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宠后 第134节
她身侧的太子脸色阴沉,却到底没有再说什么。
因这一出,席间气氛不复融洽。四人不再交谈,只沉默地用菜。
太子妃余光觑着对面两人,就见两人虽未多言语,动作间却十足默契。宴席菜品为了风雅,准备的都是精致冷盘,其中又以各式点心居多。安长卿每夹上一块,若是不爱吃,就只尝一小口便放回自己盘中。萧止戈则会极其自然地夹去吃了,再给他夹另一样。
就她看着的这么一会儿,就见安长卿尝了五六种点心,真正吃了的却只有两样。其余都只尝了一口,便叫萧止戈吃了。
果然是嘴刁得很。
太子妃心想:不仅是嘴刁,还一点规矩都没有。也就是北战王出身行伍,才能忍受这般做派。但凡换做个讲究人家,安长卿今日这般,必定要被长辈训斥再重新学规矩的。
敛下眼中情绪,太子妃想起今日的目的,矜持地用帕子按了按唇,又起了个话头道:“从前听人说二弟对王妃十分纵容我还不信。今天亲眼看见了,才知道原来外头那些话本上写的都是真的。”
原来是为了这茬……安长卿不动声色地与萧止戈交换了个眼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太子妃也看到那些话本了?那都是书生们胡编的,哪能当真?”
“我倒是瞧着百姓们当真的很。”一旁的太子轻抿了口酒,探究地看着他道:“外头现在都在传,北战王妃乃是神仙下凡,可庇佑大邺百姓。一双儿女更是出生便有祥瑞来贺,是大大的吉兆。”
“是啊,我还听说有不少民间百姓要给王妃立生祠供奉香火呢。”太子妃抚了鬓边金钗接过话头,似玩笑一般地对萧止戈说:“就是陛下和太子,恐怕也不如王妃这样得民心所向。也难怪王爷会这么纵着王妃……”
这一番话可谓杀人不见血。
四人带着面具虚与委蛇这么久,这场鸿门宴总算到了图穷匕见时。
“百姓未经教化,见识又短浅,他们将话本故事当真也情有可原。怎么太子妃也信以为真了?”安长卿神情无辜:“那话本我也看过,里头还说我会仙术,以男子之身孕育了一对龙凤胎呢。”
他故意扭头朝萧止戈眨眨眼睛:“……如此说来,小世子和小郡主正巧也是一对龙凤胎,也当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了。”
“太子妃说……长卿说的对不对?”
太子妃显然没想到他会如此巧言诡辩,脸色好一阵变化,却没能接上话来。
倒是萧止戈颔首应和道:“两个孩子本就是你生的。以后哪个敢说他们不是你亲生的,我自去教训。”
“那是自然。珩哥儿和珠姐儿可是要叫我亲爹的。”安长卿笑吟吟地应承道。
他们两人一唱一和,话里九分真一分假。落到了太子和太子妃的耳朵里,却是这夫夫两人实在狡猾,拿住了漏处便蓄意狡辩。
然而此次他们本来只是想要借机探一探萧止戈的底,外头北战王妃的生祠都快立起来了,他们可不信萧止戈二人会丝毫不知。甚至他一度怀疑,如今形势是不是萧止戈一手策划。毕竟北战王妃是神仙下凡庇佑万民,那北战王岂不就是上天亲选之人?
若是无意还好,若是有意造势……太子眸色狠厉,这龙座他势在必得,萧止戈若想来抢,那就别怪他先下手为强了。
第 88 章
宴席不欢而散。如此一来双方几乎是撕破了脸皮, 不过是碍着安庆帝,才勉强维持了仅剩的一分面子情。萧止戈厌恶太子已久,也无意再与他弯弯绕绕打机锋, 直接带着安长卿离开。
二人一走, 太子脸色就彻底阴沉下来,他盯着安长卿的背影,神情不定地摩挲着拇指上的扳指。
太子妃循着他的视线看去,又无声敛眸, 手掌下意识抚了抚自己的肚子,却没有多言。
私底下,太子素来不喜她过问太多。
在亭中站立良久, 太子方才压下了心中怒意, 重新换上一副端和面孔,对太子妃道:“这几日累着你了, 你先回去歇息吧。晚上不必等我,我歇在携芳院。”
“是。”太子妃福了福身,又温顺道:“林氏的伤还未好利落, 怕是不能伺候殿下。妾叫新进的美人去携芳院伺候?”
“就林氏吧。”太子眼中闪过压抑的戾气, 嗓音却温和道:“孤会注意分寸的。”
“是。”
***
东宫小聚之后,太子与幕僚们密议一番后,深觉得萧止戈此人心思深沉, 又手握重兵, 决不能再留。便暂且将三皇子抛在一边,先全力对付萧止戈。
朝堂之上,韬光养晦许久的太子一党开始有了动作。
——朝会上, 御史李贡上奏:如今邺京城内流言四起,坊间百姓都在传北战王妃乃下凡仙人, 一个个将北战王妃奉若神明,甚至还要为王妃立生祠供奉香火……李贡显然酝酿已久,字字句句都在挑动安庆帝的情绪。最后直言这背后必定有人煽风点火,妖言蛊惑百姓,所图甚大,陛下不得不防!
嘴上说着请陛下彻查,肃清流言,务必要揪出背后指使之人,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他数番含沙射影,分明意在北战王。
□□羽纷纷出言附议,请安庆帝下令彻查幕后之人。
以三皇子马首是瞻的一众官员谨慎地保持了沉默,虽不明白太子怎么忽然调转目标开始对付北战王,但不论结果如何,于他们都是有益无害,便纷纷作壁上观。
剩余中立派不愿搅合到两位皇子的争斗之中,也聪明地保持了沉默。
龙座上的安庆帝面色瞧不出喜怒,浑浊的眼珠迟缓地转了转,看向萧止戈:“你可有话要说?”
众人目光顿时凝在萧止戈身上,从方才开始,萧止戈就未置一词,倒越来越不像脾气暴戾的北战王了。众人屏息凝神,等着听他如何辩解。
却见萧止戈上前一步,面容沉肃看向御史李贡:“御史大人觉得这幕后之人散播这番流言目的为何?”
那御史对上他沉静目光便有些闪躲,接着又想起自己身后站着太子,腰杆又挺直起来:“自然是哄骗百姓,蛊惑民心,为自己造势。”
就差指着萧止戈的鼻子说北战王散播流言居居心叵测意图篡位了。
“哦?那造势目的为何?”萧止戈步步紧逼。
“这……这自然是幕后之人才知,等将人拿住,自然便见分晓。”
李贡到底还有脑子的,言官可以弹劾,却不能捏造诬陷。他总不能直接说萧止戈想给自己争储造势铺路。别说安庆帝还在龙座上坐着,争储之事绝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说。就说北战王身为皇子,他小小御史无凭无据,若是敢将心中猜测说出来,就等同构陷皇子,等着他的只有大理寺的邢狱。
然而他不说,萧止戈却替他说了。
“这坊间流言,北战王府获益最大。在御史大人眼中,怕是本王嫌疑也最大?”
御史没接话,却也没反驳,这话是萧止戈自己说的,却不关他的事了。
然而萧止戈却丝毫不见气虚,竟然一拂衣摆跪下,对安庆帝道:“御史觉得坊间流言乃是有人煽风点火刻意散播。然而儿臣却觉得,这乃是百姓有感恩之心。虽然言辞略有夸大,但北战王府受之无愧,北战王妃更当之无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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