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线提拔 第325节

　　一个年纪稍长的大爷连连点头道：“暖和，比家里暖和多了。你们这里真不错，给弄了被褥，晚上还吃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羊汤面，真是太贴心了。他们去学校安置的，甭说被褥了，连口热水都喝不上。晚饭就发了泡面鸡蛋面包，没热水怎么吃啊，太差劲了。听说这里有热饭吃，都想来这里。这不，他就是从金安二中跑过来的。”

　　另一个大爷嘿嘿一笑，道：“不会赶我走吧？”

　　乔岩连忙道：“怎么会呢，在哪都一样，只要你们住着舒服，我们就开心。今年天气比较特殊，谁会想到把暖气管都冻裂呢。突发灾害，大家相互理解，县里已经很努力了。”

　　乔岩极力为县里开脱，还得安抚群众的情绪。两位老人识大体，道：“能理解，只是反应太慢了，我听说你们国企上午就全部转移了，还住在酒店宾馆里，比我们这条件好多了。哎！不能比啊。到现在还有的人没着落，这要出个什么事，看他们怎么办！”

　　乔岩没有接茬，起身看了一圈，对蔡伟道：“这里可不能离了人，要时刻关注盯紧，万一有人抽烟，引发火灾那可完蛋了。准备几个灭火器，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乔岩又看了其他几个仓库，对蔡伟的执行力十分满意，问道：“县里什么情况？”

　　“不清楚，好像能住的地方都住下了，还有一少部分没安置。听说要把金安宾馆腾出来，差不多就够了。”

　　“哦，付县长过来说什么了吗？”

　　蔡伟道：“没说啥，看我们有条不紊地安排着，待了几分钟就走了。问你去哪了，我说去市里采购物资了。”

　　乔岩不由得笑了起来，俩人想到一起去了。道：“都辛苦了，毕竟事关大局，咬着牙坚持几天。这两天给职工多发点补助，不差这点钱。对了，企业的资金还有几家没到位？”

　　“就差同福煤矿了，其余都到了。”

　　自从前些天曹政军在会上发飙后，各煤矿咬着牙纷纷捐款。就跟从身上割肉似的，异常心疼。但没办法，要想在金安县继续做生意，离不开县委的支持。捐款都是千万起步，但都没有关宏志那样财大气粗。

　　同福煤矿前面提到过，是一家省属国企煤矿，母公司华同集团，在全省都是旗舰级大集团。就这样的大公司，居然这点小钱都舍不得花。道：“他们什么情况？”

　　蔡伟道：“昨天我给他们矿长打了个电话，对方说还在走程序，已经上报给总公司了，等批下来就立马捐。”

　　乔岩冷笑道：“越有钱的越抠搜，他们要不捐，曹书记可就陷入被动了，总不能再上门讨债吧。是不是觉得不归金安县管，就不放在眼里了。看来，得给他上点手段。”

　　蔡伟没有吱声，转移话题道：“律师团队按照你的意思将职工安置合同拟好了，回头看看没什么问题的话就能开始签了。初步考虑是这样的，让崔浩晨负责这块，他暂时没事。李安明继续进行清产核资，现在遇到了很多问题，需要一一解决。”

　　“比如说金安大酒店，地皮是副食品加工厂的，当时修建是一个私人老板，运营也归他个人。配股分成，副食品加工厂占30%，51%在老板手里，还有19%，在七八个小老板头上。如果征收，怎么补偿，比较复杂。”

　　“还有服装厂，更混乱。现在私人和公家完全是一笔糊涂账。真正在服装厂名下的资产没多少，绝大多数在刘建林手里。不知从何时起，他通过手段慢慢变更到自己名下。我们核查的时候，找到了转卖合同。从法律上讲，是合理合法的，但谁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提及此事，乔岩眉头紧蹙问道：“刘建林现在在哪？”

　　“公安局前两天放出来了，仓库里的东西全给没收了，也没出什么结论。纪委那边把服装厂的账全给抱走了，我侧面打听了下，有些违规操作，但找不到有力证据，足以说明此人极其狡猾，接下来可能要展开一场殊死搏斗。要不咱们不管他，先从副食品加工厂开始，毕竟是李安明的地盘。”

　　乔岩断然否决道：“不，就从服装厂开始，其余的暂时都不弄，全部人马调集到服装厂，硬骨头就要硬啃，我就不相信啃不下来。只要拿下服装厂，其他企业不在话下。”

第898章 提出质疑

　　直至凌晨三点多，最后一批受困群众总算勉强安置下来。

　　折腾了一天一夜，人们还没缓口气，又传来了更惨烈的消息。现有的破点还没修好，供热主管道又有四处冻裂，喷出来的热水沿着主街道四处横流，路上结了十几公分厚的冰层，甚至倒灌到地势低洼的临街门面。

　　不仅主管道，停了暖气家户家的暖气片也给冻得撑裂，褐红色的暖气水（防止群众私自接用供热管网水，添加了多种化学染色剂，臭味剂）流淌出来，染红了大街小巷，场面“蔚为壮观”。

　　还有更糟糕的，自来水主管道也给冻裂了，两股水如同洪水支流一般，在解放路十字大街交汇，直奔金沙河而去。

　　一时间，大半个城停水停暖，交通瘫痪，县城居民的生产生活受到严重影响。

　　如此雄壮场面，实属罕见。

　　造成这一现象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一方面，是极端天气带来的深刻影响。大风带来的低温持续，一度突破零下三十度，这在金安历史上也是少有的。

　　另一方面，县城基础设施极差。管网老化，年久失修，且当初施工时候偷工减料，本来该入地的不入地，选择省事的架空敷设，长期暴露在低温环境，不出问题才怪。

　　还有，政府部门的管理缺失。没提前预判，没采取措施，突发事件应急预案形同虚设，指挥系统失灵，管理极其混乱，也是导致此次事件加剧的重要原因。

　　这起突发事件，是对金安县委县政府的重大考验，能不能力挽狂澜，化险为夷，压力来到了曹政军和王江勇头上。

　　曹政军还好，毕竟是县委书记，是抓党务建设和顶层设计的，而王江勇就不同了，负责具体事务，这起事件的发生，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乔岩早上醒来看到这一场景，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不出意外，有人要倒霉了。付兴海作为常务副县长，主抓安全工作，上次化肥厂爆炸案侥幸逃脱，这次总不能说有人故意炸了供热管，导致事故发生吧，为其捏一把汗。

　　全城被红海环绕，恐惧笼罩，金安已进入紧急状态。

　　乔岩起床后的第一件事，立即召集全体人员开会。由于会议室被群众占用着，临时在他办公室召开，不大的房间挤了个满满当当。

　　乔岩首先询问职工们自己家有无受到遭灾，四五个人举起了手。这次突发灾害，主要发生在老城区，新城区暂时未受到影响。住在老城区里的，大多是自建楼房或集体盖得小产权房，而新城区，绝大多数是新盖起来的商品楼房。

　　不能说住老城区的条件就差，也不能说住新城区的就富有，多数是改善性住房。乔岩家也在老城区，他还没来得及回家看看。立马道：“你们几个不用参加会了，回去先弄家里，金安大酒店还预留的几间房，就是给咱职工保留的，带家人搬过去住。遇到事别担心，公司就是娘家，我为大家兜底，需要什么支援什么。”

　　乔岩这句话说到大家心坎上，给足了底气和尊严。等几人离去后，他接着道：“县里什么情况大家都知道了，十分严峻，已经处于紧急状态。国投集团旗下企业众多，职工也很多，别的我管不了，但自家的事不能不管。”

　　“昨天转移安置了一千多名群众，蔡伟总经理做得非常出色，每个人都展示出了国投人的精神风貌，只要团结一致，众志成城，没有干不成的事。在这里，我谢谢大家，你们每个人都非常棒！”

　　人果然都喜欢听好听的，乔岩这么一表扬，众人脸上都露出笑容，自发鼓起了掌。

　　乔岩继续道：“形势逼人，情况特殊，知道大家很累了，但还不能松懈，还得继续坚守岗位。下面，我安排几件事。第一件，蔡总，你来牵头负责，红星厂的宿舍楼看来还得起用，说不定还要转移安置群众。今天找工人抓紧维修，注水点火，天黑前务必得收拾出来。”

　　“第二件，李安明副总负责，分四个组，对职工家属院进行逐户排查，不能遗漏一户。有困难的，想办法转移出来，决不能让咱的职工受冻挨饿。”

　　“第三件，崔浩晨副总负责，继续囤积物资，食物，被褥，大衣，矿泉水，生活用品，尽可能地多购买。我原以为三天可以挺过去，看样子恐怕不行，短则四五天，长则七八天。另外，作为企业，要彰显咱们企业的担当的胸怀，在关键时刻必须站出来。咱们要给县里捐赠价值百万的救灾物资，一起准备，今天就落实。”

　　乔岩这边刚开完会，就接到县委办的电话，通知他参加县里的紧急会议。大是大非面前，丝毫不敢怠慢，立即动身前往。他的车算是性能较好的越野车，即便如此，照样打滑，如同在冰面上行走，压根不敢刹车。

　　到了县委大院，乔岩把钥匙递给王天泽让去家里看看，家里没人，有些不放心。来到楼上，走廊里站满了人，个个面容急切，神色慌张。要在平时，早就嘻嘻哈哈谈天说笑，今天不约而同选择了沉默，互相不说话，彼此用眼神交流。

　　曹政军办公室的门一响，众人立马涌入会议室，安静地等待挨批。这个时候，但凡有格局的领导，绝不会拍桌子发飙，吹胡子瞪眼，应该冷静研判形势，采取应对措施，以最快的速度最有效的方式解决事情，最大限度降低群众损失。至于追责，那是后话了。

　　昨天，王江勇是总指挥，指挥得一团糟。今天，曹政军完全接管，显然对其已不信任。越是突发事件，越考验领导干部的能力和水平，王江勇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愚蠢和乏力。

　　乔岩不敢说有多大本事，但对王江勇的应变能力，协调能力，判断能力提出了质疑。先说延误时机，如果预判准确，早点转移群众，也不至于拖到凌晨三四点。

第899章 再压重担

　　还有处理能力。乔岩昨天在大街上看到，供热管道那么多处破裂，竟然只有三四个工人在慢吞吞抢修。还不应该增派力量，抢抓时间。如果金安县人手不够，不会从外面聘请，只要花钱能解决了的事，那就不叫事。

　　还有许多不如意的地方，乔岩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但他一个公司负责人，怎么能干涉插手县里的事。

　　曹政军坐稳后，表现得很沉稳淡定，临危不乱。仿佛心中有底，把握十足。再看王江勇，头发凌乱，面容黢黑，神色憔悴，估计昨晚一夜未睡。

　　曹政军看了看表，道：“咱们利用十五分钟召开个紧急会议，什么事情我就不说了，大家都知道。首先我传达谭继文省长，市委冯开诚书记的指示精神，生命至上，安全至上，不惜一切代价保障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

　　“昨天事情发生后，王县长带领大家做了大量的工作，成效明显。但由于天气恶劣，加上基础设施老化，又接连发生几处破点，自来水管也破了，县城告急。经请示，立即启动三级应急响应。”

　　“为保障此项工作顺利推进，临时成立抢险救灾指挥部，由我担任总指挥，江勇县长担任常务副总指挥，兴海县长担任副总指挥，并成立若干个工作组，接下来让江勇县长具体安排。”

　　王江勇打起精神，清了清嗓子宣读工作组名单和职责。乔岩没想到的是，居然让他担任抢修工作组组长，职责是负责供热管网，供水管网的抢修。这么艰巨的任务，落到了他头上。

　　乔岩实在想不通，昨天让他转移安置群众，今天又让他抢修，他对城建完全两眼一抹黑，这不是开国际玩笑吗。当他和曹政军的眼神不期而遇时，似乎明白了意图。

　　不出意外，让其担任这个组长，是曹政军决定的。越是紧要关头，越是急难险重，领导肯定会把最艰巨的任务交给最信任的人。显然，对方也是没招了，只能依靠乔岩挑大梁。

　　王江勇安排完毕后，曹政军接过话茬道：“大家都听清各自的职责了吧，一会儿散会后立即开展工作。所有的工作组组长，直接向我汇报。在这里，我重点点一下抢修工作组，一天时间，必须抢修完毕，乔岩，能完成吗？”

　　乔岩还在思考着如何抢修，听到点自己的名字，匆忙站了起来，以为自己听错了，问道：“曹书记，您说一天时间？”

　　曹政军神色凝重的点点头道：“对，就今天一天时间，我不管你想什么办法，今天务必得拿下来，最迟不能超过明天早上，有问题吗？”

　　乔岩听着头都大了，本来就觉得任务够艰巨的，现在给一天时间，神仙来了也未必能修好。如此庄重的场合，他又不能不推脱，只能硬着头皮道：“保证完成任务。”

　　此话一出，不少人露出捉摸不定的表情，有的佩服他的勇气和胆识，更多的人要看他的笑话。

　　曹政军没多言语，看了看表继续道：“遇到事情，我们应该紧张，但决不能乱了手脚。昨天因为供热出问题，造成全城大堵车。今天更加严峻，早上我还特意去街上看了下，街上居然没一个交警指挥交通，问题出在哪里？”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望向了公安局长曲江海。他以为在批评交警大队，和自己无关，一脸疑惑回望着众人。

　　曹政军没有看曲江海，面无表情道：“所有没任务的单位，今天全部带上工具，上路除冰。好了，散会！”

　　曹政军说到做到，卡着时间结束了十五分钟的会议。会上，他没有过多废话，也没有絮絮叨叨的反复强调，干脆利落，简洁明了，任务安排下去了，怎么落实，就看各自的觉悟了。

　　这起事件，受苦遭罪的是群众，但对曹政军影响不大。即便有责任，那也是不痛不痒的领导责任。相反，对接下来旧城改造有极大帮助。经此一遭，老城居民会有所觉醒，切身体会到公共设施落后带来的诸多不便。改造，迫在眉睫，势在必行。

　　最头疼的莫过于乔岩，稀里糊涂接了个苦差事，他又不懂城建，更别说工程了。当然，曹政军看准他的也不是这些，而是开动脑筋替他分担解忧，最短时间攻克难题。出发点是好的，但如何实施，他心里完全没底。

　　供热公司同样是国企，当初考虑一并并入国投集团，不知什么原因，后来单独保留下来。或许曹政军还有另一层深意，下一步对供热公司也要进行改制。

　　开完会后，乔岩把供热公司经理李福祥叫到一边，还不等开口，对方先愁眉苦脸诉苦道：“乔董事长，我实在太难了，公司上上下下30个人，七个换热站14个人，办公人员6人，维修工也就五六个，一下子这么多漏点，到现在才抢修好一个，都不知道该怎么弄了。你给想想办法，我真的要崩溃了。”

　　“这么人这么少？”

　　李福祥唉声叹气道：“我也想多招几个人，可情况不允许啊。每年供热费收不起来，就算收起来大量资金用于购买热源，留给我们的所剩无几。几乎年年亏损，要不是县政府补贴，估计早就关门大吉了。”

　　李福祥还要说，乔岩急忙拦住道：“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问你，有什么解决办法？”

　　李福祥一摊手道：“我也没办法，就这点人手，要修到猴年马月。”

　　李福祥快要愁死了，现在突然把包袱甩出去，顿时轻松了许多。至于接下来怎么搞，是抢修组组长的事。

　　乔岩头都快炸了，完全没有思路。照这个情况，必须搬救兵请外援。可他又没这方面的资源，一时半会去哪找。其他县有供热公司，估计经营状况和金安县差不多。就算有人手，也不可能借给你。金安县的事情一爆发，各县区都在加紧排查，生怕“战火”烧到他们头上。

第900章 无法回报

　　顾不了那么多，乔岩先带领组员来到街上，一处一处挨个过了一遍，先把情况摸清。总共有八处破点，其中主管道上三处，都在地下，而且刚好处在十字路口交汇处。支管道五处，都是包裹着保温层裸露在外面。有两处特别严重，直接从中间拦腰炸开，维修起来难度极大。

　　破损点实在太多，供热公司已经把整条线主管道阀门关闭，意味着老城区全部停暖，波及五六万人。再要组织转移已经不现实，县城也不可能有那么大的容量。如果抢修不及时，过了今晚，家户里的暖气片全都会冻住撑裂，那损失，难以估量。

　　摸清底数后，乔岩整个人崩了。站在大街上吹着呼呼的西北风，感觉不到丝毫寒冷，凌乱的脑海里快速思考着对策。

　　回到车上，乔岩尝试着拨通关宏志的电话，看他是否有这方面的资源。关宏志说，他可以出工出力，但隔行如隔山，让挖煤的工人去修供热管网，等同于让架电线的织毛衣，完全不是一个领域。

　　这条路子行不通，乔岩又拨通大学同学康波的电话。他在省属机关事务管理中心，是省委省政府的大管家，应该有办法，结果同样大失所望。对方说，他负责的后勤接待，管网维修属于基建处，这两天都在加紧维护省委省府机关和家属院的管道，不可能抽调出来外出帮忙。即便有可能，那的中心主任说了算，他芝麻点小官说了不算。

　　不过他给了一个方向，海丰集团旗下在全省有十二座热源厂，包括景阳市的热源都属于该公司。他们实力雄厚，队伍充足，技术先进，说不定能帮上忙。

　　又是海丰集团。

　　乔岩与该公司渊源不断，看来是扯不清了。

　　丁光耀主政时，多次和海丰集团沟通对接，想让该公司来金投资兴业。在不懈努力之下，双方签订了合作协议，投资几个亿在福田工业园区修建钢铁厂、焦化厂等。

　　随着丁光耀离去，合作就此中止，再无音信。他任期提出的福田工业园区几乎在同一时间流产，曹政军来后再没提过。俩人关注的发展点不同，新任领导不可能延续上任领导的思路去发展，显得自己多没水平。

　　这是渊源之一。

　　还有，金安县发不出工资，丁光耀焦头烂额，乔岩无意之中得知曾经的大学同学李冉，居然是海丰集团董事局主席的女儿。大学时俩人根本不熟，但给足了面子，帮助丁光耀度过了难关。

　　第二次请求李冉，是为了姜甜的姑姑姜丽芳。姜丽芳顺理成章当上了副县长，但她总以为能上去，是靠她个人的努力，完全否定了乔岩的出手相助。

　　欠了两个大人情，乔岩到现在都没机会还。送礼吧，人家不缺钱，送东西吧，又显得寒碜。说是请吃一顿饭吧，人家在商务部，没机会见面。现在又为了县里的事，动用自己的人脉，实在难为情。

　　或许，对于李冉而言，就是一个电话的事。但开这个口，比登天还难。

　　人情关系最复杂。人们常说，人情来往就得多走动，多利用，用的多了才能凸显自己的价值。可他有什么价值值得李冉去利用，光利用别人了。就好比富豪家里的穷亲戚，只能索取，无法回报。

　　考虑再三，乔岩决定还是动用这个人情。替曹政军解困，也是为了自己。可让他想不明白的是，这些领导背后的资源比自己强大，为何他们不动用呢。

　　乔岩让王天泽把车开到一处僻静的地方，找到李冉的电话号码，至少等待了十几分钟，才咬着牙拨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