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线提拔 第108节

　　“几点的机票，我去送您。”

　　“忙你的吧，不用管我。给我派辆车，待会儿出去一趟。附近商场几点开门？”

　　成文林道：“楼下不就有自家的嘛，怎么，要买什么，我安排人去。”

　　丁光耀再次拒绝，道：“不用了，我和乔岩去吧。”

　　吃过饭，乔岩陪着丁光耀先来到地下超市，看他推着小车在零食区转悠，又到生活区买了些洗发水牙膏之类的。一开始以为是带到京城用的，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劲，应该是去看什么人。看人买生活用品？除非是他儿子。

　　很快，乔岩的猜想得到证实。

　　从超市出来，又带着他来到二楼商场，径直来到体育用品店，看了一圈不知该买什么。回头打量一番问道：“我看你平时喜欢穿运动服，喜欢穿什么牌子？”

　　“呃……也就是阿迪耐克之类的。”

　　丁光耀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眼花缭乱，挥了挥手道：“你给挑两件，我儿子没你高，一米七五的样子，胖瘦差不多。我不太懂你们年轻人的喜好。”

　　看到丁光耀手无举措的样子，应该平时很少给他儿子买东西。都一样，他父亲也从来没给他买过衣服，都是母亲买的。父爱没有母爱细腻，表达方式也不一样。

　　三岁一代沟，按照他儿子上大学的年龄推算，他俩相差六七岁。乔岩按照现代年轻人的审美，挑了几件比较潮的衣服，又选了双AJ。丁光耀看到花里胡哨的直摇头，问道：“你们就喜欢这种的？”

　　乔岩笑了笑道：“我不太喜欢，但这是潮品，您儿子应该会喜欢。”

　　丁光耀有些无奈，连连道：“行吧，就按你的意思来。”说罢，就要掏钱结账。

　　乔岩想到昨天给的金卡，拦着道：“丁书记，昨天成总给办了张卡，可在新湾大厦消费，您看……”

　　丁光耀依旧掏出钱递给了服务员，在他看来，意义不一样。

　　买了一大堆东西，乘车前往南江建筑职业技术学院。

　　乔岩有些想不通，丁光耀是复旦大学研究生毕业，他儿子怎么上了个专科院校，再不齐还不上个三本。看来，没有遗传他学霸基因，学习比较平庸。还有种可能，他们平时工作忙，对儿子关心不够，忽略了教育，才造成如此结果。到底什么原因，只有他们知道。

　　到了学校大门口，俩人提着东西进了校园。乔岩要帮他提，死活不让，要亲自提。

　　学校并不大，穿过广场上个坡，就到了男生宿舍楼。由于是周末，宿舍楼明显比平时安静，估计昨晚不是喝酒把妹子就是熬夜玩游戏，乔岩上大学那会儿也一样，周末能睡到晚上。

　　进了楼，刺鼻难闻的味道扑面而来。汗味、鞋味等各种味道混杂在一起，令人上头。

　　上楼到了502房间，正好有个学生睡眼惺忪走了出来。看到他俩懒洋洋地问道：“你们找谁？”

　　平日里威严的丁光耀，此刻变得很谦虚，笑脸相迎道：“同学，麻烦你叫一下丁晨，我是他父亲。”

　　学生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蹭地推开门，扯着嗓子大喊一声：“丁晨，你爸来看你了。”说完，拖着拖鞋迈着八字步慵懒离去。

　　隔着门缝，乔岩扫了下里面的格局，住宿条件似乎比他们那会儿好一些。四人间，上面是床铺，下面是书桌。床铺上挂着污浊的蚊帐，桌子上摆着各式各样的酷炫电脑，还堆放着几乎未翻页的书本，团成一团的衣物，塞满烟头的饮料瓶，地上乱扔着花花绿绿的运动鞋和袜子，以及一地的烟头，角落里还东倒西歪摆放着喝完的啤酒瓶。那酸爽的味道，一言难尽。

　　有个“勤奋”的同学不知是早早起床了，还是昨晚一夜未睡，光着膀子顶着鸡窝头，叼着烟趴在电脑上正专心致志玩着英雄联盟。

　　作为过来人，乔岩看到这一幕并不稀奇，但他们那会儿没有如此糟糕。都说上了大学就解放了，高中时拧紧发条高度紧张，突然一下子没人管了，压抑许久的情绪瞬间爆发，开始肆无忌惮挥霍青春。

　　俩人在外面足足等了两分多钟。不知是对方没听见还是故意摆谱，迟迟没出来。乔岩看到丁光耀局促不安的样子，已经隐隐察觉到父子俩人关系不是很融洽。他直接推门进去，走到玩游戏学生后面拍了拍肩膀问道：“同学，哪位是丁晨？”

第290章 篮球对决

　　学生回头瞟了眼乔岩，眼神里充满不屑和桀骜，没有说话，冲着靠门的床铺扬了扬头，继续奋力厮杀。

　　乔岩顺势望过去，只见丁晨穿着内裤趴着呼呼大睡。他借助身高的优势，伸手推了推，丁晨这才缓缓蠕动，转过头一脸愤怒嘟囔着道：“干什么啊，别叫我。”

　　乔岩与门外的丁光耀对视一眼，又用力推了一把，这下惹恼了丁晨，睁开眼睛正要发飙，看到陌生面孔愣怔一下，扯过被子盖在身上，有些恼怒地道：“你谁啊，干嘛呢。”

　　“你爸来看你了。”

　　丁晨没有丝毫反应，连最起码的期待都没有，扭过头继续睡觉。门外的丁光耀，面部表情很复杂，焦虑，紧张，担忧，甚至卑微。也间接证实了乔岩的猜想。

　　虽已上了大学，但仍处于青春叛逆期。对付这样的孩子，软的不行，硬的更不行。丁晨已经表明了态度不想见他爸，总不能让丁光耀失望而去。

　　乔岩决定用自己的方式唤醒装睡的丁晨。他直接爬上床掀开被子，用强硬的口气道：“丁晨，没听到吗？”

　　丁晨火了，蹭地坐起来怒不可遏指着乔岩道：“你他妈的谁啊，用得着你多管闲事吗，给我滚，让他也滚，我不想见到他。”说完，气呼呼倒在床上。

　　乔岩抓住他的手臂用力一拉，疼得他直叫唤。看着面容冷峻的乔岩，在绝对力量面前明显有些发怵。

　　“是个男人就赶紧起来，有什么话待会儿咱俩聊。”

　　这一招果然管用，丁晨一脸不快跳下床，看着门外的父亲态度冷漠，从椅子上抓起短裤穿上，拿起桌子上的烟抽出一支潇洒点燃，一副傲慢不屑的表情，冷言冷语道：“你来干什么？”说着，拖开椅子一屁股坐下去。

　　丁光耀没有因为儿子的态度而懊恼，面带笑容提着东西进来温柔地道：“晨晨，爸给你买了点东西，都是你喜欢的……”

　　丁光耀如数家珍翻腾着，丁晨连看都没看一眼，翘着二郎腿叭叭地抽着烟，等他说完道：“还有其他事吗，没有我就睡觉去了。”

　　丁光耀一脸尴尬，欲言又止。看了看表道：“快中午了，一起去吃个饭吧。”

　　“不用了，没必要，中午我约了女朋友吃饭，你不是忙吗，忙去吧。”

　　丁光耀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眼看心中怒火即将点燃，乔岩趁机拉住叫出门外道：“丁书记，要不您先去车上等会儿，我和他谈一谈。”

　　丁光耀眼神里写满无奈和惆怅，看了看乔岩，轻叹一口气转身离去。

　　丁光耀走后，乔岩拿起桌子上的烟点燃，看到书桌墙上贴着NBA球星海报，问道：“喜欢打篮球？”

　　丁晨没有言语，乔岩转身笑道：“敢不敢打个赌，咱俩挑战一下。”

　　丁晨用异样的眼神打量着他，心中的怨气稍微有些缓和，道：“赌什么，篮球、游戏还是喝酒？”

　　“都行，你随便挑。”

　　“输了怎么办？”

　　乔岩淡然一笑道：“你定规则，我听你的。”

　　丁晨来了劲，眼珠子一转咧嘴笑道：“这样吧，你要输了，给我们宿舍的一人买一部最新款苹果手机，行不？”

　　丁晨这么一说，玩游戏的同学扔下鼠标凑了过来，在上面挺尸的呲溜一下子蹿下来，充满期待拍着肩膀道：“丁晨，够哥们啊，关键时刻想着兄弟，和他堵，决定能赢。”

　　到现在丁晨都没说赌什么，要是篮球还好说，打他们如同切瓜一样，要是游戏够呛。乔岩平时偶尔玩玩，但水平一般。

　　有了同学的鼓励，丁晨把烟头丢在地上踩灭，穿上球衣球鞋，从柜子里取出篮球叫嚣道：“走啊，别看你个高，打球水平不见得高。你就穿这身衣服？”

　　乔岩穿着皮鞋西裤，运动服还在车上，看着旁边和自己身高差不多的男生，道：“把你的衣服借我穿穿。”

　　换上衣服，一行人兴冲冲来到球场上。由于是周末，且接近中午，打球的人并不多。顶着炎炎烈日，丁晨有模有样拍着篮球道：“咱们比三分球吧，谁进的多谁赢。”

　　乔岩活动了下筋骨道：“那多没意思，要比就比半场球，站在中线上投篮。”

　　乔岩口出狂言，让众人目瞪口呆，哄堂大笑。丁晨戏谑地道：“就是乔丹来了，也不见得能投进去，就凭你？醒醒吧。”

　　“试试不就知道了。”

　　丁晨把篮球丢过来，乔岩热了热身，就几下子足以看出其球技和功底。热身结束后，他来到全场中线上，屏住呼吸深吸了一口气，举起球用瞬间爆发力推了出去。

　　球居然没进，惹得众人无情嘲笑。

　　乔岩没有因为他们的大笑而扰乱心神，闭上眼睛极力控制着心跳，再次用力一投，这次投进了。

　　刚才他们还笑得前翻后仰，此刻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乔岩把球丢给丁晨，笑了笑道：“该你了。”

　　俩人的对决引来了不少围观者，本身如此投球难度极大，再加上丁晨有些急躁，连续投了十几个连球框都没挨着，急得满头大汗。最后逼急了，气汹汹把球一扔，道：“这算什么比赛，毫无意义，咱们就三分球，敢不敢？”

　　三分球对乔岩来说小意思，他开始了疯狂表演，精湛的球技和流畅的动作，引得围观人群阵阵尖叫，尤其是女生，纷纷打听是哪个系的。十球九进，丁晨除非全部投进才能赢，最后只投进了四个，惨败。

　　他依然不服气，又打了一轮，结果可想而知。

　　乔岩用自己的特长，在最短的时间内轻松地拿下丁晨。他主动认输，结束后走到跟前道：“兄弟，怎么称呼？”

　　乔岩擦掉额头汗水，伸出手握了握笑着道：“乔岩，你得叫我哥。”

　　丁晨对其佩服的五体投地，露出灿烂的笑容道：“你这水平校队都不见得能打赢，啥时候教教我呗。”

　　“行啊，这叫啥事，有时间就切磋。”

第291章 进京培训

　　旁边的同学有些失望地道：“丁晨，你输了，我们的最新苹果手机泡汤了。”

　　乔岩为了给丁晨树立威信，长足面子，掏出手机道：“丁晨虽然输了，刚才答应你们的不会变。”

　　说着，当着他们的面在手机上下单，一下子买了四台iPhone。此举让丁晨同学傻眼了，激动地抱着丁晨狂喊道：“晨哥，真他妈的给力，居然真给我们买了，太崇拜你了。你这个土豪朋友，咱们交定了。”

　　不仅是他室友，围观的人群都投来难以置信的眼神。有个女生更直接，上来直接要微信。

　　乔岩的举动让丁晨的虚荣心和自豪感爆棚，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看着他道：“说吧，要我做什么？”

　　乔岩轻飘飘地道：“不需要做什么，中午了，我请你们吃饭吧，说吧，想吃什么。”

　　旁边的同学立马道：“我想吃油焖大虾。”

　　丁晨明白其意，冷冷地道：“我和你吃可以，但是他，还是算了。”

　　乔岩立马反问道：“那你输不起吗？”

　　丁晨沉默不言。其他人哪知道个中情由，簇拥着他回到宿舍换好衣服，欢天喜地向校园外结伴走去。

　　乔岩的种种举动，丁光耀看在眼里。心里五味杂陈，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上了车，来到附近的一家海鲜馆，点了一桌子丰盛的海鲜。丁晨和他同学围着乔岩请教篮球技巧，把丁光耀晾到一边分外尴尬。等饭菜上桌后，乔岩端着饮料主动道：“各位同学，刚才给你们买手机，是丁晨爸爸授意的，我们是不是应该敬他一杯？”

　　学生毕竟是天真，簇拥着丁晨来到丁光耀面前道：“叔叔，您可出手真大方。丁晨从来没在我们面前提起过您，您是不是大老板啊。”

　　面对尴尬的提问，丁光耀微微笑了笑道：“我要是大老板就好咯，一个普通的公务员。”

　　“啥是公务员啊？”

　　“啥都不懂，就是当官的，原来您是官员啊，丁晨，你藏得够深啊。”

　　同学七嘴八舌说着，丁晨脸上显露出一丝自豪感，但很快烟消云散。面对同学的质问，选择了沉默。勉为其难碰了下杯，坐下又和同学们火热地聊了起来。

　　直到分离时，丁晨也没和丁光耀说过一句话。看来，父子俩的裂痕不是一般的深。涉及到家事，乔岩不去多问，也不能多问。

　　进校园时，乔岩把丁晨叫到一边，塞给他三千元道：“这是你爸给你的，拿着。”

　　丁晨很固执，甩着手执意不要。

　　乔岩强行塞到手里道：“丁晨，当丈夫男子汉，你也是男人了，不管有什么，就应该用男人的行为去解决问题，而不是逃避。他是你父亲，血浓于水，这是改变不了的。可能你们中间存在什么误会，作为儿子，不应该如此对他。当然，我作为外人不好插手，以后有什么直接给我打电话，我帮你解决。”

　　乔岩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说了一堆，丁晨依然不为所动，头也不回向宿舍跑去。

　　回到车上，乔岩偷偷地瞄了眼丁光耀，只见他一直看着丁晨远去的方向，情绪复杂，眼神凌乱，是充满愧疚的爱，也是无尽的牵挂。

　　去机场的路上，丁光耀一句话也没说，自始至终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是在回忆对儿子对家庭的愧疚，还是在谋划金安县下一步的改革思路，不得而知。

　　到了机场，在成文林的安排下，通过VIP通道进入候机室过安检登机，一个半小时后，抵达京城。

　　乔岩从小到大只来过两次京城，一次是七岁时，父亲带着他去故宫，看升旗，爬长城，尽管过了多少年都记忆犹新，至今还保存着在天安门拍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