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请上车 第766节
“我们这样会不会显得有点笨?”卷发女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有疤玩家有点不想干了,关掉虚拟屏幕道:“缩减范围吧,要是这样找下去,多少时间都不够用。”
三人商量了一下,把一些藏画几率较小的情况排除,又为穿山甲设定了更详细的寻找模式,这样才重新开始。
很好,到了下午日头都开始下落了,他们终于成功搜完了一座小矿山。
“不试试还真不信别人说的。”卷发女感慨了一句,顺便拍了拍穿山甲身上的泥土。
“还要去第二座山吗?”有疤玩家此时问了句。
徐获望了望天,“回去吃饭吧,四十天的通关时间,不着急。”
三人无功而返,又灰头土脸,刚进酒吧就遭到了嘲笑,多的是人目睹了他们的“机智行为”,这时候正拿他们说笑。
不是什么过火的话,徐获几人说说笑笑地过去了。
努力搜寻无果,大家都放平了心态。
“反正019区环境不错,当来度假也好。”有来得比较早的玩家开玩笑道。
有人附和着,有人沉默着,没有再像昨天那样讨论怎么通关。
听了一些无意义的废话后,徐获跟有疤玩家二人打了声招呼又去了昨天那家面包店。
老板很欢迎他,顺手送了他不少面包,又在他的请求下讲索兰大师的一些往事,同时还分享了一些他喜欢的画作。
索兰的画饱含情感,不过对徐获来说,不同阶段的画如果不是风格转变的太明显,他无法体会,于是只能向老板请教。
“小索兰不是个容易生气的人,但有些画还是能看出来。”老板翻出了一张风景画,画的是夕阳下的湖水,湖水中有几尾鱼,看上去是一幅传递着愉悦情感的画作。
“那些评画的人说的头头是道,”老板道:“还说这是小索兰婚后蜜月时画的,说她很高兴,绝对不是这样。”
“你看远处湖水的黑色,那里面有鱼。”
徐获仔细辨认了一下,只能看出水波有一点不正常纹路。
“就是这个!”老板击掌,“他们都不知道,小索兰不喜欢把活的东西画进黑色里,画进去肯定是心情不好,所以我才说画这画的时候她不高兴。”
光凭这点很难说服人,老板显然也知道,他又补充道:“我跟很多人说过,他们都不信,连新闻采访都不愿意写,觉得我是在博取关注。”
“画倒是在小索兰蜜月期画的。”徐获道。
“所以别人更不愿意相信啊,不知道小索兰结婚后是不是真的过的高兴。”老板有点伤感。
“夫妻之间有小矛盾很正常,如果真的不快乐的话,她应该不会生下几个孩子。”徐获道:“索兰大师是很有主见的人。”
老板又重新高兴起来,跟着又指出索兰大师在画画上的一些不易察觉的小习惯,因为没有足够的数量支撑,又是非常微小的细节,听上去更像是老板的臆想。
不过徐获还是听完了,过后又去了老太太家,也询问她是不是也知道一些索兰的小习惯。
老太太对画没有多深入的研究,不过她认为索兰不喜欢自己的母亲,哪怕她画过不少以母亲为主题的画。
“集信终端上公布的资料说她们感情深厚。”
“人死的那么早,有什么感情。”老太太回忆着,“何况那还是一个自私的女人。”
第1715章 关系网
公开的资料中,索兰大师的母亲是在她结婚之后过世的,夫妻俩没有和母亲住在一起,但经常会回去看望她,尤其是索兰母亲生命的最后阶段,索兰一直陪伴在她身边,并不像是没感情的样子,这在019区已经可以被夸为孝女了。
019区有专门针对本区人文化传统和情感寄托的调查数据,因为寿命过长再加上生育孩子变得便捷,而且养大和教育孩子几乎都由政府负责,亲缘关系没有其他分区那么紧密。
全息投影的普及可以让居住在不同地方的人面对面,一些替代机器人还可以摹拟出活人的体温和行为方式,即便是真的要见面,飞行器也很方便,换句话说,更多是机器代替了人与人之间的直接接触,且019区人在这方面也不会强求,是以索兰的行为才被认为不可多得。
“小索兰的母亲是个自私的女人,”老太太道:“她丈夫意外去世后,她就带着小索兰搬到了这里,她沉湎在失去丈夫的痛苦中,经常照顾不到小索兰,小索兰跑都跑不利索的时候已经自己出来买吃的,有时候还要照顾她。”
“等小索兰再大一点,那个女人被其他男人接走,隔一段时间才回来看她一次。”
“如果她改嫁后能把日子过好给孩子一个好的榜样我也不说她了,没想到那个女人再婚后还没忘记死去的丈夫,甚至拒绝服用进化剂,完全不顾及小索兰,又早早死了,害得她没了父亲又没了母亲。”
“她要么好好活着照顾好孩子,过自己的生活,要么干脆丈夫死的时候跟着去死,行尸走肉一样活着只会让别人痛苦!”
“像您这样果敢通透的人始终占少数,”徐获道:“您和索兰大师是同一类人,至于索兰大师的母亲,又是另一种。”
老太太很瞧不上索兰的母亲,认为索兰根本没有必要去照顾她,另外她同样认为索兰对自己的母亲也没多少感情。
徐获并不反驳这话,具体是什么情况已经很难追究了,他只能从这些邻居们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一个真实的童年和青少年时期的索兰形象。
不过老太太却忽然拉住他的手,“不是每个被生出来的人都与父母有缘,如果父母对子女不好,子女也不必寄托太大希望,人只能背负自己的一生,将希望完全寄托在别人身上这一辈子是过不好的,哪怕父母也一样。”
徐获笑着握住她的手,“我和父母的关系我目前很满意。”
“那就好,那就好。”老太太重新靠在椅子上,从旁边拿了眼镜戴上,“你刚刚说谁来过丁丁花镇?”
徐获将从集信终端上找到的名字递给她,老太太记忆力还不错,有名字和照片,几乎每个人都能说上一两句。
索兰大师童年喜欢跟着小伙伴到处跑到处玩,精力无限,这个时候和她年龄相差不大的孩子没有多少,在丁丁花镇长住的只有几个,其他都是随着家里的长辈来这里住上一段时间。
老太太之前说的那四个人算是和索兰关系好的,另外一些要么相处时间不长,要么因为性格问题与索兰来往的少。
至于青少年时期才出现在小镇上的人与索兰的交际相对较少,因为这个时候孩子大了,不像小时候那么容易交友。
“也有追求过小索兰的孩子。”老太太点了几个人名出来,“不过小索兰特别不喜欢他们,也不跟他们玩儿。”
“这两个还打过架。”老太太指出的两人中有一个是索兰从小的玩伴,也和索兰年纪一样大。
索兰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中有两个是女孩子,徐获也打听了一下她们的家庭关系。
“两个小丫头的父母都是因为矿山坍塌意外去世,他们来投奔祖父祖母,长大后才被家里的亲戚接出去继续学习。”
“莱光和西西的双亲之一是在事故中受伤,需要长期住院,父母顾不上他们才把他们送到丁丁花镇来。”
“能和索兰大师玩在一起的人,性格应该也不错。”徐获道,这四个人死得太早,在丁丁花镇时又跟着索兰跑进跑出,关于他们的资料自然不多。
老太太是一个慈祥的长辈,颔首道:“小丫头们跟小索兰一样,胆子大的很,敢在没有机器人的陪同下溜进山里掏鸟蛋,两个男孩儿很文静,尤其是莱光,小索兰他们疯玩的时候,他已经会自己编故事了,写出来的小故事有模有样,几人在一块儿还会玩过家家游戏。”
她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刻意对徐获道:“他们玩的故事中更没有‘恩贝尔’。”
徐获忍不住笑了,“您说,我听着。”
老太太就讲了些莱光编写的故事,其中一些是以那些死在矿山中的人为主角的,有讲幸福家庭,称颂他们的精神,有想象他们死后去了更好的地方生活,会将其他更高的虫洞点看做是灵魂的归处,再后来编写的故事就围绕几个小伙伴了,索兰在其中占比极重。
“莱光很喜欢索兰大师。”徐获插了一句。
“喜欢小索兰的人很多。”老太太倒不认为这是男女之情,而是倾倒于优秀者与生俱来的魅力。
徐获想了想,又问:“索兰大师的母亲没有尽到责任,那她几岁大的时候都是谁在照顾?”
怜惜幼弱是人的天性,何况是个讨喜的孩子。
“她去邻居家的时候较多,以前她家附近住着一个瞎眼的女人,身体不好特意来疗养的,好了之后没有搬走,她经常会给小索兰和镇上的孩子买吃的玩的,哄小孩子们叫她奶奶。”老太太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听说她的家人全都死于意外,她很艰难才活下来,还瞎了只眼,截了一条腿。”
“又是矿山意外?”徐获挑眉。
“她虽然不愿意多说,但应该不是。”老太太仔细想了想,“我见过政府工作人员来为她更换假肢,一般在矿山中出意外的人都由福利局照顾,福利局独立在政府下属机构之外。”
第1716章 使命感
今天的故事听得差不多了,徐获又蹭了一顿甜点才离开。
卷发女在不远处等他,显然也听到了他和老太太对话,笑眯眯地问:“你觉得‘恩贝尔少女’有可能在索兰的玩伴和邻居手中?”
“索兰的那几个玩伴在离开丁丁花镇几乎没有再和索兰联系,而且在索兰成名之前先后离世或离开019区,那个邻居老太太也在几年后病亡,因为她生活用的一切都是政府给与的,所以死后全部被政府回收,房子早已经被翻新了好几次了。”
换句话说,哪怕索兰在成名之前画了“恩贝尔少女”,也不可能托付给一个命不久矣的老人。
至于那四个朋友就更不可能了,他们的亲戚也被找画的人光顾过,真有画的话不可能不拿出来。
“有时候一件事看起来越不可能,就越有可能是真的。”徐获微微一笑,“换个角度来看,为什么那么多人找不到‘恩贝尔少女’?没准儿它的持有者已经死亡,而它流落到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与众多寻画者擦肩而过。”
卷发女一顿,琢磨琢磨觉得似乎有道理,正准备问他下一步打算怎么做,就听他说:“不会吧,这你也信?”
卷发女与在附近有意无意偷听的几名玩家都下意识地侧过了头。
“其他人死的早,但索兰大师活得长啊。”徐获笑眯眯地说下去,“如果‘恩贝尔少女’真的在某个地方吃灰,她怎么会说出来?”
卷发女皮笑肉不笑地道:“说的有道理。”
不过她还是忍不住加了句,“你这样真的不怕挨闷棍吗?”
徐获笑意更浓,“能打我闷棍的人应该不会用这么没品的手段。”
“好了,回去睡觉了。”
“不是,”卷发女惊讶道:“这么早就睡了?”
“难道还要加班加点干活吗?”徐获边走边道:“想开点,说不定接下来十天都要干这个。”
卷发女无言以对,但最后还是没去找地方住宿,而是离开了小镇。
徐获今天晚上住进了旅店,顺便和来旅游团的人一起吃了个宵夜。
跟团旅游的都是奔着索兰大师来的,他们的话题永远围绕索兰大师,讨论她在不同时期的作品,偶尔也会畅想一下“恩贝尔少女”,其中有三名学生要完成一篇有关索兰的论文,所以一直在积极地询问他人,等到了徐获这里,拿着记录仪的学生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坐在这儿的!”
徐获扬了扬手里的烤串,“感谢盛情邀请。”
学生不记得什么时候邀请过他,不过看周围的人都不在意也就算了,转而问起他对索兰大师的看法。
徐获想了想道:“我认为她是一个很有使命感的人。”
“使命感?”那名学生颇为意外,“为什么你会这么想?她的使命又是什么?”
“她一生都在用画作传递情绪,欣赏画作的人都将画中渲染的情感放在第一位,甚至超过了对她画技的肯定,这应该也是她一生为之奋斗的原因。”徐获道。
当然他在鉴赏方面没有什么才能,不过就面包店老板说的来看,索兰大师一生的画作释放出的情绪多数是比较正面的,不是面包店老板臆想出了那些小细节,而是她刻意压抑了负面情感,以她充沛的感情和持续的高产,要一直保持精神愉悦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所以他才认为她画画已经超出了职业和爱好,而是尽一种责任。
能够为之燃烧生命,必然是背负着某种自我认定的使命。
这名学生有不同的看法,“使命感这三个字听上去有点像被强迫,还有被迫承担起的责任,仿佛不得不去做一样。”
“但我的父亲曾经采访过索兰大师,他说索兰大师是一个像水一样能够包容万物的人,她以温柔的视觉看待一切,所以才能让人产生共鸣。”
“她不是为了做某件事才付诸行动,而是发自内心的热爱这个世界。”
徐获没反驳他的话,只是觉得这父子俩的滤镜可能太厚了,一个两岁就能为自己争取权益,并且在长大的过程中“屡教不改”、“持续闯祸”的人怎么也跟“包容万物”对不上号,相反这样有主见且坚韧不拔的人会比一般人更有追求。
在019区这样完美的分区,索兰也应该和大部分人一样,有着平安、平和的一生,有什么是超出一般生活,值得她追求一生的东西?
“……你在听我说话吗?”那名学生微微提高音量。
徐获立刻做出被说服的姿态,顺势提出看看他准备的资料。
学生很大方分享了一些“独家”资料,又转身和同伴说话去了。
这些资料中有一段采访记录,应该是学生提到的父亲的采访,画面中的索兰大师不显老态,温柔地回答着采访者的问题。
“我们的家园就像春天,处处都很美丽,不过每个人眼中的美丽又有不同,我想让其他人看到我眼中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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