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红年代,从宣传科干事开始 第409节
“这会儿都九点多了,甭出去买了。”李大饼就等着这句话,立刻拉了张凳子就要坐下,“都是自家孩子,你们小时候我还吃过你们的咬了半拉的油饼呢,有什么嫌弃不嫌弃的??
张沈飞让出主座的位置,又拿了新杯子给李大饼倒酒:“李叔您坐这边,好久不见,咱们爷俩好好唠唠嗑。”
李大饼笑眯眯地瞅了瞅他,从善如流地坐下。
早些年每次跟张沈飞他们在一块吃饭的时候,张沈飞也总是让他坐上桌。
只是十年过去,
张沈飞已经从刚进轧钢厂做宣传科干事的小年轻,变成了轧钢厂副厂长,燕京大学的大学生。成分也是根正苗红的雇农,比他这个小手工业主不知道高了多少。
此刻,还能保持初心,是他没想到的。
“李叔,来,咱们干一个。”见不用出去跑,胖子乐呵呵地又坐下,举杯,敬酒。
“来来来,好孩子,都是好孩子。”李大饼跟他碰杯,两只杯子发出清脆的瓷器撞击声。
喝了一阵子酒之后,温软软因为要哄两个孩子睡觉,先行离开。
周月玲跟李油饼还没结婚,家里有门禁,便跟大家道别后,在李油饼的陪同下走了。
冼玲玲要回东郊民巷,也提前离开。
最后,
只有张沈飞几人,一边小口小口的吃着花生米,一边听着李大饼老生常谈。讲起同治皇帝和那些个左领,参领吃他们家油饼的事情。
这些话他不知说了有多少遍,听到所有人耳朵都起了茧子,此时更是意兴阑珊。
唯有张沈飞心头一动,趁机问道:“叔,你老是讲那些当官的怎么爱吃你们家油饼,你们老给他们送货。怎么那些宫里的老公,就没有爱吃油饼的吗??还是说,你们李记油饼有原则,不给没有把儿的人吃?”
李大饼举着杯子嗤笑:“有个屁的原则!!咱们打开门做生意,给谁吃不是吃呀,只要给钱都是客!!!”
“那些太监当然爱吃我们家油饼。谁让我们家油饼滋味好呢??
你说这个我倒想起来了,就我小的时候,1923年,那溥仪不是被赶出紫禁城了吗?赶走他的人要把所有太监都赶出紫禁城,还把他们都打发到了护国寺。”
“当时一起被打发到有个姓李的大太监,就住在罗圈儿胡同二号院。
要说那大太监在宫里头那么多年吃的也够肥的,人都被赶出来了,日子过的还是极尽奢靡。好好的院子住着不说,还非得砸了重新装修,那院子里头专门修了池塘,养的金鱼胖的像小猪……”
“院子里养金鱼这不稀罕。”张沈飞点点头跟着点评。
四九城里文人雅客不少,自诩风流人物的更是多,这些人只要条件允许,不少都会修池塘养鱼,就张沈飞见过的就不是一两个。
谁料李大饼听到他的话却是摇摇头:“大飞啊,你还是年轻,只知其之一,不知其二。
在院子里修池塘也是有讲究的,一般也就修个一米五,两米深。一来这个深度就够用,二来也安全。
但是那老太监多奢侈呀??他的池塘挖的得有五米以上,挖好了还得撒上石灰……我从没见过那么深的鱼塘,当时觉得好奇还问了下负责修鱼塘的隆记工人。”
“当时带着大伙儿干活的是隆记的当家人隆老三,那人嘴巴紧,只说老太监从外地拉来的稀罕锦鲤,对水质的要求高才这么处理。”
说到这里,
李大饼端起酒杯刺溜一口,感受着那热辣辣的酒水从喉咙窜进胃里之后,啧了一声:“这话不是骗二傻子的吗?那时候我也就是年轻不懂事,被他给糊弄过去了。
当时他才八岁,一个小孩子懂什么呀??现在想想,这里头指定有鬼。
说到这里,想起四九城的传言,李大饼压低了嗓子:“哎,你们听说过没有,咱四九城可有传言,李老太监从紫禁城里搜罗了一大批的宝物,至今可还下落不明呢!!!”
李大饼的暗示所有人都听明白,但是却又没人放在心上。
原因无他,
纯粹是这人满嘴跑火车,明明自个儿家是卖油饼的,偏偏爱跟那些皇帝,当官儿的什么的攀上矫情。
曾经他还说过知道什么左领的宝藏,丞相的瑰宝,到最后都不过证明是在信口开河。
只不过李大饼到底是长辈,众人也不好当面呲他,只能陪着假笑。
胖子朝着四眼儿挤眉弄眼,心道也就是李油饼不在场,要是在的话,非得跟他爹干起来,让他不要再信口开河不可。
他们俩不当回事儿,唯有张沈飞好像很是认真的样子提问道:“可是你说如果那池塘下面真的有宝藏的话,你老太监的人怎么会那么不谨慎,大咧咧放你进去呢??”
谁家好人在挖藏宝地的时候还让旁人围观呀??!!
更别提卖油饼的要是能随便进施工现场,那卖柴的,卖水的,卖菜的,卖肉的不都能随便进了吗???
那么多人的围观下,还挖个屁的秘密藏宝地,干脆不如跟天桥撂地摊似的拉开大幕,随便大家看算了。
见所有人都意兴阑珊的,张沈飞还这么问,摆明了是不相信自己,李大饼顿时不乐意了:“当时我不是年纪小吗??他们不把我当回事儿,那地方管的可严了,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旁人想进还进不去呢。
人看门的是看我一小孩,还拎着个大篮子,里头装满了油饼和油条,这才让我进……”
说到这里,似乎是为了印证自己的话,又添了一句:“就隆记隆老三的闺女隆大妞,当时她才五岁,修池塘的时候就在旁边玩石子呢。
我记得你跟她那个入赘的女婿王满堂不是挺熟的吗??你要是不相信,就去问问你那个婶子。”
当时唐大妞看到他提着满篮子油饼,馋的直流哈喇子,他看不过眼,撕了半拉油饼给她。
“那个隆大妞吃了我的油饼,跟我玩在一起时候比我还能吹,说他们家是给皇帝做装修的红顶子手工,家里的银子多的很,都是拿牛皮裹着的……还说那叫银壳。说他们隆记鼎盛的时候,银壳堆成山,用大黄鱼当玩具玩。”
银壳??胖子顿时乐了:“叔,你以前可说那银壳是你们老李家存银子的办法。怎么这会儿到变成了听别人说的了???”
“我就说嘛,卖油饼还能卖出牛皮包裹的银子了?”知道李大饼虽然爱吹牛但不端长辈的架子,四眼儿也说道。
啊,这个……李大饼的眼中顿时闪过一抹尴尬:“以前是我吹牛,但是这银壳真是我听隆大妞说的。千真万确!!”
“叔。您都骗了我们二十多年了,您现在再说这个我们能信吗??”四眼儿还是不相信他,索性说道,“您听过狼来了的故事吗??您骗了我们二十多年,比狼来了可狠多了。”
这个……牛皮吹多了,怎么还圆不上了。
幸好,幸好未来的儿媳妇这会儿已经离开,没看到他这幅样子,李大饼心中暗忖。
眼瞅着四眼和胖子将李大饼挤兑的不行,张沈飞却在一旁沉默不语。
刚才听李大饼说到隆大妞也在现场的时候,他脑海中突然就想起那天站在罗圈儿胡同二号院院墙上,往院子里看的情景。
难道说……那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池塘真的有东西???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成,还是得找机会去灯盏胡同找一下王满堂夫妻。
脑海中有了思路之后,张沈飞才有空去解救被围攻的李大饼。
李大饼得到喘息的机会,顿时如释重负,借口尿遁就逃之夭夭。
等他一走,兄弟三人继续喝。
自打粮食紧张之后,好久都没跟兄弟们一起聚了,张沈飞今儿高兴,喝的就有点儿上头。
出了李油饼的家门吹着夏日清凉的晚风,他打算去前门看一趟张捍东,顺便给陈雪茹说点儿正事儿。
出门时候没有骑自行车,但好在菊儿胡同离南锣鼓巷不远,,他迈着不甚清醒的步子回到四合院,没回家,而是骑了车子再次出门。
这会儿已经是夜里十点多,要搁在以前,大街上没什么人。但这两年经济下行,招工的工厂也少。
那些个没有工作等待街道分配的胡同串子,街溜子反而急躁起来。没事就在街面上乱逛,社会治安肉眼可见的乱起来。
就这一路上,一会儿功夫。
张沈飞就遇到了四五群胡同串子,不过这些人只是在乱晃,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张沈飞也就全当没看见。
眼看就要到前门大街和云居胡同交叉口的时候,张沈飞就看到三四个小年轻围着一个姑娘,拉拉扯扯。
那姑娘扎着俩麻花辫,不堪被纠缠,低头想跑,但那几个青年呈包围之势,哪容她逃跑??
一边伸出胳膊拦着她,一边嘴里还在不干不净。
“姑娘你别跑呀,咱们谈谈心。”
“装什么正经,大半夜的在街面上乱晃荡,我看你也不是个好东西。”
“搞对象不??你看看哥哥长的不差的。要不咱们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晚上就洞房花烛夜???你还不知道吧,哥哥我那玩意儿堪比烤白薯。”
“我说妹子,咱俩以前是不是见过呀?我怎么一看到你就觉得投缘??来,拉拉小手……”
其中脸最大的那个,一边说,一边直接就上手要拉那姑娘。
姑娘忍无可忍,直接一个大耳刮子扇在了他肥腻的脸上:“你,你们给我滚开!!!臭不要脸的!!!”
“我操,你tmd活腻了,居然敢打老子!!!”
那肥猪捂着脸顿时怒了,举起巴掌就要还手。
张沈飞这下真看不过眼了,虽然年轻时候他跟胖子他们也没少拍婆子,但顶多死缠烂打,从不会开黄腔,更不会动手。
像这样说着说着就恼羞成怒的,甚至还要打女人,张沈飞还真看不上。
眼瞅着大耳刮子就要扇到那女孩的脸上,张沈飞龙行虎步,伸手死死攥住此人手腕,而后往后一撇。
“疼,疼,疼……”那人一张胖脸顿时煞白。
“妈的,哪儿出来的不长眼的东西,敢耽误哥儿几个拍婆子!!!”
“装什么大尾巴狼啊???大嘴巴抽丫的!!”
“哎呦,卧槽……”
“我尾巴骨好疼!!!”
一旁的同伙见状想要上前,却被张沈飞一脚一个踹倒在地。
几人不服输,起身便想要围攻。
但张沈飞丝毫不处,三下五除二立刻教他们做人。
打完了还不够,又从空间里摸出几根麻绳,将他们两两一对,手,脚牢牢捆上。
最后,拍拍手结束战斗。
一旁的少女此时才回过神,怯生生的走上前问道:“你好,请问你是张沈飞吗???”
哎呦,这还认识我??
张沈飞好奇的看过去打量了一番少女,总觉得有点熟悉,但又不太能想得起来在哪见过。
看到他点点头,那少女眼神中顿时闪过一抹惊喜:“大飞哥,我是坠儿呀,你不认识我了吗???”
坠儿??张沈飞又细细地看了一番。
可不是吗,这不是王满堂的二闺女坠儿吗?学习特别好那个。
这丫头自打三年前考上初中之后就开始住校,有几年没回家。
真是女大十八变啊,三年过去,居然就大变样了。
看着女孩殷切的目光,张沈飞一拍脑瓜子:“你这丫头几年不见都长这么大了??还记得前几年我去你们家玩的时候,老看到你在门口玩鸡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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