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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山 第394节

梅振衣苦笑道:“他可能是与你前世相识吧,我也说不清。若非如此,他不会以杯茶送客,直接就把你赶下敬亭山了。”

梅振衣亲自拉着李白半夜来喝酒,万家酒店的老板纪思侯当然被惊动了,他久闻李白大名,也借此机会来拜见。梅振衣抱歉道:“纪叟,半夜打扰你们了,睡意既消,就坐下一起喝两杯吧。”

三人同席饮酒,如此佳酿让李白赞不绝口,对世代酿此美酒的纪叟也十分赏识,聊来聊去竟然聊到了纪叟的名字,梅振衣问他为何叫“思侯”?

喝了几杯酒,纪叟的话匣子也打开了,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祖父纪公山城最仰慕的人就是南鲁侯梅孝朗,后来他老人家是南鲁公了。我们家世代酿造经营老春黄,却没有出一个大人物,托梅公子的福钱挣了不少,但仍是卑微酒商,我祖父给我起名思侯,让我从小读书,就是想有朝一日能封侯拜相光耀门庭。……惭愧啊,年将知天命,仍是酒家翁,有负先人期望,实乃不孝子孙。”

李白安慰道:“纪叟何出此言,我家在川中就听说过芜州老春黄的大名,你能让世代所酿的美酒传名天下,就是光耀门庭报答先人之举。……长饮此佳酿伴游名山,王侯又何所谓?”

一听这话,梅振衣趁机劝道:“太白先生既有此说,又何必执求‘衣冠耀天京’呢?您的文采风姿上下千载举世无双,势将流芳百代,岂是一世公侯可比?”

第302回、游说万乘苦不早,着鞭跨马涉远道

梅振衣虽说是劝,但言语之间夸的李白非常舒服,他带醉举杯道:“我自幼饱读诗书,既自负才高博一世空名,总有兼济天下之心,若不行之,怎能安处?”

李白劝纪叟劝的挺好,但同样的话放在他自己身上又是另一回事,他终究还是有入朝为帝王师的大志,不去长安朝中一生总觉得遗憾。既然如此梅振衣也不劝了,举杯回敬道:“是名即无空名,太白先生既有此心,那就往帝都庙堂走一遭吧,在下祝你早堪此愿。”

李白这一次在芜州一带停留了很久,甚至将自己的家室都安置在芜州的南陵县,那里有他族中的商铺与现成的房舍,便于照顾。李白早年曾娶豪门之后许氏夫人,许夫人早亡留有一子一女,不久前游会稽时又娶新妻刘氏。

李白好四处行游,家人不便带在身边,就安置在南陵县,而李白本人这段时间常在芜州城,结交了刺史宇文摩也有诗句相赠。他在芜州常去两处地方,一是在万家酒店饮酒,二是在敬亭山脚下徘徊。

李白好饮老春黄,与万家酒店的掌柜纪叟有结交,去万家酒店很正常。敬亭山脚下风景清幽,也是个散步的好去处,但总是在这里漫步却有些奇怪。月夜惊鸿一瞥,绿雪形容如画印入脑海,行游多少名山大川,却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李白一时难以忘怀。

李白对青帝的身份仍然不是很清楚,只知道这座山是属于一位自称“青帝”的仙家道场,而绿雪并非青帝的爱侣,是一位被当今圣上罢黜的山神。青帝没有再现身理会他,绿雪也没有再出现过,李白有些怅然若失。

这天,李白在敬亭山下的雪溪泉旁仗剑吟咏道——

洛浦有宓妃,飘摇雪争飞。

轻云拂素月,了可见清辉。

解佩欲西去,含情讵相违。

香尘动罗袜,绿水不沾衣。

陈王徒作赋,神女岂同归。

好色伤大雅,多为世所讥。

这时有一名高簪道士,腰悬葫芦摇着蒲扇沿溪水边而来,拱手笑道:“当今之世风,名士赋佳人无伤大雅,只有所叹无有所讥。但阁下在此地吟此诗却有些不合适,莫不如随贫道去喝一杯。”

李白一见来人形容古朴气宇不凡,也连忙回礼道:“在下受箓山人李白,请问仙长大名?”

“贫道复姓钟离,久闻太白先生之名,今日见你在此徘徊吟咏,故现身一见。”道士捻着胡须答道。

“我听见有人在说什么好色伤大雅,特来问问何为好色,何为大雅?请问您就是李太白吗?我在世间读过你的诗文,很是佩服!……原来钟离前辈也在,那正好,请二位一起去城里的醉春楼谈谈这个话题。”徐妖王胜治摇着玉骨扇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与李白见礼,然后就要拉着俩人去城里的醉春楼喝花酒,谈好色大雅之诗。

钟离权一甩袖啐道:“姓徐的,你要喝花酒请自去,硬拉贫道干什么?”

徐妖王笑道:“醉春楼的酒没有你葫芦里的酒好,我请你去,是请一葫芦美酒。”

钟离权解下葫芦扔给了徐妖王:“那你就以我这葫芦里的酒招待太白,也是老春黄,无非年头久一点,加了饵药调制。”

徐妖王硬拉着李白走了,李白就算不想去也挣脱不了,他们的身形刚刚消失在十里桃花道中,青帝就突然出现在钟离权的身边。钟离权笑道:“徐妖王恐太白扰您清静,已将他拉走。”

青帝淡淡道:“我不伤天下有灵众生,岂会与他计较。”

钟离权:“徐妖王不是怕您伤李白,而是不想让李白招您烦。”

青帝:“徐妖王可是找到了一位喝花酒的好搭档。”

……

徐妖王与李白在芜州醉春楼喝花酒时,大唐天子李隆基醉眼迷离,也在喝另一种味道的花酒,他第一次见到了自己的儿媳妇——寿王妃杨玉奴。

原蜀州司户杨玄琰之女小字玉奴,生在岭南容州,她是刘海的道侣杨玉环的亲姐姐,比玉环大一岁,十岁时其父去世,被族中三叔杨玄珪收养。后来杨玄珪调任河南府士曹,杨玉奴跟随养父去了洛阳。

开元二十二年,咸宜公主在洛阳大婚,她也应邀参加。在这场婚礼上,咸宜公主的弟弟寿王李瑁对杨玉奴一见钟情,随后就请旨册妃。

五年之后,天子李隆基极好音律,闻寿王妃精擅此道,于是诏寿王妃于座前抚琴。等杨玉奴奉旨拜见,那娇滴滴丰润体态,已经让天子移不开眼了,只觉后宫粉黛皆无颜色,等杨玉奴挑弦一曲歌罢,天子击节赞赏不已,就差大呼一声——知音人啊!

李隆基一眼就看中了杨玉奴,但她毕竟是寿王妃,受名节所限不能直接带回宫中,李隆基灵机一动想起了两个人。其一是自己的爷爷高宗李治,李治娶了父妃武氏,先让武则天到白马寺出家为女尼,再偷龙转凤接进宫中。其二是正一真人梅振衣,当年武则天欲下旨将玉真赐婚给梅孝朗,结果玉真在芜州出家为道,一直陪伴着孝朗之子梅振衣。

这两人的情况可不是一回事,但李隆基只是在想一个暗度陈仓的办法,借口为自己的母亲窦太后醮福五年,下诏命杨玉奴去长安出家为道,赐号太真。寿王李瑁虽然不舍,但也没辙。这一年杨玉奴二十二岁,李隆基五十六岁。

当年武则天毕竟在白马寺落发出家做了几年真正的尼姑,而杨玉奴一天真正的道姑都没做,李隆基将太真宫就修在了长安郊外的骊山行宫里,借口浴温泉经常与杨玉奴相会,从这一年起,杨玉奴长侍君侧。

如此看来,杨玉奴就是后世的杨贵妃了。是梅振衣弄错人了吗?也许是也许不是,事情正在发生,历史无所谓改不改变。李隆基又找了一位知音美人而已,就是这么巧,此人是杨玉奴。而远在芜州的梅振衣尚不清楚这些,李隆基后宫佳丽如云,这些私人生活并非梅振衣所关注。

李隆基私纳儿妇的同时,也热衷于长生之术,张果的劝告他没听从,又召集一批方士在宫中鼓捣长生不老丹,还派使者到太白山金星洞采玉版石、宝仙洞求妙宝真符。爱捣鬼总会出鬼,李隆基有一天夜里恍惚间听见空中有神语说“圣寿延长”四字,于是命人在宫中筑坛相祭。

他说有谁会说没有,谁又敢说圣寿不延长?上行下效,于是李林甫等权臣争相上表祝贺祥瑞,搞得玄宗更加五迷三道。有一天他自称梦见了“远祖”太上玄元皇帝(老聃),参军田同秀听说此事,上疏说自己也梦见了太上玄元皇帝。

田同秀还说玄元皇帝在梦中有交代,曾在尹喜故居藏置灵宝符。李隆基闻讯大喜,派使者前去还真找到“灵宝符”了。在明眼人看来,这其实是个高明的马屁与弥天骗局,但是天子就爱上这种当。此祥瑞一出,李林甫领朝臣上表尊号,李隆基下诏改元天宝,当年为天宝元年(公元742年)。

后代有很多野史轶闻或笔记小说,记述李白见到“贵妃”如何如何,其实有点误会。李白奉诏入朝在天宝元年秋天,那时杨玉奴已住在骊山,但身份还是太真道人。李隆基正式册封杨玉奴为贵妃在天宝四年,其时李白已于一年前被赐金放还不在朝中。

李白当然见过“太真道人”,但没有见过“杨贵妃”。

闲话少叙,天子李隆基喜获美人时,远在南陵的李白家里却出了点闹心事,李白新纳的夫人刘氏与夫家闹翻了。刘氏不安于室,对待李白前妻留下的一双子女也不善,对李白本人颇有微辞。

为什么会这样呢?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刘氏不愿再跟李白原因很多。李白年已四旬依然是一介布衣,没有半点功名成就,一连四季到处行游根本不着家,连面都见不着,等等等等吧。以现代人的观点来看也不能说刘氏的抱怨有什么不对,但对于李白而言,刘氏并不是适合持家的夫人,在那样的社会,也不是一位守妇道的女人。

能合则合,不合则散,李白倒也洒脱,没有一丝留难之意,直接离婚了。离异之后的刘氏曾向故友们搬弄是非,说李白的种种不是。李白听了只有摇头叹息,就算不在乎,但也够郁闷的。

失之桑榆,收之东隅,与刘氏离异之后不久,李白却迎来了喜讯。与李白交谊深厚的道士吴筠受到天子的征诏入朝,向李隆基举荐了李白,与此同时,持盈法师玉真与南鲁公梅振庭等人也上书举荐李白,称其“才高于世,大器之用”。于是天子下诏迎李白入朝。

李白接到天子的诏书心情大好,所有的不愉快一扫而空,留下的那首有名的诗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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