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线提拔 第274节

　　“没有，就是随便聊了聊。”

　　“哦，好吧，还是我晚上说的话，只要县里有了动静，就和我说，咱们一起来谋划运作。”

　　“好的，谢谢了，潘哥。”

　　已是深夜，乔岩完全没睡意。翻来覆去找不到头绪，干脆坐起来打开电脑，在网上搜索着其他地方关于国企改革的方案和举措。一不小心就看到凌晨四点多，才上床休息。

　　第二天，一觉睡到上午十点。要不是佳佳爬上床“揉虐”他，估计能睡到中午。

　　睁开眼睛看着佳佳，捏捏小脸蛋道：“怎么不去上学啊？”

　　佳佳佯装生气地道：“哼，你就不关心我，忘了今天是周六了吗。”

　　乔岩一拍脑袋，将其搂入怀里道：“对不起啊，佳佳，叔叔的错，以后只要有时间就陪你玩，好吗？”

　　佳佳腾地坐起来，认真地道：“忘了吗，我已经改口叫你爸爸了，你不乐意吗？”

　　想起在王家沟那次，乔岩欲哭无泪，不过已经和姜甜分手这么长时间了，无所谓了，拍片脑袋哄着道：“行行行，随你怎么叫，不过是暂时的，你是有爸爸的，只不过他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工作，暂时回不来。万一有一天他回来了，听到你叫我爸爸会怎么想？”

　　“那不管，我现在只有一个爸爸，就是你。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就我没有。”

　　看着佳佳较真的样子，乔岩心里说不出的滋味，道：“好，我以后就是你爸爸。”

　　佳佳开心地钻进怀里，摸着下巴密匝匝的胡须，天真地道：“爸爸，你为什么会长胡子啊，我们老师就没有。”

　　“呃……因为……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样的，女人要是长胡子了，那不成了大巫婆。”说着，比划着吓唬她。

　　佳佳咯咯直笑，翻了个身撑着下巴道：“爸爸，我们老师还没男朋友，你喜欢不喜欢她，要不干脆娶她得了。”

　　佳佳语出惊人，乔岩顿时语塞，问道：“谁告诉你的？”

　　“老师自己说的啊，我就说，我爸爸还是单身狗，让我带你去见她。”

　　乔岩乐了，伸了个懒腰起床道：“你爷爷奶奶在吗？”

　　“爷爷去店里了，奶奶在家，说要包饺子，为什么你一回来就要包饺子啊。”

　　“呃……因为爸爸喜欢吃。”

　　“那我也喜欢吃，怎么不给我包呢。”

　　乔岩穿好衣服，抱起她道：“走，咱们现在去问问奶奶，为什么不给你包，哈哈。”

　　下了楼，母亲果真在包饺子，回头看了一眼道：“早饭还在锅里呢，要吃的话赶紧吃，不吃就等着吃午饭。”

　　乔岩揭开锅瞄了眼道：“算了，中午一起吃吧，一会儿我去店里看看我爸。”

　　洗漱后，乔岩带着佳佳来到位于县城繁华地段的电器店。他和赵旭东达成了交易，以两百二十三万买了下来。二十三万是房租，实则出了个整数。

　　赵旭东给他看过底价，基本上是在原价的基础上打了个七折，作为兄弟，十分够意思。至于买店的钱，乔岩还是把房子给卖了，这套房对他而言晦气太大，反正暂时用不着，干脆出手。

　　父亲得知给他盘店，把积蓄全都拿出来，乔菲又给了二十多万，勉勉强强凑够了。这笔钱，乔岩还是能拿得出的，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没动用那边的资金。

　　盘下店子后，父亲先改了名，叫老兵电器商场。他的军人情结太重，恨不得什么都与其挂钩。这名字，确实有些土气，架不住父亲喜欢，随他去吧。

第745章 王雅婚礼

　　自从接手电器店后，父亲立马换了个人，瞬间容光泛发，精神抖擞，什么毛病都治好了。乔岩给安装了结算系统软件，有服务员在，他来不来都行。可就是闲不住，亲自上阵卖货，遇到人手紧缺时还给人送货，忙的不亦乐乎。

　　而且不耽误接孩子，实在忙得走不开，让母亲去接。比起饭店，不知少操了多少心，关键还不累。

　　乔岩推门进去，只见父亲正和一个顾客推销着空调，说得天花乱坠。在他的不懈努力下，订单成交。他兴高采烈道：“您放心，今天下午就派人去安装，保准晚上就能享受上暖气。”

　　开完票，交了钱，父亲得意地哼着小曲，抱起佳佳左亲右亲，看着乔岩道：“怎么样，你爸这业务能力如何？”

　　乔岩竖起大拇指道：“不愧是老兵，什么都要争第一，这个月生意如何？”

　　父亲看看四周，压低声音道：“营业额快突破一百万了，空调就销售了五十多台。照这速度下去，两年就能回本。”

　　乔岩不图赚钱，让他有个事做就行。到处瞅了瞅道：“这房子是租的谁家的？”

　　“服装厂的啊，当年这里是全县最热闹的商场，买衣服还得用票，那站柜台的服务员可牛气了……”

　　父亲说着，乔岩则想着其他事，如果启动国企改革，先栽到自己头上。要是旧城改造的话，估计就要拆迁了。他寻思了片刻道：“爸，金沙湾小区那边还有空余的店铺，啥时候了去看看，要想长远发展，还得去新城区。”

　　父亲一愣，半天道：“这里多好啊，黄金地段，房子虽然旧了点，但紧挨着居民区，要是去了那边，人们还得专门去，实在不方便。再说了，不能随意倒腾地方，会影响生意。”

　　见一时半会说不清，乔岩只好作罢，连父亲的工作都做不通，更别说其他人了。他在思考如何交差的事，要想拿出科学合理的方案，必须详实具体调研。服装厂最具代表性，可以先从此入手，展开调查。

　　在父亲的介绍下，乔岩找了几个老职工了解情况，让钟鸣宇以县委办的名义和工信局要了些国企资料。下午又去几个厂子转了转，见人就聊，逮人就问，一天忙活下来基本掌握了个大概。

　　到了晚上，乔岩参照上级政策以及其他地方的经验，结合金安实际，熬了个通宵初步起草了个调研报告。当然，这么短的时间内肯定不可能精准，需要进一步深入剖解。

　　曹政军为什么把这个课题交给他，乔岩至今想不通。他非经济学出身，又没在国企干过，可以说一窍不通，这不是赶鸭子上架，愣是在全新领域开疆拓土。

　　出于何种目的暂时不管，交了差即可。

　　天色大亮，乔岩顶着黑眼圈伸了个懒腰，正准备上床睡觉时，徐欢打来了电话。

　　“哥，你来夏州了吗？”

　　乔岩想起今天王雅结婚，吞吞吐吐道：“我有事走不开，你去吧，我交代吴凯了，他会替我把礼金带到。”

　　徐欢吃惊不已，道：“你和王雅姐不是很要好的朋友吗，这么大的事能不出席？昨晚她还给我打电话，一再叮嘱叫上你，这……怎么交代啊。”

　　乔岩内心也在激烈挣扎，如果现在去还能赶得上。一番思想斗争后，最后还是选择了放弃。道：“我工作忙，走不开，你和她说吧，应该能理解。”

　　徐欢似乎猜到了什么，道：“好吧，你不怕留下遗憾吗？”

　　乔岩许久没有作声，默默地挂了电话。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心里乱糟糟的，丝毫没有睡意。如同过电影般在脑海闪过和王雅的种种往事，情绪激荡，更为意难平。

　　十分钟后，乔岩掀开被子起身，匆忙洗漱后，下楼驱车往夏州市急速驶去。

　　路上，王雅发来了微信：“你还来吗？”

　　乔岩没有回复，快到中午时抵达举行婚礼的酒店。他没有着急进去，约莫差不多举行时，偷偷从侧门进去，站在角落里默默观望。

　　婚礼即将开始，音乐响起，主持人登上舞台开始了大气磅礴的开场白。现场闪烁着璀璨的灯光，镭射灯扫过的地方，乔岩看到了金安县不少官员在下面就座，陈云松、魏季秋等都在现场，唯独不见曹政军的身影。

　　另一边，乔岩发现许多熟悉的面孔，都是纪委曾经的同事。他之所以不想来，除了怕王雅情绪失控外，面见这些领导同事也是很大因素。本来就有流言蜚语，这不让人看笑话嘛。

　　转瞬间，王雅身披一身洁白的婚纱登上T型台，在聚光灯照射下，今天的她格外美丽。只不过脸色紧绷，没有丝毫笑容，还不时地回头张望，不知在期待什么。

　　在看T型台的另一面，项前身着一身黑色西服，手捧鲜花，难以掩饰激动的心情，望着远处的王雅咧嘴抿笑，恨不得亲自走过去将其接过来。

　　伴随着曼妙的音乐，王雅在王江勇的陪同下，缓慢向前方走去。舞台下面，掌声热烈，尖叫四起。再看王江勇，面色红润，喜笑颜开，像是领导登台一般，挥舞着双手和台下的嘉宾打招呼。或许，今天最高兴的应该是他。

　　到了舞台中央，项前迫不及待地伸出手，然而王雅并没有伸手。主持人见状，开玩笑地说新郎已经有些着急了，惹得现场哄堂大笑。即便如此，王雅始终没有笑。

　　不知什么情况，镭射灯突然照到了乔岩身上，王雅顺着灯光望过来，看到了期待已久想见的人，脸上突然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两行热泪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现场的人，谁也不知道什么情况，还以为王雅激动落泪，都没当回事。此刻的乔岩，心如刀绞，却又无能为力。他强忍着情绪，拿出手机拍了张照，赶忙转身离去。

　　舞台上的王雅，忽然发现乔岩不见踪影，眼睛如同雷达般扫射着现场，要不是王江勇死死拉着，她真有可能冲下来。此时此刻的她，心如死灰，又倍感欣慰。

第746章 重新起用

　　乔岩从酒店跑出来，钻进车里，准备从口袋里拿烟，手却不听使唤抖动着。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点燃烟，望着酒店门口的彩虹门，以及王雅和项前的巨幅婚纱照，眼眶不禁有些湿润。

　　一小会儿功夫，乔岩连抽了五六根烟，情绪渐渐平复下来。把最后一个烟头掐灭后，发动了车驶出了酒店。临走时，透过后视镜再看一眼酒店门口，依稀看到有个穿婚纱的女子站在那里，正不停地向他挥手……

　　这时，手机响了。乔岩打开一看，王雅发来了微信：“乔岩，我恨你。”

　　乔岩咬了咬嘴唇，长舒一口气，将手机丢在副驾上，一脚油门直接飙到一百迈，发疯一般横冲直撞。

　　回到家中，已是下午三点半。乔岩早午饭都没吃，尽管很饿，完全没心思。顾不上母亲和他说话，直接上了楼把门反锁，躺在床上蒙住头。伸手的时候，不小心碰了下鼻子，眼泪顿时浸了出来。他没有理会，任凭肆意横流。

　　等醒来时，外面已经天黑。乔岩感觉蒸桑拿般，浑身湿透。晕晕乎乎坐了起来，看到已是晚上九点，起身拉上窗帘，换上睡衣睡裤，下楼摸着肚子道：“妈，还有饭吗？”

　　正在看电视的杜爱霞瞥了一眼，什么也没说，起身进厨房将饭菜端上桌，乔岩快饿晕了，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杜爱霞看着他的样子，欲言又止，终于忍不住问道：“听说小雅今天结婚？”

　　乔岩没有回应，埋头吃完饭起身擦了擦嘴，又上了楼。躺在客厅沙发上点燃烟，极不情愿地拿起手机，看到童伟给他打了三个电话，顿时紧张起来，赶忙回了过去。

　　“喂，童部长，不好意思啊，手机静音，没听到。”

　　童伟没有废话，直截了当道：“你在哪？方便的话来我办公室。”

　　“好，马上过去。”

　　乔岩暂时放下王雅的事，快速穿好衣服直奔县委。到了办公室，童伟起身将门反锁，叫进里面的休息室道：“前天晚上曹书记找你谈话了？”

　　果然官场没秘密，还是有人泄露了，他没有撒谎，大方承认了。

　　“说什么了？”

　　乔岩再三考虑，把他当作自己人说出了实情。童伟听后，良久没说话，过了片刻道：“今天曹书记找我谈话了，马上就要调整人事，不过这次调整得不会太多，如此看来，要重新起用你了。国企改革？难道让你操刀干这事？”

　　乔岩心里没底，道：“我也这么猜测，不过又觉得不可能。这么大的事，不可能交给我一个生瓜蛋子，最起码是经验丰富阅历深厚的人物坐镇。”

　　童伟摆摆手道：“不能怎么想，曹书记想用你，肯定是看中你的魄力和能力，有所准备吧。先不要管去什么位置，占住再说，就当当作跳板，为下一步做准备。今天，曹书记安排我启动相关程序，还特意说了你的事。以你的条件还不能提拔，他让我想办法。”

　　听到此，乔岩终于看到了希望，压抑着激动情绪道：“这么说，我这次可能会提拔？”

　　“嗯，不提拔说你干嘛，平调的话用不着走程序。好事，算是熬出来了。另外，曹书记还让我物色人选，说要成立旧城改造指挥部，看来，你也有可能进入这里面。”

　　乔岩有些凌乱，既要国企改革，又要旧城改造，这是两条线同时推进？他没有等太久，次日晚上，再次得到曹政军的秘密召见。

　　见了面，曹政军没有客套，直奔主题问道：“我安排你的课题考虑的怎么样？”

　　乔岩把准备好的调研报告递过去道：“曹书记，我简单写了个报告，有些粗浅，您过目一下。”

　　曹政军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放下点头道：“还不错，有自己的思想，也比较符合实际，回来工作吧，愿意吗？”

　　乔岩尽管有心理准备，可真正提及此事时，心里七上八下，压着情绪道：“服从组织安排。”

　　曹政军难得露出笑容，看着他道：“我看你一点都不激动，怎么，不愿意吗？”

　　乔岩笑笑道：“没有，只是来的太突然，有些反应不过来。”

　　曹政军笑容消失，一本正经道：“让你回来，是啃硬骨头的，也算是火线提拔。我了解你的情况了，不够条件，但为了工作，破格提拔，还需要市委书记亲自签字，这些你不用管，我来操作。”

　　“我计划成立一家国有企业，暂定名为金安县国有资产投资集团有限公司。这家公司的主要职责，一是负责国有企业的改革，把现有的僵尸国企全部收归名下，用最短的时间完成改制。历史遗留问题要解决，人的问题更要妥善安置，有信心吗？”

　　曹政军交出了底牌，乔岩能说什么，只能欣然答应。他继续道：“处理好这些后，重点是盘活土地资源。比如说红星厂，占地五六十亩，都是一些闲置不用的空厂房，浪费资源不说，严重影响县城形象。要结合旧城改造考虑，统一收储，统一开发，实现利益最大化。如何处置和安置，你拿方案，征求意见没问题后就实施，速度必须快，年后我要看到效果。”

　　听到时间如此之短，乔岩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他没有插话，耐心等待对方接下来的意图。

　　曹政军继续道：“这是其一，第二项职责就是融资。旧城改造需要大量的资金，县里什么情况想必也清楚，拿不出这么多钱。你要开动脑筋，想尽办法，往回拿钱。旧城改造能不能成功，就看你资金到不到位，国企改革顺利不顺利，肩上的担子很重啊。”

　　上升到这个高度，乔岩压力倍增。他不怕干活，关键是陌生领域完全一抹黑，真要砸了锅，那就成了历史罪人。这个担子，确实有些沉重。

　　曹政军顿了顿又道：“第三项职责，参与旧城改造。国企改革了，资金到位了，把土地拿回来服务于全县大局，按照总规和详规有序开发。我算了下，光国企这块就有五百多亩，一个不小的数目啊。关键是熟地，不需要土地变更，收储回来就能开发，远比动用农村土地更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