂堂当朝侍御史,谁敢向您行凶呢?”

话刚说到这里,有下人隔着门槛禀报道:“大人,京兆衙门刘大人托人问话,冯大人告不告这帮人故意殴击命官?如果只是误会冲突,就将他们脊杖二十以示惩戒,如果大人指证他们是故意殴击,按律脊杖八十,再受流徙之刑,不逢大赦不得还乡。”

冯御史拍着床板道:“我当然要追究,你告诉京兆衙门,脊杖之时,我还会派人去监督的,看看那些凶徒还有没有命下堂!”

听见这些梅振衣觉得很奇怪,地痞打了御史,已经被当场抓住送到衙门,京兆衙门还派人来问冯御史放不放那些人一马?而这位冯御史身子骨虽弱,脾气倒挺硬,不仅不留情而且还要派人去监督打板子,不让行刑的衙役玩花样。八十脊仗,如果是实打的话,身子骨弱的很可能就没命了。

那边御史夫人叹了口气道:“老爷,你一定要这样吗?刘大人派人问话也是好意,不想让你再结仇。”

冯御史:“你一个妇道人家不明白的,我已经得罪光头党了,那是职责所在怨不得我。他们也只能行此市井手段泄愤,而我只有一举震慑这些宵小之徒,让其它人不敢再乱来,往后才能少了麻烦。……道长,我堂堂御史让一伙市井无赖打的起不了床,让你见笑了!”

梅振衣赶紧道:“大人又不是领兵的武将,论拳脚不如一伙地痞流氓算不得丢人的事,我听到现在也不明白,光头党究竟是怎么回事?”

冯御史:“道长,你只是个过路人,这些事与你无关。我教训他们自然不惧,但道长今日出手,恐怕会有所连累,在洛阳行走要小心些。”

梅振衣笑了:“既然大人劝我小心,我也要知道该怎样小心啊?贫道云游天下,最喜欢听闻各地轶事,冯大人要谢我,就将今日之事的来龙去脉都讲给贫道听吧。”

冯御史叹了一口气:“道长是世外之人,今日又救了我,既然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吧。”他屏退左右,向梅振衣讲述了最近在洛阳城中发生的一些事,令人意外的是,其中竟然牵涉到了武太后的绯闻——

第124回、每日虚席长期盼,咽语父子相见时

武天后在太宗驾崩后,曾在洛阳削发为尼,暗度陈仓又被高宗接入皇宫,一步步爬上皇后的宝座,直至独揽大权。高宗逝后,武太后封一名僧人为白马寺主,此僧原是洛阳一带的泼皮无赖,姓冯名小宝,生的健壮英俊。有人猜测当年武后出家之时与他就有奸情,此刻旧情复燃,还有传闻说他下体过人,堪比古时嫪毐。

不论怎么说,武则天就是封了冯小宝为白马寺主,恩赏无数,并赐姓薛,赐名怀义。武后挺有意思,喜欢给人改名字,而且给一位僧人赐的不是法号却是俗名,这倒也符合“僧不僧”的用意。

薛怀义做了白马寺主,经常以讲经的名义出入禁宫,至于讲的是什么经,朝中上下心知肚明,自然是欢喜经,薛和尚是太后的男宠,这是个公开的秘密。

薛怀义老老实实伺候太后也就罢了,但这人本就有地痞习性,一朝得势忘乎所以,在宫外聚集游手好闲偷鸡摸狗之徒横行市集,坑蒙拐骗、敲诈勒索、强取豪夺、欺男霸女等坏事做了不少,形成了“带有黑社会性质的”古老团伙。

由于这伙人依仗的是白马寺主薛和尚,有不少人干脆剔了光头就住在白马寺,因此洛阳百姓称之为光头党。

就在上个月,洛阳城中发生了十几起入室抢劫案,匪徒十分猖狂,官府却一直没有抓住。前不久,金吾卫巡逻时,当场逮到一个大白天抢钱的僧人。这和尚被当场逮住还满不在乎,对金吾卫说道:“我是白马寺薛大爷的手下。”

金吾卫也很为难,放了这和尚是枉法,不放这和尚又是得罪薛怀义,只得让这名和尚签字画押,交给白马寺让寺主“严惩”,最后也是不了了之。

这么一来,光头党行事更加有恃无恐,洛阳城中各类治安案件不断发生,搞得百姓怨声载道,左右肃政台风闻,召集大理寺与京兆金吾卫衙门言事。

其实与会官员心里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薛怀义本领“通天”,正得武后恩宠,谁也不想去挑头得罪他。到最后右肃政台御史冯思勖站了出来,自告奋勇愿亲自带人收拾这帮无法无天的光头党。众人纷纷拍手赞成,拨出数百金吾卫归冯大人指挥。

冯御史说干就干,第二天夜里,数百名带刀官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包围了白马寺,将寺中正在喝酒斗赌的一帮泼皮无赖,不论僧俗全部拿下。当晚寺主薛和尚进宫“讲经”去了,等他回来时,白马寺几乎成了一座空寺。

有些事情,古往今来都一样,不上台面的时候自有潜规则,但是事情一旦掀开了,黑的就是见不得光。薛怀义托武三思说情,只放回了一批罪行较轻、或没有犯法证据的手下,其余光头党成员,被冯御史审问之后按律定罪都关进了大牢,或脊仗或流放一个都没放过。

光头党成员被剿灭了大半,洛阳的治安状况立刻好转,百姓称快,薛怀义也无计可施。冯思勖身为御史,按律拿问凶徒,手中有签字画押的证据,就算到武后那里告状也没用。况且武后需要的只是一个男宠,并不需要一位洛阳光头党的党魁,这种事情薛怀义也不敢和天后提。

薛怀义对冯思勖怀恨在心,却又拿他没办法,只得又使出市井流氓的手段,在冯思勖散朝回家的途中,埋伏人袭击,好出一口恶气。此事恰好被梅振衣撞见,行凶之人都被抓走了。

听完这些,梅振衣叹道:“冯大人之举,令贫道敬佩,也合世间修行之道!至于今日绝不放过凶徒的做法,万分必要。这帮地痞无赖仗着白马寺庇护四处行凶,无非是衙门姑息,并不是不怕死。今日冯大人给予重惩,方能真正震慑,杜绝类似事端。”

故事听完了,向冯大人告辞,梅振衣并未说出自己的身份,他不愿留名冯御史也不追问。回到前厅清风还坐在那里,冯家有两个婢女正在逗他:“这位小哥好俊啊,喝水吗,这里有果子吃不吃?……唉呀,你怎么不吃呀,好可怜的孩子,也不知那位道长平日是怎么管束的,坐在这里一动都不敢动,连话都不敢乱说。”

仙童清风居然被两个婢女调戏了,坐在那里板着脸无可奈何。梅振衣心中暗笑,做出一副威严的样子道:“清风,随我走吧!”

两人离开冯御史家,刚走出几步就发现不远处的路口有人探头探脑,看打扮应该与方才那帮地痞是一伙的。也该那几人倒霉,刚看见道士带着童子出来,紧接着眼前一花就失去了知觉。梅振衣可不想带着这些尾巴去南鲁公府,顺手把几名盯梢的地痞打晕,往上一扔都挂在了道旁树上展览。

穿街过巷,来到南鲁公府,这座府邸可比冯御史家气派多了,论面积虽不能与菁芜山庄相比,但飞檐高挑朱门森严,而那门前站的卫士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壮士,身形如标枪般的笔直。

梅振衣走到门前,还未上前通报,就见角门一开走出一名大汉,迎面看见他就“咦”了一声,停下了脚步。

梅振衣迎上前去,小声道:“是梅刚叔叔吗?我们又见面了!”那壮汉看上去年近五旬,但眼神凌厉步履生风,举止非常精悍利索,五官轮廓很有几分像梅毅。想当初在西北军中,此人就在梅孝朗身边,与梅振衣远远的打过一个照面,此刻再见,一眼就能猜出他是谁。

“少爷?真的是少爷!你又高了,居然能认出我?……快进来,老爷早就接到了芜州的家信,一直在等你和这位仙童呢!”梅刚声音不大,但神情很是激动。

“毅叔在芜州一直很挂念兄长,托我此来洛阳,一定要报个平安。”梅振衣先替梅毅带了句话,随梅刚进府。早有下人撒腿飞奔到后面报告梅孝朗,少爷已经到了。

梅振衣到洛阳这一路走的并不快,还绕了很大的圈子,而菁芜山庄那边早就派人送信到南鲁公府,说少爷化装成云游道士,带着一名仙童一起赶往洛阳。南鲁公府接信早就做好了准备,为清风特意在后院设了清静的别院。

清风也不客套,甚至没有去见梅孝朗,进府之后径自去了后院,并吩咐其它人不必来打扰。

在那个年代,讲究孝道为先,儿子进家门要去拜见父亲,没有父亲迎接儿子的道理。但是当梅振衣走到内宅正厅,却发现一家人都到齐了,场面很隆重,显然是接到消息来等这位大少爷的。

管家梅安,还有梅振衣的弟弟梅振宇、妹妹梅素枝以及一众下人、家将都在厅里,当中簇拥着一位四十出头的男子,卧蚕浓眉面如温玉,留着三缕长髯,正是南鲁公梅孝朗。

“腾儿……。”南鲁公的声音有些颤抖,看着走进门的儿子,眼眶有些湿润。

不必引见,梅振衣走到他前面拜倒行礼:“父亲大人,孩儿给你磕头了!”

梅孝朗一把扯起儿子,扶住他的双肩,盯着他的脸左看右看,双手微微发抖:“腾儿,你已经长这么大了,终于叫了我一声父亲。……”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带着哽咽,强自忍住激动,已经说不下去了。

“腾儿错了,不应该这么久才来,请爹爹原谅。……”梅振衣的眼圈也湿了,声音和父亲一样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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