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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1991 第8节

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饲料厂顾客走后,卢安眼神在街上寻觅了一番,于千百来人中终于寻到美人一支,得偿所愿,要继续看书哟。

历史这门功课,不是他吹牛,前生他把所有教材都背了个滚瓜乱熟,甚至只要有人说第几章第几页,他就能把那一页有几段,每段内容是什么?每段内容在书页中的哪个位置?旁边有没有配插图?段落之间有没有夹杂小字?

如同忘不了和初恋情人偷吃禁果一样,这些细节末枝他都能记得一清二楚,如数家珍。

在他看来,读书需要天赋不假,但和努力还是有很大关系的。想要试卷上的分数漂亮,想要成为学霸,把教科书啃下来是最基础的东西。

都说读书百遍其义自见,差不多就是这意思了。文字段落再难啃、再生僻、再难理解,只要来来回回复习的多了,总有开窍的一天。

“小师傅,你会修刹车吗?”

就在他把夏商周三朝历史刚复习完时,右边街道传来一个声音,一个儒雅的中年男人推着一辆自行车走了过来。

有生意来了,卢安露笑,“你好,会的。”

儒雅中年把车停好,指指后轮解释:“刹车不灵了,导致我下坡都不敢骑,只能一路推过来,小师傅你帮我看看。”

卢安把书本放小凳上,开始察看,一会得出结论:“这是后闸坏了,要换新的。”

儒雅中年问:“换新的多少钱?”

卢安说:“今天刚开张,给您优惠点,5块。”

儒雅中年显然对市场行情懂一点,当即没还价,只是问:“要多久?”

卢安把书拿开放一边:“你先坐一会儿,很快就好。”

儒雅中年点头:“行,小师傅你抓紧时间帮我换一下,我赶时间。”

“好咧。”

应一声,卢安又开启了忙碌模式。

中年人瞟一眼书本,问:“你还是学生?”

卢安手忙脚忙,头也未抬:“是呢。”

中年人打量一番他的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旧衣服,一双地摊上最廉价的休闲鞋,稍后问:

“你这又读书又养家,应该很辛苦吧?”

卢安笑着回应:“还算好,承蒙你们的照顾,能勉强糊弄下去。”

中年人没再说话,先是观看了会他的修车技术,尔后想起什么,又伸手拿过他的历史书,翻几页夸赞道:“你这字写得很好,一看就是有专门练过,跟谁学的?”

母亲曾跟外公学过国画,而国画经常有题字题词,一手好的书法非常重要,这导致他小时候被母亲强迫着练出了一手好字。

不论是钢笔字,还是毛笔字,一生的积累,不敢说是书法大家,但见了它的人,总要忍不住夸几句。

卢安说:“先生好眼力,跟母亲学过。”

听到这,中年人识趣地不再问了,一个有着如此修养的母亲,她的儿子却要沦落街头摆摊讨生计,想来其家里肯定是遭了变故。

卢安手艺好,换后闸很快,没多久就弄好了。

中年男人试了试,感觉很不错,从兜里找出5元钱给他:

“你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修车技术,了不得,回头我把我爱人那辆自行车扛过来,你帮我看看。”

得咧,刚才这一番交流没白费,很显然人家起了同情心。

卢安把钱揣兜里,问:“什么牌子的车?是哪里坏了?”

中年男人说:“飞鸽牌女式自行车,前轮钢圈歪了,变形了。”

卢安心想有可能要换,看来得跟大堂叔打个电话过去才行,要他给自己送一些常用钢圈等零部件过来。

之所以要麻烦大堂叔,是因为其在城西混迹30多年,跟自行车厂熟悉,经常能走后门弄到一些好东西,有些是成本价,有些是友情价,有些人家干脆送他。

这也是堂叔敢夸海口说一天摆摊两小时,却能每月挣400以上的缘由所在,因为很多零部件不需要本钱嘛。

卢安热情招呼:“行,叔你有时间了就送过来我看看。”

中年人临走前问:“你是周末摆摊,明天在的,对吧?”

卢安说:“在的,周五放学后就都在。”

按计划,他晚自习后也想出摊一会,不过那时候挺晚了,时间也不确定,他就没说出来。

中年人点了点头:“那我明天过来。”

卢安站边上:“好嘞,叔你慢走。”

维修算是技术活,但也算服务行业,嘴甜会说话生意才能好,这真是难为他这个教书匠了,为了几个钱,不得不让自己做出一些改变。

不过眼瞅着到手的5元现钞,他心里又没由一阵欢喜,这是村里人打一天普工才能挣到的半天工资呢,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从小一路吃苦出来的他,性格中拒绝了眼高手低,拒绝好高骛远,什么位置挣什么钱,他看得明明白白。

看到这一幕,右边一卖枪械玩具的大妈羡慕说:“小伙子,你这钱挣得利索。”

卢安笑着坐回小凳上:“我可不比过阿姨你,转眼功夫就卖了3把玩具枪,这比国企坐办公室还强。”

得来一阵夸,大妈立即眉开眼笑,刚才的羡慕之情消散不少。

大妈摊位跟前又来了一对母子,没空理他了,卢安抬头瞄了眼后继续看书,根据记忆理解“分封制”,并默默背诵。

半个小时过去,他把“分封制”彻底消化吸收了,开始翻读“秦的统一”,中间有个人过来给轮胎打气,挣了一毛钱。

当他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到课本上的“三公九卿中央官制”时,旁边突兀地传出了一声音。

“卢安,我失恋了。”

说“失恋”的声音不大,却透出一股悲伤,悲伤中还伴随有钢铁交磨的杂响。

骤然听到这记忆中的久违声音,卢安快速转过头,果然看到了一张熟面孔,廖诗琪,张寡妇的独生女,今年15岁。

要是记忆没出错的话,这时段她应该在贵妃酒店后厨拜师学艺,当学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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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一把菜刀一把剔骨刀

目光在这张熟悉的脸上停留两秒,卢安不可抑制地低头看向了她手里的刀。左手一把切菜刀,右手一把剔骨刀,两刀摩擦交叠,发出了咬牙彻齿的声音。

望着那白花花刺得眼睛不舒服的刀芒,卢安在小凳上本能地退怯了半步,试探问:

“光天化日之下拿两把刀行走街头,是不是有谁欺负你了?说,是谁?我帮你报仇去。”

廖诗琪手里的刀继续摩擦,刀光剑影,杀气腾腾。

只见她怏怏不乐地问:“你知道这两刀是拿来干什么的吗?”

卢安再退却半步,说出了她的梦想:“切菜,做菜,练一手好厨艺,将来成为宝庆最瞩目的厨师。”

“不。”

廖诗琪说:“菜刀钝,为你准备的;剔骨刀锋利,张寡妇会死得没有痛苦。”

卢安脸色一僵,随即陪笑道:“不至于不至于,以咱们的关系走不到这一步。”

廖诗琪死死盯着他面孔:“昨天晚上我在床上熬了一夜,才想到了这个让你永远记得我的办法。”

卢安问:“你这有点极端,就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廖诗琪仍旧盯着他,咬着下嘴唇不说话。

见状,卢安叹息道:“让你这样痛苦,我很抱歉,我活该死无全尸。我今年17,报应为时未晚。

要不这样吧,我们打个商量,一刀剁了我只能消解你心头的一时之恨,你以后会陷入无尽空虚中,还不如让我一直活在你的恐惧阴影下,直到我90岁那年被你千刀万剐。”

廖诗琪脸上阴晴未定,这笨拙的厨子好久才憋出一句:

“卢安,你不仅长相好,嘴也花,还不如让我现在把你了结了,以后少死几个姐妹。”

卢安惋惜地说:“原本以为,我们的友情能天长地久。

唉,我死后,此生我们之间,就只剩一刀情谊罢了。”

廖诗琪忽然哭了,泪流满面。

卢安本想安慰几句,可还没来得及开口,却见寒光一闪,菜刀砍掉了小凳一角。

这、看来这姑娘来之前是磨了刀的。

无声无息哭了会,廖诗琪问:“巷子里有很多男人对我妈垂涎三尺,卢安,我问你,你对我妈有过幻想吗?”

卢安摇头说:“你我认识有些年了,我们的谈话不应该这样。”

廖诗琪怔了怔,随后脸上都是痛苦的表情,“你知道我妈昨晚说了句什么话吗?”

卢安问:“就因一句话让你整夜失眠?”

廖诗琪伸手拔出劈在小凳上的菜刀,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她说你发育了。”

说完,廖诗琪走了,一手一把刀提着走在路上,行人纷纷侧身让开,比打虎英雄武松还威武。

这是一个不会有人嫌弃你幼稚的年份,可以把青春刻在两把刀上的好时光。

哎,年轻就是好诶,卢安收回目光。

大妈又卖了一把冲锋玩具枪,血赚一块五,转头八卦问:“小伙子,刚才这妮子是你女朋友?”

卢安回:“一妹妹。”

大妈跟打了鸡血似的,顿时来了兴致:“妹妹啊,身材还蛮高挑的,可以嫁人了。

我姐姐家的小儿子也到了结婚年纪,他在农药厂保安科上班,你们两家要不认识一下?”

卢安说:“可以啊,不过你外甥能镇住两把刀吗?”

两把刀刚因激动站起来的大妈又慢慢坐了回去,看着躺在地上的凳子一脚,闭口不再提刚才的事。

卢安弯腰捡起木料一脚,丢到工具箱里,心想着以后用木胶把它粘回去。

随后他去旁边的杂货店给城西打了个电话。

“喂!找哪葛?”电话是一大爷接的。

卢安怕对方年纪大听不到,大声道:“是化工厂吗?帮我叫下钳工组的卢学友,我是他侄子,找他有点事。”

“嗯等着!”

大爷把听筒放桌上,就进了钳工组。

“卢学友!卢学友!卢学友嗯个搞卵包个在嗯在?”大爷站在门口大声吆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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