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线提拔 第167节

　　王雅还意犹未尽，对方已挂了电话。跑到沙发上放肆大笑起来，在餐厅吃饭的母亲探头问道：“不吃饭你傻乐什么，跟疯了似的，这个样子谁愿意娶你？”

　　王雅坐起来得意地道：“管得着吗，想娶我的人多了去了。”然后，又一阵疯狂大笑。

　　总算买上了，乔岩从内衣店出来满头大汗。吴凯凑上前开玩笑地道：“哥，看你轻车熟路，一本正经的，是不是经常给嫂子买？”

　　乔岩看了一眼，道：“没看到我一脑门子汗吗，以后打死也不来这种地方，折磨人。”

　　“哈哈。”

　　平时不爱笑的吴凯也大笑起来。

　　路过中老年服装店时，乔岩双腿不受控制地拐了进去。长这么大，还从来没给母亲买过衣服。今天正好遇上了，打算让老妈也年轻一回。

　　“吴凯，给你妈也挑一身。”

　　吴凯极力推辞，乔岩直接用命令的口吻，他才挑选起来。他俩一样，都是第一次给母亲买衣服。

　　又花去上万元，乔岩一点都不心疼，反而很高兴。当然，这次和给王雅买的礼物没用金卡，而是刷得自己的信用卡。并不是他傻，放着特权不享用，小心驶得万年船，不能让人抓住他的任何把柄。

　　何况金卡是有消费记录的，每花一笔钱都会留痕，说不定丁光耀也会知道，何必给自己找麻烦。等餐厅步入正轨后，还在乎这点蝇头小利？

　　从商场出来，乔岩把东西放到车里，叫了辆出租车，前往环贸大厦。

　　来到十二层，电梯门一打开，好家伙，居然还是排着长队，都排到对面餐厅去了。而里面，人声鼎沸，坑满谷满。服务员像陀螺一样来回穿梭，杜洋则站在前面，有模有样指挥着。

　　看到这一幕，乔岩心放怒放。径直走了进去，走到跟前杜洋才看到他，语气急促地道：“他们在3号包厢，你们先吃着，这会儿顾不上，待会儿再说。”

　　乔岩露出开心的笑容，道：“杜总，怎么样？”

　　杜洋看着他一脸茫然道：“什么怎么样，忙着呢，待会聊。”

　　正说着，一桌客人起身，他亲自跑过去和服务员收拾桌子，然后热情招待新进来的客人坐下，温柔地道：“实在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今天是周末，体谅一下。为了感谢你们的支持，每人送你们一杯果汁……”

　　曾经金安街上的大混混，一拳能撂倒三个的猛男，如今低三下四地做起了服务业，而且这么快就上道，着实不易。能看出来，他非常珍惜今天得来的一切，要不是乔岩收留他，估计连吃饭都是问题。

　　这份产业，背后是蔡小虎来路不明的资金，乔岩非常清楚这一点。当初作出决定时，翻来覆去思考了很多天。胆怯，紧张，迷惘，徘徊，几乎把所有的可能都想到了，可以说是冒着巨大风险投资的。

　　最后，他想通了。这笔钱事关蔡小虎的后半生，佳佳的未来，以及杜洋的生存，加上他家背负着债务，不得已做出的决定。如果将来事情败露，他承担一切后果。

第446章 约法三章

　　进了包厢，刘志民正对着两个女记者手舞足蹈胡吹海侃，看到乔岩立马起身道：“哎呀，乔大主任，可算来了，你要再不来我们可就饿死了。”

　　乔岩径直走过去，笑道：“有那么夸张吗，刘书记，找准自己位置。”说着，一屁股坐在刘志民的位置上。

　　刘志民急了，连忙推搡着乔岩道：“堂堂县委办副主任不坐主位谁坐呢，别和我抢，赶紧的。”

　　乔岩凭借扎实的地盘纹丝不动，敬让道：“无论从资历职位还是年龄，我都不应该坐……”

　　俩人几个来回，一旁的罗珊珊看不下去了，道：“你俩别争了，让人家两个小姑娘看着多不好，老刘，你坐主位。”

　　罗珊珊的话果然奏效，刘志民只好坐下，戏精上身道：“既然罗局长说了，那我就勉为其难。不过和座位没关系，主要是看人，乔主任坐那里，那里就是主位。”

　　刘志民常年在乡镇，早已混成了老油条，能言善辩，巧舌如簧，尤其是人情世故，拿捏得十分到位。再来十个乔岩，未必是他的对手。

　　坐定后，杜洋带着服务员进来了。进门双手一鞠躬，拿出江湖上的一套道：“听说咱老家的客人来了，是我杜某莫大的荣幸。今天大家都放开了吃，一切全免。”

　　说罢，将两盒30年南江大曲和两包华子放到桌子上。

　　众人愣怔，乔岩并不避讳，赶忙起身介绍道：“刘书记，罗局，这位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好哥们杜洋，他是这家餐厅的老板。”

　　还是刘志民反应快，立马伸出手道：“杜老板，原来是咱金安县走出的杰出人才啊，真不简单，弄这么大一个餐馆，这客流量，生意一定很红火吧？”

　　杜洋听着心里特舒服，老成的脸上挤出了难看的笑容，连连作揖道：“托领导的福，以后只要您来，都记我头上。”

　　刘志民看着乔岩啧啧道：“怪不得人家杜总生意做这么大，为人豪爽仗义，这朋友，值得交，哈哈。”

　　客套一番，杜洋借口有事出去了。不一会儿，各种硬菜上桌，直接上了十几个。

　　刘志民端起酒杯，凑到耳边小声道：“乔主任，你这哥们是不是刚从监狱出来？”

　　乔岩一愣，神定气闲道：“是，刚放出来不久，您认识他？”

　　“以前跟着死去的大刘混过，还在一起吃过饭呢，估计他不认识我了。这小子，打架是一把好手，心狠手辣，果断干脆，当年差点把蔡小虎的儿子给废了。”

　　没想到刘志民对杜洋的底细了如指掌，乔岩有些后悔带他过来。轻描淡写道：“都过去的事了，在监狱三年改造的差不多，何况现在早已不是打打杀杀的年代。”

　　刘志民仰起脖子喝下去，漫不经心道：“哎！刚出来就能置办这么大的产业，他们来钱可真快。”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乔岩心里一紧，没有接茬，对自己今晚的决定连连懊悔。本意是想拉客，结果惹祸上身，以刘志民的聪明脑袋，肯定在浮想联翩什么。不过也给他提了个醒，以后做事一定要三思而后行。

　　罗珊珊直夸这里的饭菜味道不错，乔岩也感觉挺好的，尤其是糖醋鱼，做得堪称一绝。而且分量足，价格实惠，又处于核心地段，是这家餐厅爆火的成功秘诀。要是这样持续下去，一年赚个几百万不成问题。

　　乔岩借口上卫生间，走出门外将杜洋拉到一边道：“找个地方，和你说几句话。”

　　杜洋带着他来到办公室。办公室不大，但装潢相当考究，门口放着大鱼缸，里面养着七八条锦鲤。正前方墙上挂着木盒，供奉着关公，旁边堆着各种贡品。办公桌上摆放着貔貅和招财猫，后面挂着“生意兴隆”的书法作品。

　　凡是和生意沾边的迷信，一应俱全，应有尽有。看来，上任老板是个讲究人。

　　“乔岩，其实这生意也没那么难做，这两天我已经熟悉了……”

　　乔岩直接打断道：“洋子，我借口出来上厕所，一会儿还得进去，简单聊几句吧。咱俩都是外行，别把做生意看得那么简单，为了避免日后出现什么意外，我得和你约法三章。”

　　杜洋本来心情很高兴，乔岩这么一说有些发懵，良久道：“行，你是老板，我听你的。”

　　“别扯这些没用的。真因为是兄弟，有些丑话必须说在明处。”

　　乔岩道：“第一，不能随意免单，包括你我在内。今晚这顿饭，一会儿我结账。做生意有做生意的门道，切不可把江湖上的那套带进来，严格管理才能持久。送人情可以，但要适度。”

　　“第二，不能和你之前的人再有来往，更不能让他们来这里。这点，你应该很清楚，避免出现不必要的麻烦。刚才那个刘志民认识你，知道你的底细，如果牵扯到我身上，这生意就没法做下去了。”

　　“第三，财务管理必须规范。即便你我用钱，都要走程序，而不是一笔糊涂账。还有，每个月要拿出一半的利润存到一个账户上，没什么紧急事情，不能轻易动。剩下的咱俩一人一半平分，可以吗？”

　　面对乔岩的苛刻条件，杜洋心存不悦，依然保留着江湖习气，道：“乔岩，咱们是兄弟，用得着这样吗？”

　　乔岩疾言厉色道：“正因为兄弟才这样，你想咱俩将来因为利益反目成仇吗？”

　　杜洋似乎明白了，点头道：“行，就按你说的办，不过最后一条我不同意。你三，我二，我又没出一分钱，能有今天这样子，还不是你成就了我？”

　　“别说了，既然这么定了，就这样执行。”

　　乔岩干脆利落地道：“我还是之前那话，这家餐厅是你的，和我没有任何关系。考虑到长远发展，建议你尽快成立公司，要是不懂，多和康波请教学习。另外，一定要善待员工，尤其是关键岗位。我说得善待，可不是毫无原则，制定赏罚分明的规章制度，一切以制度执行。”

第447章 曼悦清吧

　　杜洋身上有野性，感觉这次见面已经有些飘，曾经江湖的那套又显现出来。不管何时，不管他有多大能耐，能制服他的只有乔岩一个，他爸妈未必能管得了。

　　乔岩今天说这些话，也是给他敲响警钟，就怕他有了钱，膨胀得不认识自己，必须给他戴上紧箍咒。

　　乔岩见气氛有些僵硬，拿起桌子上的烟点燃道：“洋子，别管我话难听，都是为了咱俩好，为了餐厅好。你得理解我，别有什么想法。”

　　杜洋点头道：“想哪儿去了，从小到大我不就听你的嘛。这辈子我谁也不佩服，就服你。我一个烂人，出来后谁都嫌弃，唯独你不避讳，还给我整了这么大一摊子，我打心眼里感激你。甭说给我分红了，就是一分钱不拿，我也特别开心。”

　　乔岩上前拍拍肩膀道：“扯远了，以后别再说这些没用的。你好好做你的生意，我安心干我的工作，遇到事商量着办，都发展起来不更好吗。行了，我得回去了，改天有时间专门上来，咱哥俩好好聊聊。”

　　临出门时又道：“对了，回头给我办张卡，最好是陌生人的，和餐厅没关联的，里面存上五万，算在我头上。”

　　回到包厢，几个女将正在猛烈灌刘志民，只见他脸红脖子粗，应该喝了不少。拉着乔岩气急败坏地道：“上个厕所这么长时间，看她们把我灌得，都快扛不住了。”

　　乔岩笑着道：“刘书记，只能说明你见色起意，不讲原则，那她们怎么不灌吴凯，偏偏灌你呢，哈哈。”

　　刘志民摆摆手，双手合拢作揖道：“各位女将，我投降了，接下来你们对付乔主任吧，让我歇会儿。”

　　姜甜十分放得开，也不管对方是什么领导，起身伶牙俐齿道：“不行，你还欠我三个了，喝完再说。”

　　被逼无奈，刘志民又喝下去三杯才算作罢。

　　乔岩观察着姜甜，身板不大，能量很大，喝酒毫不含糊，极其爽快。喝完酒面不改色，稳如泰山，不由得另眼相看。

　　在官场混，女人本身就有天然优势，如果有些姿色又能喝酒，更加所向披靡。姜甜刚毕业的小姑娘，已经显露出这方面的潜质，将来进入体制内，绝对是金安官场的一枝妖艳的狼毒花。

　　正寻思着，姜 甜拿着分酒器端着酒杯走了过来。笑盈盈地道：“大帅哥，我就不叫你乔主任了，刚才我和刘书记喝了六杯，公平起见，我也敬你六个怎么样？”

　　乔岩酒量还不错，起身迎战道：“行，不过先说好，喝酒可以，不能耽误明天的工作。”

　　“放心，出了问题拿我是问。”

　　今晚喝得是南江大曲30年陈酿，在外没什么名气，但在省内相当火爆，口感不比汾酒差。一瓶四五百元，平时招待舍不得喝这么贵的酒，顶多20年陈酿。

　　喝完酒，乔岩主动来到罗珊珊旁边，道：“珊姐，今晚怎么不活跃，还惦记着明天的事？”

　　罗珊珊淡然一笑，看了眼姜甜，酸溜溜地道：“有了年轻漂亮的小姑娘，谁还惦记我这人老珠黄的老太婆啊。”

　　女人果然是有嫉妒心的，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众星捧月，恭维不止，一群男的全都围着她转，那感觉美妙而满足。一旦出现比她漂亮的，她的光环瞬间黯然失色，心里肯定产生极度不平衡。

　　而男人喜新厌旧，有了更好的谁还惦记之前的。尤其在女人方面，永远爱好年轻漂亮的。

　　听到这话，乔岩有些后悔把姜甜她们凑到一起。可谁知道她如此豪放，又这么能喝，把罗珊珊给比下去了，能不急嘛。他赶忙凑到耳边小声道：“您的气质和韵味，任何女人与您相提并论，何况是刚出茅庐的小姑娘，我就喜欢您这款。”

　　罗珊珊嘴角浮现出笑容，瞥了眼道：“啥时候也学得油嘴滑舌的，不喜欢，还是喜欢原来的你。”

　　“人总是在变得嘛，来来来，我敬您三杯。”

　　“不行，六杯。”

　　“好好好，就六杯。”

　　吃过饭，刘志民提议去唱歌，得到了姜甜的热烈鼓掌。喜欢热闹的罗珊珊一反常态道：“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头有点晕，还要准备明天的事情呢。”

　　乔岩也委婉拒绝了他们的活动，借口要等领导。这个理由很充分，不需要任何辩解，旁人也不敢强迫。最终不欢而散，各自活动。

　　回去的路上，罗珊珊给乔岩发来了微信：有事没，去酒吧坐一会儿？

　　罗珊珊今晚不去唱歌，主要是对姜甜反感。表现欲那么强的人，肯定又抢她的风头。她也笃定乔岩不会去，结果如其所料。

　　乔岩印象中的酒吧，乌烟瘴气，环境嘈杂，十分闹腾。还没过三十，都有了四十岁的心态，不喜欢太乱的地方。尽管那里能大饱眼福，有助于荷尔蒙分泌，但那是红男绿女的圣地，和他这种体制内的基本无缘。

　　此刻罗珊珊单独约他，乔岩心里犯嘀咕。前几次的照片事件，至今心有余悸，何况对方是有夫之妇，万一让人看到了，如何解释？

　　正在犹豫之际，罗珊珊发来了地址，曼悦清吧，听名字挺浪漫的。乔岩脑海中浮现出赵雷的《成都》，坐在角落里品一杯鸡尾酒，安静欣赏着舞台上的弹奏民谣，别有一番情调。

　　乔岩骨子里是浪漫的人，没有浪漫情怀就写不出诗歌。但过早的谈恋爱，再加上体制内的束缚，又深处大山沟里，早已把他的浪漫慢慢消磨。只剩下干不完的工作，每天面对社会的阴暗面，曾经记忆深刻的青葱岁月，消失得无影无踪。

　　最终，乔岩改变了行程，让出租车送他到位于老城区深巷里的曼悦酒吧。省城的夜晚没有金安那般寒冷，可能是人流和灯光的缘故，倒像是初秋。阵阵风吹来，带有一丝甘甜的暖意，涤荡在早已尘封的心间。

第448章 秀色可餐

　　罗珊珊比乔岩先到，站在门口徘徊张望等候。原以为他不会来，等熟悉的身影出现后，脸上绽放出花一样的笑容，不受身体控制，有些小激动挥舞着手招唤。

　　罗珊珊虽已结婚生子，优越的家庭条件，比常人少了很多烦恼，看起来心态年轻，至今保留着青春可人的模样。换做一般家庭，早已被房贷车贷压得喘不过气来。

　　巷子里灯光很暗，酒吧门口挂着一盏白炽灯，当乔岩从巷口往进走时，看到罗珊珊裙摆飞舞，长发飘逸，灯光勾勒出优美动人的轮廓，拉出长长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