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鉴宝,我竟成了国宝级专家? 第190节
冯筱宁却慢慢的眯起了眼睛。
谁说他没上钩?
不喜欢钱没关系,但不管是女色,还是其他,只要有可以让他感兴趣的东西,就够了。
剩下的,慢慢来……
……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谁敲鼓呢……不对,谁在敲门?
还贼有节奏,正宗的常山大鼓的鼓点……
李定安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拿起手机瞄了一眼。
七八个未接,全是雷阿珍打来的?
王八蛋……来的也真是时候,刚眯上眼,都还不到一个小时?
他无奈的翻下床,赤着脚打开了门。
“要不是听到电话响,我还以为你背着我出去泡妞了……嗯?”
嘴里嘟嘟囔囔,刚要进门,雷明真悚然一惊,“我了个去……”
头发乱的有如鸡窝,下巴上布满胡茬,眼睛是满是血丝……感觉几天没见,李定安好像老了七八岁……
“失恋了?”
雷明真使劲的瞅着他,“是和于师姐分手了,还是你那位陈总跟人跑了?”
“扯什么淡?”
李定安一把将他扯了进来,又往沙发里一倒,不停的打哈欠,“搁你两天两夜不睡试试?”
“这是……战斗了两日夜?嗨哟……成真男人啦!”
他兴奋的搓着手,“这不得摆顿酒?”
李定安丢过去了一个抱枕:“我男你一脸!”
之前只是走马观花,张汉光压根就没给他深入了解的机会,警方也更不可能让他把证物带出来。李定安倒是窝在办公室研究了好几天,但至多也就是纸上淡兵。
突然见到了实物,自然如获至宝,结果这一研究,就停不下来了。
怎么研究,这玩意用的都好像是传统的配土比例,传统的制胎手法,传统的方法调釉、传统的方法上色……但烧出来的东西,却是相似度接近八成的古瓷?
如果把后面去火、剥色、上包浆等做旧的步骤去掉,这就是一件明青花……因为用仪器断代,胎质和释质确实是明朝的。
要只是泥胎倒好理解:将明代的碎瓷捣烂重新塑胎,再用仪器检测,依旧会得出明瓷的结果。但这是在不再次入炉,不复烧的前提下。
如果再烧,C分子就会重新氧化,不管拿什么测,只能是新的……但这玩意可是成品,那这伙人是怎么做到的?
整整两天两夜,白天跑国博各种试验,晚上推导各种公式,步骤……哪有睡觉的时间?
而越是研究,他直觉就越强:这玩意要是搞明白了,绝对是不输于珍珠釉的大项目……国家级的大奖拿到手软的那种。
搁不法份子手里,一本万利算个毛……不管是玩粉的还是抢银行的,统统的跪下喊爹。
但就这一件实物,光是做C-14,一只杯子就被分解的干干净净……所以即便两天两夜没睡,脑细胞都快烧干了,他还是没理出一点有用头绪。
“不是,这不正常啊?”
闻到他身上的烟味,雷明真也猜到他十有八九是连明彻夜的搞研究了,不由的撇着嘴,“大过节的,你那两个女朋友就没约一下?”
李定安瞪了他一眼,没说话。
研究都搞不明白,约毛线的女朋友?
包括老爸老妈要来京城,都被他给劝住了。
之前主要还是怕不安全:万一张汉光说的是真的,那短期内就要尽量少接触,也省得被自己连累。
而现在,就彻底成了没时间:真的,不研究个七七八八,他想睡也睡不安稳。
当然,也不求弄懂所有的工艺流程和造假手法,只要能搞清楚几个关键的点就行:比如这伙人是用什么办法,骗过高精尖的科学仪器的?
可惜实物太少,要是再能弄到几件就好了……下意识间,李定安的脑海中浮现出曲雅南的面孔。
不过记得她说过,好像只有同样的一只压手杯,压根就实验不了几次。
再能到哪弄点?
找张汉光……
正魂游天外,雷明真又捅了捅他:“老雷还特地让我来叫你吃饭,再顺道帮他看样东西。但看你这鸟样,肯定是去不了了……”
“废话,不看我累的眼睛都不想睁?你就不会动动你这大脑袋,把东西带过来?”
“你以为我是你?”雷明真嗤的一声,“老雷打了好几遍电话,你都不接,我就知道,叫你小子吃饭肯定是没指望了,所以就把东西带来了……”
他又往裤兜里一掏,摸出一个巴掌大的盒子,“就是这玩意,叫什么瓷蛋杯……老雷说帮他好好看看,下次回礼的时候也好估量……”
李定安一脸的嫌弃:“都知道是瓷的,你还敢这样拿?”
“废话,我又没地下车库的卡,你指望我背个二十多斤的箱子走一公里,累不累?”
“你抱个两百斤的妞做迎体向上的时候怎么不累?”
“放屁,超过一百斤,哥们眼都不带斜的……”
两人斗着嘴,李定安又打开了盒子,刚瞅了一眼,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乍一看,就是只白瓷的小酒盅:高不到三公分,口径四公分左右,通体莹白,温润如玉。
再仔细看,隐约可见释面下有暗刻的花纹,而且极薄。透过杯身,甚至能看到瓷壁背后指头映出的阴影。
什么瓷蛋杯,应该叫卵白玉,顾名思义,就是“杯壁薄如鸡蛋壳,又白的像玉”的意思。
又叫甜白釉,始见于永乐时期,仿的是宋代的脱胎瓷卵幕杯,但因为技法传承的不全,只能仿到半脱胎的程度,史称“永乐甜白”。
而一拍就好几亿的成化斗彩鸡缸杯,就是在这东西的基础上又着了色,上了彩釉。
所以都不用仔细看,李定安就能猜出这只也是仿的,不然来的就是雷玉章,而不是这个不知道轻重的傻大个。
看看以往的拍卖价格就知道了:
2017年,佳士德港岛拍卖,一件明永乐甜白釉暗花榴开玉壶春瓶,成交价两千七百万。
2019,苏富彼纽约拍卖,一件明永乐甜白釉暗刻百子贺春撇口碗,成交价两百六十万美金,合一千八百万。
前年,保利京城春拍,一件甜白釉暗刻缠枝莲纹瓶,成交价四千四百万……
看成交价格就知道,这玩意每年都在涨,这一只虽然小,但如果是真的,五六百万不在话下。
肯定是仿的,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仿的……
转着念头,李定安仔仔细细的端详了起来。
好像是天启年的风格,所以说还是明朝的。价格可能会跌好多,但百来万还是有的……
嗯,不对……这包浆是后做的!
他瞳孔“嗖”的一缩:没错,绝对是后做的包浆。
但手法,几乎与高胜东的那只杯子同出一辄。
“哪来的?”
“都说了供货商送的!”
“哪供货商又从哪来的?”
“噢,听说是从东北带来的……花了一百多万……”
又是东北?
180.第178章 看仔细点
东方露出了鱼肚白,淡青色的天畔渐渐变深,太阳一点一点的冒了出来,曙光像是鲜花般盛开,照亮了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晨风轻轻的吹,窗帘拂动,错开了食指宽的一道缝。阳光俏皮的钻了进来,不偏不倚的照在茶杯上。
霎时,花影浮动,满室光华。
李定安仰着头,眼中流露着迷醉的色彩。
洁白的屋顶上,映照着一幅极美的图案,就如用画笔勾靳出来的一般:柔顺的枝蔓,细腻的花叶,纤毫毕现的纹路……
水气袅袅而上,像轻烟,似薄纱,又吹来了一股微风,茶汤微微荡漾,整个画面都动了起来,像是从仙境中倒映下来的蜃影,如梦似幻。
慢慢的,太阳越升越高,光影也越来越淡,越来越浅,直至消失不见……
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就一只白色的茶杯静静的座落在茶几上,里面盛着半盏清茶……
过了好久,李定安才悠悠的叹了一口气:这就是镜瓷?
据说,如今只有三件在日本,半件在国内的宋代建窑天目盏就有类似的光效:盏中盛半碗水,在特定的角度打一道光,就会在屋顶反射出如星空一般的图案。
他没有亲眼见过,也没有任何照片、视频流传于世,所以,李定安一度以为是讹传。
但是现在,他相信了。
才一百万,再翻一倍够不够?
哪怕它只是一件工艺品。
四年前,建窑矅变的技术复原后,造出的天目盏也是工艺品,但一只照样卖上百万。
还有汉光瓷,还是创新瓷,和古瓷没半毛钱的关系。只是亮一点,白一点,透一点,但一只杯子卖几十万不说,照样能当做国礼,送给美国总统。
而前前后后,与这两种瓷器相关的发明和专利技术,就多达四百多项,那这一件呢?
只会多,不会少,所以从艺术、学术角度而言,这就是无价之宝。
问题是,但凡他认识的瓷器方面的权威专家,比如吴湘,丁守义,吕本之、马献明,以及已退休的原故宫博物院副院长陈叔才,都说这东西只存在于传说中。
就南宋叶寘的《坦斋笔衡》,和明代周辉的《五杂俎》中各提过一句:
汝哥官钧定,皆不及镜瓷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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