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线提拔 第165节

　　“这……这……我觉得乔岩叔叔更好听啊。”

　　“不！我就要叫你爸爸，这样他们就不会说我了。”

　　为了哄她开心，乔岩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佳佳一下子高兴起来，甜甜地叫了好几声，把他的心都给叫融化了。

　　或许是到了为人父年纪了，自从佳佳闯入他家后，心底激发出前所未有的能量。看不到会牵挂想念，见到后会疼爱宠溺，受了委屈会义无反顾伸出双臂保护，在他心里，早已成了一家人。

　　佳佳拉着他进了教室，故意和小朋友们说，这是我爸爸。说话的语气充满底气和自豪。

　　自从佳佳上学后，乔岩从来没管过，都是父母亲在照顾。他深感自责，愧疚不已，自己惹的祸，却让别人来承担。

　　安顿好佳佳后，乔岩直接找到园长，没有亮明身份，而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对话。园长很热情，告诉他不管是谁的孩子，都会尽心尽力照顾好。

　　正交谈时，一个老师走了进来，一眼就认出乔岩，介绍后才得知是乔菲的同学。她在园长耳边嘀咕了几句，园长立马站了起来，比刚才更加热情地道：“原来是乔主任啊，失礼失礼，请您放心，孩子交给我，一定会好好照顾的。”

　　园长的言语和表情明显发生变化，说是一视同仁，平等对待，但在权贵面前依然表现出不一样的反应。

　　乔岩的职位和身份，正在潜移默化地产生化学反应，给他带来旁人无法比拟的便利和特权。

　　当你身处要职时，很多事不用刻意去吹嘘，自然而然有人用实际行动回馈。所馈赠的，不仅是社会地位，还是许多看不到摸不着的隐性人情世故。

第441章 一席之地

　　转眼到了周五下午，乔岩把事情都安顿好后，和童伟说了声，准备前往省城。

　　这次和童伟请示，明显感觉到他的态度有所变化，不冷不热，比较平淡。显然，这次考察调研，丁光耀没和他说，更没让他去。

　　这事和乔岩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他主动要去的，可童伟心里就是不舒服。总觉得他的出现，抢了风头。

　　其实大可不必，俩人分工不同，压根不在一个层次。乔岩主内，主要服务领导日常事务，童伟主外，协助领导处理一些大事要事。何况他马上要进阶常委，没必要和他争风吃醋。

　　都说领导是小心眼，乔岩深有体会。领导嘴上讲着豁达坦荡，格局境界，实则气度气量都不大。成天琢磨来琢磨去，担心这个算计，顾及那个背叛，讲句话办件事深思熟虑，不轻易拍板许诺。勾心斗角起来，个顶个的武林高手。

　　乔岩远没达到这个境界，或者说没心没肺。从没想过要害谁，对别人的构陷毫无招架。不过经历了这些事后，他的心智在逐步成熟。最简单的，做人不能太善良，主要对自己有利的，不必在乎旁人的眼光，义无反顾往前走就是。

　　要是有人敢往他身上泼脏水，决不能一味地退避忍让，必要时主动出击，先下手为强。

　　童伟心里不高兴，那是他自己庸人自扰，想得太多什么事也不用干了。

　　还有，关于举报他的事，乔岩心里跟明镜似的，用脚趾头都能猜到谁。当然，对方的目标不是他，而是丁光耀。要不是丁光耀瞻前顾后，为了大局考虑，这次他必须主动出击。就算扳不倒，也要恶心一把，总不能一直被人当软柿子捏。

　　下了楼，专车已经在楼下等候。

　　自从公车改革后，所有公车全部收归机关事务管理中心平台统一调度。除了四大班头外，其余领导一律不能配备专职司机，如果出差下乡，提前报备，由平台调配派车。

　　规定看似美好，执行起来很“人性化”。每个县领导都有专属车辆，私人司机，基本不外派。其实和原来没啥区别，区别就是多挣了燃油补助。

　　除了县领导外，给县委办政府办都留着专车，方便日常工作。当然，县委办要比政府办高半级，配了三辆车。说白了就是一个主任一辆车。这种高规格待遇，是其他一把手不具备的。

　　给乔岩配的，是一辆丰田越野车，以前是国土局局长坐过的。当时允许单位自行买车，国土局有钱，买了辆四驱车。已经跑了二十多万公里，看着皮毛不错，各种毛病不少。早该淘汰了，但县里没钱，只能将就着使用。

　　非不要不使用，除非公差。一来太扎眼，容易遭人记恨，二来一旦习惯了某种高品质生活，很难回落到原先艰苦朴素的日子。

　　在这点上，乔岩非常冷静清醒。今天他的一切权力是丁光耀赋予的，如果有一天离开，意味着曾经拥有的东西全部失去。此外，他还是坚持一贯的原则，低调做人做事。要是飘得忘乎所以，将来摔得惨目忍睹。

　　给他开车的司机叫赵亮，原以为是普通人，没想到是西关村村委主任赵三泰的二儿子。

　　西关村是金安县最大的城中村，辖区有四五千人。能当上村委主任的，绝对不是一般人，权力远比一些局长都大。

　　赵三泰原先就是混混，靠做沙石生意起家，后来越做越大，控制了整个县城的沙子石子水泥市场。如果那个工地想要用料，必须用他的。谁要敢不听话，保准做不下去。

　　靠着垄断生意，赚了盆满钵满，建了商砼厂，盖了商贸楼，还有运输队。有了钱自然财大气粗了，摇身一变成了村委主任。

　　老子英雄儿好汉，赵亮混得也不孬。开着一家烟酒行，司机是他的副业。

　　有钱人的世界搞不懂，他又不缺钱，何必遭这份罪。

　　这就是小县城人的朴素思想，不在乎钱多钱少，有份体面工作就有了归属感。何况给领导开车，说出去倍有面子。

　　前两天，赵三泰还专门给乔岩打了个电话，格外热情，异常谦虚，压根无法想象曾经是叱咤风云的江湖人士。要他关照赵亮，该骂骂，该打打，还非要约吃饭，要不是去省城，估计都推不了。

　　越是这样的人，越懂得规矩。反观那些手里有丁点权力的人，觉得金安县都容不下他。

　　乔岩对赵三泰的态度，保持正常距离。既不能走得太近，又不要离得太远。毕竟，有些事他办不到的，对方用非常手段能办到。

　　结交这样的人当朋友，未必是坏事。

　　打开车门，一股浓郁的香水味扑鼻而来，还以为赵亮用了香薰液，味道完全不是，倒像是女人身上的香水。正准备询问，听到后面传来咯咯笑声，姜甜主动挥了挥手，声音甜甜地道：“乔主任好。”

　　乔岩才想起前两天让电视台齐文凯安排随行记者，没想到派了刚上班的播音员，这不是开玩笑嘛。再看到旁边坐着经常跟领导下乡的记者，提着的心才算放下。

　　车子驶出县委大院，乔岩本想睡会儿，姜甜似乎很兴奋，也没拿他当领导，开始东拉西扯聊起天。

　　初生牛犊不怕虎，姜甜性格开朗，能说会道，极其健谈，表现欲强，还不等别人询问，自报家门说她姑姑是教育局局长姜文芳。

　　县城的圈子实在太小了，转来转去都是熟人，不管是正式工还是临时工，都被掌权者用得淋漓尽致。不是自家儿女，就是亲朋好友，怪不得家族势力越来越大，普通人压根没机会进入圈子，都被这些人瓜分的一干二净。

　　乔岩感慨，如果当初不回来，或者没考上，这辈子都不可能进入权力的中心，他家依然是普通的再不能普通的家庭。而如今，他家的命运在他手里改变，至少在这个偏远山区的县城有了一席之地。

第442章 心灵契合

　　下午六点多，抵达省城夏州市。

　　来之前，罗珊珊特意问乔岩订酒店的事，看丁光耀平时喜欢住哪里。

　　新湾大酒店，是丁光耀的落脚点，只要来了肯定住这里。能不能让外人知道这个秘密基地，乔岩一时吃不准，总不能这点小事也请示吧。

　　要是安排到别处，丁光耀晚上要见找不到人，定会怪罪他。可让人住进来，又怕节外生枝。

　　考虑了许久，乔岩还是选择了新湾大酒店。只要他不说，没人会知道其中秘密。

　　抵达酒店后，乔岩来不及休息，直接坐上吴凯的车，前往机场接丁光耀。

　　丁晨出事后，乔岩请示丁光耀后，安排吴凯留在省城，暂时盯一段时间。他俩几乎每天通电话，询问相关情况，他再和丁光耀汇报。

　　经过那事后，丁晨变得老实了许多。听吴凯说，和他上个女朋友分手了，又结交了新女朋友。和乔岩要过两次钱，一次五千，一次一万，都给他转过去了。

　　指望在这种学校能学到啥，只要不出事，比什么都强。

　　另外，前阵子听章悦说，宋文琦正在给丁晨办理出国手续，要是真的，这段时间更不能出任何事。

　　涉及家事，不闻不问，知道就行。

　　车上，吴凯酝酿了许久道：“乔主任，过两天我想请两天假，回家一趟。”

　　乔岩看了眼，见他有些愁眉不展，关切地问道：“没什么事吧？”

　　吴凯摇了摇头，低声道：“没啥事，回去看看我爸妈。”

　　听着口气不对劲，乔岩再三逼问下，得知他母亲因病住院了。顿时道：“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早说？”

　　“也不是什么大毛病，有我爸和我妹妹呢。”

　　吴凯虽给丁光耀开车，但人归机关事务管理中心管。请假很麻烦，至少得和丁光耀说吧。这件事，乔岩做主了，立马道：“一会儿接上丁书记后，你先回家看看，明天早上再赶过来。等回京后，你再回去。丁书记那边，我和他说。”

　　说着，乔岩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万元，塞给吴凯道：“这钱先拿着，不够再说，等我不忙了过去看看。”

　　吴凯说什么都不要，乔岩瞪大眼睛道：“和我你客气什么，让拿着就拿着，别推来推去，我不喜欢。”

　　吴凯很是感动，但不善于表达，不由得眼眶湿润，怕对方看见，赶忙转向了车窗。

　　俩人相处时间不长，但配合相当融洽，也特别投缘，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对待朋友，乔岩向来坦诚相待，毫不吝啬，只要他能办到的，二话不说。何况吴凯是他介绍过来的，彼此早已捆绑到一起。

　　到了机场等了十多分钟，丁光耀提着包精神抖擞走了出来。与他同行的，还有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俩人有说有笑，好不愉快。

　　看到这一幕，乔岩大吃一惊。章悦的话在一一印证，难道这就是丁光耀的情人？

　　乔岩把目光放到女子身上。个头不高，一米六几的样子，身材匀称，谈不上魔鬼身材，小腹微微隆起。留着精干的短发，戴着一副无边框粉红色眼镜，上身着乳白色高领毛衣，下身灰色西裤，脚上穿着尖头高跟皮鞋，手臂上还搭着西装外套。

　　再看相貌，桃花眼，高鼻梁，小嘴唇，皮肤白皙，妆容淡雅，笑起来露出整洁的牙齿，特别有感染力和亲和力。光从外表看不出年龄，保养得特别好，大致判断在三十五六岁上下。

　　走起路来，铿锵有力，气宇轩昂，很有官员气质。不出意外，这也是个大领导。

　　乔岩走上去迎接的时候，一旁有个男子已经跑了过去。比他动作还麻利，接过女子手中的包，又一路小跑折返回后面的车辆。

　　看来他猜得没错，应该是个官员。除了政界，没人搞这一套。此外，刚才就发现后面停着一辆公务车，车牌是南B，秦河市的，难道是厅官？

　　乔岩上前接过丁光耀手里的东西，丁光耀似乎意犹未尽，停止脚步笑容满面道：“陆区长，听你一番话茅塞顿开，受益匪浅，实在是你有事，要不然咱们在好好聊聊。”

　　女子温婉一笑，大眼睛盯着丁光耀道：“实在不好意思，今晚我有会，反正明天咱们就见面了，到时候再聊。”说着，主动伸出了手。

　　丁光耀不假思索伸了过去，紧紧一握，神采飞扬道：“好，那咱们明天见。”

　　女子笑靥如花挥了挥手，穿上外套向车子走去。临上车时，还不忘来个回眸一笑。

　　再看丁光耀，眼神游离，笑容可掬，神情如沐春风，仿佛焕发了第二春。直至车子消失在夜色中，才依依不舍收回目光。

　　乔岩从来没见过丁光耀如此精神过，平时时常绷着个脸，不苟言笑，极其严肃。即便是在家人面前，同样保持一副扑克脸，不冷不热，一本正经。

　　而今天，简直换了个人，面色红润光亮，气色舒展饱满，眼神悠然，笑容灿烂，整个人状态特别好。

　　同为男人，乔岩自然能读懂他的心思。看来，不管是谁，看到赏心悦目，心灵契合的女人，都会变得神采奕奕。

　　上了车，丁光耀一反常态居然哼起了歌，乔岩仔细听，好像是毛宁和杨钰莹唱得《心雨》，这种老歌，一般是KTV里活跃气氛的必点曲目。哪怕是他们八零后，照唱不误。看来，他和刚才那个女子合作过。

　　乔岩让吴凯往车里专门下载了些老歌。为了迎合丁光耀的高涨情绪，他找到了这首歌，将音量调大，透过后视镜观察对方的一举一动，手指在腿上有节奏地打着节拍，跟着歌声哼唱起来。

　　尽管男女之事，在官场上根本不算事，但没想到丁光耀会如此，高大上的形象瞬间坍塌。他不由得将李文娟和那女子比较，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一个人老珠黄毫无生机，一个年轻貌美活力四射。外貌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心灵契合。

第443章 周到安排

　　趁着丁光耀心情不错，乔岩抓紧时间汇报工作，告知罗珊珊和刘志民已入驻新湾酒店，并与海丰集团沟通对接，敲定议程，参观结束后有个简短的座谈会，中午在那边就餐。

　　说着，将提前准备好的一套资料递给他，包括海丰集团简介，产品概况，明天参会高层以及参观线路，甚至菜谱都附上。

　　按理说，领导调研，秘书打前站，这是日常操作。但这次不同，丁光耀安排罗珊珊去对接，没和县委办说，说明此次座谈是临时起意，带有意向性的参观。如果有合作意愿，还会有一次正式会谈。

　　乔岩摸不清丁光耀心思，也不能跳过童伟代行县委办权力，只好电话遥控罗珊珊，收集相关资料，确定具体事宜。得知吃饭菜谱也要确定，罗珊珊直夸他这个秘书十分称职。

　　和丁光耀接触时间长了，他的一些习性慢慢摸清。由于胃不好，且有高血压高血脂，不喜欢吃大鱼大肉，太油腻的东西。喜欢吃粗粮，越土越好，什么玉米饼，荞麦面，小米饭，红薯土豆之类的，这些都是爱好。

　　尤其喜欢吃饼状食物，各种杂粮饼，把里面卷一些萝卜丝黄瓜丝葱丝等，抹点黄豆酱，吃得特别舒爽。反观那些鸡鸭鱼肉，偶尔吃一点，但不多吃。

　　如此吃法，是身体发出了信号，再加上年纪大了，不得已注重养生。此外，也和他成长环境有关。

　　乔岩去过他家，很穷很偏僻，从小吃不上什么好东西，走出大山参加工作吃上了之前吃不到东西，随着年纪增长又开始怀念曾经的粗茶淡饭，觉得还是原来的味道美味。

　　有些事物，是刻在基因里的。

　　丁光耀翻看了下，频频点头道：“不错，安排细致，进步很大。”

　　得到领导的夸赞，乔岩心里美滋滋的，但他不能表现出来，谦虚地道：“谢谢您的肯定，还有很多不足的地方，一些细节没考虑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