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专列 第1061节
“第一颗骰子丢出去了,它落地时只有[3]点。”
“注意看!注意看!”
步流星模仿着歌莉娅的语气。
“人生总会有失败,失败本身不可怕。”
“可怕的事情就在失败之后——”
“——在这短短的一瞬间,在重新爬起来之前,在孤注一掷的前一秒。”
“哪怕第二颗骰子落地了,球依然没有进,因为歌莉娅的力气太大,它飞得太快,已经来不及了。”
杜兰这下听懂了,哪怕是歌莉娅·塞巴斯蒂安也无法对抗命运之骰的力量。
她可以通过两颗骰子取大的方式来作弊,使原本绝对公平的赌博游戏变成她的独角戏。
可是投出骰子也需要时间,确认第一颗骰子的结果,在第二颗骰子落地之前的这段时间,中间只有零点几秒的空档,这段时间里如果能把这婆娘揍得骰子都丢不出去——那么第一颗骰子的结果就会直接结算,歌莉娅要承受失败惩罚。
“这个老颠婆.”杜兰呼唤白蛇,再次看完整个沟通过程。
歌莉娅谈起这些事情,说出自己的死门的时候没有任何别扭的意思,没有心怀芥蒂,没有半点忸怩——她像个好学的后辈,和哭将军谈起魂威特质。
维克托这么讲过——灵能特质就像温暖的直肠,只能送给爱人当做婚戒,除此以外不能随便暴露给他人,特别是敌人,任谁都不想把直肠弱点交到敌人的手上。
歌莉娅·塞巴斯蒂安的种种行为已经超出杜兰的理解范畴——
——[Timelines·时间线]也很难去预测歌莉娅的下一步行动,她就像个怪胎,只有天知道下一秒她会做什么。
“脑壳痛哦.”杜兰看得头昏眼花,觉得好气又好笑,“有一点她倒是说对了,哭将军。”
步流星问道:“说对什么呀?”
“她确实很像你这类红石人。”杜兰轻轻敲打着日志本:“你瞧瞧她都问了些什么?她居然在向你求助?”
“有什么办法能让两颗骰子一起落地出结果么?”
“我能变得更强么?活得更久点儿?这样能找到更多的乐子!”
“我不是不尊重犹大,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觉得他无聊,我们之间只是各取所需的生意关系——如果人活着只是为了生存,那有什么意思?”
“你会做饭?做饭还挺好吃?去后厨试试身手?我不信。”
“给饭菜下毒?我会怕毒药?你看不起我?我好生气哦!”
“你们到底谈了什么?你在和她调情吗?”
杜兰骂骂咧咧的——
“——我把这些记录送到你夫人手上,恐怕你在狼母嘴里活不过一分钟,傲狠明德都保不了你。”
“呃”流星哑然失声,过了一会才敢开口——
“——这叫出卖男色,我和明哥学的,不去套近乎?怎么打开她的心扉?”
杜兰气不打一处来,又想起那个不争气的茜茜。
她哭笑不得,最后也只能喊一声。
“6。”
(本章完)
第678章 Act10 MATAFAKA小可爱
[Part①·人越大,人越小]
按照赌斗约定的时间地点,流星和杜兰一路跟随小管家西里斯,来到酒神教堂的地窖。
赌局正式开始之前,阿星已经做足准备——他的主武器依然是郊狼Ace,带了十二颗霰弹,两颗闪光弹,这是从思乡号上救回来的最后一点存货。
他的闪蝶衣要跟着唯物主义的货厢一起送检,枪械子弹和爆破物也没带多少。
快刀的兄弟们把唯物主义拆得稀碎,这才躲过海关的法眼,无名氏的闪蝶衣过关时也要拆散了重新编织——火器枪械的零部件就更不用提了,哪怕是郊狼Ace的无膛线滑膛枪管都得扣下来,弹药得泡在酱菜坛子里才能过关。
他的副武器是贝洛伯格,给杜兰也配了一套防刺背心,把贝洛伯格的餐厨刀分出去一把——希望这大姐的授血之身能运用这支白神的利刃。
从教堂一楼的丰饶女神像后边进地窖,管家带头踩下活板门开关,能看见一条黑漆漆的洞道往下延伸。
西里斯·帕克一边带路,一边作介绍。
“东马港在大夏的历史地位一直很尴尬。”
“说远洋贸易,它比不上仙台,没有铁矿,没办法屯兵。”
“但是这地方气候不错,有权有势的军阀大多都选这块风水宝地养老,把子孙根留在这里开枝散叶,宗族祠堂也设立在这儿。”
“一百七十多年前,歌莉娅大人买走鹊山这块地,想盗墓捞钱,要挖开东马港前任总督的陵墓。”
“开掘工作才搞到一半,她是又惊又喜。顺着总督的灵柩往里挖出来一处避难所。”
“墓穴里还有地方志,这么一番通读下来,这位老总督大人也是鸠占鹊巢,想寻龙点穴找宝贝,结果挖到前前任总督的地下防御工程了。”
“顺着这座避难所继续开掘,鹊山的山体里还不止一处防务工程,它大得很,大墓连小墓,还有人牲殉葬坑,一片连着一片。”
“最大的空腔主体是一处古代竞技场,至于这个竞技场是怎么来的?这些挖坑占地的军阀们也没写在地方志上,估计是难以考证——不然这种光宗耀祖的事,他们肯定会刻在墓志铭上的。”
“就在这里.”
帕克小哥指着甬道中的兽吻雕像,轻轻撬动雕像嘴里的荧石,微弱的光源闪过,地下墓道的活门就打开了。
流星看向黑漆漆的来时路,再往洞道前方窥探,这扇门就像凭空长出来的一样,它并不在主路上——就好比一列廊道的侧门。这个T字路口前方深不见底,似乎还能跑去更深的地方。
杜兰轻笑道:“怕了?”
说实话,流星有点发怵。
倒不是怕黑,也不是怕这错综复杂的地下墓道藏着什么怪物。
他心里想,鹊山遗迹群的规模到底有多大?如果接着往下探,这地穴里边究竟藏着多少东西呢?
心里一好奇,他的身体就不由自主的被这黑暗无光的洞窟吸进去。
西里斯和杜兰是授血之身,他们或多或少都拥有一部分夜视能力,回到黑暗的环境就像回家一样亲切自然。
流星跟着两人进门以后,就一直对着拱顶两侧的壁画浮雕敲敲打打,看见稀奇古怪的玩意,总要问个清楚。
小管家西里斯先生享受到了哭将军带来的顶级折磨——这是枪匠亲身经历过的痛苦,为了尽地主之谊,为了保住歌莉娅大人交代下来的“风度”和“礼仪”,管家小哥不得不硬着头皮去回应每一个问题。
流星:“这个是啥?很珍贵吧?会发光喔!”
西里斯·帕克:“不是什么稀罕东西,辉长岩的一种。”
流星:“这个呢?这个呢?这个壁画是啥?好抽象啊,咋这么眼熟呢?等会我拍个照传一七七三文学院的档案库去。”
“是《蜡笔小新》的美芽太太,歌莉娅大人亲手雕的。”帕克不耐其烦的解释道:“哭将军,这条洞道年代久远,有很多装饰物都是歌莉娅大人后来加的。”
“哦哦.”流星刚刚安静下来,不到半分钟,又看见一套白铜器皿摆放在兽吻照明灯旁边,立刻跑过去抱起,兴奋的问道:“这个是宝贝吧?是古董吧?这么大个盆?一顿吃多少呀?”
西里斯·帕克:“是上周的。”
流星:“上周是多少年前的?”
西里斯:“上周就是上周.”
流星:“我知道呀!周朝嘛!”
西里斯翻了个白眼:“上周女仆拿进来换,洞道里没厕所,她们也不是授血怪物,这是尿盆——红铜器皿放不过几天就长铜绿了,白铜不容易腐蚀,而且洞里太黑,它反光也容易找。”
“哦”流星连忙撒手,把东西丢回去了:“哦我说怎么还有股尿味呢”
“我真的很难想象”小管家轻声和杜兰念叨着:“这位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真的是无名氏的哭将军么?与会盟传出来的战报形象完全不一样.”
“有些人看着像绝症。”杜兰小声回应道:“其实是绝活。”
西里斯听得半懂不懂的,先是表情古怪,随后又释然了——
——因为杜兰女士来自小兄弟会,小兄弟会本来就是个搞占卜算八字的神秘学会,喜欢说谜语也很正常。
洞道一路地势走低,钻出窟窿时能看见一处漏斗状的巨大空间,这便是古代竞技场的核心区域。
它好似一座切割平整的环形山,又像半圆锅釜,层层叠叠的阶梯成了竞技场的观众席位,锅底便是烹饪主菜的料理区域,有六处门洞通向别的地方——应该是留给决斗者的休息房室。
顺着矮坡阶梯一路往下,也没有火把来照亮这片空旷地,每隔十数米配有荧石作微弱光源,能见度极低,在这个环境下,流星的眼睛哪怕适应了黑暗,只要相隔二十米那就是人畜不分。
竞技场中央有一大一小两个模糊的影子,流星起初看不清,离得近了,那两个轮廓也渐渐清晰起来,正是此次赌约的两位对手——白兰夫人和她的经纪人。
歌莉娅·塞巴斯蒂安捧着老骨头的灵柩,只等演员们到齐,立刻高声喊道。
“在开始之前,还要作介绍说明吗?要讲清楚规则吗?”
流星刚跳下核心区域,托着杜兰的脚掌,把这位身轻体弱的大姐送下来,就听见敌方阵营里传出哼哧哼哧的粗气——白兰夫人身边那位经纪人开口讲话了。
“歌莉娅大人,尊贵的酒神呀”
“我知道您对白兰小妹有救苦救难之恩,有人生再造之情,可是现在的白兰,不是以前的白兰了——那也是大东南的角儿!是名人!是有头有脸的香饽饽!”
“您倒好,总是喊一个唱曲儿的姑娘家来干这个粗活累活,万一把小命丢在这儿,您让我今后喝西北风去儿?”
歌莉娅站在看台上,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这位经纪人——
“——当初是我把吕飘飘送到你手上,要你赐她一段荣华富贵。”
经纪人立刻躬身应道:“哎。”
歌莉娅:“她替你挣钱,你给她做包装,你们各取所需。”
经纪人不敢抬头:“确实。”
歌莉娅喊着经纪人的真名:“博华先生,我有讲过她小命归你了?”
“不敢.不敢”博华先生立刻应道:“只是心里总会有点不舒服.”
“你不想赌,可以趁早退出。”歌莉娅挥了挥手,像是在赶苍蝇:“东马港最不缺的就是苦命人,我能帮她翻身,也能帮其他人——你差这段缘分?要是怕死就赶紧滚。”
“我就知道,大人心地善良。”做人肉生意的立刻奉承道。
歌莉娅连忙喊住:“你在路边碰见猫猫狗狗,它们长得可爱,多喂了一根骨头,这就叫善良么?白兰的生意归生意,在我看来,她也就是一只猫一只狗——谈到感情这一步,就没意思了。”
[Part①·马头鬼和鹰身女妖]
讲到这个份上,博华先生也不打算纠缠下去——
——白兰是他一手栽培包装,养了六年的摇钱树。
偶尔会送到歌莉娅大人这里来参与赌斗仪式,每次他都照看着,不会有什么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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