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专列 第780节
唐宁这几天看信看得SAN值狂掉,要好好给师弟也拉一拉血压,于是接着抽出另一封信。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面无表情的捧读着一连串的HAH,终于来到书信的正文。
“王八蛋!我可算等到这一天!你还记得自己以前干过什么好事吗?”
“本来我要升迁,要去第三区的交通署工作,只要拿下几颗人头,马上要从战团调走了!可是你这个不知廉耻的臭傻逼!我的功劳全都被你抢走了!还有我的婚姻!我的大好人生!”
“全都怪你!全都怪你啊!凭什么你能坐在那个位子上吃香的喝辣的!”
“你死以后,老婆孩子一定没人照顾吧!我就找个机会去帮帮你呀!要不也让她们来陪陪你?”
唐宁耸肩无谓——
——像这样的恐吓信还有不少,极有可能是以前的地区战团队伍里的小头目发来的,或许把远征当成了一笔生意,都要在这笔生意里求仕途发横财,只是无名氏挡了他们的财路。
老师还在的时候,没人敢往这里发信。
这些信件内容大多都是雷声大雨点小,是落井下石幸灾乐祸的罪犯们,要把心里的委屈都抒发出来,要出一口恶气。
真正麻烦的还是那些罪不至死,有机会从监狱里放出来的小鬼。
唐宁从另一个文件袋里拿来信件——
——是一个老母亲的求助信。
“BOSS是怎么说的?枪匠先生还好吗?”
“他一定不会死的?对不对?”
“我儿子最近又在牢里给我打电话了,要我准备些钱,他出来以后还要去开赌场我不知道怎么办.”
“之前是我来无名氏,求求你们,要你们帮帮忙,把他送去改造,他剁了自己的手指头,要洗心革面,要重新做人了。”
“可是那个.那个视频转出来以后,他好像一天天的,又变回去了。”
“他在电话里骂我,说我这个恶婆娘连亲儿子都害,说我不是人。”
“所以,枪匠先生他还好吗?我不知道民兵会不会管我家里的事情,我也是犯罪者的家属,可是我就这一个儿子。”
“要是他再犯错了,能不能麻烦你们,能不能再求求你们,让他变好,再砍几根手指头也没关系的.”
“我想让他活”
除此之外,还有少年犯。
唐宁拿出另一个文件袋,继续念叨着。
“可见这个世界依然是弱肉强食的法则说了算。”
“枪匠先生,您亲手把我送进监狱的时候,和我说伤人杀人都是重罪,但我认为,这是您最强大的技能,我必须要找几个合适的实验对象来模仿学习,对么?”
“我明明是您的崇拜者,您却要告诉我这是犯罪,实在是让我很头疼呀。”
“尽管我才十三岁,但是我认为自己的头脑要远比其他同龄人清醒得多,甚至比某些大人更加聪明。”
“您的死讯让我感到震惊,也有一种莫名的欣喜,这代表我想的没错——我的理念是正确的。”
“像无名氏这种意义不明的元老院,就应该受到应有的惩罚,它是一种霸权,用来凌虐我们的自由意志。”
“嘻嘻嘻嘻嘻嘻嘻我在监狱里学到了很多东西,这里不像外边传言的那样恐怖,反而是我的乐园。”
“罪大恶极的人们要受到狱友的崇拜,经济犯和政治犯通常都是领袖,因为他们吃起人来又快又好,有许多小偷小摸的卑劣歹徒就变成了食物链的最底层,是连狱警都瞧不起的人渣。”
“偶尔能见到性侵犯案件相关的犯人被丢进来,也没有受到我们的歧视,因为这里一个女人都没有,我们得好好问问这些[经验丰富]的家伙,为什么会被抓进来呢?是因为没有服务好受害者吗?”
“总而言之,你的无名氏就像一场行为艺术,很有趣,枪匠先生。”
“我本以为远征之后的地下世界会一直无聊下去,没想到这段牢狱之灾成了生活里的绝佳调剂。”
“我学到了很多技能,人们虽然和社会脱节,但是他们都有雄心壮志,开口闭口就是几百万的大项目,让我也憧憬起未来的日子,一想到你的存在,就有种深刻的刺痛感——因为你不让我们这些人发财,不让我们这些人好过。”
“或许是众生共业的伟大力量发挥了作用,马上要出狱时,我收到了你的死讯,实在太好,太棒,太梦幻了。”
“我马上就要满十四岁了,没有你的日子,才是好日子呀。”
哈斯本听得火冒三丈:“我给这熊孩子加刑!他妈的!我就蹲在他监狱外边等他!我去蹲他!”
“你是小学生吗?”唐宁捂着脸,不知道说什么好:“放学了要和这小逼崽子约个架?”
哈斯本追问道:“他犯了什么罪?”
唐宁:“购买管制刀具,一部分枪械的装饰件,没有结构件,被物流盯上了,民兵找上门的时候,这小子要暴力抗法,被当场拿下。”
哈斯本:“啊?”
唐宁:“送到少年管教所改造,在少年改造所黑化了,回到学校被班级里的同学嘲笑,就掏美工刀刺伤了同学,这才送到少年犯的监狱里去。”
哈斯本:“啊?”
像这样的案例还有很多很多,几乎堆砌如山,唐宁坐在无名氏办公室的主人家位子上,一直都作为倾听者,事无巨细的为人们解决生活里的麻烦。
枪匠死后,这些原本已经了结的恩怨,又一次如雨后春笋一样冒了出来。
这对两位学生来说也是一次大考,没有枪匠和大姐大的无名氏,光环粉碎之后,就变成了一个标靶,随时会受到攻击。
“你出去吧,我得见客了。”唐宁要师弟让个位置,给下午排队办事的访客们让出空间,休息时间也结束了。
哈斯本忧心忡忡的看着大师兄:“老师他.不会”
“他不会死的!”唐宁神情激动起来:“我不相信这件事,从头到尾都不会相信的——命运女神眷顾勇者啊,我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你想啊哈斯本——”
“——佩莱里尼凭什么能杀死老师?他比老师勇敢吗?他比老师强?如果说是青金里出了叛徒,和押运队伍的内鬼一起把老师杀了,或许这个理由还能说服我。”
哈斯本:“BOSS没有放出任何实质性的消息,这事儿还没完。”
“退一万步来说吧。”唐宁抿着嘴,一想到跟着老师一起走的还有大姐大,他的内心几乎要崩溃:“白露还能撑起一块招牌,我们更应该好好想想,如果真的有一天,老师要退休了。咱们俩到底能不能继续把Joestar经营下去。”
“我明白了。”哈斯本若有所思,只觉得唐宁要比他成熟太多太多,没有多问什么,匆匆离开了办公室。
这位游骑兵团的战士来到一楼,人们在踏进这间酒吧时,还是规规矩矩的坐在各自的位置上,没有一拥而上问东问西,这一切都要归功于红姐这位管家订下的规矩。
熟客都很懂礼貌,每次有好事的新人来了,都会主动上前告知俱乐部的基本礼仪,要维持这片土地的神圣性。
没人来阻拦哈斯本,人们只是默默的注视着这个年轻人,注视着枪匠的得意门生——这些目光让哈斯本感觉无所适从。
“[象牙塔·Ivory Tower]!跟上他——或许能从他嘴里得到枪匠家人们的消息。”一位生面孔低声念叨着魂威的真名,这位客人刚刚来到九界,立刻闯进了无名氏的俱乐部。
在哈斯本走出大门的那一刻,这位面生的客人立刻站起,似乎没有多少跟踪潜行的谍报经验,结账之后马上开始行动。
他看上去三十岁出头,脸上有稀疏胡渣,满头的黑色碎发,从面相来判断应该是个韩国人。
他的名字叫金泰康,永生者联盟的会员之一,明目张胆招摇过市,来到了整个地下世界的起点,是深入龙潭虎穴,要执行有关于枪匠亲人爱人的刺杀任务。
一切的依仗,都来源于他特殊的灵魂力量,能够掩盖圣血的灵灾指数,能够改变样貌的易容手段。
“[象牙塔·Ivory Tower]!”
哈斯本正准备牵走军犬,拿来黑哥的绳索,把大狼带出犬舍。
微弱的灵能波动让他起了疑心,猛然回头看向工坊旁侧跟来的陌生人。
哈斯本问道:“有什么事吗?”
金泰康脱下外衣,挂在工坊的大门挂钩上,微笑着张开双臂,表示自己身上没有武器。
“我想问问你,你知道九五二七和枪匠的几个孩子在哪里吗?”
哈斯本想拒绝——
——可是一时间大脑似乎僵住了。
他只觉得狗绳传出一丝丝凉意,这些烦躁的感觉要逐渐控制他的脑。
麻烦死了,真是麻烦死了!不如就说实话吧——他如此想着。
一切都朝着“让自己舒服”的方向而去,于是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在内阁”
金泰康恍然大悟:“哦!在内阁呀谢谢!”
直到这位陌生人离开,哈斯本的瞳孔巨震,终于意识到自己似乎受到了精神控制。
“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为什么我会.”
[小子?你在疑惑什么?]
潜藏在体内的迦南生命对这种特殊的灵能没提起任何防备之心,似乎完全没察觉到哈斯本身上发生的异常现象。
“啊”哈斯本捂着脑袋,把黑哥的狗绳给放下。
他低头多看了一眼,却被黑哥的神态吓了一跳!
这头化圣野兽的子嗣原本还有点军犬威风凛凛的意思,可是今时今日此时此刻,黑哥的肚子鼓胀起来,好像完全忘了拉练运动,变胖了很多很多!
阿黑的眼睛不自然的内缩,变得蛮横凶悍,好似吃饱了的种猪,它看见哈斯本要拿起狗绳,立刻变得狠厉起来,直到哈斯本退开几步,阿黑才缩回了犬舍窝棚里,趴在投送食物的窗口旁边。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哈斯本只觉得大脑开始混乱,他无法清晰的思考,一切都指向了一件事。
“我不想工作了,真的好麻烦——为什么老师要死呢?”
“为什么偏偏选在这个节骨眼上死呢?”
他呢喃着,一边将这些话说出口,一边惊讶的捂住自己的嘴。
“我明明想在入冬之前”
“找个机会和葛洛莉.再表白一一次..一”
他竭尽全力要和这种本能对抗——
——可是疲倦感让他败下阵来。
“要不把这些事情都留给别人来做吧。”
“我想,我现在应该去应该去找白露”
“看看她也好,她和葛洛莉很相似呀”
如此说着,哈斯本似乎把所有的工作都忘掉了。
他解开了沉重的携行具,用最舒服的方式穿衣服,从工坊里拿走了枪匠的烟斗,他想了很久,终于要试着体验一下老师抽烟的感觉,又把“见白露”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
听见吧台传来熙熙攘攘的人声,扑克拍打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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