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高考后 第9节
她说:“你醒来之前,我订了今晚去沪上的机票。”
听了这句,夏桉将脚盘在沙发上冲她笑着说:“毕竟是这种病,该确认还是要确认的,以防万一,去燕京。
“听我说完,机票别退,去燕京找家普通的医院检查,坐绿皮车,重新买张电话卡。”
唐琬缓了几秒,明白了。
夏桉的意思是说灯下黑。
唐天行一定会派人去燕京,但燕京很大。
她静静等着下文,可说到这,夏桉忽然话锋一转。
“如果想要你的命,应该不至于等到现在,用这种方法。”
见唐琬蹙眉,夏桉解释道:“之所以是脑瘤,是为了开颅把你搞傻掉,而且这种想法他应该就是一年前才生出的。
“不然,从小神不知鬼不觉喂点治神经病的药给你,吃一阵也就把你吃疯了。”
唐琬紧紧抿着嘴,脸色惨白。
好半晌才看着夏桉说:“可为什么呢?我从来没想过争什么。”
夏桉揉揉鼻子告诉她:“不出意外,唐天行准备要上市了。”
即便先前就能猜出来夏桉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可听到这个名字,唐琬还是对他的机敏感到诧异。
他好聪明啊。
另一方面,她虽然不太关注商业的东西,从小耳濡目染,总会比普通人知道的更多些。
上市后,不能和之前同日而语。
斩草当然要除根。
“唐天行有二子二女…”
夏桉顿了顿,想起那个二女儿还没出生呢,便立即改口。
“二子一女,咳,作为大侄女,亲哥哥的遗孤,这份家业本该都是你的…”
唐琬知道夏桉要说什么,姿容惨淡地摇头道:
“算了,我会找个机会告诉他,我什么都不想要,别害了爸妈又连条活路都不给我…”
也罢,没到时候,不能交浅言深。
况且豪门嘛,都这样,没法劝。
不过,他不仁你不义,该争得争,时机到了之后,夏哥哥帮你。
夏桉心里琢磨着。
嘴上却说:“是的,活着最重要,钱财都是身外物。”
唐琬莞尔一笑。
“小小年纪想的倒开,你是艺术班的吧?真奇怪,以前没注意过六中还有你这么特别的小男生。”
夏桉也笑了。
“可能是以前的我不够特别吧。”
唐琬决定今晚就走。
一年来的折磨真够受了,她一天都不想等。
首先一定要确定自己没病,生死之外,再言其他。
夏桉说上车饺子下车面,要请唐琬吃饺子。
唐琬打12580订票后立即关机,二叔的短信她一条没看。
两人刚要出门,夏桉的手机突然响了。
接通后,连唐琬都被林佳佳的大嗓门吓了一跳。
“夏桉!!!你在哪?”
边感叹着诺基亚的扩音质量,夏桉边回答她。
“家?好,等我,十分钟就到。
“你给我说老实话,那姓唐的女人到底是谁?有夫之妇?
“下午有人来我们这里查她了,还有,中心医院根本没有她的诊疗记录。你从哪认识这么个不三不…嘟嘟。”
他能听到电话那头的林佳佳在暴躁地鸣笛。
没给对方再嗷嗷叫的机会,直接挂断,冲苦笑的唐琬耸耸肩。
“一目了然了,还去燕京检查么?”
唐琬没回答。
不知是因为林佳佳的恶语委屈,还是因为唐天行的人手反应快速而害怕。
总之,呆呆愣了两秒后,她从夏桉手里接过小挎包,淡淡笑着背上。
最终蓦然踮起脚尖搂住夏桉的脖子,贴在他的耳边柔柔笑道:
“你欠我一顿饺子,要记得。”
说完,转身出门,关门,走了。
夏桉没动,没追,站在原地,五秒后才听到高跟鞋哒哒下楼的声音。
唔,犹豫了?
小唐同志确实还需要一段周期,来消化和直面自己惨淡的人生。
好战友,不能成长在温室里。
夏桉脱下鞋子,重新坐回沙发,拿起那张折起的白纸。
字如其人。
【刚刚我梦到你了,你会梦到我么?】
闷骚型美女?
不见得。
太孤单了吧。
——
林佳佳很准时,说十分钟就十分钟。
砸门的声音像要债的。
和唐琬不同,林佳佳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婉约气质。
西游里叫妖精,三国里是女将,水浒里曰大虫,红楼…没有。
统称:悍妇。
方一进门,嘭地把包包丢在地上,鞋子一蹬,拖鞋都不穿,光着丝袜脚便柳眉倒竖着巡视屋子。
边走边拱着鼻子闻,身后留下一串脚印。
“有,有她的香水味!我闻到了!”
林佳佳叉腰站住,眼神意味深长的看向夏桉。
狗鼻子么?夏桉坐在沙发上猛翻白眼。
“我只闻到你身上的消毒水味儿了。”
话题果然被岔开,林佳佳开始闻自己。
“哪有?我在车里都喷香水了啊。”
“有的,就像养狗的人永远闻不到家里的那股味,外人闻得到。”
“你骂我狗?”
“不然你狗叫什么?”
林佳佳,三十出头,出了两个月。
老家贫困,在山里,从山区考出来后做了几年外科护士。
某次值夜班时接到噩耗,山洪带走双亲。
回去办葬礼时结识了准备在那大举扣大棚扶贫的老周,也就是夏桉父亲的同学。
周某丧妻,初见一身孝的林佳佳便直呼天人。
林佳佳看不上老周,但她养不起仅剩的亲人——卧病在床的奶奶。
老周把老太太接到了城里,住大大的疗养院,康复后又回村里管理偌大桃园。
现在的林佳佳是附二的外科护士长,三十岁的护士长,有自己的小轿车。
夏桉喜欢逗林佳佳,两世皆然。
因为林佳佳善良,单纯,且幼稚。
原世大二时那场事故后,夏桉不吃不喝不言不语三天三夜。
林佳佳似乎联想到了自己,抱着他哭了三天三夜,又主动揽过对他的各种财务责任。
老周2013年病故后,林佳佳精心伺候周家老人,直至送终。
夏桉死前,同样孑然一身的林佳佳仍被他视为姐姐,是无血缘的亲人。
眼下,被这位姐姐按在沙发一顿猛锤,夏桉嘎嘎乐。
只和她,夏桉能放松嬉闹,暂时放下三十多岁的油腻灵魂。
“你走光了。”
夏桉善意提示,林佳佳眼一横,捂着胸口坐起来。
“你说,那女的到底怎么回事?你咋给领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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