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利坚胜者为王 第4节

　　转眼间已经入夜，俗称烤肉架的橄榄球绿茵场周边数盏金卤灯照亮，场地内灯火通明。

　　“回去洗个澡躺在床上好好休息，这种训练强度会一直持续到与霍桑高中的倒数第二轮比赛之前。”教练托马斯与每个队友一一击掌。

　　“拒绝约会，拒绝聚餐，拒绝飙车，我不管你们这些人的夜生活有多么丰富，在比赛前都给我安分点，等冲入季后赛，我会给你们放几天假的。”托马斯格外提醒道。

　　“那你得在我的车底下装一个跟踪器。”有队员打趣道。

　　“最好再装一个震动感应器。”

　　“然后提示了我今晚过了好几次减速带。”教练笑着回应。

　　众人哄笑。

　　严厉的时候，他会把队员骂的抬不起头来，但若是心情好的时候，他也会跟队员打成一片。

　　托马斯一转头，看到一个身影也跟着人群朝外走去。

　　“不不不，所有人都可以离开，但伱不行。伊森·奥康纳。”托马斯立刻摇头，接着他转头看向了四分卫。

　　不远处的亚当吐了吐舌头，只恨自己没早点开溜。

　　果然，亚当被教练叫了过去，两人低声交流了一阵。

　　接着教练转身离开，赖斯临走时，格外看了一眼伊森。

　　“昨天的舞会，咱们俩是不是见过？”长着一脸青春痘的赖斯犹豫着说道。

　　不，没有见过。

　　伊森当然认出了他，昨晚赖斯就是他的最后一个顾客。

　　“这句话姑娘常说。”伊森笑着回应。

　　赖斯摇摇头拎着头盔离开。

　　此时场绿茵场上也只剩下伊森和亚当。

　　“教练让我训练你接球，他想让你顶替皮尔斯的空缺，成为一名替补外接手。”亚当道，将几个训练用球踢到一起。

　　外接手属于进攻组中的主要得分手，类似于足球运动中的前锋，在中锋开球后，四分卫传球之前，就要直接往对方的腹地前插。

　　对于外接手而言，接球、摆脱防守、速度是三项至关重要的能力。

　　“我还以为是要练习四分卫的传球。”伊森道。

　　伊森观摩了一下午，自然发现了四分卫的特殊之处。

　　与其他所有球类运动所不同的是，橄榄球比赛中每次进攻都是由四分卫发起，具体采用什么战术，具体传给谁，要短码还是要长码，拼首攻还是踢任意球，都需要四分卫临场决断。四分卫直接控制着比赛的节奏，也代表着队伍进攻强度的上限。

　　按照夸张点的说法，与其说四分卫是运动员，不如说四分卫是站在球场上，需要以队友为棋子，高强度运动的棋手。

　　既要扔的准，又要抗撞，还得眼观六路，又得随机应变找出对方空档，更得有经验，还得时刻保持大脑高速运转，最后也是最重要的，需要有一个异常抗压的内心。

　　实现这一切前提是还得有强硬的体质。就算是那个男人，当年也会因为40码冲刺跑五秒多被人诟病行动缓慢。

　　可以说，四分卫现实中存在的六边形战士，也是整支球队的核心。

　　而在BHHS中，亚当·纽曼的名字也被不少人熟悉，他为人谦和，彬彬有礼。所以即便相貌并不算多么突出，也在校内笼络了一批富家千金的放心。这些女生喜欢用“cute boy”来称呼亚当。

　　不过呢，亚当从来都是形单影只，从未交往过女友，有人说他是个虔诚的天主教徒，只会以结婚为目的恋爱，有人说他在校外有个感情很好的女友，还有人说他压根就不喜欢女性。

　　至于一位橄榄球四分卫为什么会受到如此关注，那就不得不提到，“运动员”在美利坚校园内的特殊地位了。

　　美利坚是个移民国家，本身缺乏广泛的文化认同基础，某种意义上体育就成了团结彼此的方式之一。

　　在美利坚，家长在孩子五六岁的时候，就会培养孩子接触体育运动。而体育运动也几乎伴随每一个孩子的成长，直到工作后美利坚人也往往也会坚持健身。

　　在美利坚，健身健康产业跻身个人消费市场的前3名，到2013年，有5000万美国人是健身俱乐部的会员。

　　而在美利坚的教育体系内，体育教育也是核心之一，他们认为体育教育就是素质教育。各项运动的教练平均收入远高于文化课老师。所有加入了美利坚国家大学体育学会（NCAA）第一分区的大学，他们投入在训练运动员上的费用，是教学费用的三到六倍，学校在每位橄榄球运动员身上所花费的成本中位数是每年超过9万美金。

　　所以凯瑟琳才会听闻伊森的AP课程安排后，说出“你怎么变得跟亚裔一样。”

　　这也是伊森想要通过加入橄榄球队在学校建立声望的原因。

　　亚裔热衷文化知识，欧美人强调自我和运动。

　　亚洲文化中深受东方某大国影响，自古就有“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认知，这种认知随着文化传承深入骨髓。

　　而在美利坚校园中，有一个贬义性词叫做“nerd（书呆子）”，专门用来称呼那些带着厚重眼睛，梳着鸟窝头自带虚弱体质的人。

　　就像是亚裔学生不太理解，为什么每天要腾出一半在校时间参与各类体育运动一样，美利坚学生也不理解，为什么高中生涯里，学习必须要占据所有时间。

　　这是一种校园文化差异，具体成因不再赘述。

　　“想要成为四分卫，你就得比所有人强，不然可没人会服你。”亚当用脚勾起一个橄榄球到手中，双手持球，后撤两步，整个身体张成一张弓，单臂猛地将橄榄球投掷出去。

　　橄榄球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弧线，不偏不倚砸中三十码外的框杆，发出了“咚”的清澈声响。

　　三十码的距离，这对亚当来说并算特别不困难，成功率有六成左右。

　　伊森在心中也不免竖起大拇指，他现在可做不到这种程度。

　　“现在后撤，站在得分区，咱们来尝试一下连线。”亚当又拾起一个球。

　　接下来就是枯燥的传球训练，亚当会朝伊森所在位置各个角度传球，有时候还会球落点刻意距离伊森稍远的地方，考验伊森对球落点的判断。

　　除了最开始的几个外，伊森几乎每个传球都能接住，不过这是在无干扰的情况下，真到了比赛场上，有对方防守球员的干扰下，情况将会复杂许多。

　　训练用球有七八个，伊森需要重新将球抛回来，如此循环往复。

　　“对，就是这样，对远端锋而言，能接住球比什么都重要。”亚当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伊森有样学样，用相同的姿势将球投掷回来。

　　他在接球过程中，还在快速学习如何传球……

　　“速度和准头差了不止一星半点。”伊森摇摇头，实际操作起来，可比丢垃圾难多了。

　　这需要很强的单手力量。

　　不远处，看着滚落到身前的橄榄球……亚当的表情却越发僵硬。

　　如果说之前伊森展现出对于接球和跑动的天赋，此刻亚当发现了伊森另外一个更大的特点。

　　而这个特点，能够将伊森的上限无限拔高！成为球场上的绝对核心。

　　这家伙是地球人吗？亚当多少有些破防了。

　　只要伊森掌握了科学的发力方式和动作，再多练习几天……谁知道这家伙究竟能到什么程度！

第6章 女同学

　　伊森拖着疲惫不堪身躯回到了汽车旅馆的房间，一进门就重重趴在床上。

　　过了几秒钟，门突然被推开。

　　“我说过，你得敲门。”伊森翻了个身，坐起来。

　　此时的凯瑟琳扎了个马尾辫，相比于昨天的长发披肩，现在的她看上去才像个高中生，有一种青春感。

　　凯瑟琳的脸不挑发型，她的身材也不挑衣服，总而言之，就是不管怎么打扮都非常好看。

　　“我进来还需要敲门吗？”凯瑟琳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在她心目中，伊森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小孩子而已。

　　“不愧是重度S.O.C.D患者。”伊森颇为无奈的道。

　　在如今美利坚心理医生所使用的DSM-4诊断手册上，其实并没有这种精神疾病。

　　这完全就是伊森当时胡编乱造的，具体名称为Sisterly Obsessive-Compulsive Disorder，即姐姐式强迫症。

　　她全名是“凯瑟琳·沃克”发色与伊森一家的金发也不相同，是棕色的，她是伊森父亲的“教女”，在伊森五岁时来到这个家。伊森曾经询问过原因，但不管是父亲母亲，还是凯瑟琳本人都讳莫如深。

　　而从她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在餐桌上第一次见到伊森，嘴角咧开，摆出一副缺了两个门牙的微笑后，她就展现出SOCD的各种症状。

　　她认为自己有责任和权利去保护、指导、控制伊森的一切，包括他的学习、生活，她会对伊森施加各种压力和要求，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当然，这多少是伊森为了反抗姐姐的控制所作出的反击，事实上她并没有那么夸张。

　　从小，哪怕伊森跟某个女生多说两句话，就会遭受凯瑟琳的无情拷问。凯瑟琳会给伊森做饭，会给伊森买衣服，还会辅导伊森的功课，曾经还会要求伊森在周末无条件陪着自己玩。

　　一些事情凯瑟琳会替他做主，比如报名橄榄球队。

　　不过随着两人年纪的增长，她对于伊森的控制欲减弱了许多，但不敲门直接进来这点还是得到了保留。

　　凯瑟琳坐在伊森身边，揪住他的大腿狠狠一拧。

　　“嘶……”伊森倒抽一口冷气。

　　“以后不许跟我提什么SOCD知道嘛？”凯瑟琳气鼓鼓的说道。

　　还有一个暑假……最后的一个暑假。

　　到时候凯瑟琳就将去上大学，而自己就将彻底自由！伊森在心中念叨着。

　　“这么晚回来，看来试训的结果还不错。”凯瑟琳道。

　　“你猜是谁送我回来的。BHHS的主力四分卫。”伊森随口道。

　　在结束了训练后，亚当就开着他那辆刚买的EVOⅡ送自己回家。

　　“我知道他，亚当纽曼。”凯瑟琳点点头，倒是没有多说什么。

　　“你跟亚当是是同一年级的学生，他是不是非常受欢迎？”伊森询问。

　　亚当马上也要离开这座高中，过不了多长时间，自己没准就能坐上主力四分卫的位置……

　　“以后尽量跟他少接触，省的给我带来麻烦。”凯瑟琳突然说道。

　　“他不会喜欢伱吧？”伊森回想起当时亚当的询问，刻意问了自己家里人的名字是谁。

　　再联想起关于亚当的传闻。这的确非常有可能。

　　凯瑟琳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门门功课都是A，还能作为校排球队的主力，又是模特的身高，明星的脸蛋，从九年级开始，就有不少追求者，有些甚至追到了家里，然后就被当时的伊森一顿老拳打跑。

　　不过这么些年，倒是从来没听过她谈恋爱的消息。

　　“有多喜欢？”伊森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念头。

　　“跟我说话直打哆嗦的那种。”凯瑟琳耸耸肩。

　　“那就更好了，明天封闭集训完，咱们一起回家如何，你在球场外等我。”伊森微笑道。

　　“你不是不喜欢我跟你一起回家嘛？”凯瑟琳嘴角一撇，瞥了一眼伊森。

　　“就这一次，我准备让他知道我们两个的关系……”伊森和盘托出自己的计划。

　　“这个计划太歹毒了，利用别人的纯情，达成自己的目的。”凯瑟琳勾了一下伊森的鼻子，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