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倾天下之将门冷后 第144节
下首坐着曾老国公和瑞嘉帝二人,悠闲对弈。
北境战事带来的恐慌并没有波及宫中,众人还是该如何便如何,平静度日。
“疆儿的棋艺是越发的好了。”曾丘云捋着发白的胡须,落下一子。“真是吾家有儿初长成啊,呵呵。”
“外祖父过誉了,只是朕闲来无事便爱钻研棋道,近日略有顿悟罢了。还是比不上外祖父深谋远虑,每一字都深思熟虑,将朕的退路都堵死了。”瑞嘉帝腼腆地笑了两声,身后婉妃正甜笑着为他按摩肩膀,气氛看上去和谐无比。
曾后轻轻放下手中茶盏,笑道:“疆儿过了今年生辰也要弱冠了,心智有所成熟也是应当的。难道要一直躲在母后和外祖身后当个乖乖孙儿不成?”冯凭跟着去了北境做监军让她心中对北境的忧虑放下不少,只是身边到底少了衬手的贴心人儿,如今随身伺候的是冯凭带出来的宫女连翘,到底没有冯凭用着顺手。她将茶盏搁下也不见连翘主动上前添茶,愚笨的很。
曾后斜睨了连翘一眼,其中蕴含的无形的威压和气势让连翘不禁抖了一抖,连忙低头。
曾后没好气地叹了口气道:“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是……娘娘。”连翘诚惶诚恐地福了福身,立即退了出去。
婉妃见状娇笑着走上前为曾后添茶,道:“母后别生气,星儿来伺候您就是。”
“嗯,还是你贴心。”曾后微微笑了笑,随即想到什么似的突然开口道,“后宫以你为尊,你自该做好表率,别让下面那些小的看了笑话。”
婉妃心下一沉,面上却不显,强笑道:“母后的意思是?”她曾好几次给桂嫔那个贱人使绊子,不过桂嫔狡猾得很,那么多次没有一次上当的,气的她摔了宫里好些值钱的物件儿,不会被曾后发现了吧?
曾后看了底下与世无争的瑞嘉帝一眼,笑着拍了拍婉妃为在为她按摩肩膀得手:“哀家的意思是,疆儿也要弱冠了,后宫如此空虚也实在令人看不下去。哀家知道你跟疆儿感情好,但疆儿到底是天子,寻常富贵人家的儿子弱冠之时不说妻妾成群,至少也都是有子有女,咱们萧家只有如意公主一人到底寒碜了些。”
婉妃紧紧咬着下唇,寻常人家的儿子会弱冠了都不能自己亲政吗?还不都是你这个控制欲极强慕爱权势的曾后在从中作梗!她身为堂堂贵妃,后宫之手,却活的跟个丫鬟一般,不还是因为你曾后么!
她犹豫道:“那……母后的意思是……”
“待此次北境战事一了,便昭告天下,广而选妃吧。”曾后看着她泫然欲泣的表情,声音温和,只是那和蔼之意没有抵达眼底。曾零星在想什么她当然知道,她又何尝不想封婉妃为后,将曾家带上一个新的台阶?但是一国之后若生不出儿子来成何体统,就算是从其他妃嫔中抱养一个过继到自己膝下也是可以的。只是这偌大的后宫,竟只有如意一个孩子,实在是说不过去了。
她一语言闭,婉妃整个人抖了一抖,几乎要跪到递上去。“母后……”
“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哀家自然不会放任他人骑到你头上去,怎么说你也是姓曾的不是。”曾后安抚地拍了拍她极力克制住颤抖的手,“届时选妃一时哀家全权交给你来操办,可别让哀家失望才好。”
婉妃哀怨地看了一眼头都没有抬一抬的瑞嘉帝,知道曾后决定的事情没有任何人可以扭转她的心意,再怎么争取也是没用的。只得不甘地福低身子,幽幽道:“是,星儿全听母后的,定不会让母后失望。”说的好听,全权交给她来操办。她到时选一些寒门落户家的女儿,也不知曾后答应是不答应?
正与瑞嘉帝专心下棋的曾丘云不动声色地斜眼看了眼自己的亲孙女,内心冷哼。真是个没用的东西,如此沉不住气的样子也不知是跟谁学的?要不是她自己肚子不争气,又怎么会由她的亲姨母提出要给她丈夫纳妾的事情来!
自己那个女儿又一向是个有主意的,这事竟然也不同他商量一下就擅自决定,哼,到底瑞嘉帝还是姓萧的!
曾丘云作为一只活了这么多年的老狐狸,从一个小小知州爬到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又怎么会是像曾零星一般沉不住气的年轻人。他捋动胡须笑道:“星儿,你姨母说的没错,疆儿身为一国之君不可无子嗣,如意那丫头生的可爱,到底是个女娃,老夫也想快点抱到外孙呢。”
“祖父教训的是……”曾零星朝瑞嘉帝投去一个哀婉的目光。她跟表哥青梅竹马,表哥待她比对自己还好,她怎么能容忍别的女人插进她和表哥两人之间呢!不过是个选妃么……她倒要看看,朝中有多少权贵家适婚的女子!
瑞嘉帝自始至终低着头沉默的与曾老国公下着棋,没有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不过,说到北境,战事如何了?”曾老国公看着自己亲孙女还不甘心的样子,暗暗摇了摇头,将话题一转拉开到与北汉的战事上。
曾后表情不便,笑容更深,只是眼底仍是寒意森森。“冯公公传回的消息,一路顺利,已经平安到达玉岩关了。定国侯一行也被顺利救出,如今有将近二十万守军在玉岩关镇守,想必没甚问题。”冯凭还没有提到叶挽和褚洄的消息,只怕是还没有动手。无妨,慢慢来,她不急。
“那就好,有嘲风将军和定国侯两人同在北境,北汉大军定讨不到便宜的。”曾丘云道。
☆、第124章 原来是熟人
北境的天空比往日更加清澈了几分,泛着淡淡的蓝。
望着眼前那座与陇西州城一般无二的城池,叶挽一行人脸上皆露着倦容。
马儿也累惨了一般,绕着干枯的树木团团围在一起休息,匹匹疲累地打着响鼻。
他们日夜兼程,快马加鞭,日日只休息两三个时辰,终于在第五日赶到了丰州城外,个个风尘仆仆。连段弘杨脸色也泛着蜡黄,显然是好几天都没有休息好了。
“甄玉,段弘杨,同我先行进城查探。其余人原地休息,等我指示行事。”叶挽轻舒了一口气,从树梢上跳了下来。远观丰州城好像并没有什么问题,就算丰州知州突然暴毙,知州府也该有其他掌权之人在,何以这么多时日都没有半点消息传出?
“是,叶哥!”段弘杨兴奋的应声。虽然连日的赶路令人疲惫,但显然能一展身手更让他觉得兴奋。段弘杨摩拳擦掌,他倒要看看是谁敢在镇西军的眼皮子底下耍花腔,他段爷爷的大刀已经饥渴难耐了。
甄玉无奈地摇了摇头,眼下还不止丰州城内情形如何,不容乐观。
叶挽睨了他一眼,淡道:“走吧,小心些。”
丰州城消失了个知州,已经是快两个月之前的事情,朝廷还不知丰州知州身死的消息,是以并未派遣新的官员前来接手。只是这少了个父母官的丰州城,倒是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处处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城门口守卫并不森严,城内百姓焦躁疯狂。
叶挽三人只随意编撰了个身份,守卫连路引都没有问他们要就将人放了进去,正眼都不屑给他们留一个。
“这丰州城怎么这么奇怪?”段弘杨呐呐地跟在叶挽身后,对这个奇怪的城池郁闷不已。
甄玉脸色微郁,沉声道:“死了个知州,变得奇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知州府难道没有别的掌事吗?知州死了,手底下的掌事呢?通判呢?”
叶挽懒懒地掀开眼皮,抬头望了一眼人心惶惶的街道,说:“去知州府看看不就知道了。”
萧羽做的出勾结北汉出卖定国侯之事,曾经还贩卖人口私造冰械,就足以证明他不是个胆小怕事心慈手软之人。褚洄说丰州知州是萧羽的人,那么为了在北汉成功打入大燕之前不打草惊蛇,他将丰州知州灭口简直是天经地义之事。只怕整个知州府知晓知州与康王勾结的人都死了个干净了。
“请问这位大娘,知州府怎么走?”叶挽三人身穿军装,走在路上相当醒目。百姓皆避之不及,叶挽无奈只得随意拉了个摆摊贩的大婶询问。
那位卖菜大婶一见三人打扮,立刻将头埋的比鸵鸟还深。她神色害怕,双臂抱着头念道:“我不知道呀不知道呀,你们不要问我!”
“大娘,丰州城出了什么事了?怎的守卫如此松懈?”段弘杨凑上来问道。他面相圆润,浓眉大眼,看起来相当和善。他心道,关键时刻还是要我段爷出马。别看叶哥长得细皮嫩肉眉清目秀的模样,那浑身的煞气是挡也挡不住,难怪百姓见她害怕了。
叶挽似乎看出他内心所想一般,抱起胳膊好整以暇地望着他。
段弘杨刚要得意,就见那卖菜大婶竟然吓得连连尖叫了起来:“我都说了我不知道了,你干什么呀!离我远点离我远点!”
“你九尺大汉,没事装什么和蔼可亲佬?”叶挽讥笑。
正想着旁边立刻有几个大概是那位大婶的亲戚朋友一般的百姓围了过来,同样是卖菜的。其中一人扶着吓得不轻的大婶,低声劝道:“各位官爷,我们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知州府就在前面左拐三百步的地方,求你们不要牵连我们呀!”
三人脸色皆是一沉,百姓们如此担惊受怕,也不知知州府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真的只是消失了个知州这么简单么?
叶挽没有多言,撇下那群神情紧张的百姓立刻朝着知州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