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倾天下之将门冷后 第193节
元灿如此嚣张跋扈,竟然会怕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半点武功也无的文弱青年,这个青年还是自己的亲生哥哥。元炯的手段可见一斑。
“叶都尉可知,方才那几个北汉人都是些什么人?”元炯见她不出声,转移话题问道。
叶挽道:“其中一人倒是在北境见过几面,与之也算是相识。其余的就不认识了,毕竟在下只是个云州穷乡僻壤出来的乡下小子,对天下局势却是一无所知。”
那柄玉骨折扇在元炯指尖转了转,停住。
“元二倒是想为叶都尉解惑,不知叶都尉肯不肯给元二个面子,听我废话几句?”元炯笑道。
“元二公子肯教导叶挽一二,叶挽自然是愿闻其详。”
“那名断臂大将叶都尉应当是知道的,就是好几年前北汉赫赫有名的呼察二兄弟之一的呼察汗,他的右臂就是被你们褚将军所断。”
叶挽点点头,一手托着下巴,一手在茶杯上打着转,却并不喝茶,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元炯又道:“为首的两位则是北汉阿瓦王最中意的两个子女。其中那名男子名为阿瓦部仁,性子稳重隐忍识大局,那名女子就比较厉害了,是阿瓦王最喜欢的女儿狄娜公主。”他见自己脱口而出的狄娜公主的名讳都没有引起叶挽惊讶的神色,不由失笑,看来叶挽是真的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
“那名狄娜公主文韬武略样样在行,不输男子,是以最得阿瓦王的宠爱。只是她性子颇为乖张暴戾,可以说得上是阴狠毒辣……哦,我这么说一个姑娘当真是不应该,不过实事求是的说,就是这样的。”元炯用扇子抵住了自己的下巴,边说边不断打量着叶挽的神色。
“我方才出口制止,其实并不是因为想要暴露叶都尉也在附近的事实,只是看出了那位狄娜公主眼中的暴戾情绪,恐她突然动手伤了大燕的百姓,那就不太好了。”他道。
才怪!他若如此好心,这些年西秦也不会不动声色地潜在边境,虽不发动战争,但是也不让豫王的人好过了。
这话叶挽只能听听,若是要信,还不如去信段弘杨信口胡诌的那些来的妥当。
“叶都尉不信我?”元炯摆出好一副受伤的凄苦表情,看的旁边的元灿不由自主的抖了三抖。
叶挽道:“信或者不信,好像都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元二公子就不必再放在心上了。”
“那看来你是真的不信我了。”元炯皱眉道,“怎么能说不要紧?我当真想与叶都尉相交,自然是要解释清楚,叶都尉何以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叶挽再一次感叹元炯的难缠,和花无渐那种无理取闹的缠不一样,元炯却是凭借着口才一桩桩一件件的将道理给你捋清楚了,让你哑口无言。她想了想道:“既然你我已经同坐于此喝茶,自然是已经相交了。不必拘泥于小节,叶挽并没有将其中误会放在心上。”
元炯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回答,如此大方的就承认了他们两者已经是朋友的关系,却不动声色的还是和你保持了距离,让元炯有种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他轻咳一声,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旁边站着的银面具人,对叶挽笑道:“如此便好。”
“既然元二公子没旁的事了,叶挽就先回去了。还有同伴在等着我,告辞。”元炯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叶挽立刻起身欲走。
果然,元炯又道:“叶都尉不忙,其实我约你来喝茶,还有别的事情要告知。其实,我们西秦曾收到过消息,阿瓦王已年九十的高龄,觉得自己即将驾鹤,有意传位于狄娜公主。”
他这话一出,连元灿都惊了惊,抬起头不敢置信的问道:“二哥说的是真的?”北汉虽没有女子当权的先例,但阿瓦王是老大,就是阿瓦王说了算。他想让谁坐王位就让谁坐王位。但是如此一来,狄娜公主来燕的目的就十分的耐人寻味了。
谁都知道各国此次来使是意与大燕联姻相交,就连他们西秦也遣了歆月公主前来。而北汉的队伍中只有那位狄娜公主一名女子,并不像是暗中带了其他公主前来联姻的模样。
狄娜此行而来并非为了联姻,那她来做什么的?
叶挽脚步顿了顿,似乎很意外元炯会将这种消息告诉自己。不管消息是真是假,元炯都别有用心。她微勾唇角,似笑非笑道:“元二公子此言何意?”
“叶都尉如此聪慧过人,自然是明白元二的意思的。”元炯直视着她的眼睛,意外的发现叶挽的五官相当的清秀好看,若是施以淡妆,只怕是比歆月还要好看。这种想法出现在一个男人的身上十分的不对劲,只匆匆的从元炯的脑中略过,便被他抛了开去。
叶挽想了想,笑道:“元二公子的意思,叶挽怕是不懂。不过既然这消息是真,元二公子也该跟我国陛下和太后娘娘商议才是,叶挽不过一介小小都尉,愚笨鲁钝,怕是帮不了元二公子了。告辞。”
北汉若有大动作,这消息怎么着也该直接告诉瑞嘉帝和曾后去,告诉她一个小小的都尉,用意何在?说来说去不就是盯紧了她背后的将军府么。
想拉褚洄下水,门都没有。
看着她翩然离去的瘦削背影,元炯眼中有别样的意味闪过。这个叶挽,真是相当的有意思。
☆、第173章 哪里有色胚
叶挽离开之后,这边的隔间一下子清冷下来。
元灿在元炯越发阴沉的目光下呐呐的不敢说话,只一双杏眼不住的瞟向不远处静默站立的其中一个面具人。
良久,待到听见隔壁的脚步声,等叶挽一行人离去之后,那个银质面具人才意味不明的冷哼一声,往前走了几步在叶挽方才坐过的位置上坐下。
面具下的薄唇和坚毅的下巴半点不显年纪,只勾起了一个冷然的弧度:“这个叫叶挽的,果然像条泥鳅,难缠的很。”
话茬也不接,什么话都打听不到,还睁着眼睛说瞎话掰扯出她与元炯已是朋友这种鬼话来,当真是令人又气又恨。
元炯将玉柄骨扇收起,放到桌边,笑道:“是啊,聪明狡猾,像只小狐狸。”他还从未接触过这样能屈能伸,时而正襟危坐傲骨铮铮,时而没脸没皮滑不溜手。若不是她是一块碍事的绊脚石,他竟然有种冲动想把叶挽带回去永远关起来,只供自己一人赏玩。
“父王,二哥,你们用得着如此忌惮这个叶挽吗?”元灿小心翼翼的开口,但语气颇为不屑。“依灿儿看,她再如何聪明狡黠,也不过是个小小都尉,左右不了什么的。”
元炯面对元灿时的表情就没有先前那般和蔼可亲了,阴鸷本性暴露无遗。他凉笑道:“你懂什么,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多少大事就是因为这种小人物出了问题,千日之功毁于一旦。更何况,在我看来她可不止是一个小小的都尉,将军府里那位,可是相当的在意她呢。”
刚刚听元灿喊这个银质面具人父王,赫然就是西秦的烈王元桢。他一听到元炯说的将军府那位相当在意叶挽,面具下的双眼陡然变得税利尖刻起来。
“没有想到,将军府那位,还是个断袖。”元炯似是没有察觉到烈王变幻的情绪,又“刷”的一下展开玉扇,摇的风流。
只话音刚落,就听见“砰”的一声,元炯整个人仿佛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元灿尖叫一声,在元炯即将撞到墙上的时候,另一名面具人猛地扑出去将元炯接住,受了惯力齐齐摔倒在地上。
元炯“哇”的一声呕出了一口鲜血,面色顿时惨白如纸。
那面具人接住元炯之后将他平稳地放在地上,猛地单膝跪地恭声道:“王爷息怒,二公子体弱,经不起王爷一掌,请王爷三思。”
元灿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父王惯爱二哥,远胜于大哥和自己,小时候二哥差点把自己淹死的时候,父亲更是不痛不痒的随意罚二哥关了几天紧闭。
她素来以为父王最疼爱二哥,怎么说话眨眼间的功夫二哥就被父王整个人掀飞出去了!
元桢不咸不淡地收手,凉笑道:“到了燕京,你是越发的不知规矩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不用走走脑子吗?”
元炯此时的脸色仿佛金纸,惨白的吓人。元灿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将他扶起,替他倒了杯白水。
元炯猛地咳了几声,又咳出几口鲜血。低着头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幽幽道:“儿臣知错,父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