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许凶我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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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喜带着闻湉离开,楚向天则去了议事堂。
其他人都去了寨子外面防御,以防官兵突袭。此刻只有周传青在里面,他没向平时一样一身宽袍大袖,而是换上了一身窄袖劲装,暗淡的灰色平常且不起眼。
周传青向他汇报进度,“探子回报,那边的人手抽调了起码一半。”
“好,都准备好了?”
周传青:“这次我亲自带人过去,不会有错。”
楚向天点头,在他肩膀上按了按,“小心。”
简短的对话之后,周传青就迅速的离开,楚向天双手背在身后,看了看天色,不紧不慢的往常喜那边走去。
闻湉跟着常喜出去,到了寨子外时,常喜一改客气的态度,说了一声抱歉,就使劲的推了闻湉一把。闻湉没反应过来,趔趄的往前冲了一下,才有些狼狈的站稳身体。
常喜神色凶恶,动作粗鲁的推着闻湉往前走,走到山道口,才拉着闻湉的手上的绳子停下来。
再往前,就是西山头的山道口。西山头是祈天岭的分支,地势高,两面都是险峻山石,只有前后两边有路可以通行。后山的路被人为阻断,只能靠吊桥通行,吊桥平时都是收起的,是西山寨保留的退路。而前山的路则跟西山道相连,山路陡峭狭窄,上面的人下来麻烦,下面的人想上去更不简单。
地形易守难攻,官兵不敢硬冲,两方人马只能在山道口对峙。
常喜抓着闻湉站在中间,一挥手,身后就有人推着两架威武的投石机过来。
投石机的轮子压过地面,发出微微的震动,闻湉一惊,顿时就用力的挣扎起来,“这跟楚向天说的不一样,我母亲还在下面!”
两方人马隔得并不近,但是闻湉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官兵中间的傅有琴,先前他以为只是自己陪楚向天演一场戏,可现在他们连投石机都推了出来,西山寨占据地利,如果真的往山下投石,下面的伤亡只会多不会小,他的母亲随时都在危险之中。
常喜被他忽然的挣扎的吓了一跳,只能用力的抓住他防止他挣脱,闻湉憋足了劲儿踢他,想要趁机挣脱的往下跑,但是常喜力气太大,没两下就把他制住了。
见他实在挣扎的厉害,常喜只能小声的解释道:“老大让搬出来吓唬他们的。”
第7章
闻湉才不信常喜的鬼话,但是现在他被按着,既打不过也跑不了,只能假装相信了,渐渐不再挣扎。
常喜见他不折腾了,就放松了对他的钳制,远远的朝着下面的官兵喊话,让他们退出西山道。
官府派出来交涉的人要求他们先把闻湉放了。
“赎金好说,只要你们把闻少爷放了,我们立马退出西山道。”负责交涉的是个矮胖的中年男人,他穿着一身臃肿的袍服,缩着脖子站在最前方跟常喜谈条件。
他只是个小小的师爷,这次两镇联合剿匪声势浩大,县令就派了他出面压场子,但是谁都知道西山头的土匪彪悍无比,正面对上不死也伤,这么个苦差事县令自己不愿意出面,只有派他过来。
出发前他们就商量好了,能不动干戈就不动干戈,能花钱把人换回来最好,毕竟谁也不想平白的去送死,说到底被绑架的闻家公子,要不是闻家实在财大气粗不断施压,他们根本不愿意来。
师爷好说歹说,威逼利诱,然而常喜是个二愣子,根本就不接他的话。出门前楚向天就交代好了,不许笑,多的话一句不许说。
不笑也不说话的常喜,煞气外露能把人吓破胆,他阴恻恻的看了师爷一眼,张嘴背台词:“让你们的人退出去,闻少爷只是在寨子里做几天客,各位何必这么大张旗鼓。”
被他凶恶的眼神吓得后退一步,师爷擦擦额头的汗珠,脸上虚假的笑容差点绷不住,留下来做客?再留几天怕是埋哪都找不着了!
两边的气氛再次僵持住,常喜卡着时间将闻湉带了下去,他一走,两架威武的投石机就并排摆在山道口,两枚沉甸甸的石头已经放了上去,大有敢上来就大干一场的架势。
常喜带着闻湉回寨子,半路上正好碰上了楚向天。常喜兴奋的给楚向天汇报进展,明里暗里的夸了自己一通。闻湉则仿佛没看见面前有个人,绕过他继续往前走。
楚向天:“……”
抛下还在逼逼叨叨邀功的常喜,楚向天迈开步子追上闻湉,再次挡在了他前面。
闻湉不理他,往左边绕开。楚向天动作比他快,也往左边移了一步挡住。闻湉往右,他也跟着往右。
闻湉:“…………”
他气的脸颊都红了,凶巴巴瞪着楚向天。
“终于看见我了,”楚向天低笑道:“我还以为自己是透明的。”
闻湉气的恨不得踹他,但是又不敢真的跟他正面冲突,只能恶狠狠的在心里呸了他一百遍,然后气鼓鼓的不说话。
两个人面对面僵持着,最后是楚向天主动靠近给闻湉把手腕上的绳子解开。他靠的很近,一低头就闻到闻湉身上清淡的香味。香味很淡,像掺了蜜一样,闻起来甜丝丝的,楚向天不知不觉的又凑近了一些,几乎埋到闻湉脖颈处,说话的气息喷洒在闻湉耳廓上,“你身上抹了什么?真香。”
闻湉侧着身体躲开他,等手上的绳子解开了,立马狠狠的推了他一把又在小腿上踢了一脚,骂了他一声混蛋就飞快的跑了。
“他骂我混蛋??”楚向天摸摸小腿,不可置信的看着常喜。
常喜虽然傻呵呵的,但是又不瞎,他耿直的说:“你都快亲人脖子上去了。”
楚向天:“……”
瞪了常喜一眼,楚向天用手点点他,“就你话多。”
闻湉气喘吁吁的跑回小乔家,砰地一声栓住了门,然后背靠着门大口的喘气。楚向天靠近的时候他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那个男人侵略性太强,闻湉根本应付不来。第一次见面,他以为对方是个杀人如麻的土匪头子,后来对方给他上药时他改变了印象,觉得或许也没那么坏。
然而经过今天,闻湉又觉得这人心思深沉太反复无常,随时都有可能翻脸不认人。
闻湉拍了拍胸口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得想办法逃出去,楚向天的承诺未必靠得住。
这个时候寨子里的男人都在前山巡视防御,老弱妇孺闭门不出,闻湉认真琢磨了一下,觉得可以从后山想想办法。
他之前几天把寨子都转了个遍,除了后山,另外几边都有人巡视,凭他想从这些土匪的眼皮子底下溜出去不太可能。
后山连着耕田跟一片茂密的树林,只要穿过去,总能想办法找到路下山。
打定了注意,之后的两天闻湉就有意无意的往耕田那边逛,趁着没人,他还跟耕田附近的野草打听消息,但是这些植物都胆小的很,一听见闻湉跟它们说话,就纷纷不做声了。只有那么一两株胆子大些的,好心的告诉了闻湉一些信息。
比如穿过农田后的树林,不远就有一条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