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朽神医 第594节
黑格一边记录一边擦汗。
趁着夏秋停顿的机会，黑格问道：“教宗大人，您真的相信我能救你吗？”
“这不是没有选择的选择嘛。”夏秋：“如果我能保持清醒，我会自己救自己。可是我一旦失去意识，总不能直接等死。你说是不是？好了，别打岔了。接下来就是最关键的部分了，高温疗法的核心是……”
夏秋用了整整三天时间将高温疗法的所有关键步骤都告诉了黑格。
夏秋已经极尽所能，将自己能想到的所有细节和突发情况处理都告诉了黑格。
以黑格的专业技能，在不出意外的情况下应该可以完成这些操作。
可是，事关夏秋的生死，黑格对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
黑格试探着问道：“教宗大人，虽然我已经掌握了高温疗法的全套流程，但是我一次实践都没有实践过，突然要治疗你而且还可能是加强过的病毒。我……”
“你想先找个感染者练练手？”
黑格忙不迭的点头：“我就是这么想的！”
“看缘分吧。”夏秋：“如果这几天欧洲正好有敏感基因携带者被感染你就练练手。如果没有，你就只能靠临场发挥了。”
黑格：“……”
夏秋拍了拍黑格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加油。我知道你医师资格考试是满分通过的。就把这当成医师资格考试就好了。”
要不是夏秋身份显赫黑格就直接骂娘了。
他心说：“医师资格考核可不用承担医死教宗的风险！”
幸运的是黑格人品还不错。
就在他毕业的第二天，一名在意大利旅游的华夏人被末日病毒感染。
黑格如愿得到了练手的机会。
不过嘛……
为这个倒霉的同胞举行了葬礼之后，夏秋宽慰黑格：“不要沮丧，他送来的的时候病情已经太严重了，即便我也救不了他。我让你治疗只是给你一个练手的机会。怎么样，有什么心得吗？”
黑格嘴角抽了抽，心说：“人都治死了，我能有什么心得体会？”
不过这次难得的练手机会还是让黑格发现了高温疗法在操作中可能遇到的一些问题。
黑格将所有问题总结了出来。
事关自己的小命，夏秋自然是不厌其烦解答所有问题。
遇上两人都拿不准的，夏秋表明了自己的看法之后宽慰道：“没事，这个地方我也搞不太清楚。你到时候跟着感觉走就对了。我相信你！”
黑格：“……”
黑格现在多么希望夏秋别那么相信他！
这份信任他实在承担不起啊！！
别说是曹琳了，就连朱莉也忍不住隔三差五关照黑格。
虽然两人已经尽量含蓄了，但毕竟关系到夏秋的生死，她们的关切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黑格：弄死夏秋你也别想活下去！
面对巨大的压力，黑格除了埋头温习“教材”再也没有其他想法了。
可是曹琳还是不太满意：“夏秋，你真觉得黑格关键时刻能救你吗？我怎么觉得他不太靠谱呢。”
“去！别乱说。黑格的医术虽然比我差了一点，但也是国际知名的临床专家。许多临床操作流程都是以他的名字命名的。他临床操作绝对不会有问题的。就算我死了也是因为高温疗法不够完善，别把黑锅往他身上扣。”
曹琳噘了噘嘴小声嘀咕道：“既然他这么厉害那么去地下世界一定要带上他！”
夏秋含笑摇摇头。
他知道曹琳需要渠道宣泄心中的紧张情绪，没有多说什么。
曹琳问道：“对了，布兰特到底什么时候会安排间谍来释放增强后的0号病毒啊？我问朱莉她不肯跟我透漏消息。”
“她可是裁决之剑的负责人，如果天天泄露情报我就要把她法办了！”夏秋：“你也别为难她了。这是我亲自下的命令。除了我们两个人之外，任何人都不了解这一计划的进展。”
曹琳可怜巴巴看着夏秋，问道：“我也不能知道吗？”
“不能！”夏秋：“感染的过程可能持续几个月。我不想你在这么长的时间里都要为我担心。”
曹琳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吧。反正我已经决定了，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我最近已经开始研究‘哥特风’了。就算变成骷髅我也能把自己打扮美美的。”
夏秋乐不可支：“不错，早做准备错不了。回头练一练黑暗教廷的官方语言，早点学会下去的时候也可以早点融入当地社会。”
玩笑归玩笑，当骷髅毕竟不是什么好选择。
那意味着他们要放弃在地面世界的一切，跟死了重新投胎没什么区别。
可是只有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他们才可以坦然面对即将到来的一切。
不过班森的一句警告却让夏秋没办法淡然面对。
“我已经知道你的计划了。”班森：“主动感染病毒，提取标本用于对抗病毒，是不是？”
夏秋耸耸肩：“你消息很灵通嘛。你打算怎么阻止我？”
班森摇摇头：“布兰特死之前我们都是盟友，我不会破坏我们来之不易的‘友谊’。这份友谊将一直维持下去，帮助我们联手统治新世界。事实上，我是来提醒你的。”
“？”
班森：“我有证据表明末日病毒修改的方向是加强对大脑的攻击。换句话说，如果你感染了病毒，你的大脑会立刻宕机。你的意识会在第一时间被抹去。你会死得彻彻底底！”
夏秋错愕不已。
难道心魔和班森已经知道他的退路了？
夏秋摇摇头。
恐怕布兰特进行这样的修改只是为了防止他临死之前用残存的意识发出命令跟它同归于尽。
就像狙击手在对付人质劫持的时候也会尽可能选择击中劫匪的大脑一击致命一样。
虽然夏秋在做出这一选择的时候抱有必死的决心。
可是突然知道唯一的退路也被封堵，夏秋不得不重新掂量自己的选择。
他可以死，但是曹琳怎么办？
他死了之后谁来保护曹琳？
他彻底死了之后，曹琳会作何选择。
夏秋这时候突然想到了勒布朗。
如果他死了，曹琳肯定会像勒布朗一样完全丧失继续生活下去的动力……
第七百七十二章 生死的选择题
班森很了解夏秋的软肋。
他循序善诱道：“也许你以为自己死了可以拯救全人类，但是想一想你的家人，你一死，他们就会失去依靠。也许梁婉清可以保护他们，但是他们真的能在失去你之后幸福快了的生活下去吗？”
夏秋冷冷地警告道：“虽然我们现在是盟友，但是为了不破坏我们来之不易的‘友谊’，请不要用你的嘴提到我的家人。”
班森摊开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
班森：“你现在还有机会，一旦0号病毒修改完成，你即便杀死布兰特也无法阻止这一切。现在、立刻、马上引爆你在它体内植入的真气杀死它。只要杀死了布兰特，你就可以活下去！你的朋友也不用承受失去你的痛苦！”
夏秋不得不承认他心动了。
不是因为他怕死，想要苟且偷生，而是为了曹琳为了他的父母。
班森趁机添了一把火：“只要你杀死了布兰特，我答应在新世界给你关心的所有人预留位置。他们将在一个全新的世界里生活。那里的生活会比教廷口中的天堂还要完美！”
夏秋冷笑道：“如果你放弃所谓的‘新世界’对我来说会更有诱惑力。”
班森摇了摇头，回道：“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我不能为了让你杀死布兰特而骗你。这会伤害我们之间的友谊。动手吧。没多过去一秒，布兰特成功的机会就大一分。”
夏秋几乎就要行动了。
但是在最后时刻他清醒过来。
一旦他杀死了布兰特并且放弃这几乎唯一的阻止末日病毒的机会，班森将再没有任何约束。
它将成为历史上最成功的反派，杀死所有被它视为阻碍的人类。
“不好意思。”夏秋笑了笑，说道：“我要回去再考虑一下。也许我死了不是什么不可承受的损失。只要人类得以幸存就好。”
班森终于爆发了，它吼道：“你是我见过最愚蠢的人，甚至比轩辕明心还要愚蠢！起码他还知道生命的宝贵。”
夏秋本来都准备走了。
听到这句话，他坐回了座位上。
夏秋玩味地打量着班森，问道：“你竟然知道‘生命的宝贵’？如果你真的了解生命的宝贵就不会想要用末日病毒杀死七十亿人了！”
“我为我刚刚的不敬道歉，希望这不会伤害我们的友谊。”班森耸了耸肩：“我相信，你终有一天会了解我的良苦用心。一定会的！现在，回去跟你的亲人、朋友道别吧。看他们能不能像你一样坦然的谈论你的死亡。”
回到教堂，夏秋心中五味陈杂。
真的要结束了吗？
他将用自己的生命阻止末日病毒，而曹琳和所有其他了解心魔计划的人会在他死后继续阻止心魔新的毁灭人类计划。
虽然有些不甘心，但是夏秋却无比坦然。
但是曹琳突然冲过来给了他一个耳光：“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如果不是班森告诉我，你打算瞒着我到什么时候？”
“那个混蛋。”夏秋将曹琳拉进自己怀里：“你觉得心魔为什么要告诉你，是为了让你阻止我！为什么让你阻止我？因为它也知道，这是我们阻止末日病毒唯一的机会！我必须牺牲自己。否则人类就会灭绝！如果我明明可以拯救人类却贪生怕死什么都不做，那我跟心魔其实也没有太大分别了。”
曹琳的拳头像雨点一样捶打在夏秋胸口。
到最后，曹琳已经是一边抽泣一边拍打夏秋了：“为什么？难道我对你一点都不重要吗？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一起长命百岁死后还要去地下世界开始新生活吗？你答应了我的，两生两世！”
夏秋不知道该怎么安抚曹琳。
看上去这个计划要牺牲的是夏秋，但是要经历最大打击的人似乎是曹琳。
等曹琳哭的差不多了，夏秋扶起她的脸颊：“琳琳，我必须要这么做。而且我希望万一我真的死了你可以坚强起来，领导欧洲教廷继续对抗心魔！只有这样，我的牺牲才不会白费！”
曹琳没有说话，任凭眼泪顺着脸颊流淌。
“让我来啊。我是神女，有机会活下来的！”曹琳：“我不想看着你死。”
夏秋挤出一点笑容替曹琳擦去了眼角的泪水：“琳琳，人固有一死。如果我们无法看透这一点，我们迟早会变成轩辕明心或者是心魔那样的人。为了永生我们会不择手段。那样活着将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