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线提拔 第335节

　　乔岩突然看到对面楼上悬挂着“环亚地产”四个大字，好奇地问道：“这楼盘是谁开发的？”

　　“哦，环亚集团，我们公司总部就在不远处的写字楼，实力绝对雄厚，您大可放心……”

　　世界很大，却又很小，兜兜转转又遇到了熟人。乔岩正发愁钱的事，现在可以解决了。回头道：“还有小点的房子吗？”

　　售楼员指着前面道：“那边有小户型的，85—120都有。”

　　“行，那我们去看看。”

　　又来到12号楼16层，112平米，三室一卫一厅，比刚才的小了许多，但足够用。乔岩问道：“如果买两套，能有多大优惠？”

　　“啊？真的吗？我马上给我们经理打电话，让给你最大的优惠。”

　　售楼员开心得起飞，掏出手机赶忙打电话，不一会儿走过来道：“先生，我们经理在售楼部等您，他亲自和您谈。”

　　一下子买两套，乔岩确实非常吃力。卖了电器店的钱刚够买一套，再要买就得等老家房子的拆迁款了。不管怎么样，咬着牙也要买下来，大不了贷款，实在不行借点钱。

　　来到售楼部，售楼经理热情接待，然后拿着计算器一通狂算，最后一平米便宜两百多元，总价下来两百四十多万。如此天文数字，乔岩以前想都不敢想，若不是蔡小虎的那笔钱可以生蛋，靠工资下辈子都买不起。

　　谈好价格，乔岩拿起手机迟疑了许久，拨通了柏杨的电话。

　　柏杨听闻要在他开发的楼盘买房，立马道：“你在售楼部吧，等我，马上过去。”

　　二十分钟后，柏杨出现了，见到乔岩热情握手，笑着道：“买房怎么不和我提前说啊，太不把我当朋友了，看好了吗？”

　　乔岩跟着笑道：“我那知道是你开发的，刚才看到了环亚地产，猜到是你。这不赶紧给你打电话，看看大老板能不能给个优惠价。”

　　柏杨哈哈大笑，转身对经理道：“给乔主任按公司内部价，不，在内部价上再打八五折，走我的账户，你现在就算，我来签字。”

　　经理快速计算，很快拿过计算器道：“柏总，乔先生要两套房，255平米，内部价为8500，再打八五折，总价下来184.23万元。”

　　柏杨接过计算器，把计算结果删掉，敲好一串数字递到面前道：“乔主任，这个数，你看怎么样？”

　　乔岩看到又给少了34万，150万整，赶忙道：“太低了，太低了，这等于那套房就是白送的。交情归交情，生意归生意，总不能让你亏本吧。”

　　柏杨把计算器丢给经理，递了个眼神，回头道：“咱俩的交情还不值这点钱？我都想白送你，你肯定不敢要。生意嘛，这单亏了其他单赚，就这么定了。”

　　乔岩确实有些心慌，这也太低了，完全超出他的想象。坚持道：“还是太低，你适当加点，我心里也舒坦点。”

　　柏杨哈哈大笑，起身搂着乔岩的肩膀道：“我还从来没听过这样讨价还价的，行了，就这么定了，放心，我亏不了。都这个点了，还没吃饭吧，走，先去吃饭，让他们办！”

第927章 交代后事

　　乔岩这是第一次用“特权”给自己办事，还是沾了徐欢的光。这点钱对于柏杨可能不算什么，但对于普通家庭如同天文数字。他有些后悔给柏杨打电话，这个人情，将来或许要拿更高的价值去还。

　　跟在身后的吴凯和王天泽羡慕不已，羡慕乔岩深厚广阔的人脉资源，有这样有钱阔绰的朋友，一个电话就缩短了人生奋斗的距离。他们更加坚信，这位“大哥”，这辈子跟定了。

　　一行人来到环亚集团，车子一停稳，迅速有身着工作制服的工作人员跑过来开车门，下车的时候，怕柏杨头磕着门框，还不忘用手垫着。

　　下了车，柏杨整理了下衣服，气宇轩昂走到大门口，又有工作人员开门迎接，齐声喊着柏总好。进了大厅，貌似大厅经理级别的貌美女子，踩着高跟鞋一路护送，送到电梯上，双手交叉，面带微笑微微鞠躬。

　　出了电梯来到餐厅，又一拨服务员很快围了上来，送进包厢伺候入座，同样是经理级别的人物对着胸前的麦嘀咕了几句，很快四五个服务员端着菜进来。

　　一套流程下来，至少有十几个工作人员围着柏杨服务，分工明确，主次有序，而且节奏很快，训练有素，如此企业文化，远比官场更严谨气派。古代皇帝活过来看到这一幕，估计也甘拜下风。

　　乔岩接触过形形色色的企业家，既有关宏志暴发户式的豪横，又有宋文琦职业经理人的高雅，还有土得掉渣的包工头，但像柏杨这种豪门式的大BOSS，还是头一次见。在他身上，有自傲自信，有霸气从容，举手投足绝非短时间内训练出来的，而是与生俱来，耳濡目染，或许这就是所谓的贵族吧。

　　想到徐欢将要走进这样的家庭，乔岩不由得捏了把汗。不同阶层的人走到一起，这条漫长的路，可能会走得异常艰辛。

　　饭菜实行分餐制，柏杨端起白葡萄酒轻轻一扬，悠然一笑道：“乔主任，欢迎到环亚集团调研指导工作。有什么好的建议尽管提出来，我也好加以改正完善，促进我司健康发展。”

　　乔岩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柏杨压了压手道：“别那么客气，都自己人，坐下聊。”

　　乔岩坐下笑着道：“柏总说笑了，虽说都在企业工作，完全是两个概念，我应该向你学习，注重企业文化建设和员工队伍培养，不过再怎么努力，也达不到你们的水平。不管怎么说，今天感谢柏总，让我在省城有了家。”

　　柏杨身子往后一靠，眯着眼睛道：“乔主任，都说了是自家兄弟，总那么客气干嘛，这事翻篇了，不提了。以后来了省城，这就有机会多聚聚了。我也喜欢打篮球，咱们好好切磋切磋，哈哈。”

　　“行，没问题，我也要跟你学，每晚必须抽出一小时锻炼。”

　　饭局接近尾声时，刚才的售楼经理拿着文件夹进了餐厅，呈到柏杨面前。柏杨扫了一眼，拿起笔爽快地签了字。经理又走到乔岩身后，微躬的身体道：“乔先生，柏总已经签字，合同我也拟好，您随时可以过来办理手续。后续有什么问题，直接联系我，竭诚为您服务。”

　　乔岩犹豫片刻，决定暂时接受柏杨的“馈赠”，如果再拒绝，彼此脸上都不好看。日后有机会，将其减免的部分一分不少还给他。

　　吴凯很懂眼色，立马起身道：“李经理，有什么事您和我说就行，我全权替乔主任代办。”

　　“好的，这是我的名片，随时联系。那就不打扰你们了，用餐愉快。”

　　下午，乔岩直接签了合同，拿到房门钥匙交给了吴凯，返回了金安县。

　　回到公司，乔岩拿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仔细翻看着之前记录的每件事，看那些没办完，要赶在离开之前把屁股擦干净。

　　整理出六七项事情，把蔡伟叫过来道：“蔡伟，马上要过年，由于我妹妹订婚，春节期间要出趟远门。离开这段时间，就由你主持工作。有些事，我得提醒你，涉及重大事项或重大开支，一定要上班子会，而且得有会议记录，最好把纪委驻工信系统纪检组长请过来把关。这样做，对谁都好。”

　　蔡伟点头道：“明白，财政马上封库，春节期间无法支出，再有紧急情况也要到上班之后了。至于重大事情，我肯定会第一时间请示汇报，征得你同意后才会实施。”

　　乔岩摆手道：“咱俩同为领导，各有分工，不必事事请示汇报，按程序走下来即可。走之前，我得交代你几件事情。先说我个人的事吧，前段时间为了争取贷款，我个人垫付送了十万元。这是公家事，肯定不能我倒贴，但又不能体现在账面上，随后你想办法给我处理了吧。至于那些吃饭喝酒小钱，就免了吧。”

　　“行，没问题，肯定办好。”

　　蔡伟的办事能力，乔岩还是放心的。又道：“第二件事，给姜川办理入职的事情，进行到哪一步了？”

　　“哦，我这边已签字，就差付兴海县长签字了，明天我去催催他，争取年前办下来。”

　　乔岩颔首道：“姜川是姜泽成的儿子，这件事没必要回避。姜泽成在红星厂奉献了一辈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提出解决子女工作不为过。付县长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他同意了，抓紧时间办理，以免节外生枝。至于进来后去哪个科室，你统筹安排。”

　　“好的。”

　　乔岩拿起笔在笔记本划了一道，又道：“第三件事，前段时间停暖事件，我们转移群众，花销很大，开支了不少。这种不可抗拒财务支出，必须上会。计划明天上午就开会，到时候你提出来，所有参会人员都要签字，避免将来审计出问题。”

　　“还有答应给职工的年底奖金，既然承诺了就要兑现。我是这样考虑的，你两万元，李安明崔浩晨柳国庆各一万元，中层五千元，普通职工三千元，如果没意见，明天一并上会，通过后立马发下去。我不要考虑，不能兼职取酬，这是纪律底线。”

第928章 立锥之地

　　蔡伟随口道：“怎么能没有您的呢，这事我来变通操办，谁也不会有意见。”

　　乔岩严词拒绝道：“别，千万别，听我的就是。看似在关照我，实则在害我。不能因为这些小事，将来惹下大麻烦。国投集团的钱，我一分都不会花。”

　　蔡伟还想争取，乔岩直接跳过去，转移到另一个话题道：“从职工签订合同看，绝大部分都签了，还有四五十个没签。还得继续做工作，争取年前全部拿下来。至于清产核资，县里让停下来暂缓，那就不着急，咱们有分管领导，一切听从付县长安排指挥就行。出了事有人背锅，万一贸然行动惹出乱子来，到时候把责任都推到咱们身上。安安稳稳过个年，没必要替他们着急。”

　　“说起这事了，旧城改造指挥部不是说我家在拆迁红线范围内嘛，让参照国有土地上房屋征收补偿。作为旧城改造的推动者，参与者，我肯定积极配合，带头行动。这样吧，这两天你就安排人入户测绘估算，等过完年回来后我就签合同。”

　　对于这件事，蔡伟心里同样不舒服，道：“急什么，都说放缓了，那就搁着呗。前两天我和魏县长在一起聊天，他说红线范围是在地图上划的，有些不精准，在实际操作中完全可以改线。这事你不用管了，我想办法来处理，最大限度地保住你家的房子。”

　　“不必了，没必要，这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因为我而修改方案，让别人怎么看。我父母的工作我来做，按照规划图执行就是。听我的，安排人测量吧。”

　　蔡伟眼睛不眨地看着乔岩，总觉得有些怪怪的。有些事，彼此都知底，明白谁在背后搞鬼。甭说他们了，就连外人也能看出来，陈云松这是在蓄意报复乔岩，而且利用公权光明正大地打压。

　　扒祖坟，拆房子，这种断子绝孙的缺德事，这在小地方非常忌讳。乔岩原先愤然对抗，怎么突然一下子变了？蔡伟继续劝说道：“乔董，再等等，事情总会有转机的，实在不行，我去找找陈云松，就是不给我面子，也得给我爸面子吧……”

　　乔岩立马打断，神情严肃地道：“别去找他，不需要！作为领导干部，连这点格局和胸怀都没有吗，我要不拆，曹书记脸上也抹不过。就算为了金安的明天，我妥协了。”

　　蔡伟还要说，乔岩制止道：“行了，既然决定了，就按我说得去操办吧。你可以放出风去，就说我同意拆迁了。”

　　乔岩本来还有很多话要和蔡伟交代，又怕他感知到什么，一切点到为止。这一晚，他独自坐在办公室直到深夜，什么事也没干，回想着过往得点点滴滴，也算对人生的前半程有个交代吧。

　　转眼到了腊月二十八，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乔岩订得明天的机票，临走之前，见了一面曹政军。

　　见到乔岩，曹政军格外客气，充分肯定了他的工作，对其大夸特夸。道：“乔岩，你的工作我是认可的，短短几个月，取得了卓有成效的成绩，开了个好头，也给我长足了面子，让全县人民更加坚定地支持参与旧城改造。”

　　“当然，这期间经历了许许多多的事，你所做的每件事我都看在眼里，确实非常不易。听说你主动提出来拆迁自己家，我非常欣慰，说明你是讲政治讲大局的。”

　　“这件事弄得我也很被动，一边是旧城改造，一边是得力干将，事情偏偏凑到一起，左右为难，举棋不定。而你的做法令人敬佩，给了我台阶下，不至于太难堪。我已经交代付兴海了，以最高补偿标准进行征收，另外还要额外给予一定的奖励。”

　　乔岩回道：“曹书记，我是您提拔上来的人，能不为您考虑吗？这件事我做得也有所欠缺，不管怎么样，以大局为重，不能因为我导致项目停滞。至于补偿，就按照我们制定的标准执行就行，奖励就不要了，我要搞特殊，其他人会有意见的。”

　　曹政军立马道：“这事我做主了，谁有意见让直接来找我，奖励必须发，这既是对功臣的犒赏，也是对打响旧城改造第一枪的激励。行了，不说了，你妹妹的事也是大事，这段时间辛苦了，好好休息几天，回来后尽快投入工作，国企改革离不开你啊。”

　　乔岩微微一笑，隐藏起心思道：“谢谢曹书记，我尽力。”

　　曹政军恢复严肃表情道：“陈云松那边，我和他谈过话了，让他不准参与服装厂改制的事，他答应了，而且要做工作尽快签订协议腾退。回来了先把服装厂拿下，国土局那边已经在跑手续，争取开春之后就动工。”

　　“好的，那我去了。”

　　“等等！”

　　曹政军从卧室取出一盒茶叶递给他道：“这是我福建的朋友寄过来的大红袍，你拿去。”

　　乔岩赶忙摆手道：“这可使不得，心意我领了，真的非常感谢！”

　　“嗐！让你拿着就拿着，和我客气什么。”

　　乔岩只好收下，当天下午就离开金安县来到省城，住进了新买的房子里。吴凯的执行力不次于王天泽，拿到钥匙后就开始置办，各种家电全给配全，还细心地把一些日用品都准备好，有如此得力助手，不知少操多少心。

　　站在前台上，俯瞰着新区夜景，乔岩心潮澎湃，感慨万千。谁曾想到，短短两年多内，从一个籍籍无名小卒实现了华丽转身，拥有了今天的一切，魔幻的有些不真实。

　　老话常说，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尽管坎坷，丝毫阻挡不了前进的脚步。未来会是什么样子，乔岩不敢去想。至少眼下，实现了进城梦。他清楚地记得，前女友叶婷母亲那犀利的眼神，暗讽的言语，说得他一无是处。如今，他也进了城，在省城有了立锥之地，而这一切，刚刚开始……

第929章 宁波之行

　　腊月二十九，浙江宁波。

　　乔岩从栎社机场走出来，迎接他的是一场冬雨。来之前，他看过天气预报，整个春节宁波都笼罩在阴雨中。对于北方人来说，雨中过春节别有一番风味。

　　天气依旧寒冷，不过比起北方的天寒地冻，狂风呼啸，海滨城市多了些温柔。细雨绵绵，微风轻拂，空气清爽，满目葱茏，令人心旷神怡。

　　这是乔岩第一次离家过年，也是第一次在南方过年。走出廊桥后还不免有些小激动。

　　“爸爸！爸爸！”

　　到了出口，佳佳一眼就看到高大的乔岩，从乔菲怀里挣脱开，急不可耐地往前冲。

　　乔岩看到佳佳，同样兴奋不已，挥了挥手加快脚步。走出出口，把东西一丢，将其抱起来狠狠在脸颊上亲吻着，急切地道：“想爸爸了没？”

　　佳佳连连点头，双手环着脖子趴在肩膀上喃喃地道：“当然想了，天天都在想，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怎么会呢，爸爸这不是来了嘛。”

　　乔岩一开始并不适应佳佳叫爸爸，随着时间推移，也慢慢习惯了。现在听到她奶声奶气地叫他，十分愉悦，无比亲切，感觉就像自己亲生女儿。

　　乔菲和张寒围了过来，同样满怀欣喜地问候道：“哥，累了吧，咱们回家。”

　　说着，张寒忙活着提东西，而乔菲有些吃醋，撇嘴道：“真是有了孩子忘了娘，小时候还天天抱着我玩，长大后就从来没抱过我。看和佳佳的亲昵劲，哼！”

　　乔岩看着她的模样笑道：“你和她能比吗，都多大人了，有佳佳可爱吗？再说了，现在有人抱你了，还用得着我？”

　　乔菲白了一眼，愤愤转身道：“不抱拉倒，谁稀罕！”

　　看着乔菲离开的背影，冲佳佳吐了下舌头道：“看见了没，你姑姑吃醋了，她哪有你可爱，是不是？”

　　佳佳咯咯地笑了起来，童言无忌道：“姑姑不害羞，还和姑父钻在一个被窝里……”

　　乔岩赶忙捂住她的嘴，扮了个鬼脸道：“不管她，今晚爸爸和你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