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专列 第1049节
“别害羞嘛!这是一个打开心灵的过程!”如此说着,呱呱船长就开始弹琴:“我还没给你们介绍我的船员们!接下来这十来天里我们要同甘共苦,一起前往东马港!”
“音乐和糖果一样,它能带给人幸福!~听!听!仔细听!”
琴弦拨出轻快的音符,这把尼龙材质的乐器不会受到海水的腐蚀,它随着呱呱船长灵巧八指开始迸发出惊人的灵光——散发出灵能潮汐。
“盯着口袋唉声叹气的是杜兰!~她总是有一笔冤枉账要算!~”
“我们越过无边无际的海洋!~茜茜从公主摇身一变成女王!~”
“我是你们的可靠向导呱呱船长!~跟着我来,就要和我一起唱”
有一种魔力,它从这头青蛙的嘴里散发出来,从低沉洪亮的不管什么头腔共鸣胸腔共鸣还是呱呱膨大的口腮共鸣里传出来——它似乎是这混种灾兽的天赋灵能,拥有媲美魂威的力量。
弗拉薇娅还想解释些什么,还想恨一句怨一分。
可是刚刚开口,就被这鲁特琴的魔音给抓住了!
“你这破船被风浪撕得稀巴烂!~”
“天哪!我的嘴巴怎么突然不听使唤!~”
“呱呱呱呱!~”呱呱船长舒心大笑,轻轻拍琴作鼓点:“另起一段!~”
从水员房室钻出来一个尖嘴猴腮的大副,抱着两个行李箱。
大副见了两位贵客,马上跟着呱呱的节奏唱。
“放宽心!跟上我!可靠的赛普·伊森就在您身旁!~”
后边的锅炉工白白胖胖,抱着两桶朗姆酒跳出来——
“——换了银子,拿到路引,到了东马港的富贵湾!”
“您还是童话王国的女王!~”
一个接一个,一个接一个。
直到流星从餐厨爬到甲板上。
大家都不唱了——
——因为流星不该在这里,他应该在泰野,至少应该在仙台。
杜兰小声问了一句,结果也因为呱呱船长的特殊灵能,变成了唱腔。
“哦天哪,这家伙的脑袋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弗拉薇娅:“我也和你一样毫无头绪.”
杜兰:“莱斯利给他讲过作战计划,他大哥知道这件事一定气得昏古七”
弗拉薇娅:“现在至少有了一件好事情,我们不用怕奇怪的坏东西。”
当流星爬起来的时候,其实他早就知道自己坐过站了,他没有和装着唯物主义的那几个集装箱一起下船,而是跟着弗拉薇娅和杜兰一起转到东马港,准备再迂回一遍——因为他的脸不好过安检,和枪匠一样,实在过于引人瞩目。
到了这个时候,呱呱船长的琴声也变得亲切柔和。
流星受了灵能的影响,也开始唱歌。
“请别担心,我是你在无名氏的好兄弟。”
“翻开口袋,还剩下三十个银币。”
“就这些钱,也能把我们平平安安带回去。”
[Part②·Twilight Zone丨阴阳魔界]
呱呱还准备接着弹——
——弗拉薇娅的脑子里突然传出一阵莫名其妙的杂音。
这种强劲的精神控制和[地狱高速公路]的灵能不断对抗,似乎是一个程序不能用两种语言。
一瞬间,她的眼睛血丝满布,感觉头疼欲裂!
她听见了自己内心深处的杂音,有一个藏在心底的邪念在对她说话。
[你在干什么?弗拉薇娅!?]
[你刚才在干什么?和这群蠢猪一起唱歌?]
[你就不感觉羞耻吗?你的脸都要烧起来了!]
[杀了他们!毒死他们!]
[至少把这头丑陋的青蛙给毒死!我受不了啦!]
[为什么你会感觉到快乐?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有脸笑?]
[难道你和这些人挤在一起唱莫名其妙的船歌,很开心吗?!]
[不不不.不!弗拉薇娅!]
[不应该是这样!不应该的!]
[至少]
“别弹了!!!”
弗拉薇娅三步并做两步,走到呱呱船长面前时她险些摔倒。
她抓来鲁特琴狠狠砸在船舷栏杆上,柔韧的尼龙也能砸断!
那一刻,呱呱船长的心都要碎了——
——他两手不由自主的并在大腿前,不敢说什么。
他不明白,茜茜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位热情大方的姑娘,这位可爱机灵的老板,刚刚明明还在放声大唱,还在跟着音乐一起露出笑容呢!
她说过——糖果是带给人幸福的道具。
呱呱也是这么想的,自从开始跑船,他就一直想给船员们带来幸福,音乐也是他的神奇道具,是他的天赋。
“呼呼.呼.”弗拉薇娅砸烂琴之后,就一直在喘粗气,她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控制了——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好像身体里有一个陌生人。
好像一切都不太对劲了!
只有杜兰知道原因,这才是茜茜的本性。
这才是她的真面目,尽管已经过去七年,[地狱高速公路]的心理治疗似乎没有什么效果,黑蛇一直活在弗拉薇娅的内心深处,那不是什么喜欢调皮捣蛋的小妹妹,而是一个随手就能毒杀无辜群众的罪犯,一个没有道德良知的授血怪物。
“对不起我.”弗拉薇娅脸上的妆也花了,她的眼影眼线都变成两条黑漆漆的眼泪,她没有哭,可是这张脸似乎在替她哭,她委屈巴巴的看着呱呱,把鲁特琴送了回去。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不知道”
她抓着琴颈,捧起断开的琴箱,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刚才刚才好像是那么回事.好像我确实很开心.”
“但是.但是一下子就.”
“我”
杜兰抱住雇主——
——她如今是弗拉薇娅的侍者,是傲狠明德亲自发的结婚证。
她把弗拉薇娅按在怀里,慢慢往后退,慢慢走下船舷,跳到沙滩上。
十来位船员互相接力,把行李都运上岸,流星在货仓底找到两头毛驴,一手扛一头跳到岸上。
等到弗拉薇娅和杜兰好一些了,呱呱船长也从情绪低落的状态中走出来了——
——原因很简单,他的行李里边,还有两把琴。
“两位女士!我们上路吧!呱呱船长接受您的道歉!”
弗拉薇娅还沉溺在刚才那种恐怖的邪念之中,虽然已经听不见邪念的声音,但她依然害怕——就像突然之间有一个陌生人,要掌控她的身体,要左右她的行为。
呱呱船长的话语又让她好起来了,她看见第二把鲁特琴的时候,夕阳刚刚沉进大海,天与地都暗下来。
远方的东马港飘起烟花,城市的灯火在海面浮荡出层层叠叠的幻光,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有歌声和旅途最重要!
杜兰顺势问道:“从哪儿开始!”
“就从三十个银币开始!”呱呱一手去紧琴弦,一手去拨琴调音:“三十个银币!我们的骑士大人!我们的哭将军恰好唱到这里!”
“口袋里只剩下了三十个银币!~”杜兰把茜茜抱上毛驴,彻底丢下了羞耻心,跟着琴声一起唱:“要相信童话王国的茜茜!~用糖果带来幸福的手艺!~”
流星牵着另一头毛驴,把呱呱船长送去驴背上,大步往东马港的方向走。
“我要拼命工作来维持生计,宝宝还在老婆的肚子里!~”
到了车马驿站,要交换通关文牒——
——大夏的原著民就看见这一路载歌载舞的奇怪洋人。
茜茜拉着裙子,看见其他乡镇逃难来的一对母子,交不起旅费,她就掏出两个银币送过去,杜兰想来拦,却怎么都拦不住。
“除了这身湿漉漉的裙子算点值钱东西,除了这些钱,我什么都给不起.”
“它裹着我的干净体面和少年意气,善良也要和银币一块送出去。”
杜兰再也不去拦着。
走到东马港的时候,弗拉薇娅唱了一路,也花了一路。
三十个银币只剩下两个了,大多都送给了驿站的穷人,这些人来东马港逃难,大多都是故乡遭了“神仙”的祸害。
除此之外,她给大副换了一双新鞋子,给呱呱买了一顶新帽子,帮流星先生弄来一套邮票,要这位哭将军找到邮电局,能第一时间往九界写信。
弗拉薇娅往湿漉漉的裙子口袋里翻找,最后两个银币,要留给眼前这家旅店。
她轻声哼唱着,捧着杜兰的手——
“——至少我还有两块巧克力,还有你和小毛驴。”
第669章 Act1 Sing for me为我唱
[Part①·酒神教堂]
“就两个银元?”
旅店老板满脸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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