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倾天下之将门冷后 第272节
叶挽幽幽问道:“二公子一直说烈王府如何烈王府如何,那二公子你呢?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真的是和烈王站在同一阵线上的吗?”对元炯和元煜兄弟两人来说,褚洄的存在既是尴尬又是磨人。按照他的年纪来看,真正的烈王府长子应当是褚洄,而不是元煜或是元炯。
更何况相比他们二人来说,褚洄的能力更为出众,年纪轻轻就已经位列三公之上,骁勇善战无不能敌。而元家这两个公子,一个徒有武力不善谋算,另一只善谋划手无缚鸡之力……而且是因为褚洄的缘故才会弄成这样。
如果元炯十几岁时没有与褚洄一战,碎了腕骨,形同废人,那今日的烈王府就不会有元煜什么地位了。
而在烈王的心中,也必定不会这个时候眼巴巴的想要逼迫着褚洄回来,以元烬之名成为元家三子之一,和元炯元煜二人共同角逐世子之位。只因为这个“世子”代表的不仅仅是世子,同样代表着未来西秦至高无上的权利。
叶挽十分认同元桢变态的这个说法,他赞同九犬一獒的理念。即使这三个儿子全都是他的亲生骨肉,他也只能认同能者来继承自己的衣钵,而不是所谓的“长嫡之序”。
将褚洄召回是烈王府的目的,是元桢的目的,那么元炯呢?他心中是否当真认同烈王的做法,同意和那个毁了他一辈子的人同处一个屋檐下吗?
元炯面带温适的笑容,浅浅的看着叶挽,幽幽道:“难道我的想法重要吗?不管怎么样,烈王府都是父王的烈王府,而不是我元炯的烈王府。父王想要做什么,难道还要先经过我或者元煜的同意么。”
“这么说,你就是不认同的了。”叶挽说。
“认不认同都无所谓。我说过了,烈王府是父王的烈王府,他想要如何就可以如何。他既然想要将褚……将大哥召回烈王府来,那我身为儿子自然就应该为他排忧解难不是么?如此一来,我说不定还能在父王心中多加几分,胜过元煜,这样不好么?”
自然是不好的。叶挽心道。
以元炯的心性手段来说,他想要的东西怎么可能不主动去争取。无论是金钱,名利,还是烈王府的权势地位,元炯只要有心,元煜不会是他的对手。那么即将到来的褚洄就会成为元炯的下一块绊脚石。
更何况,褚洄对于元炯来说还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即使元煜不死,也不能放过褚洄让褚洄不死。若他当真依照元桢的意思回到烈王府来,那与元炯之间势必就将拉开一场不死不休的决斗。
叶挽相信褚洄的能力,他不一定会输。却同时也担心,元炯那些荤素不忌的手段用在褚洄身上,若真被他得逞会造成怎样的后果。她不想看到褚洄有半点损伤。
“你既不愿,为何不……不要按照烈王的吩咐来做。”叶挽道。
“阿挽,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元炯突然笑了,笑容变得有些邪恶和癫狂,“你不想褚洄与我对决,是吗?但是我可以果决的告诉你,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即使褚洄不回西秦来,不屑烈王府的一切。但有当一日我灭了元煜继承了烈王府,第一个要做的势必就是率领百万铁骑,一路披荆斩棘,踏平他羡州!”
不管褚洄有没有那个意思要和他对立,他与褚洄都是不死不休之局。不为烈王府,也为儿时被他断腕碎骨之仇!
元炯眼神飘忽,陡然变得平静又温柔。他伸出手轻抬起叶挽的下巴,语气森冷道:“阿挽,你知道碎了一手的骨头有多疼吗?你知道成为废人之后被那些平日阿谀奉承的废物们鄙夷嫌弃的感觉有多疼吗?我答应你,我一定会让褚洄一一品尝到的。至于你,只要乖乖的,我不会伤害你的,嗯?”
叶挽直直的撞进他略带肆虐血腥的眼睛里,心底微凉。
马车“吱嘎吱嘎”的在元秋的驾驶下慢慢悠悠的朝着烈王府行去,街边百姓自觉避让,不敢有半点怠慢之情。
路边,一名佝偻着背的花甲老人在一位英武青年的搀扶下避开马车,颤巍巍的问道:“那、那应该就是烈王府的马车吧?”
“是的,老太爷。”英武青年望着那辆渐行渐远的马车,眼睛微眯。
☆、第247章 烈王妃的邀请
在烈王府的日子重新归咎于平静。
那日从司马府回来之后,元煜和元灿兄妹二人径直去了烈王元桢的书房,出来时两人皆是灰头土脸,也不知道挨了烈王什么训。不过紧跟在那兄妹二人之后,元炯也被喊进了元桢书房,与那二人不同的是,元炯仍是那副满面春风的模样,看在元煜和元灿的眼里更加充满了妒恨。
叶挽重新居于客院,与小白为伍,每日只有功夫在小白的强烈要求之下跟它玩玩丢球丢棍子之类简单无脑的游戏。最后只有狗子本尊乐在其中。
烈王不经常在府中,也许是受了警告,元煜和元灿不敢来客院找她的茬,只有元炯时不时的出现一下找找存在感,是以就叶挽来说日子过得还算舒适欢乐。
唯一奇怪的是烈王妃……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除了经常给她送来这样那样的吃食零嘴,摆件玩意儿之外,还遣了丫头前来,邀请她一同去临安城外的静安寺上香。美其名曰:终日闲着也无事,不若一同去寺中祈福,以臻德教。
叶挽摸摸鼻子,这大概是在讽刺我无行无德的意思?
她刚想拒绝,却听烈王妃身边的丫鬟笑道:“其实是这样的,近日大公子有意纳司马家的千金为妾,其实王妃想借上香之名看看那位司马小姐的人品。虽只是一件小事,我烈王府本不用在乎多那一张嘴多吃一口饭,但说白了,若是纳个糟心的进来……王妃平日的心情都要不好了。”
她见叶挽不语,又道:“说起来王妃也不便将那位小姐招至府中相看,一是妾而已,还不值当王妃如此大动干戈。二是若王妃不满意,凭白招人进府,有什么风声传了出去,倒也是污了对方姑娘的名头。”
“话虽如此,这件事好像跟我也没有什么关系吧。”叶挽道。这样看来这位烈王妃倒是心善的很,寻常人家给儿子纳个妾管她是什么心性什么背景呢,只要儿子喜欢就好,又不是当家主母,随随便便弄一两个玩意儿放在府里也没什么碍眼的。烈王妃却是反之而行,无论是妻是妾都要先行过目,品行为重,也不愿让那些空穴来风的事情让人家姑娘名声有毁,至少为妃为母,烈王妃都是相当合格的人选。
至于为什么要对她另眼相看……叶挽默默的没有多想,就当是这位王妃好客,将她当成了元桢的客人了吧。
那丫鬟跟在烈王妃身边,自是见过大世面的人,闻言笑道:“姑娘这话就不对了,怎么说姑娘也是王府的贵客,府中女眷皆出行前往静安寺,又怎能留姑娘一人在府无聊寂寞呢?更有,王妃知道姑娘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什么妖魔鬼怪在姑娘面前都无所遁形的。邀姑娘一起也是希望姑娘能帮她一起掌掌眼,过过目,王妃年纪大了难免会有所疏漏,还要多看姑娘呢。”
让她来掌掌眼?这话说的怎么就跟她跟烈王妃就是自己人似的。更何况司马晴也算是跟她有仇,她能喜欢司马晴到哪里去?
“这么说你们郡主也会一起去了?”叶挽问道。她提及烈王府女眷,据她所知元桢并无妾室,自然府中也就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庶女了。烈王府唯二两个女眷一个是烈王妃,一个就是郡主元灿。
其实由此看来,丈夫权倾朝野,两子优秀若斯,一女也算是秀惠相当,府中还没有碍事惹人心厌的姨娘,整个后宅在烈王妃之下干干净净,若没有褚洄那一档子事,烈王妃可以说是一个相当幸福的女人。
丫鬟点头应是:“是啊,那位司马小姐对外是作为郡主的闺中密友一同陪伴王妃进寺上香的。姑娘也知道,王妃性子和蔼喜静,最是柔慧,姑娘整日在这院中呆着难道不憋得慌么?陪着王妃一同出去散散心也好。”
叶挽心道,我第一次出去散心就被带进了烈王府,第二次出去散心又把司马府搅了个人仰马翻,现在又要拉她出去散心,就不怕她把静安寺这佛门清净之地也搅和的不清净么?
许是看透她心中所想,那丫鬟掩唇笑道:“姑娘放心吧,王妃身份贵重,不会不带侍卫出门的。烈王府的守卫个个本领高超,不会有什么贼子敢动歪脑筋的。”
是啊,外人动不了歪脑筋,内人同样也没办法动歪脑筋啊!叶挽腹诽,面上不显,淡笑道:“既然如此,那好吧。还望王妃不要嫌我叨扰麻烦才是。”这丫鬟说得对,比起出门在守卫的重重保护下,显然这座守卫严密的烈王府更加不方便她有所动作。正巧她想联络一下刘方隅问问如今大燕的情况和褚洄的情况,比起烈王府来,那静安寺倒要显得方便一些。“何时出发?”
“就明天清早,静安寺是皇寺,每每花灯节前前往上香的朝臣夫人闺阁千金们都格外的多。王妃想着还是不要凑着花灯节的热闹去静安寺人挤人了,择日不如撞日,就明日吧。”
叶挽点点头,没有追问她为什么烈王妃身为权倾西秦的烈王之妻,还要凑着日子避免和其他人一同拥挤,不直接下令寻一天不许其他权贵前往。若烈王妃当真是这丫鬟所说性子平顺不喜争抢,那自然是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
这样一个温婉和善的女子,嫁给霸道恣意的元桢,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
临安城外一处茶楼内,一名小厮正挥动着手里抹布赶苍蝇似的赶一名弯腰驼背的花甲老人,嘴里还不干不净的念叨着:“哪里跑来的乡下老头子?滚滚滚,烈王府的事情也是你可以打听的吗?”
那茶楼就开在临安大街上人来人往的街角交叉之处,生意不错,即使是大正午的也有不少人顶着热辣的日头来茶楼中尝一尝远近闻名的点心。此时,一楼的大堂内不少人正在围观小厮赶人。有心地仁慈一些的见那老人就这么被小厮推搡着出去,还当是落难的乞丐,心有不忍的劝道:“这么热的天也不容易,来,我替他买碗茶喝喝得了,你就不要赶人走了。”
那小厮连忙摇头嚷嚷道:“可不是这么回事儿!他可不是来喝茶的。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老头子,不点吃食也不叫茶,就这么盯着我问问题。问的还都是有关烈王府的事儿,那烈王爷的事是我这种店小二可以瞎说的嘛?偏偏他还不死心盯着我问,非要我说个一二四五六出来。你们都来评评理,有这种事吗?我也不过是个茶楼里的店小二,这茶楼又不是我开的,我还要伺候客人哩!”说着他嫌弃的摆了摆手,将老人搡出门外,还晦气的啐了一口。“我说啊,您哪儿来的快滚回哪儿去,听你口音就不是西秦人,要是是敌国的探子从我这儿打听了什么消息,小的我可是万死……万死,啥来着?”
“万死难辞其咎!”有看热闹的好笑的接道。
“对对对,万死难辞其咎!好了大爷,你就行行好快走吧,啊!”
那老人被推了一个踉跄,脚一扭摔在地上,浑然不觉脚腕疼痛,还是不甘心的问道:“你,你当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