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男媳 第127节
苏有信抬头,目光如炬地看着温贤缓缓吐出三个字:“我偏不!”
温贤这下没忍住,张口朝苏有信骂了一句:“你是不是脑子有病?你一个警察玩什么绑架?脑袋被门挤了吗?”
苏有信想了想道:“我现在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我想我应该很快就能知道,在苏远之回来之前,温贤,你老老实实在这待着,放心,我说了不杀你,就不会杀你。”
苏有信站起身,理了理被压皱的衣角:“还有,给你提个醒,我绑架你这件事,你时候最好不要说,我不怕苏远之找我麻烦,我只是不承认我绑架了你,你说得对,依照苏远之的性子,这事儿肯定会闹到我爸面前,你说……明明是我把你从土匪手中救了回来,谁知你却倒打一耙说我绑架你,苏远之脑子不好使,偏偏你说什么他都信,还为了你来找我麻烦,甚至可能大打出手,你说到那时候,我爸是相信我吃饱没事而绑了你又放了你呢,还是根本就是你和苏远之恩将仇报?”
温贤看着苏有信小人得志的模样,气的差点儿没忍住扑上去抓花他的脸!
苏家没一个好东西!苏有信心狠手辣,陷害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丝毫不手软。苏耀强也是个猪油蒙了心的,苏远之从小在他身边长大,放着这么好的儿子不珍惜,中了什么邪,居然觉得苏远之不是他儿子?
此刻温贤不禁想:苏远之要真不是你儿子就好了,谁他妈愿意身体里流着跟你们一样的血!
苏有信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好像就是为了半夜故意跑来恶心一下温贤,温贤先是被吓得以为苏有信暗恋他,再后来就是被气的想咬死苏有信,最后苏有信带着一脸得意,拍拍屁股走了。
温贤后半夜也没睡,手里捏着叉子怨愤的想着,要是苏有信敢去而复返,他不介意在他脸上来一叉!
*
苏远之在杨家已经待了一个多星期了,再过段时间,新茶上市,杨家在这方面也有涉猎。
杨家做生意向来以诚为本,每个环节都要亲力亲为,以往进新茶,都是杨不惑亲自去查验,去年杨不惑病了,这才换了杨家茶行的一位老掌柜,杨开水发了话,今年再进货,让苏远之跟着老掌柜一块跑一趟富溪。
眼看着杨开水当真把苏远之当杨家未来的接班人调教,杨家大宅看似风平浪静,但事实上背地里,一个个已经急的抓耳挠腮。
还有急的想不出法子的,跑去杨不惑面前挑拨苏远之与他之间的关系,结果均被杨不惑一句:“远之的确比我能干,相信杨家交到远之手上,必然能让杨家的生意跟上一层楼。”
那人不苟同道:“可是不惑啊,你可别忘了这苏远之他可是姓苏啊!”
杨不惑届时装得一手好傻,煞有介事地对那人点头道:“不错,远之还是南京城大都督的长子,这样一来,我们杨家日后就再也没人敢欺负了,毕竟咱们背靠大树好乘凉啊!”
“哎!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事实说这毕竟是咱们杨家的基业啊!”
“是,是杨家的,”杨不惑这时候不装傻了,眉眼凌厉道,“可远之也是我表弟,我爷爷的外孙,各位叔伯兄长放心,你们的份我们不会动,就算要送,也只是我们自家那份,你们也知道,我姑姑早逝,远之这些年过得不容易,外公心疼外孙,想着日后都不在了,给外孙留一些傍身的钱,老人家一片心意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吧?”
这还不是什么大事?富可敌国的家产,只为了留给外孙傍身?开什么玩笑?
可杨不惑也说了,只送杨开水自己那份儿,他们这些叔伯的产业是不会碰的,他们又有什么资格在这儿叫嚷呢?
看着这些人一个个灰溜溜离开的样子,杨不惑抬头看向屏风后面,扬声道:“远之,瞧见了吗?今天这都第三波了。”
只见苏远之从屏风后走出来,听到杨不惑又咳嗽,顺手倒了杯热水,端过去递给杨不惑。
杨不惑掩着唇干咳了两声,接过苏远之的水杯喝了一口,抬头对苏远之继续道:“这台词来来回回我都说了多少回了?估计再说几遍,差不多就能倒背如流了。”
苏远之道:“你若不想见,直接打发就是,何必多费口舌?”
杨不惑笑了笑:“那多无趣啊?虽然他们一个个说的话都差不多,可他们听完我的话,一个个表情还是有些不一样的,有的惊讶,有的惊讶,还有的恨铁不成钢,啧啧,我都好久没见过这么有趣的画面了,不行,我还得多欣赏几日。”
“那你恐怕欣赏不了多久了。”
“嗯?”杨不惑一愣,“什么意思?”
苏远之道:“小汤山那边已经安排好了,过两日方叔会带你过去。”
杨不惑微怔:“真要去?其实我觉得我这几日吃了方大夫开的药,的确感觉比以前好多了,不如我们就在家中治吧?”
苏远之道:“方叔说了,你的病情不适合操劳,可你天生就是个操心的命,大约只有真的让你远离尘嚣,你的病才能好。”
杨不惑喃喃:“好不了了……”
苏远之冷声道:“你说什么?”
杨不惑连忙抬头朝苏远之笑了笑:“我说,一切都听你的!真是奇怪,远之你明明比我小了好几岁,可我总觉得,跟你在一起,我怎么反倒成了被照顾的那个了?毕竟我才是哥哥吧?”
苏远之抿了下唇:“无妨,反正我早已得心应手。”
第198章
温贤说过,前世的他比苏远之如今的年纪,要大上好几岁呢。
温贤说的时候颇为得意,觉得自己是哥哥,占了风头,谁知下一秒就被苏远之压在身下,苏远之似乎不大愿意叫他哥哥,温贤哄了好几回都不成。
有一回在床上,温贤掐准时机逼苏远之叫他哥哥,苏远之又气又恼,偏拿他没办法,不情不愿叫了他一声“哥哥”,结果温贤当了一回“三秒男”,当真是面子、里子全丢尽了。
但从那之后,苏远之似乎就没那么排斥叫他哥哥了,倒是温贤开始不许人这么叫,俩人完全反了过来。
杨不惑看着苏远之眉眼间的愉悦,不用猜也知道苏远之说的是谁,因为全天下估计也有那么一人,能让苏远之露出如此神情。
杨不惑甚至连问都不问了,轻叹一声道:“那元桐这边,你打算怎么做?”
苏远之敛下眉眼道:“他大约也已经忍到极致了,我准备最后再添一把柴。”Y,X,D,J。
杨不惑还是有些不愿相信,元桐会害他,只是走到这步,也由不得他不信了,微怔了怔,杨不惑叹息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苏远之道:“自然是……打发他离开杨家。”
*
元桐瞪大眼,神色苍白地看着苏远之,张了张嘴一脸荒唐道:“表少爷,您……您刚才说什么?您……您让我离开杨家?”
苏远之点头:“是,元桐,这些年麻烦你照顾兄长,从今往后,兄长的事情就无需你操心了,我已经请了更专业的人照顾他,你放心,你对兄长如此忠心,我必然不会亏待你。”
苏远之将手边的钱袋朝元桐抛了过去,看见东西砸过来,元桐本能的伸手接过来,元桐低头看着手里的东西,耳边就听到苏远之道:“这里面是一千块,你拿着。”
元桐抬头,眼里藏不住的恨意怒视苏远之,咬牙切齿道:“我不是为了钱!”
苏远之看着他,须臾道:“这是你应得的,你收好就是。”
元桐捏着钱袋,得亏那是软布,否则这手劲,哪怕是个瓷的,估计都能别捏碎。
元桐低哑的嗓音道:“表少爷,我就想问,这是您的注意,还是少爷的意思?”
苏远之坦然道:“我的注意,多少钱是你们少爷说的,他说你如今年纪不小了,也该到了娶妻生子的时候,这笔钱足够你买房娶妻了。”
元桐当即一脸震惊,苍白的脸色隐隐透着几分心灰意冷。
“你……你是说,少爷他让我……让我娶妻?”元桐先是小声询问,接着声音陡然拔高,“他、他居然让我娶妻?!”
苏远之眯了眯眼道:“这世上男子不都要娶起身子么?等过些年,兄长的身体好些,我会亲自为他张罗婚事。”
苏远之像是没看到元桐摇摇欲坠的样子,继续道:“兄长仪表堂堂、聪明睿智,即便是南京城的姑娘,想嫁他的必定不少,到时候我便在南京替他物色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子,元桐,你与兄长虽为主仆,但我知道兄长一直把你当兄弟看待,到时候可别忘了来吃我兄长的喜酒。”
“别说了!!”
元桐一声怒斥,已然越了界限,他一个下人,哪里能呵斥自己的主人,可他不但呵斥了,此刻看着苏远之的眼神,恍若要吃人。
苏远之面色一沉:“元桐,你这是什么态度!”
元桐闭了闭眼,捏紧的拳头,指甲陷进手心里,手心被戳出血来,血粘在钱带上,元桐一松手,钱袋便掉在了地上。
元桐睁眼,朝苏远之拱手,语气缓慢道:“表少爷,我忽然有些不舒服,就先退下了,这钱……我不能要,也不会要,还请您收回去。”
苏远之垂眼看了一眼那钱袋,再抬眼,只看见元桐离去的背影,僵直的脊背紧绷,仿佛下一秒就要奔溃坍塌。
苏远之眯了眯眼,一只手支着桌面,拖着下颚看着门外。
吴先来从外面进来的时候,就瞧见苏远之这副姿势,他走上前,对苏远之道:“表少爷,我已经找你的吩咐,安排了人偷偷跟着元桐,一旦他有什么举动,他们便会第一时间告诉我。”
苏远之道:“记得找伸手好些的,元桐谨慎心思,别让他发现。”
吴先来道:“安排的是一个护院,手脚功夫都不错。”
苏远之点头:“好,辛苦您了。”
吴先来喟叹:“我哪里幸苦,我就是觉得惭愧,万万没想到,少爷身边还跟着这么一个包藏祸心的东西!想当初,他死活要留下照顾生病的少爷,东家和太太都对他感激不尽,太太还亲自去庙里为他求了平安福,谁知他……他居然!怪我,没能早日识破他的诡计!”
苏远之道:“您也不用过于自责,毕竟他连命都获得出去,你们想不到也正常。”
吴先来一蹙眉:“所以他这究竟是为什么啊?这元桐,我也算是看着他长大,他对少爷一直……一直都忠心耿耿,少爷也从来不曾苛责亏待过他,他这到底为什么要害少爷啊!”
苏远之只告诉吴先来,元桐要害杨不惑,却并没有告诉他,元桐为什么要这么做,毕竟这事儿让杨开水知道了,兴许会影响到将来他对温贤的印象,当然元桐这件事,苏远之也让吴先来暂且保密,理由是他觉得元桐背后还有人指示,在揪出幕后主使之前,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这回苏远之见吴先来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也只是道:“等抓住他幕后指使这是谁,到时候自然会水落石出。”
吴先来沉重地点了点头:“你说的对,等人查出来,东家必然不会轻饶了他!”
*
元桐一路踉踉跄跄冲进了杨不惑的寝室,彼时,方藜正给杨不惑把脉,如今每日早晚,方藜都回来给杨不惑把脉,记录他每日身体的情况。
不得不说,前几日方藜再旧有那儿找来的医书,却是有了几分效果,这些日子杨不惑的病情大为好转,目前已经好几日没见咯血了,不光如此,苏远之说让他多吃肉类,多喝鸡汤,竟也与医书上说的不谋而合,杨不惑连着吃了一周,原本凹陷的脸颊,竟也长了几两肉来。
可惜方藜终究还是没找到为杨不惑根治的方法,只能每日记录杨不惑的情况,看看哪些对他的病情有帮助,正如苏远之说的,能多活几日也是好的。
杨不惑照例对替他把好脉的方藜诚心道:“今日也劳烦方叔了。”
如今他跟着苏远之叫,也管方藜叫一声“方叔。”
方藜露出长辈的微笑,道:“那你好好休息吧,我明早再过来。”
“是。”
杨不惑刚颔首与方藜道别,房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杨不惑一惊,与方藜同时转头朝房门口看了过去,只见元桐一脸阴沉的站在门口,看着杨不惑的眼神深沉的可怕。
“元桐?”杨不惑见元桐脸色不好,立马猜到原因,抿了下唇道,“元桐,你方才太无礼了。”
元桐像个被激怒的公鸡,梗着脖子急冲冲来到杨不惑面前,捏着拳头站在床边,牙缝里挤出声道:“少爷,我有话想问您。”
杨不惑抬眼看了他片刻,转头对方藜道:“方叔,您慢走,我就不送您了。”
方藜觉得元桐的样子有些不大对劲,有些不放心杨不惑,就问了一句:“需要我替你叫远之过来吗?”
杨不惑轻摇了摇头:“不用,多谢方叔。”
杨不惑知道方藜是担心他,笑着给他一个让他安心的眼神,方藜虽然与他认识不久,却也知道杨不惑早熟,心思沉稳,想来不会做什么没把握的事,当即也没勉强,起身道:“行,那我走了,你早点休息。”
方藜一走,房间里就剩下杨不惑与元桐两人,元桐还在喘气,他刚是从苏远之那儿一路跑回来的,虽然在喘气,但脸却是煞白的。
元桐看着杨不惑,眼神复杂,有爱、有恨、有怨,有难堪、有失望,所有的情绪交杂缠绕,就如同他此刻的心一样,乱成一团。
元桐甚至一时不知道自己该先问什么,倒是杨不惑见他半晌不开口,便替他开了口。
“元桐,远之是不是都已经跟你说了?”
元桐心底的希望,从绝望中冒出芽儿来,他小心翼翼问杨不惑:“少爷,表少爷说您要给我一千块钱,打发我离开杨家,这、这是真的吗?”
“不是打发。”杨不惑上一秒说出的话让元桐看见了光亮,可下一秒却直接将他打入地狱。
杨不惑说:“不是要打发你离开杨家,是希望你能拥有自己的人生,能够早日成家立业。”
元桐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儿没直接倒地上,他双手按在桌面上,低头面朝桌面,一个劲儿喘息不止,像一只脱了水的鱼,在死亡与生存之间来回挣扎。
杨不惑见他如此痛苦,终究还是有些不忍,抿了抿唇道:“元桐,可能你现在觉得不太能理解,但是总有一日你会明白,走一条绝大多数人都走的路,顺顺当当、平平安安过完一生,也未尝比是一种幸福,比如对于我这种人来说,能活着就是最大的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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