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两个时代的医生 第559节

　　“林院长，这怎么好意思呢，啊呀，您太客气了。”

　　“行了，你就收着吧。对了，我师父们现在身体都还好吧？胃口怎么样？”

　　李嫂一听要汇报工作了，赶紧认真道：

　　“几位老爷子都是老神仙，平时有个头痛脑热，一个个都自己给治了，我和小李就负责给他们去中医院抓药就行。另外他们的胃口也好，我准备了不同的饭菜，保证每天不重样。”

　　这时候已经是京城的八月了，热得很。

　　林三七瞅了一眼院长，发现一个人影也没有，只有小李在厨房忙活：

　　“咦，李嫂，我师父他们人呢？”

　　“呵呵，老爷子们都在正屋西房的空调间里乘凉呢。”

　　林三七一听就高了：“好好好，他们没不舍得开空调吧？”

　　老人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节约，隔夜饭舍不得扔，几十年前的破衣服破被子都跟宝贝一样存着。

　　夏天舍不得开空调，冬天舍不得用暖炉，宁可自己生病了去医院花钱。

　　李嫂一听就笑了：

　　“林院长您放心，您这几位师父想得通，不但白天开着空调，连晚上睡觉都不关，一个个直喊舒服。”

　　其实林三七也不想想，这些老爷子在解放前那个都是全国名医，不差钱。

　　空调虽然是稀罕物，但对有钱人来说，民国时期买台空调凉快凉快绝对不是问题，所以这些老中医们都是会享受的。

　　从某种意义上比他林三七还会享受。

　　至少这些老爷子个个都有几房姨太太，像韩老爷子光是姨太太就有8位，林三七这辈子可只有两个女人。

　　东棉花胡同的林家，正房是五间。

　　中间是客厅，西房和西耳房是书房休闲区，东房和东耳房是林三七和潘晔的卧室，所以没人去占有。

　　林三七走进正屋推开门，一股子冷气就扑面而来，在这炎炎夏日特别舒服。

　　11位老爷子有些人躺着在看书，有些人躺着在睡觉，也有些老爷子在下棋，旁边几个围观着。

　　林三七一瞧就乐了，喊道：

　　“师父们，领导来看望你们了。”

　　韩老爷子正在睡觉，被林三七一声吼吓了一跳：

　　“谁？卧糟，是你臭小子，你吼什么，当心老子给你吃几根飞针。”

　　韩老爷子解放前可是用飞针杀死过一位日军大佐的，手上是有真功夫的，林三七赶紧抱拳道：

　　“韩师父，是我的错，那您继续睡，继续睡。”

　　“还睡个屁啊，咦，小晔子呢？”

　　其他几个老头一看林三七回来了，一个个都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打起了招呼。

　　林三七一一见礼：

　　“施师父、萧师父、陆师父……”

　　“小晔子没回来，她在香江养胎呢，不过她长得小巧，所以肚子不是很显怀，我呀，真是担心不己。”

　　蒋老爷子是妇科老中医，估计年龄大了，也有侧隐之心：

　　“小晔子长得小巧，骨架子也小，而且以前家里条件差，身体亏空得厉害，生小孩对她来说的确是个难关，我也担心啊。”

　　林三七脱掉鞋子，一屁股坐到了炕上。

　　“蒋师傅，担心是好事呀，担心您得付之行动呀。现在您几位身边可没几个徒弟了，哪怕有徒弟在京城的，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哪像我跟小晔子，我们这徒弟好吧？”

　　施老爷子笑骂道：

　　“好个屁，让你多学中医，多看古籍，你呢？整天跟孙猴子似的跑得没踪影，后来干脆搞西医去了。你小子可知道当年想拜入我们门下的全国学子有多多少？”

　　陆老爷子一提当年也来精神来，一下子爬了起来：

　　“当年那狗日的刘秀岩想拜我为师，但我当时还正壮年，一来不想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二来刘秀岩是从陕省跑来的，不知根知底的，哪敢教呀，所以我不收。

　　后来你们猜怎么着？这家伙就在我家门口跪了三天三夜，那可是大雪天呀，我的天，陆门跪雪了，哪怕我再是铁石心肠，那种情况下也只能收下。”

　　陆老爷子本来是想说拜入自己门下的徒弟有多么不容易。

　　结果林三七还真知道这刘秀岩，要说这人医术没得说，但就是人品不行，解放前做了大汉贱，成为了汪伪的卫生部长。

　　鬼子投降后，自知没好果子吃的刘秀岩后来干脆跑到曰本，去那边行医了。

　　被国内杏林所不耻。

　　“陆师父，您老还好意思说刘秀岩，你敢说是您徒弟，我可不承认是我师兄。要说当年您也是眼神不好，能在大雪天跪三天三夜的，这种人多狠啊。

　　舍得对自己狠心，那对别人就更狠了，您瞅瞅您，收了这么个徒弟，落得现在全家妻离子散，还不全部都是被他给害的？”

第672章 师父不能留京城

　　刘秀岸投靠鬼子后，对师父陆渊雷还是挺尊敬的，帮这位师父挡了不少灾祸。

　　虽然陆老爷子当年就已经跟他恩断义绝，登报表示两人已经不是师徒关系，可惜这种事情哪里能说断就断的？

　　你不承认，有心人却硬要你承认。

　　结果好了，一个大汉贱的师父，陆老爷子能有啥好果子吃？

　　刚好碰到城市清退，妻儿老小都被送回了江西老家，就连他的徒弟们也都自愿去支援西北或东北了，还是条件最艰苦的地方。

　　这就是华国传统师徒关系的利害之处，因为师徒关系，其实就等同于父子关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现在屋里活着的11个老头，解放前都有这样那样的历史问题。

　　所以他们的家人和儿徒都不在身边，要不是林三七和潘晔的出现，恐怕这些老头没有几个活得过那三年。

　　见众人都开始声讨刘秀岩了，陆老爷子也叹了口气道：

　　“福兮祸兮，谁又说得好呢？我徒弟当了大汉贱，你老韩的徒弟总不是汉贱吧？那你不也因为取了八方姨太太，跟军阀多有交往，结局跟我还不一样？

　　还有你老施，你可是光头的同乡，每回去南京你还都去他府邸拜码头。另外你还给汪静卫的丈母娘治病，救了大汉贱老太婆的命，你说你不死谁死啊？”

　　哈哈哈~~~~

　　老头们都大笑起来，开始一个个揭露对方当年的糗事，年龄越大，越像老顽童。

　　林三七却悠悠来了一句：

　　“有钱就是原罪啊，就像施师父，东绒线胡同74号，那宅子那么大，那么豪华，您侄孙子矮大紧可是说过，您家整整99间房。

　　嚯，好家伙，这都抵得上故宫的十分之一了，王爷家都没这么豪横的，那施师父能躲得过去后面的风风雨雨吗？”

　　施今墨的医馆都是两层传统式楼房，这在四合院中本来就少见，而这样的院子整整有4个。

　　医馆旁边就是他家的住宅，一共是5进的院子，还有东西跨院。

　　医馆+住宅加起来，就是很大一片建筑群，当然这些宅子都是施老头自己看病赚钱挣的，没有一份是昧着良心钱。

　　可是后人谁管你呀，凭什么你们家这么多宅子，马路上却那么多无家可归的穷人？

　　你不死谁死，因为你不死，人家就住不了你的宅子花不了你的钱。

　　施老爷子手点着林三七骂道：

　　“你这家伙乱说，你说，我哪个侄孙子到底跟人说我家有99间房？”

　　林三七心想，就是你亲外甥女陆士嘉的外孙子，不过那都多少年以后的事情了，现在说了也没用。

　　萧老爷子嘿嘿一笑，突然问道：

　　“小七，你突然跟我们拉这些家长做什么？你小子做事说话都是有目的的，说吧，又看中了我们这些老家伙什么？”

　　林三七心想自己到底还是嫩啊，一眼就被老江湖给看穿了。

　　其他几个老头也饶有兴趣，现在他们已经知道林三七不是学中医这块料，也不图他们什么，加上又是正宗师徒，自然也不怕林三七坑师。

　　林三七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反正他做人做事问心无愧。

　　“几位师父，你们也知道我在南边又搞了一个大事业，就是想把一个县打造成一座现代化的城市。所以未来几年，我的工作重心都会在南边。

　　今天我去咱们医院食堂看了，我走后，那伙食就是一落千丈，原来每天能吃肉，现在只能一周吃一次，而且还是意思意思一点肉，完全吃不饱。

　　所以我担心，我不在京城的日子，万一国家起风了，您几位老人家怎么办？我刚刚说了你们解放前的事情，不是开玩笑，而是有深深的担心。

　　我知道你们的历史是清白的，但你们也知道，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有人说你们不清白，那你们就是不清白。我在京城还能维护你们，我不在，你们咋办？”

　　萧老爷子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笑道：

　　“你这又是宝安县，又是京城的，我大概听出意思来了，你是想让我们跟你一起去南边？”

　　林三七一拍大腿，心想跟聪明人说话就是不累：

　　“对，我现在是您几位的徒弟，相当于是半个儿子了。你们的家人都不在身边，那么照顾你们就是我的责任。所以我想把你们带到南边去，这样我才放心。”

　　几个老头一听，心中都是小小感动了一下。

　　徒弟背叛这事，现在经常能遇见。

　　甚至还有徒弟揭发师父很多隐私之事，换取自己的宽大处理，这也是老头子们亲眼见过的。

　　说句实话，像刘秀岩这样的徒弟虽然对国家是害群之马，但他至少对自己师父陆渊雷还是尊敬的，爱护的，哪怕被骂了也没还过嘴。

　　而林三七说说也是徒弟，可这些老头子们还真没怎么教过他。

　　结果就是这么个徒弟，那都是走哪把他带到哪，从中医院带到昌平，再带到传染病院，现在索性连自己宅子都贡献出来了。

　　这样的徒弟说句绝世少有也不为过。

　　萧老爷子一听，欣慰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小七啊，你的心意我们领了，就如同你所说的，如果真要起风了，我们这些老家伙不但不能成为你的助力，反而会是你的累赘，光凭这一点，我们就不能去南边。

　　我们都老了，跟任老头一样，七老八十的，到了该死的年龄了，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

　　你呀，最主要的就是保护好我们的秘方和古籍，等有一天帮我们发扬光大。”

　　其他几个老头一听也是连连点头，对他们来说，经历过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生死都看淡了。

　　林三七可不这么想，一来自己师父他肯定要管，二来这可是华国最后一代名医了，怎么能轻易老死？

　　“不不不，师父们，您几位跟别的老人不一样，别的老头七八十岁已经老得不成样子了。但你们可是老中医，会调理强身，瞧这身体，一个个倍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