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复苏之卖货郎 第164节
“哪来的狂妄后生，竟然来我白玉村闹事？”
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回响起来，那声音听起来颇为严肃，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让人不自觉会联想到类似李军的那种形象和性格。
老人的声音是凭空响起的，好像无处不在，又像是只有曹洋一个人能听见。
“总部监察队长曹洋，特前往白玉村调查灵异事件，还请前辈出来一见。”
曹洋扫视着四周，他看似在喊话，实则已经在不经意间开启了一场交易。
因为对方发出了声音，交易的规则已然建立，而违背交易，就相当于主动触发对方的规律，这种级别的驭鬼者，任何一次出手都是不容忽视的。
于是，迫不得已，对方现身了。
那是一个身材高大的老人，全身干瘦，手掌上布满了褶皱和老茧，裸露在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老树树皮般的深褐色，上面同样遍布着扭曲繁复的纹理。
老人上身穿着一件老式马褂，下半身穿着一件布裤和布鞋，整个人看起来还有几分生龙活虎，并不似普通老人那般老态龙钟的虚弱和无力。
“哪怕你是总部的队长，我也绝不允许你在我的白玉村闹事。我们老一辈辛辛苦苦忙碌了一辈子去搭建平衡，难不成你一来就要让我们的心血毁于一旦？”
一上来，老人就给曹洋扣上了一顶大帽子。
“白玉村村长，让我看看。”
曹洋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威严的老人，他能从对方身上察觉到几分危险。不过也仅限于危险，还没到致命的程度。
自从看过秦老的日记之后，曹洋就明确了一件事——鬼货郎的记忆就是一个巨大的信息库，通过交易的机制自己能轻松了解过去四次轮回里发生过的一些事和情报，前提是鬼货郎自己经历过。
“白之林，在七老阵营中和哭丧人、说书人等一众驭鬼者齐名。”
“如果我的记忆没错的话，你的代号应该是——囚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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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0章 树与藤蔓
被称作白之林的老人脸色一变，表情也有些动容，显然是刚刚曹洋的话给他带来了不小的震撼。
“不愧是总部队长，真是手眼通天啊。”
白之林很快又恢复了之前那般淡定自若的模样，甚至还拍起手对曹洋的发言表示认可。
“我无意与白老你为敌，但白玉村作为一处人为缔造，维系了几十年平衡的灵异之地。到了现代，对于白玉村是否还能继续稳定下去，我持怀疑态度。”
曹洋不卑不亢地回答道，事实上这也就是他的真实想法。强如位列七老的孟小董和罗千，他们镇压着的灵异之地都会失控，给现实造成的损失不可估量。眼前这个白之林显然比不上七老，曹洋对这片灵异之地有所怀疑也很正常。
“既然这位队长都有能力查到我的代号，那为何还对白玉村有所怀疑？”
听了曹洋的一番话，白之林也不生气，而是饶有兴趣地反问道。
“囚鬼人，囚鬼亦囚人。白老你用自己的能力囚禁厉鬼，但又何尝不是囚禁了你自己？我说话或许有些直白，万一哪天白老伱撑不住了，谁能保证这么多年来被你困囚的厉鬼不会挣脱束缚重新出现在现实？”
一老一少，就这么开启了对峙，唯有白儒还在承受压人鬼那恐怖的份量。
“说得不错，如果像你这样的后生能多一点，那这个时代就还有希望。不过你的这份担心在我缔造白玉村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考虑到了。”
“既然你身为队长，估计你闯荡过的灵异之地也不在少数，那么我想问你，一片灵异之地最重要的是什么？”
白之林微微抬手，白儒身边的地面突然伸出了几段约莫有成年人手臂粗细，虽然柔软却十分有力的藤蔓。这些颜色漆黑甚至有些恐怖的藤蔓瞬间缠绕在白儒的身上，竟直接把他拖入到了地下。
紧接着，那些藤蔓又从白之林旁边冒出，连带着也把白儒给送了上来。
对此曹洋并不介意，他并没有对白儒起杀心，否则的话在场没人能救得了他。
“灵异之地的核心便是平衡，而且是一种鬼与鬼，灵异与灵异之间的动态平衡，这其中的每一环都互相紧扣着，一旦其中一步出现故障，那么整个灵异之地失控也就是时间问题。”
“对，但不完全对。”
“或许是我的问题不够准确。一个能稳定平衡的灵异之地固然是成功的，能维持至少十年的稳定。但真正意义上的灵异之地还应该具备另一种特性——循环。”
“种子长成小树，小树长成大树，大树开花结果，果实带来新的种子，如此循环往复，生生不息，唯有这样的灵异之地才能真正被称作成功，它不需要外力介入来维持，自身就能实现相互之间的束缚和平衡。”
“而白玉村正是如此，你现在看到的我很弱，甚至可能都比不上白儒。但我已经和整个白玉村融为一体了，我就是白玉村的一部分。强如那几位也依然会因为寿命问题而死去，我自然也不例外。”
“不过，这么多年来我也并不是什么都没做，我已经选出了合适的继承人，他会继承我的所有灵异，继续肩负着守护这片村子的使命和责任。”
说到这里，白之林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欣慰和自豪，那个继承人似乎让他相当满意。
“继承人？你把自己的意志强加在后辈的身上，会不会有些过于沉重了？”
“当然沉重，我白之林联合当年几位好友才勉强打造出来的鬼村，耗费了我们几个老家伙十数年的心血，如今全压在那小子身上，怎么可能不沉重？”
“不过我也尊重他的意见，把他送到了外面，也在你们总部当一个什么负责人，估计跟我们那时候的城隍差不多。”
白之林转移了目光，看向远方，那里不是别处，正是浙省大海边的一座港口城市——中宁市，他口中的那位继承人便是那所城市的负责人。
“白恒是个不错的孩子，希望队长你能替我关照一下他，毕竟我无法轻易离开村子，能把他送到外面已经相当不容易了。”
“白恒？”
曹洋对这个名字似乎有点印象。
“中宁市负责人白恒？”
想起来了，当初在答应接手总部之后，叔叔曹延华曾经给过自己一份多位城市负责人的档案，其中就有这位白恒。
“是啊，中宁市的小城隍。他是鬼树孕育出来的一颗果实，当初我联合招魂人和哭丧人，强行让这颗果实拥有了活人意识，所以他才能走出村子，但我不行。”
“不仅如此，他和鬼树是一体的，能够随时随地借用鬼树甚至是整个白玉村的灵异。”
曹洋神色微动，白之林的这些话信息量极大，如果那个白恒真的能做到动用一整个灵异之地，以他的实力拿下一个队长位置绝对不是问题，甚至在特定的时期，白恒可能比杨间要强得多。
“站在你们总部的角度来说，白恒就是一只货真价实的鬼，白玉村和我虽然是他的后台，却起不到震慑和保护的作用，所以我才想让你这位队长多关照一些。”
白之林接着说道。
“所以白玉村的核心就是鬼树？不过刚刚看你出手，鬼树应该是你掌握的灵异才对吧。”
曹洋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绕过了这个话题。
“你先答应我关照白恒，其他的问题都好说。队长，这可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相当于我把一整个灵异之地送给你，白玉村里的灵异物品不计其数，光是白儒的一个蜡烛铺你就动心了吧？”
白之林步步深入，似乎吃定了曹洋会答应他的要求。
“可以，白玉村的灵异物品我要一半，这一整个蜡烛铺不算在内。作为补偿，你可以再提一个不算过分的要求。”
白色蜡烛的特殊效果已经很明显了，曹洋绝不可能放弃，不过他也不是那种不讲道义强取豪夺的人，监察队长的一个人情，这相当值钱，足够摆平当前灵异圈七八成的麻烦。
“哈哈，好。那我也就不客气了，不过我的要求也不难，如果哪天我撑不住了，希望你能来给我收尸，白恒那小子可下不了这个手。”
白之林忽然爽朗的笑了，言语间没有丝毫忌讳。
“他果然是异类。”
曹洋在心中默念了一句，大多数老一辈驭鬼者都提前为自己料理好了后事，基本不会给外面造成什么麻烦。但异类不同，因为异类的死亡便意味着世界上会多出一只拥有活人智慧的鬼，这样的存在对于现实来说是十分恐怖的。
所以白之林才会提出这般要求，以白恒的性格恐怕在那一刻会不忍心出手，反倒是有曹洋这样一个外人介入会好一些。
“对了，还未请教这位队长名讳？”
“晚辈姓曹，单名一个洋字。”
第311章 半成的棺材钉
“曹洋。”
白之林轻声念出了这个名字，似乎是在思考和回忆着什么。
“怎么，白恒跟你提过我？”
“那倒不是，只是单纯的感觉这个名字似乎在哪听过。你应该知道，鬼也是有记忆的，我对这个名字的那一点微不足道的印象应该是来自身体里的某一只鬼。”
白之林皱了皱眉头，他确信自己的记忆没有被动过手脚，所以才会感到有些疑惑。
“或许吧，说不定我跟白老上辈子是至交好友呢，所以被鬼不经意间留下了名字的记忆也说不准。”
曹洋轻笑了一声，轻描淡写地说道。
“呵呵，也是，说不定是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了，倒是没必要追究。既然曹队看上了白儒的蜡烛，那我就替他做主，送给曹队，作为你关照白恒的定金。”
“不过白儒也老大不小的人了，总不能一点身家都不给他留，伱说是吧，曹队。”
“自然，我一直想拉拢白儒加入总部，毕竟掌握着这种蜡烛的生产方式，无论在哪个驭鬼者组织他都绝对会被奉为座上宾，区别只在于我抢占了这个拉拢的先机。”
“白儒，你自己去挑十根蜡烛，挑出来之后让曹队拿走一半，然后你再从铺子里挑走五支，剩下的都送给曹队，我这样的安排你可同意？”
白之林看似在询问白儒的意见，实际上也是在问曹洋。不得不说，白之林也不愧是活了数十年的老狐狸，这样的安排一来避免了曹洋拿到一些劣质蜡烛，同时也能保证白儒还留下了最保值的一部分本钱，至于其他的蜡烛，那不重要。
只要白儒这个人还在，白蜡就能继续源源不断地被制造出来。
“我没意见。”
白儒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白之林那威严、不怒自威的表情，话到嘴边又被他憋了回去。
“那就多谢白老慷慨解囊了，总部不会忘记这份援助，日后若是白玉村，白恒和白儒有什么麻烦，我很乐意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说话的这期间，白儒已经从店铺里挑好了十根白色蜡烛，曹洋只是随意的抽走了五根，并没有刻意地去挑选或是怎的。因为在白之林已经把条件谈清楚了，以白儒这个生意人的脑子，自然知道自己只有第一次就把最好的十根挑出来才能保证利益最大化。
再次拿回五根蜡烛之后，白儒就只得一脸肉疼地看着曹洋把自己的整个铺子都打包塞进了一个不起眼的口袋里。
“曹队放心，如果外界不带来十分剧烈的干扰的话，我这白玉村应该还能坚持个三年五载，只不过就得辛苦曹队对白恒多上心了。这是我私人的一点心意，希望曹队不要嫌弃。”
说着，白之林手中凭空多出了一样东西，那玩意的形状相当奇怪，一头方，一头尖，约莫有十几公分长，看起来像是一根只剩半截的钉子。
“我手里的这玩意虽然是个半成品，不过放眼整个灵异圈，真正的成品也就只有三件，说实话这东西给出去我还真有点舍不得。不过曹队你贵为队长，这东西在你手里能发挥更大的用处，跟着我算是委屈他了。”
曹洋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怪异的半截钉子，说实话它的形状很像棺材钉，但上面没有锈迹，只是看起来有些陈旧，上面沾满了灰尘。
“棺材钉？”
结合白之林的话，整个灵异圈只有三件，而且还是这种形状的灵异物品，曹洋怎么想也就是棺材钉最贴合。
“不错，的确是棺材钉。但是这根棺材钉缺少了最关键的一环，它没有开刃。”
白之林轻轻掂着手中的棺材钉。
“很多灵异武器上都是锈迹斑斑的，这一点曹队应该或多或少了解过，不过你可能下意识地以为这是时间留下的痕迹。实则不然，锈，才是这些灵异物品能够成为凶器的核心。”
“成品的棺材钉上面是锈迹斑斑的，还有一些刀啊，斧子啊，上面都是布满了锈迹的。锈，也是一种灵异，有了锈，棺材钉就能贯穿厉鬼的身体。有了锈，刀枪斧剑才能肢解厉鬼。”
“否则的话，使用灵异物品就只能是恐怖程度之间的相互碰撞和对抗，哪怕是死机的鬼也会很快复苏，给使用者带来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