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宠后 第66节
这里面哪一样,都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
安长卿垂眸,心中已经了然:“王爷要去雁州?”
萧止戈道:“我必须去。”
说出这句话后,他攥紧的手掌松开了一些,有些抱歉地看着他。
安长卿却没有如他想的一般不满,只是收敛了神色问道:“何时出发?”
“明日一早我会入宫请命,最迟后日出发。”
安长卿垂眸,犹豫了一下,问道:“我能一起去吗?”
萧止戈摇摇头:“雁州情况紧急,此行昼夜兼程快马赶去,你不能去。”
“我明白了。”安长卿点点头,没有再多说,只平静道:“那我为王爷收拾行装吧。”
这一晚,两人仍然如往常一般相拥而眠。在得知萧止戈要去雁州之后,安长卿从始至终都没有表露过任何情绪,只是到了睡觉时,紧紧贴住他的身体才泄露了一丝不舍。
虽然闭着眼睛,安长卿却没有睡着。他使劲回忆着上一世的事情。却发现这段时间的记忆实在太过模糊。上一世这个时候,萧止戈也去了雁州。但是过程中如何抗敌,是否遇险,他却一概不知。他那时候对萧止戈的关心实在太少,只从下人的只言片语中得知,那一场战打得艰难,但最终还是胜了。
但那场战事不过只是一个开始。太.祖传下来的大邺江山,到了安庆帝手中,如今只剩下一层空壳。内忧外患掩盖在刻意维持的虚假繁荣之下。一场雪灾,成了繁荣落幕的开端。
雪灾后不久便是太后六十寿诞,安庆帝为了给太后祈福,加赋税征徭役,大兴土木建造九十九座长生塔。雪灾之后还未缓过来的北地百姓再一次遭受压榨,终于有人不堪重负揭竿而起。从此之后便是循环往复的起义和镇压。
内忧不断,外患不绝。萧止戈自此一直在雁州守了三年,直到安庆帝忽然大病一场,下旨召他回京,他才再次回了邺京。
在萧止戈眼中,或许此去只是小别,但安长卿心中却充满不舍。两人从成婚后日日同塌而眠,从未分离。如今骤然提起分别,他才终于意识到,睡在身侧的男人已然悄无声息的融入了他的生命之中。
只是想一想分别后没有这人给自己暖手暖脚的日子,便觉得心里空落落少了一块。
他越发眷恋的蜷缩起身体,紧紧贴向萧止戈。男人似乎是察觉到他的不安,展怀接纳他,有力的手掌在他背脊上轻轻拍抚。
沉默良久,安长卿有些任性地小声道:“我也想去雁州。”
萧止戈手微顿,心尖却滚烫:“雁州天寒地冻,偏远又贫瘠,还常年受北狄人侵扰。一年上头也过不上几天安稳日子。将军府也没有几个下人……不如邺京好。”
安长卿额头抵着他的胸口,闷声闷气道:“但是邺京没有你。”
“太后寿诞未过,等雁州战事平息,我就回来。”萧止戈只能这么道。
安长卿从他怀中挣扎出来,俯首与他对视:“这是你说的。太后寿诞你就回来。不然……不然我就去雁州找你。”
萧止戈只当他说气话,将人重新抱住,又替他掖好背后的被子,声音无奈道:“好。”
安长卿重新依偎进他怀中,良久,又小小声加了一句:“你给我的方子,我会照着做。等你回来……我们就圆.房。”
萧止戈身体一绷,片刻后才哑声应好。
***
次日一早,萧止戈果然进宫面圣,言雁州情况危急,请命速回雁州对抗北狄。
安庆帝神色不明,倒是太子第一个反对:“雁州有副将坐镇,又有八万将士,难道还敌不过区区北蛮子?况且皇祖母六十寿诞在即,百善孝为先……要我说二弟实在不必如此着急。”
安庆帝虽没说话,神色却颇为赞同。这个二儿子把持雁州军权多年,把雁州弄得铁桶一样。虽然目前看不出异心来,但到底叫人不放心。这次借着太后寿诞召他回京。就是为了趁他不在,往雁州安插人手。
虽然安庆帝还指望着这个儿子好好给他守住边关,但是不防却也不行。
萧止戈目光如刀,冷冷看向太子:“我不回去也可以,只是若是城破,皇兄可愿替我这个守城主将担责?可愿替被北狄人践踏的雁州百姓偿命?”
“雁州乃边关第一道防线,一旦雁州城破,梁州郴州不及驰援,北狄人便可长驱直入,挥军南下肃州,进而直逼邺京。邺京安危,皇兄可能一力担下?”
太子被他说得哑口无言,他不善行军作战,只能底气不足道:“局势怎么就有二弟说得这么紧迫了。便是雁州城破,后头不还有肃州挡着?申屠胥难道就守不住了?我大邺将士难道就如此无能,连区区北蛮子都敌不过?”
萧止戈冷笑一声:“不如皇兄先去问问申屠老将军,能守不能守?”
“够了!”安庆帝面色不虞地打断二人争论,面色变幻半晌,到底还是怕北狄人真破了雁州城。太子年纪轻没上过战场,他却曾经跟着先皇上过战场。北狄人之凶狠蛮横,确实令人胆寒。
三个普通士兵都未必能打得过一个北狄骑兵。不然区区北狄,也不至于成为大邺多年的忧患。这么多年来,大邺也就一个萧止戈,能比北狄人更凶狠,才叫他们寒了胆。
安庆帝沉吟半晌,终于还是挥挥手,道:“罢了,你这便去吧。此战只许胜,不许败!”
“是。”萧止戈跪地领旨,而后起身,披着风雪出城点兵。
作者有话要说:
怂怂:喏喏说回来就能圆房(暗喜
第 42 章
寒风卷着雪花肆虐, 城外官道上扬起尘沙,八百士兵轻装简从,只等着萧止戈一声令下便能赶赴雁州。这些士兵都是萧止戈从雁州返京时带回的亲信, 在邺京这繁华之地憋屈了两三个月, 此时听说要启程回雁州,个个都士气高涨。整齐的应和声便是站在城门口也能隐约听见。
安长卿裹着狐裘,伸长脖子眺望远处尘烟。宫中已经传了消息出来——北战王将赶赴雁州对抗北狄。
摸了摸随身带出来的包裹,里头放着轻便衣物还有干粮和烈酒。是他特地给萧止戈准备的。只是他此时必定已经在城外大营点兵, 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将这个包裹交给他。
安长卿轻轻叹了一口气,不自觉抱紧了怀里的包裹。
远处的将士呼和声也引起了城外其他人的注意。王府的粥棚设在邺京城外。除了每日上午能领一碗热粥,这简易的棚子也可供无处可去之人暂时栖身。因天气寒冷, 每到晚上粥棚里还会摆上一只炭盆, 比起一些简陋的客栈,这粥棚里人多, 还有炭盆,反而要暖和些。因此除了一些乞丐难民会来住,一些贫寒书生也会结伴在粥棚里过夜。
只是乞丐和书生们, 却是泾渭分明的两方阵营。
有老乞丐听着远处的马蹄声, 唏嘘道:“又要打仗了,我听说北边这次遭了灾,死了不少人, 也不知道这一仗能不能赢。”
“有北战王守着, 那些北蛮子还有胆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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