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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倾天下之将门冷后 第444节

“天、天哪……”脚下震感愈来愈严重,就好像是有一只大手正抓着他们脚下的山崖不断的左摇右晃一样,这山崖上规避的人群就像是在一个炒锅里被掂着勺的菜,迎接他们的仿佛就是铺天盖地袭来的灭顶之灾。

叶挽眼睛微眯,耳尖不住的抖动,听见了从四面八方传来的细微的惊叫之声。带着惊慌,带着无措,带着长久以来绝对不会出现的无助和彷徨。

声音不大,叶挽却能够一一听得仔细。

远处的有一团灰不溜秋的东西正在以一个极快的速度袭来,肉眼可见之处树木房屋都像是被吸进一团团迷雾中一般顷刻间就消失了踪影。那带着不可阻挡之势冲下来的大水比乡镇之外栽种的松木还要高上两分,无情又迅速。

“那是什么!”山崖下,有百姓指着瞬间就欺近到眼前的大水疯狂的大叫了起来。他们有的离开镇西军所在的临时驻扎地之后仍旧在乡镇上徘徊,还没有来得及回自己家,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大水给冲昏了头脑,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应当如何行事的好。

“山洪来啦,山洪真的来啦!”他们不住的惊声尖叫。

有脑子灵活一些的年轻人蹭蹭蹭的就揪着身边的大树枝干爬了上去,没有来得及寻找到树木的也就近抓紧了什么,以防自己一不留神就被大水给冲走。山洪暴发之际,最忌讳的不是不会凫水,在这样的大水中即便会游水也不堪大用。最忌讳是随波逐流,找不到一星半点的高物,还被大水冲走,随时都有可能刮擦上石块、房屋、树杈等物致死。

但是他们毕竟还是迟了一步,没有在第一时间就听叶挽所言找高处将自己保护起来。

甄玉立在悬崖边上,眼尖的看着刚刚还在揪着他说话的那老人家,反应本就比寻常人更要慢一些,行动力也比一般人更加的迟缓,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在一瞬间被紧冲到面前的大水给淹没了。

他正是信奉朝廷绝对不会随意取他们的粮食,绝对不会随意的糟蹋陌州的百姓的人群其中一人。可是现在连一星半点的遗言都没有留下,就在这场大水中消失了。

甄玉攀着崖壁的手微微收紧,即便在这个时候他也没有半点希望下面这些不听劝告的百姓身死的念头。皆是大燕子民,谁又会比谁高贵几分呢?他的心中不无遗憾,所思所想仅仅只是:为什么刚刚自己没有再多劝那老人家几句,为什么自己没有索性强硬的直接动手将他带走呢?

面对这场大水都没有半点反抗之力的百姓,又怎么可能能够抵挡得住镇西军下手?只要他们态度强硬一些……或许这些人的命就能保下来了呢。

“呜呜,早知道真的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就应该果决的将他们一起带上来的……”有一名青年哽咽着,趴在崖边看着自己的家乡所在之地顿时变成了一片汪洋,哭的不能自已。

年轻人的接受能力远比老年人要高一些,他们对是非观念的理解力也比年纪大的人要更强一些。所以在面对镇西军一同上山躲避山洪的邀请之时,稍作犹豫就能想透彻其中的问题所在,应当如何选择。

“还好还好,还好我们没有盲目迷从朝廷,而是坚信了自己心中对的选择,没有酿成什么会遗憾一辈子的事情来……”一名妇孺手中还抱着一个身在襁褓中的婴儿。她也是为了自己怀中的孩子考虑,才会不顾其他人的非议和白眼毅然决然的跟着朋友一起上山来。她的表情庆幸中又带着一丝悔恨,好像在难过为什么自己没有更坚强一些,将其他人也一起劝阻上来。

镇西军将士们个个默然,看着下方不住汹涌源源不断地继续朝着下游地区冲去的“山洪”说不出话来。

陌州水坝极大,需水量极多,是建在邬江上游以蓄水在旱期向北方各地送水的工程。是当初姚尚书刚刚担任工部尚书之职时向昭阳帝申请督造的水坝。这些年来帮助整个北方干旱之地的百姓良多,也是姚尚书这个情商不怎么高只会埋头研究机理机巧的木讷尚书这么多年来都坐稳了尚书之位的因由。

现在这水坝却成了整个陌州下游百姓的噩梦,它有多能蓄水,现在被冲毁的城镇乡村就有多少。在顷刻间即将所有承载着多少百姓十几年几十年来回忆的房屋给冲的一干二净。那些大一些的城池还好,房屋建造的高又坚固,可这里部分的乡镇房屋多是木质土质,甚至屋顶上还铺着稻草……在无情的大水下连房屋的半点踪迹都瞧不见,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在这土地上一般。

大水来的快去的也快,或者应当说,是在没有任何防备之际淹过底下山谷中的和平镇,紧接着就冲向下一个地块去了。他们在这儿还没有那个机会能够看见,只能等水势退了之后再行联系身在下游各地的兄弟们。

看着底下淹过房屋深至腰际的大水,还有在外不见踪迹的百姓们,甄玉深感无力。他垂着头,拳头紧握愤恨地捶了一下地:“冯凭!”多么丧心病狂的人才会为了消灭他们镇西军拿整个陌州的百姓开玩笑!

☆、第411章 何为善恶

崖下和平镇内,方才还能见得到百姓几乎都消失不见了,或是被大水冲走,或是自己寻觅到了暂时安全的栖身之所。整个真子空荡荡的宛如一个死镇,连房屋都被冲的破破烂烂,好似一片废墟。

没有退去的大水几乎有半丈高,浑浊中带着星星点点的浅红,似是谁留下的生命中最后一点残存。

叶挽看着甄玉和段弘杨两人狼狈的趴在崖边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模样,走至他们旁边拍了拍他们的肩:“你们已经做的很好了,用不着自责。”她淡道,“水火无情,人却有情。冯凭能够不顾陌州百姓做出此等恶事,我们也用不着给他留手。”

“可难道……到底不是因为我们,所以才害了他们吗?”甄玉颤声道。要不是为了一并消灭他们,冯凭又怎么会想出这么阴毒的方法来?如果他们从来都没有踏入过陌州,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叶挽哑然,非要这么说的话好像也的确是。

这就像是一个死循环,如果不是因为他们入侵陌州,冯凭也不会利用此法想要整个陌州的百姓和他们镇西军同归于尽。可是如果不是朝廷异想天开想要逼迫豫王束手就擒乖乖的把人头送到他们的铡刀之下,镇西军也不至于会踏入陌州的地界。虽说其中有袁老将军推波助澜,可归根结底好似都是朝廷无情无义在先?

谁是谁非不是这样三言两语就可以说的清楚的,世间正理道义和阴阳黑白又岂是一句轻飘飘的“如果当初”就可以概括的了的呢?

可不管说来说去,无辜的都不过是这些倒霉的百姓罢了。

“你如果心存犹疑,确也不适合上战场。”一道寒凉的声音在叶挽的背后响起,直指甄玉。

褚洄幽幽的抬眸看了他们一眼,继续道:“战场千变万化,也许你今日在他人眼中还是正义一方。转念就会因为其余随便什么事情变得令人厌恶的奸恶。今日你帮助了无辜与弱小,他日你或许会因为自身的立场不同屠戮这些无辜弱小。如是军令,只问你遵,还是不遵?”他声音低缓,却带着令人振奋害怕的认真。“甄玉,善念是好,可不是唯一之道。世间万物本就不是一句‘这是对的,那是错的’可以概括的。你帮助不了所有人,也救不了所有人。今日你或许会为了自己现在所为是否正确而感到迷茫彷徨,他日待朝廷铁蹄无情的踏进陇西土地,面对着陇西百姓挥刀相向之际,你是否又会后悔当初没有毅然决然的先下手为强?”

叶挽忍不住看了褚洄一眼,很少看到他这么严肃的教育手下兵将的情况,还一次性说了这么多的话。不过说什么话也好,无论是单纯的教育还是想要揠苗助长也罢,都有他自己的道理。

褚洄说的没错,永远也没有“如果”。

甄玉怔愣当场,似乎心中在思考着褚洄所说的话。大哥的死状还历历在目,大哥当初又是为了什么会成为一名手腕狠硬的将军的呢?他的面前不仅仅只是这些无辜可怜遭殃的百姓,他的身后还有陇西的千万百姓,还有镇西军的八十万将士,还有自己父亲。

“想到做到尽善尽美是不可能的,你并非救世主,救不了天下人。军人存在的意义即是遵从本心,做你认为正确的事情罢了。”褚洄表情淡漠,叶挽可以感觉得到,他也并非生来就能懂得这些令人深思的道理,而是这么多年以来摸爬滚打积攒下的勇气和信念罢了。

在他第一次拿起砖块将欺负自己的人都打死的时候;在他第一次提枪上战场,斩下一个个敌军头颅的时候;在他看到因为自己行军所及之处,百姓哀鸿遍野的时候,褚洄一定也不止一次的怀疑过自己,所做的一切到底真的都是正确的吗?如果他不杀敌,不应战,这世间的一切当真就会变得不一样了吗?

叶挽从侧面看着褚洄刚毅的绷的笔直的下巴,不由觉得心疼又骄傲。以褚洄这样的性格,即便是彷徨迷茫之际,断然也不会流露出会令人怀疑令人可惜的表情来,他会将所有的一切都憋在心里,只由得自己一个人将所有的苦楚和怀疑都咽进肚子里,当时可没有什么人会去这样教导小褚洄呀。

所有的认知,所有的肯定,都是他自己一人摸索出来。现在在自己的手下兄弟怀疑之际,挺直了腰板的告诉他们,无论做什么事情,黑也好,白也罢,只要遵从本心。

就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要做到是多不容易的事情哪。

安抚毕两个即将跨入成熟的年轻人,褚洄回过身,叶挽敏感的发觉了他的耳根微红,颇为稀奇。还没来得及开口打趣他,就见褚洄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道:“闭嘴。”

“……”叶挽做了个将自己的嘴贴起来的动作,心里更加觉得好笑。难得看到褚洄害羞的模样,真想拿个照相机给他咔嚓咔嚓的拍下来以作留念,以后褚洄要是再在她的面前装什么苦大仇深一本正经的严肃模样,就拿出来贴在他的脸上以滋警告。毕竟害羞的褚洄实在是太可爱了,可爱的让人想要在床上欺负一下。

许是看透了她奸笑表情之下的想法,褚洄凉凉的呵了一声,低下头俯身在叶挽的耳边说了句什么。方才还害羞的人瞬间就变成了叶挽,那粉红从衣领上爬,顺着脖颈一直蔓延到了她的耳根。

褚洄好心情的扬了扬眉,对甄玉道:“想明白了就立刻下去帮忙,寻找生者。”他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良善之辈,并不觉得自己现在马后炮的行为有什么问题。他首先是一名将军,手下带的兵还要打仗,不可能会为了这些算是“敌队”的百姓牺牲自己的手下。只能在灾难过后尽自己的能力做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来做弥补。

可以同情,但不可以盲目。牺牲自己成全他人的事情,请恕他做不来。

“还有在外提醒其余城镇百姓的将士,让他们都回来。”褚洄淡道。

在众人各自领命纷纷散去之际,叶挽想了想,突然道:“等等,尽可能的帮助所有受灾地区的百姓,无论是派军医帮他们治伤还是贡献存粮衣物和过冬的东西。”她同样不是什么好人,自然是要想方设法的为镇西军争取任何一点有帮助的利益。她又对而后赶来的赤羽道:“让暗阁将冯凭炸水坝导致水淹陌州西死伤无数的事情散布出去,还有镇西军在灾后想方设法帮助救治受灾百姓之事,务必要让全大燕的百姓都知道。”

叶挽表情严肃,似是经过深思熟虑才有这考量。

赤羽看了眼褚洄,犹豫了下道:“可是受灾百姓数目众多,没有百万也有数十万,要镇西军一个一个帮助过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用每个都帮助过来,尽力即可。”叶挽道。

赤羽又看了叶挽一眼,似乎不明白为什么叶挽要他们帮助这些刚刚还视他们为仇敌恨不得他们一个个滚出陌州地界立刻去死的百姓。要知道主子所说的帮忙搜救生者在他看来就已经是对这些百姓们的最大恩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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