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级大佬他只想做美貌咸鱼 第39节
谢懿一怔,不知道孟泉是真心还是试探,脸色阴沉:“皇上要收,收了便是。”
沈星濯得寸进尺,又点了几个模样身段都是上佳的,眉眼一挑,不客气地说道:“那他们呢,我都想要。”
谢懿咬牙切齿,眼中闪过深深的失望:“随皇上!”
那几人连忙感恩戴德,能被皇上选入宫,日后指不定能飞上枝头当凤凰呢。
沈星濯狂笑不止:“是啊,这天下都是朕的,有什么要不得?你们,全都收入真的后宫!”
裴时站在谢懿身后,看着放浪形骸的小皇帝,深深地憋住一口气,躬着腰说道:“皇上,边关军情急,粮草缺乏,需要三万担,请皇上批示。”
沈星濯松开谢懿,懒散地从塌上起身,挥了挥手:“三万担?之前不是才批了五万担?等几天吧。”
说着,沈星濯也不管他们的脸色,直接拉了那白衣乐师离去。
裴时看着皇帝的背影暗暗咬牙,低声对谢懿说:“王爷,皇上这做的也实在是太过分了。”
他一抬头,却看到谢懿紧紧皱着眉。
谢懿摩挲了一下手指,反问:“五万担粮草是谁批的?”
裴时一怔:“好像是闫阁老当朝请皇上批的,那是……王爷正在江南。”
那时候谢懿南下江南处理贪腐,这事他不知情。他看着小皇帝的背影,薄唇轻掀:“是该等几天。”
第二天,小皇帝没有来上朝,宫里丝竹之声不绝于耳。
第三天,小皇帝没有来上朝,宫里琴声响到半夜。
第四天,小皇帝没有来上朝,宫里笑声、舞蹈、乐声热闹至极。
七天后,有人坐不住了。
沈星濯正一边喝着美酒,一边观赏舞姿,正在兴头上,被突然驾到的太后娘娘骂了个劈头盖脸。太后衣着华贵,保养得当,只是眼角的细纹还是出卖了她的年纪,她看着孟泉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嫌恶,下贱女人生出来的孩子果然还是下贱。
“整日只知寻欢作乐,不事朝政!任由外人霍乱朝纲,你怎么有脸面对皇家的列祖列宗!”
沈星濯放下酒杯,深深地低着头,打了个酒嗝,恭顺地说道:“母后教训的是,皇儿明天就好好上朝。”
太后这才愤愤地离开。
时隔小半个月,谢懿终于在朝堂上又看见了孟泉。半个月不见,孟泉愈发地唇红齿白,眉目生辉。谢懿并没有觉得自己眼睛坏了,而是不悦地想,天天睡到日上三竿,寻欢作乐不干活,气色能不好吗!
孺子不可教也!
第45章 傀儡小皇帝 02 谢懿看着孟泉,神情……
沈星濯穿着一身明黄的龙袍, 他肤色极白,这几日好吃好喝好玩,一点事情不操心又是养得白里透红, 简直白得耀眼。他抬眼看了看殿外,这会儿天色刚蒙蒙亮,怪不得这么困。他没忍住,抬起手打了个哈欠,一双桃花眼立刻涌上泪花, 森长浓黑如同两把小扇子的眼睫就立刻沾上了泪花。
所有人都低着头,站得恭恭敬敬的,只有谢懿和闫右相站得笔直。
谢懿听到他打哈切, 还瞥了他一眼。
啧,瞧瞧,这眼神冷的像是要吃了朕一样。沈星濯心中升起了一股兴味。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沈星濯中气十足地睥睨着脚下的臣子, 一双桃花眼一扫,骠骑大将军赵世兴就毫不客气地站出来了:“边关战事吃紧,臣请求带兵支援, 将那蛮荒鞑子打得片甲不留!”
“皇上万万不可!”闫唯贤立刻出了列, 严辞反对。闫唯贤是太后的哥哥, 也是闫氏一族在当朝地位最高的,坐到了右相的位置, 若不是有谢懿从中阻挠,他还能爬的更高。
背靠太后和皇帝,闫唯贤在朝中交友甚广,野心勃勃。
赵世兴军营出身,不懂文人那些弯弯绕绕, 冷笑了一声,毫不客气地说:“国家紧急关头,闫右相为何总是推三阻四!”
闫唯贤立刻说道:“赵将军在京城更能保护皇上的安危,边关将士已足,缺的是粮草。皇上,三万担粮草还请您尽快批复才是。”
他眼角余光瞥了一眼谢懿,却见他丝毫不为所动,不禁有些着急。
他虽然依靠太后坐上了右相的位置,但是摄政王根基太深,若是他不点头,也很难办。奇怪,明明之前已经说服了的,怎么临到这时变卦?
谢懿看到了闫唯贤的眼色,却并不理会。
这老东西,想瞒天过海?
两人正在底下交锋,周围人看得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一道清冽如泉的声音响起:“那不正好,我身边侍卫众多,不缺大将军,大将军正好押送三万担粮草至边关。粮草珍贵,有大将军押送,朕才放心!”
谢懿眸光一闪,压低了眼神看了孟泉一眼,眼中闪过一抹讶色。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话陡然砸下砸得众人都懵了。
闫唯贤脸色直接一白到底,连忙作揖说道:“皇上,此等大事,不可草率决断。”
谁都能去,就是谢懿的人不能!
赵世兴不客气地说道:“皇上说的话有什么草率的,闫右相,可不要瞧不起人啊,我们皇上英明神武,十分圣明!”
沈星濯轻笑一声,眉眼都飞扬起来:“还是大将军会说话,朕也觉得如此。”
闫右相险些背过气去!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还有什么事情上奏?”沈星濯半瘫在龙椅上,懒洋洋地问道。
众人面面相觑,这时候,一个老迈的大臣颤巍巍出了列。
刘胜久“噗通”一声就跪到了地上: “皇上,为小女做主啊!”
刘胜久今年六十多岁了,为人正直不阿,因此得罪了不少人,到了这把岁数还是一个礼部侍中。他身形虚弱,说完以头触地,一连磕了好几个响头,布满皱纹的额头上都嗑青了。
空气渐渐安静了下来,几个年轻臣子见到此状握紧了手,顿感寒心。
闫唯贤的脸顿时沉了下来,这个刘胜久,真是嫌自己活腻歪了,朝陆泉说道:“皇上,刘大人年事已高,兴许是糊涂了,皇上休要听他胡言。”
刘胜久对上闫唯贤威胁的视线,肩膀抖了抖,脸色刷白,心头涌上一股难言的悲凉与愤懑。如今国不国,家不家,皇帝动辄数日不上朝,闫唯贤又是皇帝的舅舅,简直是要把人往死里逼啊!
沈星濯却没管他,眼皮一撩,身子微微向前倾,看向跪在地上的刘胜久:“刘大人,你女儿怎么了?”
刘胜久默默垂泪:“昨日,我家小女带着丫鬟上街给她娘买糕点,谁知掉半路上被闫家小公子当街强抢回家,微臣去闫府要人,闫宵却说已经抬了我女儿做十八房小妾。皇上!微臣就这一个女儿!内人自去年起就疾病缠身,卧床不起,要是知道这个消息,怕是,怕是撑不过去!微臣斗胆,求皇上做主!”
“刘胜久,你休得一派胡言!”闫唯贤脸色阴沉地指着他,“你女儿分明是心甘情愿给宵儿做妾,你在皇上面前胡说八道什么?”
刘胜久愤怒地双手都颤抖起来,颤颤巍巍地指着闫唯贤,字字泣血:“闫唯贤,你只手遮天,这皇城还有王法了吗!”
闫唯贤冷冷地看着刘胜久:“皇上在此,你可不要满口胡言,离间君臣关系。”
一个小小的侍中,也敢当堂告他一状,还真以为自己命能值几个钱?
朝堂之上,以闫唯贤的为首的一派纷纷指责刘胜久满口胡言。而另一派人看不下去,站出来指责,渐渐演变成两派之间的互相攻讦。
而刘胜久跪在中间,无人问津,身形佝偻着,头发都灰白了。
谢懿冷眼扫过闫唯贤:“闫大人倒是好大的口气,闫宵当街抢人的事情,可不止一人看见了。闫大人这是想颠倒黑白?”
闫唯贤脸色一白,他现在还得罪不起谢懿,只得咬了咬牙低了头:“臣管教无方,不顾这其中定有什么误会,请皇上明察。”
沈星濯扫过朝堂上众人的反应,捏了捏手指,慢慢悠悠地说道:“这事做的是不地道,闫大人身为右相,该做个好榜样才是。闫大人说呢?”
他朝闫唯贤递了一个隐晦的眼色。
闫唯贤立刻懂了,他是孟泉的舅舅,孟泉理应维护他才对。不过这件事情闹大了确实不大好看,于是顺着□□往下爬,对刘胜久说道:“是是是,要真是宵儿采用了不当手段,我定把你闺女全须全尾地送回去。”
刘胜久老泪纵横,眼底红了一片,哀声喊道:“女子名节受损,你要她还怎么活?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微臣今日要为女儿讨一个说法!”
说完,他对着孟泉又嗑了下去,额头鲜血直流,触目惊心。
闫唯贤冷厉地警告了刘胜久一眼:“皇上已经为你做主,你还要怎样!”
许多臣子低着头,眼中却都闪过惊怒。
谁不知道闫宵是京里闻名的纨绔子弟,他是闫唯贤的老来子,自幼疼宠,长大后愈发无法无天,又极重女色,小小年纪已经有十几房小妾。现在更是愈演愈烈,居然当街强抢女子,对方还是侍中的女儿!
现如今闫唯贤又只手遮天,在朝堂之上就敢颠倒黑白。可怜刘大人就这一个女儿,就这么折在闫宵手中了。
谢懿冷眼看着闫唯贤和孟泉演戏,眼底结了一层霜。刘胜久好歹也是贤臣,就一个女儿,父女两如此被闫家侮辱,孟泉居然一句轻轻的话就想揭过,当真是昏聩,亏得他方才还觉得他转性了。
现在看来,德性难改。
他直直地看向孟泉:“皇上,刘大人是朝中清流,行事决断,莫要寒了清流的心。”
沈星濯接受到他危险的目光,往后靠了靠。又来威胁朕,他轻轻别开视线,不看谢懿。
谢懿脸色顿时一沉。
沈星濯拢了拢龙袍的袖子,微微皱了眉像是在思索:“我记得,右相家的小公子也不小了,得有二十了吧?还是得有一点处罚长长记性才是。”
闫唯贤附和道:“皇上说的是,小惩大诫嘛。”
刘胜久看着这一君一臣一唱一和,顿时眼神灰败了下来。
谢懿的脸色沉了下去,还真是一个敢说,一个敢接。他心中微一思量,孟泉要是敢说出什么闭门思过的话,他就能让他把这些话吃到自己肚子里去。
“啪!”沈星濯一拍手掌,像想到了什么妙计一样,一双桃花眼灼灼发亮:“朕有个好主意,闫家小公子也长大成人了,不如跟着赵将军一块上战场,男儿不上战场,怎么能称得上好男儿!”
谢懿眼神一顿,看着孟泉,神情有些微微的错愕。
闫唯贤整个人愣在原地,整个人都傻眼了,如遭雷劈!
上……上战场?别说宵儿从小娇生惯养一点伤都没受过,要是上了战场还在赵世兴的手底下,他的宵儿还能有好日子过?
他顿时有些慌乱地说道:“皇上,请皇上三思啊!宵儿自幼读书从未习武,微臣恐怕他上了战场只能给赵将军添乱。”
赵世兴顿时一笑,不怀好意地看了闫唯贤一眼,豪爽说道:“皇上放心,皇上既然将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由微臣,微臣定然会好好照料闫家小公子,战事结束以后定然全须全尾地送回来!”
闫唯贤脸色一白,险些气了个仰倒,赵世兴这狗皮膏药,居然敢拿他的话堵他!
沈星濯直接一锤定音:“甚好,就这么定了!赵将军明日就带着粮草出发,今天就去闫府把闫家小公子带去军营,顺便把刘家姑娘好好送回去,若是有人敢阻拦甚至说闲话,赵将军直接按照军法处置就是!”
赵世兴顿时乐了:“好勒!”
刘胜久愣愣地抬起头,额头上还流着血,被旁人提醒之后,连忙谢主隆恩。
皇上这是……为他做主了?
“行了,就到这里吧。”龙椅上的孟泉起身,面有得意,背着手直接下朝。
谢懿看着他明黄的背影,眉头轻轻皱起,心绪有些复杂。
孟泉这几日的做法是在太古怪了,古怪到谢懿心中不踏实。他微一沉吟,从朝堂退出来交代赵世兴两句,就抬步朝御书房的方向走去。他必须要去探一探虚实,孟泉一向信奉太后,不知道打得什么主意。
宫道上暖风微醺,御书房前栽着两个高大的紫玉兰,经风一吹,妖娆的花朵落在谢懿的肩头,他抬手拂去,却留下一肩清幽的香气。
谢懿刚走到御书房的门口,就听到一阵琴声,想到那日孟泉放浪形骸的模样,脸色顿时又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