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谈游戏设计师 第155节
血肉像桥梁一样在高命和盲人之间生长,血肉鬼神让自己成为了一条通道。
盲人的状态太差,随时可能会被泥塑夺魂,而血肉仙此时还无法完全离开。
“血肉鬼神和大狗连接了家与真正的荔山医院,他们成为了通道。”高命产生了一個疯狂的想法,他让血肉仙打开刑屋,把所有黑白遗照塞给了红雨衣。
“我有可能会被永远困死在这里!带上我所有的家人,从这条血肉通道逃出去!去找你的孩子!”
一直呆在刑屋角落的红雨衣没想到会遇见这样的事情,她下意识接过了所有黑白遗照,低头看了一眼,又看向高命。
“你的孩子还在等你。”
不是驱使,也没有哀求,高命只是在陈述事实。
片刻之后,红雨衣将所有黑白遗照放入雨衣,身体化作一场无法停止的血雨,滴落在血肉鬼神和盲人的手臂上,走向外面的世界。
高命为了救下大狗,将红衣放了出去!
血雨淋湿了肠道,肉壁里一尊尊残损的泥塑睁开了眼睛,黑白遗照里泗水公寓的居民也被惊醒。
一直对高命很冷淡的神婆,非常少见的和八婆同时出现,她在地上摆弄着一些竹签,嘴里反复嘀咕着:“祸害,祸害啊……”
似乎是感受到了刑屋外的变化,被锁链钉在刑具上的司徒安终于露出了笑容:“在死亡和寂静中找回的神,从禁忌游戏里带出的禁忌,我几十年来积攒的诡异都放在了家里面。高命,谢谢你带我回家!”
阳光和血色混在一起,天空上的裂痕变得明显,温暖的家被破坏,或者说这个家正在逐渐露出自己真实的样子。
高命没有理会司徒安,他跑进了医院,穿行在一个个科室之间。
这医院里藏着司徒安所有的秘密,他的人生,他的记忆,他各种阴暗变态的想法和性格的转变,毫无遗漏,全部赤裸裸展现在了高命面前。
妈妈所在的公寓楼代表着司徒安仅存的爱和善,那这仿佛无尽回廊一般的医院,则沉淀着他全部的恶。
走在廊道里,高命仿佛经历着司徒安的人生,在阴影世界和现实世界之间博弈,以普通人的头脑和手腕,成长为瀚海阴影里的恶魔。
“这些都是假的!是我疯了,是我的幻觉!”司徒安的妈妈在叫喊着,她受到了剧烈刺激。
“女人已经疯了,我们为什么还是无法离开?”
“她只是在精神失常做借口,不愿意去接受事实。”宣雯从某个科室里走出,手中拿着一页薄薄的纸:“这或许会成为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是什么?”
“她的死亡通知单,在很多年前,她就死在了医院里。”宣雯也没想到会在医院里发现这东西:“你想办法把她吸引过来吧。”
拨通司徒安的号码,心底的铃声在走廊里响起,那熟悉的旋律已经不仅仅是声音,更是记忆的传递,代表着中年女人对孩子的全部思念。
“司徒安,司徒安!你在这里吗!”
听到了铃声,司徒安的妈妈真正踏入了医院回廊,她追着那铃音,不断向前奔跑,也看到了司徒安隐藏起来的全部恶意,经历了他的人生。
“司徒安!不要再继续走下去了!等等妈妈!司徒安!”
越来越多的经历和恐怖挤入脑海,直到中年女人在司徒安的记忆里看到了和自己有关的内容。
两种不同的记忆相互碰撞,她承受着难以形容的痛苦,精神仿佛要被撕裂,最终她倒在了回廊当中。
“司徒安……”
在她精神彻底混乱的那一刻,阳光不再明亮,翠绿的叶子变得惨白,孩子们细嫩的皮肤长出了瘢痕,温暖的家里冰冷刺骨。
流血的天空中,镜子和湖面的倒影上,巨大丑陋的鬼神和红色雨衣厮杀在一起。
家里的所有人都能看到外面的场景,蠕动的肉壁碾碎了患者的尸体,散发恶臭的胃液湖泊当中,一尊尊残破的神像面带微笑转过身。
高命已经使用了所有底牌,黑白遗照里的怪物,血肉鬼神,红色雨衣,他们都在拼了命的为自己争取时间。
想要成为“家”的主人,似乎必须要杀掉原本的主人,可因为司徒安幻想出的母爱,高命被拦住了脚步。
司徒安的妈妈很早以前就死了,高命也弄清楚了发生在司徒安身上的所有事情。
那个疯子人生的转变是从荔山医院开始的,他不愿意放弃学业,又在兼职工作的同时,照顾生病的妈妈,从小到大咬着牙拼命努力,他自认为已经做到了最好,但还是慢了死神一步。
母亲的骤然离世压垮了他,也让他偏执的灵魂变得扭曲,各种负面消极的可怕情绪缠绕住了他的心脏。
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连续多日从噩梦中惊醒,也就在那一层层噩梦里,他遇到了禄藏。
禄医生从未见过如此优秀的种子,无比看重司徒安,将阴影世界的秘密告诉了他。
司徒安则是在禄藏身上看到了让母亲回到身边的希望,他从禄藏口中得知瀚海只是一场梦,是宿命的游戏,一切都可以重来,只要杀了宿命,一切都能够改变。
两人目标一致,在二十多年前就开始一步步计划。为了达成目的,他们联手将阴影世界里的荔山医院一点点搬入现实。又提前在瀚海多地布置灵异仪式和献祭活动,为阴影世界侵入提供方便,其实高命在未来看到的怪谈游戏,大多都是司徒安和禄藏设计的。
“司徒安最开始的目标很纯粹,可随着时间流逝,他已经变了。他的野心燃烧了所有良知,他把自己的孩子做成了鬼,害死了妻子,他无恶不作,双手染血。他早已忘记了自己最开始的目标,甚至他对你的爱,也是他对自己的一种欺骗。”
高命有些感叹:“司徒安早就忘记了什么是爱,可能他都无法再被称为人,而你也只是他的幻想,他的一个谎言。”
“伱在胡说什么!我的孩子我自己清楚!他绝对不会变成你说的那种人!”中年女人从来没有这么愤怒过,她好像受伤的母狮子,拖着被猎枪打穿的身体,死死护住幼崽。
“因为我们在医院里找到了这个。”宣雯拿出了一张泛黄的死亡通知单:“这是你的死亡通知单,司徒安担心你成为他新的弱点,所以留下了通知单,你说他每次回家都会去医院上班,其实他是在看那死亡通知单!他在时刻提醒自己,母亲已经离世,而你只是他对于家的幻想,是他的一个幻想!”
“不可能!这是假的!是你们伪造的,你们都是骗子!”中年女人根本就没有去看通知单,疯狂摇头:“你们休想要骗我!我儿子很快就会回来!”
“伪造的?”宣雯目光复杂,她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人性的灰暗:“你知道司徒安为什么不让你离开家吗?你进去看看回廊里的房间。”
中年女人好像预感到了什么,她并没有去推开那些病房的门,最后是宣雯将一扇扇病房门打开。
不大的房间里,摆放着简单的书桌和椅子,在病房的墙壁和地面上张贴着一张张死亡通知单。
高命差不多都能想象出某个场景,司徒安从家里离开后,独自一人坐在封闭的病室当中。
他时刻提醒着自己,那不是真正的妈妈,不能让情绪和心理出现一丝漏洞。
烟灰在空中掉落,他可能还会将窗帘掀开一角,默默的看着不远处的“家”。
“我们进入这里不到半天时间,这些有可能是我们干的吗?”宣雯随手撕掉墙上的通知单:“你在司徒安最需要你的时候,已经离开了世界,现在的你只是他的想象,算是他仅有的一点人性。”
荔山医院是司徒安的家,不是因为他在这里长大,而是因为他的妈妈在这里离开了世界。
命运好像形成了一个闭环,同样的事情又要发生。
回廊窗户玻璃上映照着真实世界里发生的一切,红色雨衣被残损的鬼神抓住,一尊尊神像听到了呼唤,它们将红雨衣拽入了满是“胃液”的湖泊。
红衣被烧灼,红雨衣的执念被不断磨灭,血肉鬼神形成的血肉通道也已经崩塌,高命听到了鬼神的嘶吼。
“对不起,但现在我能做的事只有一件,那就是在这里将你杀死。”
司徒安留在家里的妈妈,是他仅存的善良和爱,是无瑕的人性,她没有做过任何可怕的事情,她善良热情,对谁都很好,她眼中的世界永远美丽温暖。
这或许也是司徒安对高命的最后一个报复,不杀掉最后的善良,高命就永远无法成为这个“家”的主人。
可如果高命在这里将司徒安的妈妈杀掉,那高命也就破坏了自己的准则,他杀掉了一个善良无辜的人。
就算所有手段最终都无法杀死高命,司徒安也想要在高命心中留下一个破绽,用自己对妈妈最真挚的思念、用自己最后的一点善意,去进行报复。
不管二十多年前的司徒安是什么样,这就是现在的司徒安。
从某一刻开始,他其实就已经回不去了。
第285章 落幕
就算是看到了贴满病房的死亡通知单,司徒安的妈妈依旧不愿意相信,也有可能她心里早有答案,只是不想去承认。
捡起地上带血的手术刀,高命走向司徒安的妈妈,他们站在用司徒安一生记忆装点的回廊里,看向了彼此。
“如果魔鬼来到人间,它大概就长你这样子吧?”中年女人身体斜靠着墙壁,血红色的阳光从她双肩滑落,在这诡异丑陋的世界里,她显得与众不同。
握住刀,高命没有回答中年女人的问题,他的刀尖缓缓抬起,但却没有刺入女人的身体。
在宣雯不解的注视下,高命轻轻划开了胸膛上的伤口。
随着鲜血一起流出的,还有那深埋在心底的死亡记忆,一次次被杀死的过程,展露在了中年女人眼前。
“你的儿子不会回家了,他的一生已经落幕,你也该休息了。”刑屋里的锁链相互碰撞,一件件刑具好像拥有意识般缓缓移动。
“不管是你是司徒安想象出的母亲,还是真的是他母亲的灵魂,一切都不重要了。”高命站立在阴影和阳光之间,他心口的伤痕被不断撕裂,中年女人也看到了他心中那恐怖痛苦的场景:“我可以让你去见司徒安,让你和他团聚。”
不远处的宣雯好像明白了什么,手伸进口袋,悄悄用张伯的手机拨打了那个号码。
熟悉的旋律从高命心底的伤口里传出,中年女人怔怔的抬起头,目光穿过一片片死亡记忆。
刑具朝两边避开,在刑屋的最深处,她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全身被锁链穿透的司徒安,脸上带着疯狂的笑意,眼神凶狠恶毒。
“司徒安……”
也就在同一时间,司徒安的呼吸好像停止了几秒,他脸上的那压抑的笑容凝固了。
没有喊妈妈,也没有称呼对方,司徒安几乎是失去理智般,疯狂的朝着中年女人吼了一句:“我不是不让你离开家吗!”
高命死过那么多次,他和司徒安打过很多交道,但他从来没有在司徒安身上看到过这样的怒火。
运筹帷幄,成熟冷静,拥有近乎变态般的理智,作为阴影世界选择的家长,司徒安从未像现在这样嘶吼。
被追杀时,他想尽一切办法应对;逼入绝境后,他还预留有后路;就算是被杀死,灵魂被囚禁,他也没有放弃,想要做鬼重来。
可就是这样一个从来不知道放弃为何物,跟命运厮杀到最后的超级混蛋,在看着中年女人的时候,露出了不一样的一面。
中年女人瞬间红了眼眶,眼泪顺着脸颊流下,她不是因为被司徒安骂而难受,是因为终于看到了自己的孩子,因为曾经自己永远的骄傲,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呆在家里!呆在家里!我告诉你无数次了!”司徒安双臂挥动,锁链哗哗作响,灵魂上的伤口被不断撕裂,他却好像感觉不到痛苦:“早知道我就应该杀了伱!果然不能保留一丝人性!我就知道你会成为我的弱点!”
只要中年女人不离开家,精神保持稳定,所有外来者的意识都会被困在家里,司徒安和禄藏收集的残损鬼神便会被血肉唤醒,将他们全部吃掉。
在司徒安看来,只要高命死了,那自己就能重获自由,可以成为阴影世界的恶鬼,但现在全部被中年女人毁掉了。
“有你在的地方就是家,你可以带司徒安回家了。”高命打开了刑屋的门,中年女人是司徒安的一部分,等中年女人也进入刑屋,这世界上将再无司徒安存在的痕迹。
“滚!你只会拖累我!我就应该杀了你!杀了你!”司徒安的情绪无比激动,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挣脱锁链,但却只是让自己身上的伤变得更加严重。
“你在医院里看到的所有残忍可怕的事情,都是司徒安干的,你的孩子是孩子,别人家的孩子就不是了吗?因为他的存在,一个个家庭被破坏,他犯下的错误需要有人来纠正。”高命将一条锁链缠绕在了中年女人手腕上:“你没有其他的选择,因为哪怕我被杀了,司徒安依旧没办法逃出囚笼。”
“不要进来!滚啊!从小我就讨厌你!一切错误都是从你开始的!我不需要你来陪我!”司徒安怒骂着,他像一個输光了全部筹码的赌徒,拿着摔碎的酒瓶,顶住了最爱之人的喉咙。
“司徒安……”中年女人是善良的,如果她心存恶意,或者对司徒安的爱里参杂有一点杂质,那她或许就不会在这里。
也正因为她的爱没有一点保留,所以她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
窗户玻璃的上的人影有些模糊,中年女人好像回到了很多年前,她迈出了踏入医院的脚步,只是那一步在二十多年后,落入了刑屋当中。
“走啊!走啊!!!”司徒安的灵魂被锁链勾挂的变形,他自己为了逃命都没有这样挣扎过,能看得出来,这一次他真的是拼尽全力想要阻止女人进来。
“孩子,很多年前,我就应该留下来陪你的。对不起,让你一个人承担了那么多。”
头发在瞬间变得花白,皮肤上的皱纹愈发明显,中年女人的身体在不断变瘦,她越是靠近司徒安,自身好像就越接近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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