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倾天下之将门冷后 第326节
这下轮到叶挽呆了一下,不管褚洄现在是不是真的在认错,总觉得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我太笨了”就好像在说“你太笨了”一样。她干笑了两声,嘟囔道:“我又没真的怪你,你做什么一本正经的跟我认错。”
真认错亦假认错,这种奸诈狡猾的王八腿子的话不可尽信!
她避开褚洄这个八尺大汉散发出的“委屈射线”,将心思重新放回自己也读的昏昏欲睡但还是必须强打起精神来诵读着“秋猎词”的司仪大人。
今日立秋,天气却不甚好,一点都没有秋猎应当有的阳光明媚。
天气昏沉沉的有些暗黄,头顶的云彩也压的低低的,空气带着些沉闷的濡湿,像是天公即将要要往下倒一盆水来,给这被闷热炙烤的大地降一降温。
只是这降温的时间似乎有一些不合时宜,只怕会浇熄这围场中准备参赛的公子哥儿们的热情,和看客们的激情。
从那位司仪大人念的一长串“安全事宜”中,叶挽才发现原来这个秋猎不是她想象中的一帮人拿着弓箭和布袋子去山里打猎,而是有规有矩的由三部分组成。这是千年来经过各项改进之后才最后定下的规矩,不是像抢野兽一样一帮人提着弓箭围上去就行了。
三部分其一是为“骑”,参加的公子哥儿们需先比试骑艺,五人一组赛马,绕围场三圈,以先后抵达的顺序较出优劣。优者计以高分,劣者计以低分。
其二是为“射”,还是同样的一开始那批人,同比御箭之术。以靶场射中靶子的距离远近计分,射箭射的最远的那几位计以高分,近的计以低分。
前两项相当于就是考验你的骑射之术,毕竟这两者不好的,也不可能在最后一把的围猎中有所建树。不过这前两项,西秦的公子们是从小就有所涉猎的,不会当中落得“零分”的可悲下场,闹人笑话。
最后一项才为围猎。以一个时辰为限,在整个若草山中进行狩猎。不过也并不代表你所有的动物都可以随意屠杀,那对若草山来说无异于一场惊天大灾难了。最小以兔为例,单人猎杀的兔子不得超过三只,同样的,猎鹿猎羊等都是,同种动物不能随意屠杀,数目只得在三只以内。满了三只,就必须要去寻找其他种类的动物,鸟和鹰皆在其列。
当然,有本事猎的豺狼虎豹的也是你自己的本事,不过在若草山很难得就是了。因这是皇家围场,里面虽也有凶猛的野兽,但多是在深山,外头鲜少出没。
而且也不用怕围场中的小动物不够用,早在围猎开始的前几天就有专门的官员准备好了富足的动物放进山里,专门为今日秋猎所做准备。
秋天是丰收的季节,西秦立秋的秋猎同样也代表着一个好兆头,猎得动物无数代表着今年秋收将硕果累累富足万民。
其中,围猎前皇室将会准备一只特别的动物放进若草山里。可能是兔子,也可能是鹿,除了准备的礼官们没有人知道那是一只什么动物。猎得此物的人将会获得本次的特别分,或许能够将自己从第二的地步扭转成第一。
这动物脚腕上会系上一只银铃,用以区分和别的动物的区别。往年的确有幸运儿,猎得这小东西的时候也不知道,等带回了才发现是西秦皇室特别准备的动物,生生的从第三名的吊尾变成了第一,随即就在第二年的武举上大放异彩,成了如今西秦皇室的一名侍卫长。
不过也有好几年都没有发现,那狡猾的动物就这么逃离了围猎的范围,从此在若草山中销声匿迹的情况出现。那几年就是没有任何“幸运儿”了。
最后,由三者项目组成的围猎就是计算三项总得分的最高者,由西秦帝亲自授予一柄纯金打造的金弓,重八十八斤八两八钱,是勇气与力量的象征。同样也是代表着西秦未来的信物。
这弓的份量足以媲美一千五百两黄金,但在西秦这些权贵们的心中却远远比黄金要值钱的多。是人人挤破脑袋都想要拥有的物件。
叶挽挑眉盯着那柄镇在西秦帝的面前的金弓,心想着黄金这么软,我要是拿它来射箭,会不会直接被绳子给拉变形了?
“只有你才会想着拿那柄弓来射箭。”褚洄没好气的吐槽道。
司仪看了看天色,在身边礼官点燃的一炷香燃到末尾的同时喊道:“第九百九十九次秋猎,起!”
☆、第299章 少年名将
那一男一女两个深紫色的身影在这个时候显得碍眼极了。
元煜没有注意到自己身边的夫人司马晴正在和元炯身后的某个同样打扮不俗的青年眉来眼去,只是将灼灼的目光放在褚洄和叶挽的身上。
他微微握拳,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他虽然对叶挽半点兴趣也无,但那明明是差点就要成为自己妻子的人,怎么能在这样公开的场合光明正大的和元烬这般目中无人的举动亲密?若是被有心人士得知,还当他元煜生生的被自己的大哥给戴了绿帽子。
元煜不动声色的睨了一眼坐在西秦帝身边的父王,心中暗道:今日无论如何他都要让父王看看,他元煜才是烈王府最优秀的儿子,而不是这个生母不详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元烬!更加不会是现在与废人无异的元炯!
在诸位公子纷纷站起准备参加第一场赛事的时候,众人惊奇的发现,一向不爱跟他们凑热闹的烈王府二公子也站了出来。板着一张脸像是别人欠了他八百两银子一样,气势如虹的站到了准备参赛的人堆里。
众公子们纷纷愕然,元煜从七岁开始起就跟着烈王殿下在边境驰骋沙场与敌交战了,往年的秋猎他从不参与,就好像是看着一群无聊的孩子闹着玩一样,会一本正经的抱着胳膊严肃地坐在观众席上,看着他们像是耍猴一般的表演“花氏赛马”。然后年轻气盛的元煜还会鼻孔出气,不屑的发出“哼”声,表示他们的赛马就像是过家家一样无聊。
等后来元煜大一些了,懂了事,自然也就在外人面前收敛了几分脾性。即便心中不屑也不会表露到面上,顶多只会看一会儿便中途离场,自己寻个空地练武去,等到围猎快结束的时候再出现露个面,假装自己认真的参加过了一年的盛事。
像今年这般,他直接大喇喇的走出观众席加入他们的队伍,实在是一件稀奇的不能再稀奇的事情。正经要说来,元煜应该是第一次参加西秦的秋猎才是。
“元煜大哥,你这是?”兵部侍郎家的公子与烈王府关系还不错,壮起胆子来无视了元煜的臭脸,好奇的问道。
元煜耸了耸肩,嘴角勾起一个自信的笑容。他意有所指的抬起下巴看了看褚洄的方向,口中不屑道:“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有些人还当自己是什么天选良才,想要压在本公子的头上,实在是好笑。也不去菜市口买杆秤称称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也配在我面前撒野?”
他没有刻意压低自己的声音,身边的权贵公子们和整个观众席都能听的清清楚楚。他也不怕这话被烈王听到了会如何,元煜心知,两子相争只怕是父王最喜欢看到的事情。他才不管你是不是嘴上逞功夫,只要是强者,就什么都能被原谅。
听到元煜一番话的权贵们不由自主的扭过头看向烈王府一行人席位中那耀眼的紫衣男子。他就像是暗处的一盏灯,即便是隐匿在人群之中也散发着自己本身的光热,让人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西秦的权贵们早就知道,烈王一旦宣布自己有个长子,那烈王府三位公子们的关系绝对不会和睦到哪里去。没有想到的是,元煜将自己的喜恶表达的这么明显,在大庭广众、自己的父王和西秦帝的面前就这般袒露无疑,像是故意要说给他们听的一样。
西秦帝心中一凛,往年烈王府的两位公子都不会参与秋猎,元煜是不屑,元炯是不能。他们都会将秋猎的舞台让给西秦的权贵朝臣之子们,让他们尽情的表现自己发光发热。没有想到今年有了褚将军的参与,反而让元煜心存芥蒂,主动提出必须要参赛来。他一下子不知道是阻止的好还是放任的好。
虽说往年从无元煜参加的身影,但也没不允许他参加的道理。
他求助的看向烈王,喃喃道:“桢弟,你看这……”
元桢不甚在意的挥了挥手道:“煜儿是个成年人了,有自己的主意。不过是场秋猎,他爱参加就随意他去。”
没有提及的是,秋猎胜出虽光耀夺目,但同样也存在着危险性。今年为了增加秋猎的难度,他们划出了半个若草山,还有其后的鸿樵岭的前半段。深山里就不止是小猫小狗小兔子这样温柔无害的小动物了,同样有不少连他们都不知道的猛兽。
这里全都是西秦未来的臣子和希望,尤其是元煜,是堂堂烈王府的嫡子,若是出了什么事情……
西秦帝迟疑的咬了咬指甲。心中暗道:今年划出深山部分的主意是烈王出的,若是出了什么事情,背锅的却会是他这个大秦帝王。可是同样的,参加的公子哥们背后的家族大多都是烈王那边的人,要是出了事情,有所损失,损失的同样是烈王。对他来说保不准还是一件好事呢?
元瑾瑜深知西秦帝的意思,低眉顺目的应和道:“父皇,堂哥二十多年都没有参加过秋猎。想必王叔也是想让堂哥参加,看看堂哥的英姿呢。”
“歆月说的是,我朝本就没有不允许烈王府公子参赛的规矩,既然煜儿想参加,那孤依了你就是。”西秦帝想了想,点头应是。
本来么,只要元桢点了头就是了。他同不同意都只是走个过场罢了。
叶挽看着元煜那对着褚洄一脸挑衅的表情,不由低声说道:“你信不信,元煜等会儿会挑战你一同下场参赛?”他的目的就是为了在元桢的面前表现一下,告诉元桢你不止只有褚洄这么一个儿子,他同样也是陪伴在烈王身边征战多年的亲生儿子。要在元桢的面前留下深刻的印象,本事除外,最重要的就是能人所不能,他要比别人更加的胆大。
“嗯。”褚洄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他倒是无所谓应不应战,元煜想丢脸,他也不介意让元煜丢一下。不过他一离开,叶挽在这儿就是孤身一人了。
营地中间的公子们纷纷大惊,陛下和烈王殿下都同意了让元煜参赛的事儿,那今年还有他们出风头的地方吗?要知道元煜可是从小就跟着烈王在马背上长大的孩子,不说武功,至少骑射之术定不在话下。直接告诉他们今年让元煜夺冠就是了呗?
他们目光游移着看了看元煜,发现元煜根本就没有看他们的意思,而是死死的盯着烈王府的某一个英挺的紫色身影。哦……原来元二公子的目标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