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世界求生手册 第119节
“刘海的方向……反了。”
这张工牌是宁哲之前检查尸体的时候拿来的,他的记忆力很好,他清晰地记得这名叫做曹华彬的狱警的五官长相,以及他往左边梳的刘海。
但工牌上的证件照上,他的刘海却是往右梳的。
第223章 入殓
宁哲先前检查尸体时便察觉到,这些被鬼杀死的狱警身上似乎有哪里不对,尸体的眼耳口鼻,四肢身体,每个地方分开来看都无比正常,但合在一起却怎么看怎么不对劲,有一种诡异的反常感。
现在倒是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那些尸体是整个左右颠倒过来的,那名名叫曹华彬的狱警死后,原本往左边梳的刘海变成了向右,就像是镜子里倒映出来的人,乍看上去哪里都对,仔细一看哪儿都不对。
人体不是对称的,几乎每个人的身体左右两边都存在着一些细微的差异,比如惯用的右手比左手粗壮一些、左眼比右眼稍微深一点、一边胸脯比另一边大一点……日常生活中就连本人都察觉不到这些细微的差别,也没有人会在意。
宁哲敏锐地察觉到了被鬼杀死的尸体上的变化,但当时没能第一时间确定这反常感的来源,现在确定了,但鬼身上的绳索已经解开了。
“如果那只鬼的规则就是‘颠倒’的话,它是怎么杀人的呢?”宁哲重新拿起望远镜,遥望着对面大楼二楼墙上的通风口。
‘颠倒’是一个很暧昧的概念,左和右是颠倒,上共下是颠倒,那么生与死呢?
还有最重要的一个问题,要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那只鬼的‘颠倒’规则才会被触发?
坐在这里不动是得不到答案的。宁哲将望远镜塞回怀里,解下背上的旅行包,从里面拿出了两个鼠标大小的摄像头。
飞到水房的楼顶,宁哲将一个摄像头安装在屋檐下的燕窝旁边,正对着楼下的篮球场。另一个则放在了高墙顶部,正对着监牢墙上的通风口。
被拉入诡异世界的沉玉谷监狱已经与外界断网,无法通过互联网使用手机直接实时访问摄像头的监控画面,大部分录制下来的画面都只能接入端口本地查看。
至于监狱本身的监控系统,想必早就被忿芜破坏了吧。
设置好两个摄像头,宁哲越过封闭的厂房走道,纵身跃下地面。
靠在一处墙边,探头往外看去,不远处便是横七竖八躺着数具尸体的监牢大门口,门口的路灯依然亮着,路灯正下方的台阶上赫然有一大滩鲜红的血迹,那是鬼留下的。
“鬼就在里面,随时可能爬出来。”宁哲靠在墙边,深吸一口气:“过去快速重新检查一遍尸体,不能逗留太久,一有不对的苗头,立刻逃走。”
明知有危险也必须去,世界正在缩小,他别无选择,现在的每一秒时间都弥足珍贵。
好,走吧。
宁哲走出墙后,快步来到台阶下方,狱警的尸体一动不动地躺在前方不远处,再走两步就能够到。
骇然的危机感忽然涌上他的心头,宁哲止住脚步,抬头一看,一个消瘦佝偻的人影蹲在路灯上方的阴影里,一双通红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
浓郁的血腥味飘了过来,与淡淡的尸臭味混合在一起,变成一种令人作呕的味道。
宁哲低下身,少年白皙修长的双手变成一对有着粉红肉垫的明黄利爪,一头身长三米有余的斑斓猛虎出现在了监狱门口,一张血盆大口咬住了离他最近的一名狱警的脖子。
没有丝毫的犹豫,宁哲变作的斑斓猛虎低头叼起一具尸体,转身就跑。
与此同时,蹲在路灯上方的鬼跳了下来。
两个身影一前一后,一逃一追,猫科动物宽大的骨架与极具爆发力的结实肌肉赋予了宁哲无与伦比的力量,即使口中叼着一具成年男性的尸体也依然跑得飞快。
宁哲的身后,被鬼上身的尸体四肢着地,肚皮朝天,以一种诡异如蜘蛛的恐怖姿态四肢并用地飞速爬行着,跟在那只猛虎的身后紧追不舍。
老李手掌的皮肤早就被粗糙的水泥地面磨烂了,前肢每一次着地,都在地上留下一个鲜红的血手印,从监牢门口一直延伸到很远的地方。
不知疲倦的厉鬼如影随形地紧跟在宁哲身后几米处,无论他跑到哪里,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和尸臭始终萦绕在鼻尖,身后不时传来血肉模糊的粘腻声音以及嘶哑的低吼,仿佛一只阴魂不散的厉鬼跟随在他的耳畔,说:我在跟着你。
拐过一个弯,宁哲叼着狱警的尸体回头一看,那具诡异的人形蜘蛛扒在路边的窗台上,双目通红,仍在死死地盯着他。
鬼不知疲倦,鬼不死不灭,一旦被鬼盯上,便无法被甩开。
好在自己本来的目的也不是带着尸体甩开这只鬼。
“引到这里应该就够了。”宁哲松开嘴巴将口中的尸体往地上一扔,虎躯一震,三米多长的斑斓大虎瞬间变作一只蜜蜂,扇动翅膀穿过排水口井盖的缝隙,嗡嗡地飞进了排水沟里,消失不见。
肚皮朝天的人型蜘蛛爬到排水口,狰狞的脸上神情扭曲,僵硬而诡异。
另一边,一只蜜蜂从监牢墙边的下水口中飞了出来,宁哲回到横七竖八躺着数具尸体的监牢正门口,随手拎起一具死尸,另一只手从腰上抽出了匕首。
将死尸的长相与其工牌上的证件照比对一番,宁哲确认了自己之前的推测,这些尸体的确是被左右‘颠倒’了。
这种颠倒是只局限于表象么?还是会影响到更深的地方?
宁哲握着匕首划开尸体的胸膛,面无表情地撬开肋骨,在血淋淋的胸腔里面看见了血淋淋的肺和心脏。
肺在左边,心脏在右边。
“不是表面的颠倒,而是整个人的身体结构,由内至外被完全反转了。”
宁哲用尸体的衣服擦干刀刃上的鲜血,接着将被他解剖的死尸的伤口合上,重新扣好衣服的扣子,给了死者一点基本的体面。
今天宜【入殓】,为死者整理仪容仪表,可以提升自己的运气,整理好之后再将死者下葬的话还能提升地更多,因为【安葬】也是今日宜做的事情。
但【迁坟】不是。
趁着鬼还没爬回来,宁哲在水龙头下洗干净手,少年的身影隐入夜色,消失不见。
仿佛是为了印证宁哲的想法,与此同时的监狱外,一个消瘦的身影悄然出现在了一棵平平无奇的大树下。
忿芜低着头,饶有兴致地看着那根插在地上的木棍和盖在地上的警帽,以及木棍上挂着的工牌。
“这是,衣冠冢?”
于子千为什么要在这里给死去的狱警立一座衣冠冢?发善心么?
不会的,升格者不做无意义的事,他这样做一定有所缘由,而那个缘由很可能是……
“今日宜安葬。”
第224章 知多为罪
只是略微思考,忿芜很快便想通了其中关窍:“于子千已经翻开了黄历,正在借助召又的规则趋吉避凶,抵消我带来的厄运。”
他拿起挂在树枝上的工牌,借着月光端详一番,没有挂回去,而是将之随手扔到一边的灌木丛里,然后将宁哲插在地上充当墓碑的木棍也拔了出来,插在了另一棵树的下面。
无论有没有用,忿芜都不介意给于子千添点堵。
毕竟接下来的博弈,将直接与‘运气’挂钩。
忿芜回头望向身后的监狱高墙,轻声道:“算算时间,差不多了。”
夜晚的沉玉谷里忽然刮起一阵风,将树林吹起滚滚绿浪,忿芜身旁的树也在风中摇晃起来,咔嚓一声,一根手臂粗的枯枝突然折断,不偏不倚地掉了下来,把他砸得头破血流。
“……”
捂着鲜血淋漓的后脑勺,忿芜一言不发地站起身来,没有骂娘,也没有抱怨,他早就倒霉惯了。
“但你会比我更倒霉的,于子千……”忿芜轻声呢喃着,离开了树下的衣冠冢。
与此同时的监狱里,宁哲推门走进一间单人牢房,从里面拖出了一个半死不活的囚犯。
“你确定是一个狱警打开的牢房门?”宁哲向旁边牢房的囚犯问道。
“是,是的没错……大伙都看到了,有个狱警,好像不怕鬼一样,走到那个鬼东西的身边,给它解开了绳子……”囚犯支支吾吾地回答道:“给那鬼东西解了绳子之后,那个狱警就来了这间牢房,进到里面不知道对老王他说了什么,老王他就成现在这样了……”
老王是这名半死不活的囚犯的名字。
宁哲放下指着隔壁囚犯的枪插回腰上,腾出手来掰开了老王的眼睛,眼皮下面的眼珠子正无意识地转动着,似乎在做梦。
“忿芜对他做了什么?”宁哲放下老王,心底疑惑重重。
这个老王是上个月才刚被关到这里的新囚犯,和老李一样,也是受到思想钢印影响才走极端杀人进而坐牢,宁哲几天前就已经从他这里窃取走了‘老王认知中的不可直视之神’这一身份。
但是就在不久之前,宁哲通过太易感受到,这个身份消失了。
会出现这种情况有两种可能,要么是老王不认为他是‘不可直视之神’了,要么是老王死了。
第一种可能是不太可能的,因为宁哲早已将老王的这一认知固化成了思想钢印,太易临摹的规则虽然不如真正的鬼那样极端和绝对,但也绝非轻易就能改变。
第二种可能也不对,因为老王没有死。
他还活着,只是睡着了而已……如果现在这种状态也能称之为睡眠的话。
宁哲抽出匕首,一刀插进老王的大腿,刻意避开了血管,整片刀刃完全没入皮肉。
老王的身体抽了抽,大腿痉挛起来,这是生物本能的神经反应,但除此之外,便再无其他任何反应。任凭鲜血顺着刀锋流淌滴落到地上,没有半点要醒过来的迹象。
“忿芜到底对他做了什么?”宁哲毫无头绪。
照隔壁牢房囚犯的描述,忿芜进来这间牢房后只是和老王说了几句话而已。
短短的几句话,不但让太易施加给老王的思想钢印消失了,还让他陷入了现在这种无法醒来的死一般的沉眠……摸不着头脑的感觉,令人抓狂。
“而且……”宁哲放下死睡不醒的老王,看向旁边牢房里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囚犯:“忿芜为什么不杀了他们?”
隔壁牢房的囚犯隔着墙壁间接目睹了他对老王做了某些事情,也许没有直接看到,但升格者是视信息如生命的,换位思考,如果宁哲自己是忿芜,他一定会把监狱里的人全杀了灭口。
但是忿芜没有,不单没有杀掉周围牢房里那些间接目击者,甚至就连直接受影响的老王他都没有杀。
“忿芜刻意留下了这些人的性命,这究竟是为什么?”
宁哲将死睡不醒的老王扔回床上,沿着走廊走过一间间牢房,里面的囚犯看着他脸上的面具和手里的枪,一个个噤若寒蝉。
死睡不醒的人不止老王一个而已,每一个牢门打开的单人牢房里,被忿芜接近过的囚犯都陷入了同样的状态,酣睡如死。
这些囚犯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是近两个月被关进沉玉谷监狱里来的。
“忿芜模糊地知道我来到这座监狱是为了什么,但是很模糊,并不清楚具体的细节。”想到这里,宁哲心里放松了些许。
因为近两个月关进监狱的犯人虽然很多,但里面并不全是‘不可直视之神’的受影响者,有些人他只是纯坏而已。
这些没有受到思想钢印的蛊惑,只是因为自身恶劣的本性而犯罪,且恰好在近两个月被判入狱的这些人,即使没有受到神的影响,也依然被忿芜无差别地拉进了与老王相同的‘死睡’状态。
“这说明忿芜并不清楚不可直视之神的具体规则,他只是通过其他渠道得到了一些情报,模糊地知道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这些囚犯,但并不知道真正的深层原因。”
宁哲松了口气,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腕表:22:31。
距离零点还有不到2小时。
环视四周,看着一间间牢房里或光明正大或偷偷摸摸地盯着自己的囚犯,宁哲有一种感觉:
“那只颠倒鬼或许只是一个幌子,一个用来吸引我的注意力,使我自顾不暇,无法关注到监狱里发生的事情的幌子。”
“忿芜在这座监狱里做的‘某些’特定举动,或许才是他真正用来对付我的手段……”
但他到底做了什么呢?让近两个月被关进监狱的囚犯都酣睡不醒,这对我有什么实质性的影响么?
的确有,但不多。
丢失身份的确会让宁哲无法推进自己驾驭不可直视之神的谋划,但要说立竿见影地威胁到他的生命的话,还真不能。
上一篇:盗墓:从炸掉汪家基地开始打卡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