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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豪门大佬网恋后我红了 第74节

  而季姑妈已经在计算能收多少红包,说得头头是道:“到时去的人肯定多,我给你们帮忙,收的红包就算我的了。”

  坐在床上的季妈开口:“我总觉得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的。”季姑妈最摇头,“你就安安心心坐月子,其他的就别操心了。”

  九月三号那天,沈迟的升学宴摆满学校对面的长街,可沈迟却没来,眼见席间议论声越来越多,季姑妈不得不起身说道:“昨天给小迟打了电话,这孩子从小不爱与人交际,也不知道会不会来。”

  正在这个时候,脖子上挂着白色耳机的少年走了过来,季姑妈顿时放松:“来了来了。”

  只要沈迟来了就好办,沉默不说话只需要坐在椅子上就好了,她带沈迟到了老师同学那桌。

  宴席还未开始,骑了一天自行车的王老师喝酒喝得脸庞都红了:“我以前去省城开会,一中的老师都笑话我,记那么认真干嘛呢,三中还不是连个本科都出不了。”

  “但我今天去省城扬眉吐气。”王老师又喝了杯酒,“我的学生考得比一中所有人都高。”

  “今年我们学校出本科生了,九个。”王老师用手比了一个九字。

  “让我觉得边城还是有希望的,边城的孩子不比别人差,希望你们能昂首挺胸走出边城。”王老师望着沈迟殷殷切切说,“不要辜负所有人对你们的期盼。”

  沈迟已经很久没喝过酒了,但看着王老师发红的眼眶,还是给自己倒了杯酒喝完了。

  他喝完酒时,季姑妈拉着季爸起身说:“小迟的爸爸为了供小迟上燕大真的很不容易,每天不到六点就要准备上摊,累得腰都是弯的。”

  季爸脸上闪过不好意思,季姑妈还要再说时,席间的少年站了起来:“有的人永远不清楚什么叫适可而止。”

  季姑妈第一次觉得沈迟变了,她印象中的少年眉眼冷漠沉默寡言,可如今的沈迟眼里带着淡淡笑意,可说出来的话似有锋芒:“是不是我要提醒你们一遍。”

  “他起早贪黑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没收过一分抚养费,甚至我还给了一万七千,但我得到的是什么?翻我行李箱怀疑我藏钱,瞒着我生另一个孩子,对我高考不闻不问。”

  季姑妈正欲辩解,少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我没兴趣和你争辩,只是告知你一声我和季家没有任何关系。”

  他放下酒杯便离开了,季姑妈见席上众人纷纷侧目,季姑妈硬着头皮打圆场:“孩子年纪小不懂事。”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一个瘦瘦小小的中年男人站了起来:“我是他同学的爸爸,我可以作证,我也不怕你们笑话,我坐过牢,不止一次。”

  “我一个劳改犯都知道要对孩子好,但沈迟的爸妈做了什么?”燕建国提高音量质问,“一个未成年的孩子饿得贫血晕倒在出租屋里,他所谓的爸爸妈妈在哪儿呢?”

  季姑妈看燕建国断掉的手毛毛的不敢反驳,此时庄妈妈也从座位上起身:“我也是当父母的,小迟刚到我们家里吃饭时,手腕细得我鼻子一酸,不见有人出来说那是他孩子。”

  “但我知道小迟是个懂事的孩子,别看他不爱说话,不管我说几次不用不用,吃完饭用要帮着收拾,别人对他一点好就要还回去,哪里像是被娇宠长大的。”

  庄妈妈说着说着眼圈都红了:“现在小迟考上了燕大,从不露面的爸妈就出来了,这是欺负人家孩子不吭声。”

  季爸被说了一辈子老好人,第一次被指着脊梁骨骂,他的脸涨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后悔听从季姑妈的话办升学宴。

  他拉住正要还口的季姑妈,头疼地喝止:“你就少说两句吧,还嫌不够丢人啊。”

  而沈迟一个人走回了出租屋,他明天便要坐火车去燕城,这或许是他在边城的最后一天。

  少年走到出租屋门前,门口堆满了生日礼物,他打开门的手停住了,原以为自己会很期盼离开边城,没有想到自己也有不舍的一天。

  他把礼物抱进门,一一拆开了十八岁的成年礼物,礼物都有署名。

  庄州送他蓝牙耳机,多愁善感的施梁送他同学回忆录,燕深送他一支钢笔,王老师送他的是《名人成功故事》……甚至燕建国也送了他一个崭新的鼠标。

  少年拆到最后一个礼物,是一个不起眼的盒子,打开盒子是一枚祖母绿宝石胸针。

  没有名字。

第七十六章

  “旅客们, 由边城开往燕城西站的1489次列车就要进站了,请有序做好上车准备。”

  伴随着刺耳的汽笛声,陈旧的绿皮列车停在进站口, 四个少年人怀揣着各自的大学录取通知书,背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检票上车。

  沈迟长到了一米七八的个头,将行李箱轻松拎到行李架上,放好后帮着矮他一个头的施梁放行李。

  四个人放完行李坐到座位上, 沈迟坐在窗边, 庄州翻着手机地图:“沈迟在燕大,施梁在首师, 燕深在衡阳学院, 我在燕美,学校都是挨着的,完全可以租房子一起住。”

  “贵。”

  燕深言简意赅。

  施梁深有同感:“燕城的物价好高,我看学校贴吧上说一个月生活费就得两三千, 我想象不到一个月怎么能花两千。”

  火车慢慢启动, 路面颠簸,他们订票太迟买在了最后一节车厢, 座椅摇晃得更厉害了, 从没出过远门的施梁吐在了小袋子里,坐他旁边的燕深也紧缩眉头。

  庄州从书包里把庄妈妈准备的东西放在火车桌上:“我妈知道你们会晕车, 提前准备了晕车药,还有果冻、牛肉干、苏打饼干。”

  施梁被他一提醒,也从座位底下翻出了满满一筐橘子:“我舅妈也给我装了橘子,可以剥开闻闻味儿。”

  “燕建国塞的。”

  燕深将一版小牛奶搁在桌上。

  沈迟坐惯了去燕城的绿皮火车,完全没有不适,只不过他准备闭上眼眯一会儿前, 想起来似地问:“昨天你们谁送了我胸针?”

  是枚贵重的祖母绿宝石胸针,宝石边点缀着银饰,看起来光彩夺目,不像是摊子上买的便宜货。

  “我没有。”庄州否认,“我自己都没买过。”

  “我也没有。”施梁紧随其后说道。

  坐边上的燕深也摇头。

  “昨天大家送的礼物都写了名字。”施梁忽然想到一个可能,小心翼翼问,“会不会是……你哥送的?”

  他已经很久没听沈迟提过严老师,不知道两个人是不是闹矛盾,冬天过后他再也没见过严老师,隐隐成为心照不宣的禁忌,谁也不敢轻易在沈迟面前提。

  他的话音刚落,便被庄州扯了扯胳膊,立马噤若寒蝉,刚要转移话题时听见少年开口了。

  “我没有哥哥。”

  与施梁想象中的低潮不同,少年语气坦然,像是在说一件无足轻重的事:“原本没有血缘关系,不懂事才会叫哥,平白拖累别人。”

  庄州三个人面面相觑,庄州眼里划过一抹讶异,原来沈迟和严老师没有血缘关系,可明明两人相处时无比亲近。

  从边城到燕城要坐三天三夜的火车,当驶出边城边界时,他们趴在窗户边都沉默了,依依不舍地望着边城破旧的城区远去,可脸上都充满着对未来的希冀。

  因为火车晚点,沈迟在开学典礼上迟到了,他手上还抱着大包小包的东西,随意地坐在了礼堂最后一排。

  燕大的老校长发表开学演讲:“诸位,很高兴能在这里看到大家,我知道你们在过去的学习生涯中大都目标明确坚韧拼搏,然而在开学的第一天我想说的是,人生不止一种选择。”

  “你们在燕大的每一天都是自由的,或许追求学术,或许寄心工作,或许消磨光阴,人生没有绝对正确的路,我由衷地尊重你们选择的权利,希望你们度过无悔的四年。”

  沈迟坐在礼堂最后一排,看不清校长的面容,但他感受言谈中自由洒脱的气息,突然开始喜欢这个学校。

  *

  偌大的会议室中,乌木桌两列坐满不苟言笑的人,最上方的主位却空荡荡,似是虚位以待。

  望着坐在他上方的骆书,郑安摆弄着玉石把件,有备而来开口:“严氏毕竟姓严,一个外姓人打理严氏资产没这个道理,严氏又不是没人。”

  底下的汪绍一听便听出了郑安的心思,骆书是严照的至交好友,年轻时曾为严照挡过枪,现在身体都落下哮喘的病根。

  骆书接手的严氏一根针都插不进,严济不良于行,郑安摆明了想扶严雪宵上位,打着架空的主意。

  “严氏姓严,我想在座的各位没人反对雪宵执掌严氏,但不是现在。”汪绍第一个站出来唱反调,“雪宵在国外念的哲学,根本没接触过生意,严照若还在想必也会让他从低层做起。”

  他一出声不少人应和,如今的严氏已是派系林立,没人想打破来之不易的平静,更不想浪费时间陪太子爷读书。

  正在会议室扬扬止沸时,会议室关闭的门忽然开了,一个泛着冷意的声音传来:“汪叔说得是,我该去华联航运。”

  空气瞬间安静。

  汪绍听出了是严雪宵的声音,华联航运是严氏一家子公司,去华联航运确实是从低层做起。

  可他在华联航运的账目上做过手脚,他听出了其中的威胁之意,后背渗出冷汗,不得不改口:“刚刚是我想岔了,雪宵你早晚都要坐在那个位置上,早一天晚一天有什么区别?”

  “我资历太轻。”

  “有你骆叔叔从旁辅佐,资历不是问题。”汪绍不动声色将骆书放在次位。

  “还有谁有意见吗?”郑安站起身,环视了一眼会议室,最后的目光落在骆书身上。

  汪绍变了口风,之前附和的人也不敢出声,骆书轻轻扶了扶镜片:“我当然没有意见。”

  董事会结束时,汪绍停在会议室门边,怜悯地看了志得意满的郑安一眼:“你还当他是以前的严雪宵吗?”

  “如果不是我,他现在还回不了国。”郑安没将汪绍的话放在心上,“即便他坐那个位置上,不叫我一声郑叔他坐不稳。”

  汪绍摇了摇头离开了,严照的儿子岂会甘心当一个傀儡,他没猜错的话,严雪宵不是困于国外,而是做足准备才回国,他看这严氏要不太平了。

  而第一次来到华国的阿裴坐上车,他目不转睛打量窗外的燕城,好奇问:“您要去哪儿?”

  男人的面容隐在阴影中,看得并不清楚,仅仅勾出分明的下颌轮廓:“燕大。”

  *

  开学典礼结束后,沈迟抱着行李走向宿舍,宿舍的床位是提前分好的,他住在四楼最末的一间,宿舍只住了三个人,另一个人还没到。

  他带的行李并不多,但行李箱中的礼物尤其多,在公交站分别时施梁都要塞给他一大袋橘子。

  像是怕他不好好吃饭般,庄妈妈甚至往他的箱子里放了饭盒,还用保鲜袋封了条腊肉,他默默把腊肉挂在风干处。

  正在他放行李时,一个人走过来打招呼:“你好,我叫赵然,是你的室友。”

  “沈迟。”

  他淡淡开口。

  赵然望着沈迟不值钱的行李,最贵重的还是一台过时的笔记本电脑,忍不住问:“你应该不是燕城人吧?”

  他从小在燕城长大,不能说身边的同学都是有钱人,但穷到上学自带腊肉的还是头一次见。

  少年顿了顿回答:“边城人。”

  望着沈迟一头张扬的红发,赵然没敢再搭讪,他对边城的印象永远是新闻中的犯罪率高发,虽然不至于戴有色眼镜看人,但他还是熄了交往的兴趣。

  沈迟收拾完东西已经是晚上九点了,大一新生明天才开始上课,今晚有美院的灯火展。

  他疲惫了一天,原本没有看展的兴趣,但庄州闹着要他拍照片,少年一个人向灯火展走去。

  黑暗中的湖畔挂满纸质灯火,单薄的纸身在夜风中摇摇晃晃,湖面如同染上碎金。

  他不喜欢人太多的地方,踏上灯火通明的桥,向幽静的湖深处走去,光明与黑暗逐渐重合,静得只能听见泛起的风声。

  忽然,他听到身后有人在叫他的名字,音色熟悉而陌生:“沈迟。”

  耳边的风声霎时间停止,世界仿佛骤然安静,少年缓慢地转过身,他的头微微低着,最先望见的是——

  男人系在腕上的红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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