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在努力假扮人类 第159节
……于x月x日降临铭辉商场……受困者六人,幸存者三人……七巧游戏厅详细情报见——影像资料。
……幸存者记忆已清除,以爆炸挟持事件替代。
xxxx年x月x日,白色诡物再度出现。
xxxx年x月x日补充,幸存者白僳未出现记忆复苏现象,且七巧游戏厅未再出现过。
[鬼婴]事件报告:
……于x月x日出现在xx医院……于x月x日出现于xxx医院,寄宿于季忻忻身体中……夜晚破肚而出,袭击了……后消失,现场留有昏迷者二名,推测已逃离xxx医院。
xxxx年x月x日补充,鬼婴未再出现过。
……
“差不多就这些,还有别的想要查的吗?”档案室的人检查了调资料的手续完好,便把相关报告都拿了出来,“福招寺和最近凶宅的都在整理,可能要过阵子才会归档吧。”
过阵子只是个虚词,具体要看写报告的人多久交了。
就比如凶宅的报告何时归档,全看白僳何时把几页纸写完交出去,目前看来是遥遥无期的。
毕竟他可是打算回家让白犬把报告纸拿去垫窝的。
“没了,就这些。”没想到白僳会临时折返的唐诺在下班打卡、回家睡觉的前夕被捉了壮丁。
其实他可以不来的,但看了看夹着文件夹,对他们部门大楼若有所思的黑发青年。
出于某些安全方面的考虑,人类还是留了下来。
不就是再加会班吗?他可以的。
白僳去而复返的诉求也很简单。
他在路上随手看了下关于原人类父母的资料,从出生到死亡厚厚一叠纸,能查到的东西全写在了上面,非常详尽。
之前感慨了人类的效率高、权限大,白僳便想到了一些之前的事。
好奇是没有理由的。
怪物想一出是一出。
于是便出现了他折返回特殊部门,询问档案室在那,并逮了个好用的工具人。
好用的工具人如他所愿留了下来,并问道:“为什么想查这些?”
“大概——没想到我这么早就和灵异有交集了。”白僳睁着眼睛说瞎话。
其实他想看看人类粉饰成什么样,对外的解释他早就知道了,就想知道人类内部如何记载。
现在一看,人类完美地被他蒙在鼓里!
唔……好像也不能说绝对完美,白色诡物大概率说的就是他吧?
白僳顺着人类的几条记录开始回忆。
是有这么几件事,那以后他才开始吃东西擦嘴。
黑发青年坐在座位上对着纸张发呆。
大楼内的档案室并不大,因为积年累月要往里加档案柜反而显得有些拥挤,供人坐下的桌椅也就一两套了。
黑眼圈很重的眼镜青年打了个呵欠,他心中默念着“事故体质”四个字。
大部分事件报告唐诺可以理解,那是事故体质持有人白僳所经历的,但为什么其中还有幽灵地铁的事?
“那是因为……我也在现场?”黑发青年点着下巴,说出了令人震惊的话,“我说那天地铁怎么迟迟没到,原来是碰上灵异了啊。”
唐诺头疼:“……你没说过。”
白僳回答:“我为什么会说?”
两人对视了几眼,前者因为太困先败下阵来。
也对,那时候还是“普通人”的白僳怎么会第一时间怀疑自己遇上灵异了呢,顶多以为是地铁故障。
他们事后对外公开的事由也确实是地铁因故迟迟没有到站。
唐诺:“我借纸笔……你简单说一下。”
白僳:“也没什么好说的吧?就是那次在地铁上发现一直没进站,觉得奇怪就去最前面的驾驶室看了,在那里遇到了驾驶员——”
唐诺:“驾驶员?”
如果是正常的地铁见到驾驶员就算了,但幽灵地铁怎么会有?
唐诺:“外形能描述一下吗?”
白僳:“我觉得可能没什么意义,印象里是一张丢进人群便记不住的脸,所以,描述不出。”
非要讲的话,两只眼睛一张嘴,人类都长这个样。
比起过去交流、扯谎越来越熟练的白僳气息平稳,他剔除了王慕缨的存在,将乘坐地铁的人数减了一人。
时间过去那么久了,人类肯定无法一一排查,更何况监控前后都受干扰了。
戴眼镜的青年记录的笔一顿,他潜意识觉得哪里不对,但是感知里……白僳没有说谎。
即使再困也开着能力,唐诺皱眉。
还是哪里不对,有人说谎了?
现下与他有所交流的只有黑发青年,档案室这里离其他同事活动的地方有点距离,属于平时没人来的地方。
开小差的档案管理员在摸鱼刷聊天软件,他没有说话。
其他同事都离这里很远,最近的也有垂直五米多远,有点超出范围了。
是什么呢?唐诺又看了一圈,最后把视线放回了白僳身上。
看完相关报告的白僳将文件还了回去,并签上了归还者的姓名。
“谢谢了。”白僳道了谢,“唐前辈一起走吗?”
“……不了,我回去一趟。”
人类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他得回去加班。
再干下去他就真的要达成“不下班就可以不上班”的成就了。
第222章 父母
他最近挺喜欢这个姿势的。
客厅的沙发在白犬霍霍下于月初报废,白僳干脆就买了个更软的,能让自己整个陷进去的。
人类可能坐着不喜,他是非常喜欢。
他仰着脑袋,双手交握置于腹部,视线平视前方,一摞纸悬在面前,由两根白色的“手掌”举着,随着其主人的念想一页页翻阅。
白僳在看原人类父母的资料。
冷冰冰的文字记录着人的生老病死,由于只是供人观看的报告样式,没有修饰的辞藻也没有多余的描写,所有的一切简化到只为了记载。
人类白僳的父亲名白和同,母亲名陶雅,二人成长经历平凡,普通的出身、普通的家庭,小学、初中、高中一直到大学都没有太大的起伏波澜。
然后他们在工作后,在一场挂着相亲名义的联谊会上相遇,后续的相识相知相爱也顺理成章,再到诞下他们唯一的孩子白僳。
记录到这里还很正常,平凡到可以塞入碎纸机里当场销毁。
转变是从人类白僳十岁开始的。
两名成年人不知道从哪里听闻了一个传销组织的消息,不顾亲人劝阻辞了职,全心全意投入传销组织的事业中。
这个传销组织叫……白僳让白手掌给他翻了翻纸,然后递得近了些,实在没看明白纸张上印着的图片上画的什么。
“没有文字吗?”白僳嘀咕了一句。
资料中没有记载文字,可能是这个渺小的传销组织不值一提。
有关两名成年人的正常记载越来越少,他们多出入一些在地图上都没名没分的场所,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人类白僳初中毕业。
两名成年人因为一场意外事故去世了。
这场事故的报告同样附在了后面,但从报告记录来看,这就是一场很普通的意外事故。
至少在当时去现场的警察来看,没有奇异的力量在背后捣鬼。
真的是这样吗?白僳指挥着白手掌,把彩色照片拉到眼前。
将近十年前的照片放到现在分辨率算是有些低了,但还是能够瞥到图片上遗留的几点红。
不是血一样的存在,而是积聚而起显得有些厚度的……蜡烛?
确实是蜡烛,意外事故的原因被归结于火灾。
说是因为之前搞传销的地址被发现了,就换了个成员的家中,这位成员有供奉信仰的习惯,人多慌乱打翻了供台,一时不察,等发现时已经来不及逃离。
真的是这样吗?白僳第二次发出疑问。
他不是很想思考,就是反复扫视能够看见的几张照片。
可能是特殊部门权限较大,这份送给白僳的资料上什么照片都有,现场的、死者的,但死者大多烧得焦黑,不特殊表明都看不出谁是谁。
没多少挣扎痕迹,被烧死在房间内的尸体几乎都呈现一种放松且自然的状态。
好像他们被烧死是理所应当的,不应该离开火场。
整个意外事故中最邪门的便是在这,可事后尸检又没从尸体中检测出安眠药等成分,只能写下其他推测。
非要说邪教的话……说不定是这位信徒家里所祭拜的。
寥寥几张纸翻到了末尾,这就是有关白僳父母的全部记载。
从出生到死亡,人类的一辈子总结下来不过几页纸。
当然了,要是把每一天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详细地写下来,那人生的记载会需要耗费许多纸张来书写,就算是个寿命只有三十几年的人类也一样。
像读休闲书籍般读完了资料,白僳两眼一闭,捏着纸张的白手掌也松开,散落的纸张纷纷扬扬地飘了下来。
有一张盖到了黑发青年的脸上,随着他的呼吸起起伏伏。
黑发青年好似睡了休息了,但一旁的白色犬只还得工作。
坐在一圈补光灯中的卷毛狗在思考,它为什么要在这里?
镜头对准着它,麦克风也朝向它,电脑摆在不远处的桌子上,以白犬的视力自然是能看到开着的直播间都刷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