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倾天下之将门冷后 第323节
出口也隐在一片杂草之后,她灰头土脸的从中冒了头,借着月光远眺着那条宽大的官道。这是她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出城,四周安静的只闻虫叫蝉鸣的声响,时不时的还有稀稀拉拉的马车从官道上慢吞吞的行过去。
花滢一下子不知道该做什么事情好,老实的蹲在草丛里喂了半个时辰的蚊子。她定了定神,握紧拳头迈开小短腿,踏上了艰难的寻兄之路。
城墙上守岗的士兵打着呵欠,看到一个米粒大的小小身影一步一个脚印的艰难踏上官道,不由啧了一声,与身边朋友感慨道:“真是可怜啊,小小年纪就要为了生活奔波。哎,看这年纪,也就跟你女儿一样大吧。”
“呿,想这么多干啥呢你,还是做好自己的事情老老实实守岗,争取早些混个职娶个媳妇吧你。”同伴这样答道。
“嘿嘿。”
……
另一边,沧州右护军的大营中,并没有燕京一般的安静,反而充斥着喧嚣。
“不好了不好了,褚将军关在暗牢里的那个人犯跑了!”
“怎么会跑了,通知赤羽大哥了吗?”
“赤羽大哥还有朱桓大哥,和小丹青三个人今天早上就出发去西秦了。”
“怎么会这样?他们前脚刚走花无渐就跑了?啧,那彤唯呢,彤唯人去哪了?”
汇报那小兵愣了愣,郁闷的说:“彤唯她因为褚将军没有召她去西秦……好像生气了,不知道去哪里了。”
“哎,关键时候怎么出了这样的事情!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报告豫王殿下去呀?”
右护军的军营里一片混乱,因着褚将军关押的人质花无渐逃跑的事情闹的一片喧闹。褚将军不过短短几个月不在,或者说,暗阁的统领们不过今天早上前脚刚走,还特地吩咐了要好好看管花无渐,不过大半天的功夫人就从他们眼皮子底下消失了,难道不是证明了他们能力差?!
地牢顶端,花无渐脸色苍白的扒着屋顶,整个人像只壁虎一样轻飘飘的贴在上头。他一身红衣上的血色已经干涸的变成了暗黑色,将整件红衣染的仿佛一件黑漆漆的盔甲一样干硬。
因着颜色,才会贴在屋顶上没有任何人发现他。
花无渐轻喘着粗气,自嘲的咧开嘴角笑了笑。看着底下的士兵里里外外的翻查了好几遍才咒骂着一个个接连冲出去搜寻。不过他也不敢掉以轻心,军营里还有豫王这个高手在,还有那些神出鬼没不比暗阁的暗卫差的鹰卫们……
他的琵琶骨被洞穿了,不过此时伤口已经结了疤,若隐若现的从那件“黑衣”冲显露出来。
在屋顶上贴了许久,花无渐越发的觉得已经到了自己身体的承受极限。四肢和额角都爆出了青筋,豆大的汗珠顺着他苍白的面容滑了下来,流进那沾染着血色的唇角。
还好褚洄那个心狠手辣的东西没有废了他的功夫……否则他大概是一辈子不要想从这右护军的地牢里出去了。花无渐默默地想。
谁说女子难养,花无渐一定要第一个扇他俩嘴巴子。最难养的可不是女子,是褚洄这样小肚鸡肠又手段了得的大猪蹄子啊!
待周围安静下来,花无渐悄无声息的落了地,赤着足踩在粗糙的地面上也不自知,身形如鬼魅一般闪了出去。
今晚月亮很圆,是落跑的好时机。
☆、第296章 父亲和利益
司马宥自然是不可能因为女儿被打了的事情直接跑去烈王府对着元煜兴师问罪的。
一方面他怎么说都是属于元煜阵营的人,即便现在是心中对元煜心存芥蒂,一个小小的司马府还是需要攀附着元煜这棵拥有潜力的大树来实施大计,水涨船高的。
是以第二日,司马宥虽带着司马晴一起去了烈王府,却并没有司马晴想象中的那样看到父亲为自己主持公道。
“爹……”她迟疑的一步三回头,看着父亲将自己送到内院门口,咬着下唇喊了一声。
“晴儿,去吧。爹只能送你到这里了,这就去找二公子聊一聊。”司马宥还想嘱咐一些什么,想了想又咽了回去。
司马晴心中难受,点了点头背影款款的在丫鬟的搀扶下回了自己的院子。
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司马宥心头闪过一丝无奈来。
自己这一生,也算是趋名逐利机关算尽了,原本指望的儿子却成了一个阴阳怪气无甚大用的废人,好在还有一个女儿嫁进了烈王府,让他那颗躁动不安的内心有了那么一点点新的期盼和安慰起来。
元煜虽不是烈王府三个儿子中最聪明的那个,也不是武功最好的,却是现在唯一一个手上捏着元桢的兵权的儿子。
要说烈王对他一点期望都没有,司马宥是不会相信的。
真想扶植元烬或是元炯的话,怎么会不给他们兵权?或许烈王还有别的考量,但是从目前的状况来看,元煜还是有极大的希望的。
司马宥慢悠悠的负着手往元煜的书房走去。
现在还不是时候跟元煜撕破脸,即便是让晴儿受一点点委屈也是一样。
接近立秋,白日的太阳已经没有先前那般热辣燥人了。
元煜一向都不是喜欢骄奢淫逸的人,素来专注沉迷于武道兵法,往年这个时候早就会命人撤了院子和屋子里置放的冰块。今年却没有,隐隐有融化迹象的大冰块幽幽的戳在院子的各处角落里,以一个睥睨众生的姿态上下审视着踱步前来的司马宥。
元煜此时正沉着脸在书房里看着什么,听到司马宥的脚步声面无表情的抬起头来:“司马大人。”他眼梢微微下吊,似笑非笑,显然心情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他不傻,自然是知道昨天司马晴哭哭啼啼的跑去跟元灿告状,又在路上碰到了叶挽被叶挽气的一怒之下回了娘家告状的事情。不出意料的话司马宥今日是绝对会领着女儿跑进王府来“兴师问罪”的。
瞧着司马宥,不是现在就来了么?
其实他也不知道怎么了,总觉得最近的事情都在朝着超脱他预料的方向发展。无论是大婚那日的事情,还是有关元烬,让他意气风发的十几年都像是个笑话,被现实在无情的扇着耳刮子。
一个暴躁又肆虐的种子在他心里生了根,“嗖”的一下就发了芽,冲天而出长成了一棵名为烦躁的大树来,让他看什么都觉得什么不顺眼。所以那天没忍住,打了司马晴。只有在看到她害怕胆怯的脸来,他才感觉到有那么一丁点疏解和放松。就像一个无可救药的变态。
从小活在元炯的阴影下都没有让他这么不可自控,尤其是在元炯成了个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废物之后,他就成了西秦烈王最明媚闪耀的儿子。
现在一切却全都失了控。
还有司马宥……元煜的手紧了紧,想到这两日查到的有关司马宥的事情就有一种被戏耍了的感觉,想在跟战场上快意厮杀一般,直接将这个自己故意来招惹又两面三刀的混蛋给大卸八块。
司马宥这个老混蛋,明明是他主动要投诚倚靠他元煜的!
看着元煜陡然骤变、充满怀疑和警惕的眼神,司马宥心中一惊。难道元煜以为他今日是为了给晴儿讨回公道教训他而来的么?他连忙解释道:“二公子,晴儿那边我已经教训过她,还请二公子不要放在心上。”
身为岳父,这么低声下气的跟自己女婿说话,只怕全天下也就独司马宥一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