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嫁给男二当王妃 第97节
淑贤皇贵妃脚步一顿,偏头看去,只见沈杨正低头温柔的抚摸着惠平郡主的脑袋,眼帘微垂,疲惫溶于神情,但依旧微笑着。
好似一棵在狂风骤雨中被压弯的树,却从未想过屈服,时代、感情、权势。
一棵矗立在荒漠的树。
没有人能看懂。
淑贤皇贵妃看向沈杨的眼神复杂,停顿片刻便离开了。
她走后,惠平郡主便想带着沈杨去找母亲长公主一起回去,但是宫人委婉的告诉惠平郡主,长公主正在和太后谈话,不便进去。
惠平郡主很是不满,挥退宫人后偷偷和沈杨说:
“穗穗知道一个地方可以偷偷过去。”
闻言,沈杨环视四周的宫人,只当惠平郡主是在开玩笑,没有当真。
于是惠平郡主带着沈杨和自己的侍女去到一个偏殿,偏殿和内殿有厚厚的珠帘和纱帘隔档,惠平郡主拉着沈杨进去后下令让侍女守在外面。
“本郡主现在要听好看哥哥讲故事睡觉,你们不许进来。”
侍女习以为常的表情看样子惠平郡主不是第一次这么胡来。
果不其然,一进到内殿,惠平郡主就放开沈杨轻车熟路的跑到床边摸索着什么,沈杨皱眉上前,还未靠近就听到一声轻微的响声,随后就看见床下出现一道暗门。
沈杨面露惊愕,快步上前探头望去,并小声询问惠平郡主这是怎么回事。
“娘以前带着我来宫里,有时候就会把我留在屋子里,有一次就被我发现了,好看哥哥是不是很神奇?”惠平郡主一脸邀功的表情,两眼亮晶晶。
虽然事出突然,但沈杨还是很快稳下心神。
“难道就没有宫人发现郡主不见了吗?”
“嘻嘻。”惠平郡主露出狡黠的笑容,她走到厚重的隔帘前指着隔帘上面一根不易察觉的细线,轻微一晃就能听到清脆的铃声。
“怎么样,穗穗是不是很聪明?”
沈杨看着那根细线点点头,“郡主很聪明。”
得到沈杨夸奖的惠平郡主脸上的笑容更盛,拉着沈杨往床下面的暗道里。
暗道里很黑也很窄,只够一人通行,摸索着往前走有一丈远便看到火光,是暗道两旁插着的火把,再往前走便隐约听到说话的声音,看样子这个暗道是通往前殿。
声音从头顶传来,并且争吵声愈发激烈,沈杨示意惠平郡主不要出声凝神去听。
“你到底是谁的女儿?难道十月怀胎就是让你在这里向着闻漱那个贱人?”
“闻漱做了什么?”
“她要抢走你弟弟的皇位!这还不够吗?”
“不……她是抢走了父皇,所以你嫉妒她,嫉妒她得到了父皇的爱!母后,你和后宫里的妃子一样!”
‘啪’!
整个空间都安静了下来。
“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和你的弟弟!”
“呵。”长公主的声音透着讥讽和悲伤,“母后,你真的是为了我和弟弟吗?如果真的是,你为什么要拿我当挡箭牌,给父皇送上一碗碗毒药!”
听到这里,沈杨神情大变,立刻伸手捂住惠平郡主的耳朵,惠平郡主没有听清楚这句话,迷茫的看过去,沈杨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于是惠平郡主就低头玩起自己腰间的玉佩。
上面的对话还在继续。
“如果我不这么做,你以为现在你还能好好当你的长公主吗?”
长公主看着眼前的太后,忽然感觉很陌生,她哽咽的说:“康乐想要的,从来不是这些……”
“那你想要什么?”太后神情冷漠。
想要什么?长公主张张嘴默然了,泪水流进嘴里,满是苦涩。
“没有现在的地位,你以为你还能得到什么?母后和弟弟才是你的亲人!”
长公主静静的站着,眼神涣散。
她想起父皇又想起闻漱,想起那些因闻漱而死的宫人,可细细想来,那些人不是因闻漱而死,是因自己而死。
如果没有那一碗碗毒药,父皇不会死、闻漱不会死、那些宫人不会死……
她的手上,同样沾满鲜血。
第127章 赴宴(5)
头顶的声音已经有一会没有听到,沈杨抱起惠平郡主快步赶出去,因为匆忙之下,惠平郡主没有反应过来,一不小心将脚下的玉佩拽了下来掉在了地上。
‘啪嗒’一声轻响,惠平郡主回头望去,太后外婆送自己的玉佩掉在地上,可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好看哥哥就已经把她抱出暗道放在床上,并重新把暗道恢复原状。
惠平郡主在床上坐起想要开口,沈杨竖起手指让她噤声,轻声道:
“郡主,长公主很快就要来接你了,现在要乖乖躺着装睡。”
惠平郡主最听沈杨的话,想着玉佩什么时候都可以拿,于是乖乖躺下闭上眼,沈杨坐在床沿为她盖上薄被轻轻拍打被面哄惠平郡主睡觉。
谁料到惠平郡主真的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不出沈杨所料,一炷香后,长公主进来了,掀开帘子的时候,上面的铃铛发出清脆的铃声。
长公主双颊和眼睛都还泛红,看见沈杨在楞了一下,放轻脚步走到床边看着惠平郡主熟睡的脸,垂下眼帘令人看不清眼中情绪。
永宁宫,长公主已经不想久留,她抱起惠平郡主往外走,沈杨跟在长公主身后一同离开。
离开永宁宫的一步步都让长公主回忆起过往,那些记忆纂刻在脑海中,时时刻刻折磨着她,令她的脚步异常沉重,长公主抱着怀中的女儿,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唯有怀中的温度让她得以喘息。
踏出永宁宫的那一刻,长公主回头望去,一瞬间她看见幼年的自己和弟弟玩闹,父皇和母后站在一旁安静的看着,可是这一幕很快在眼前消散,长公主闭上眼,再睁开时,眼里似乎有什么变了。
重重宫墙犹如一道道铁门,里面的人困死在里面,无法挣脱。
马车驶离皇宫,沈杨坐在马车上认真思考长公主刚才的话。
“如若有朝一日你要离开京城,带上惠平一起吧。”
说这句话的时候,长公主异常平静,唯有泛红的双眼还缀着泪珠。
沈杨答应了,目送长公主抱紧怀中的惠平郡主走上马车。
此次进宫一趟发生太多事,也让沈杨知晓过去的皇宫秘闻,他需要好好消化消化,可是有人不想让他安宁。
马车靠近王府大门时,沈杨就看见大门前停着一辆丞相府的马车。
这边沈杨马车刚停下,那边就有人从马车上下来。
下来的正是多月不见的——风月怡。
只是她好似变了一个人似得,两颊内陷、双目浑浊,走路时都需要人搀扶。
沈杨不知道她来有什么目的,只得谨慎应对。
“听闻彬王妃被太后禁足,臣女特来探望。”风月怡面对沈杨时,即使再虚弱也强撑出气势,好似这样就能不让他人低看自己。
进出宫一趟不过两个半时辰,这么一会功夫,风月怡就得到消息,看来她的耳目渗入得很深啊。
沈杨下颚微抬,“有劳风小姐走一趟,王府的事不劳您费心了。”
“有客来都不请进府喝杯茶?难道这就是王妃的待客之道?”
闻言,沈杨蹙眉看向被侍女搀扶的风月怡,以往风月怡都是巴不得不进王府半步,怎么今天却想要进去?
事出反常必有妖。
“王府不吝啬一杯茶,风小姐,请进。”
无论风月怡想干什么,水来土掩、兵来将挡,沈杨亲自请风月怡进府。
二人谈话屏退了其他人,风月怡喝着茶没有立即开口,目光却在不断扫视沈杨上下。
她的眼神令人毛骨悚然,沈杨放下茶杯直入主题。
“风小姐来王府到底有何用意?”
“你想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吗?”风月怡开口道:“我们可以做笔交易。”
沈杨皱眉问:“理由?”
“你难道不想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事已至此,再去想以前的事只会徒增烦恼。”沈杨后背往椅背靠紧,他怎么觉得眼前的风月怡对比自己离开京城前,越来越不对劲,像是疯魔了一般。
风月怡听到沈杨的回答表情一变,脸上显现出狰狞,她伸长脖子犹如恶鬼质问沈杨。
“你一定是知道!对不对!”
沈杨从椅子上坐起,风月怡现在的状态太不对劲了。
“王府可不像相府一样可以任由你撒野!来人,送客!”
“不!”风月怡猛地扑上去,那副样子好似要把沈杨吃了,她拽着沈杨的衣襟,瞪大的双眼凸出,活脱脱的一副恶鬼相。
“沈杨!我们之间只能活一个!我要你死!”
沈杨瞳孔紧缩,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体无法行动,只能眼睁睁看着风月怡拔出发簪刺向自己。
“王妃!”如弦和下人进来的时候就看见相府千金扑向王妃,随后拔出头上的簪子就要刺向沈杨,如弦没有多想迅速扑上去撞开风月怡。
风月怡整个人被如弦撞开,摔在椅子上,脑袋磕在桌角,很快就流血。
“小姐!”相府的侍女赶紧上前搀扶起风月怡,可是现在的风月怡已经昏迷不醒。
沈杨很快从这场突如其来的袭击回过神,他扶起如弦,冷声对相府的侍女说道:
“相府千金意图伤害本王妃!念在丞相的面子上,本王妃暂不允追究,你带着风小姐滚出相府!”
相府侍女不敢造次,带着自家小姐狼狈的逃离王府。
相府的人离开后,沈杨转而询问起扑上来救自己的如弦,“你还好吗?”
如弦因为冲力猛烈,自己也摔在了地上,胳膊似乎有点脱臼,脸色苍白的摇摇头,但还是在沈杨的命令下下去休息。
送走如弦后,沈杨挥退其他下人,整个人脱力的倒在椅子上,这个时候他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恐惧。
并且深深的感觉到,剧情不遗余力想让他死,甚至不惜让风月怡亲自动手,控制自己的身体不让动弹,如果不是如弦,恐怕沈杨真的要命丧风月怡之手。
只是让沈杨不解的是,为什么短短几个月,风月怡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疯癫充满攻击性?
这几个月里,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