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世界求生手册 第153节
等待是白芷最擅长的事情,好在这一次他没有让她等太久,伴随着脚步声的响起,幽深黑暗的长廊里亮起灯光,蹲在墙边的白芷从膝盖里抬起头,一个熟悉的人影在光晕里越走越近。
宁哲现在的样子真是狼狈极了,脸上沾满了煤灰,折断了骨头的左手软绵绵地垂在身侧,米色羊毛衫上浸满了大片大片的血迹,只有手里一盏油灯幽幽亮着,照出他如虚似幻的身形。
白芷站起身,有些意外他竟然会从来时的方向出现,更意外的是他好像没有死在地下,因为此时此刻他依然顶着奥萝尔的脸。
“宁哲?”白芷试探着低声道:“你流了好多血……”
见她欲言又止的忐忑样子,宁哲心领神会,低声说道:“我害怕你……”
白芷眼前一亮,眉开眼笑地接着说道:“……心碎没人帮你擦眼泪。”
暗号对上了。
第279章 信任
白芷这姑娘比较实诚,说要准备个暗号,就真拿《暗号》当暗号了。
“你没事吧?怎么受伤了?”白芷走近打量着宁哲身上的血迹,神色关切:“而且你刚才不是顺着供暖管道下到钟楼地下了吗?怎么又回到我们来时的那条路了?”
“别靠我太近。”宁哲后退两步,将想要查看他左手伤势的白芷保持在尸油灯的光晕边缘,接着说道:“钟楼里现在到处都是鬼在游荡,小心别把它们引来。”
白芷有些疑惑:“那你呢?”
说着,她指了指宁哲手里亮着的灯:“你现在也被光照着,这样不会引来鬼吗?”
“我不被光照着才会引来鬼。”宁哲说着,微微侧身转动提灯,一个脸色惨白的青年男子在灯光下缓缓显形,赫然是早已死去多时的斯宾塞。
“我现在的状态和他差不多。”宁哲接着说道:“我和斯宾塞现在都身处于另一个世界的凡妮莎堡,那个四处游荡着厉鬼的凡妮莎堡。”
不过有所不同的是,斯宾塞是被城堡里的‘鬼’杀死后拖到旧凡妮莎堡的,宁哲则是下到了钟楼地下的最深处,在前往那个秘密房间的走廊途中掉到了旧凡妮莎堡的钟楼塔顶。
跨越世界的方式不同,造成了宁哲与斯宾塞此刻的不同状态。
宁哲仍保留着完整的思想和清明的神智,只是身体受到了一些摔伤。
而斯宾塞则完全失去了所有的自我意识,和钟楼里的其他鬼一样,变成了一台受到特定指令驱动的机器,一旦感应到城堡里有活人的存在,便会对其发动无差别袭击。
但与其他鬼又有不同的是,驱动斯宾塞这台杀人机器的‘指令’其实有两条。
其一,是对所有活人一视同仁的极端仇恨和嗜杀欲望。
其二,是他生前被打下的‘我必须保护辛西娅和卡秋雅’的思想钢印。
“已知凡妮莎堡的表里世界现象,是因为受到了厉鬼‘兮照’的授格,时间流速异常则是因为芙利姆密斯雷特家族在这里囤积了大量的‘阴’,那么……”
那么凡妮莎堡里唯一还没有得到解释的诡异现象,就只剩下这群游荡在城堡各处的‘鬼’了。
宁哲提着尸油灯,将视线投向了一动不动站在白芷身旁不远处的斯宾塞,心中微动。
“假设城堡中这些‘鬼’现在的状态,和对活人的仇恨,都是受到了同一条诡异规则的影响,它们都受到某只特殊的鬼的指令驱使。”
如果这个假设成立的话……
宁哲深吸一口气,将目光从斯宾塞身上移开,望向了一脸认真地看着他肩上血迹的白芷,说道:“白芷。”
“嗯?”少女抬眸,对上了宁哲平淡如水的目光:“怎么了?”
“我需要你帮我个忙……”
“好呀。”宁哲话音未落,白芷便点头应道:“要我做什么?”
“你先听我说完。”宁哲摇头道:“做这件事你是有风险的。”
顿了顿,他接着说道:“我现在基本摸清了这座城堡的一些基本情况,除了时间和空间的紊乱之外,这里还运行着一条特殊的规则,而我现在对这条规则已经有了某种猜测。
为了验证这个猜测,我需要你冒一次险,将自己完全暴露在尸油灯的光照范围内。”
白芷眨了眨眼,眼神困惑:“可是那样不会引来鬼吗?”
“对,会引来鬼。”宁哲点头道:“但是离我们最近的鬼是谁?”
“斯宾塞……”白芷想了想,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想测试斯宾塞会不会杀我?”
“没错。”宁哲没有否认。
‘杀死所有活人’是凡妮莎堡那只未知的鬼下达给所有死者的指令。
‘必须保护卡秋雅’是觉元为斯宾塞打上的思想钢印。
当两个完全相反的指令彼此冲突,觉元与凡妮莎堡的鬼发生正面对抗,最后的结果会是什么?宁哲想知道的就是这个。
想要知道问题的答案,就得冒对应的风险,而要承担这个风险的人是白芷。
“你可以认真考虑一下。”宁哲淡淡说道:“我是升格者,升格者对自己以身驾驭的规则之鬼都有着自信,我相信我不会输给凡妮莎堡的鬼,如果赌赢了,我们就有希望可以解开凡妮莎堡的秘密。但如果我真的赌输了,你很可能会死。所以你最好仔细权衡一番利弊,我不会强迫你。”
白芷眨了眨眼,目带困惑地看着宁哲的眼睛。
宁哲不动不移,平静地注视着白芷的眼睛,只等她的思想开始摇摆,一旦出现‘或许可以尝试赌一下’的想法苗头,便立刻使用觉元为她打上‘我一定得赌这一把’的思想钢印。
“宁哲你刚才说,你相信自己不会输给凡妮莎堡的鬼,对吗?”白芷垂下双眸,低声问道。
宁哲不知可否:“没错,所以?”
“所以我也相信你。”白芷抬起头,牙齿轻咬下唇,还未等宁哲动用觉元刻下思想钢印,便三步并作两步走近了宁哲身前,昏黄的灯光洒满了卡秋雅纤瘦娇小的少女身段。
与此同时,站在墙角的斯宾塞猛然抬起了头。
一张惨白的脸上,五官微微抽搐着,痉挛着,宁哲单手提着尸油灯,静静凝视着站立墙角的厉鬼。
白芷紧张地闭上了眼睛,把脸埋在宁哲胸前,害怕得不敢抬头,她的胆子本来就小,刚才那逃也似的几步已经用光了她心里所有勇气。
灯光笼罩之下,少女的体温近在咫尺,宁哲闻到灯油燃烧的刺鼻气味,斯宾塞一动不动的身影仍站在那里,脸上五官痛苦地扭曲着,嘴巴一张一合,似在发出无声的呻吟。
宁哲将油灯凑近自己的脸颊,双眼紧盯着浑身如筛糠般颤抖的斯宾塞,一旦情况不对便随时准备吹灭。
幽深寂静的长廊里,沉重的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斯宾塞的身体大幅度颤抖着,像是老旧机器中一枚生锈卡住的齿轮。
第280章 伥鬼
“啊…啊啊……”
幽暗狭窄的走廊里,静得只能听见彼此呼吸的声音,宁哲平伸右臂将提灯高举,灯光照亮了站在墙角的苍白人影,只见它的嘴唇微张,干涩喉咙里传出阵阵嘶哑的呻吟,浑身抖如筛糠。
下一刻斯宾塞忽然猛地抬起头,闪烁幽光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把脸埋在宁哲胸前怕得不敢抬头的金发少女,非人的叫声从喉中泄露出来。
“咿—咿——”
砰砰,宁哲身旁的墙壁忽然传来了石料被钝器敲击的咚咚声,游荡在城堡的其他鬼也被吸引了。咚——咚——沉钝的撞击声一下接着一下,每一下都好像一柄重锤重重敲在白芷的心里,墙壁与地板嗡嗡震动。
宁哲不为所动,目光平静地注视着呻吟着朝自己走来的斯宾塞。
“我记得,他好像是被掐死的?”
宁哲回忆了下自己以辛西娅的身份在城堡一楼大厅时的记忆,那时的斯宾塞因为打翻烛台而惊扰了大厅里游荡的鬼魂,百鬼横行,七手八脚地抓住了他,宁哲清晰地记得有一双鬼手掐在了斯宾塞的脖子上,因此觉得他大概是被鬼掐死的。
但现在看来却不是这样。
宁哲仔细端详,发现斯宾塞脖子上并没有淤青,身上其他地方也未看见什么明显的伤痕,只有一张神色扭曲的脸上苍白如纸,好像被放干了浑身的血。
“嗯?”目光一转,宁哲注意到了一个之前一直没机会观察到的东西。
手指。
“斯宾塞的左手少了一根手指,是小拇指。”宁哲微微蹙眉,注视着斯宾塞左手上不怎平整的断口,皮肉之间没有骨茬,他的左手小拇指应该是被徒手硬掰下来的,而非用刀剑等利器砍断。
他记得之前斯宾塞还活着的时候,其左手还是完整的,所以斯宾塞的小拇指是死后被掰断的?鬼掰的么?还是他自己掰的?
宁哲思索间,身旁墙壁的震动越发剧烈,抖下阵阵灰尘,斯宾塞走进灯光里,来到了宁哲身前。
它浑身痉挛着缓缓伸出手,渗血指尖轻轻触碰到了白芷微微发抖的后背。
呼——宁哲吹灭了尸油灯,走廊里陷入漆黑。
宁哲怀中的少女随着灯光的熄灭一同消失不见,与此同时,一直卡顿如生锈齿轮的斯宾塞骤然凶性大发,一双冰冷手掌瞬间掐住了宁哲的脖子,沉重的力道压迫得宁哲头晕目眩。
咚——咚——捶击墙壁的声音越发疯狂,宁哲在被斯宾塞掐着脖子的同时勉强张开嘴,竭力呻吟道:“斯宾塞,你不是要保护我吗?”
话音未落,掐住宁哲脖子的力道陡然一松,片刻之后又更加用力地将他死死掐住。
“我…我是辛西娅啊…”宁哲伸出手抚摸斯宾塞苍白的脸,声嘶力竭道:“你不记得了吗?拿巴尔,我是辛西娅啊,你不是要保护我和卡秋雅吗?你现在在做什么?”
女子的声音如泣如诉,黑暗中有两行眼泪从宁哲眼角落下,温热的泪滴滴落在斯宾塞的手腕,让他有些错乱。
看准时机,宁哲挣脱斯宾塞的双手,摸出打火机咔的一声点燃了尸油灯,温热的光芒驱散了黑暗,一脸茫然的白芷重新浮现在了走廊里。
与此同时,旁边的墙壁轰然破裂,一只苍白瘦削的手掌从砖石的缝隙间伸了进来。
“宁哲?”白芷惊得脸色煞白:“现在怎么办?”
“不怎么办。”宁哲忍痛用骨折的左手拉住白芷,将她拉近自己身前,脱落的石砖哗啦一声倾倒在地上,墙壁上裂口陡然扩大,鬼钻了进来。
那是一个有着亚麻色长发的白人少女,身上穿着宽松的羽绒服,衣领后面连着拉链的帽子被摘掉了,碧绿的眼睛闪着幽光。
“那,那是……”白芷睁大了双眼。
“那是辛西娅。”宁哲拉着白芷后退两步,亚麻色长发的少女蠕动着从墙壁的裂口爬了进来,正是宁哲的上上个身份,斯宾塞的大学同学兼追求对象,白人少女辛西娅:“看来我死在大厅里之后,辛西娅也变成它们的一员了。”
看着从裂口中爬进暗道的辛西娅,宁哲忽的注意到了她苍白的手,和斯宾塞一样,都少了一根手指。
斯宾塞缺少的是左手小拇指,辛西娅缺少的是右手小拇指。
这其中有什么关联吗?
等不及宁哲多想,辛西娅已经完全挤过裂口,将残缺的手掌伸向白芷,呻吟着爬了过来,她也是被鬼杀死的,她同样受到‘杀死城堡里所有活人’的指令所驱使。
但是下一刻,辛西娅的脚步骤然停止,是斯宾塞从后面拽住了她的手臂。那是觉元打下的思想钢印,斯宾塞无论如何都会保护辛西娅和卡秋雅。
辛西娅机械地回过头,双眼满是怨毒地死死瞪着斯宾塞。
趁着两只鬼还在通道中纠缠,宁哲拉起白芷转身就跑,两人沿着秘道爬上楼梯,一路跑回了最开始的城主卧室里,爬出洞口之后将盖子砰的一声重重盖上锁好,宁哲让白芷坐在床头,自己提着灯走到了墙角,避免她被灯光照到。
“暂时安全了。”宁哲舒了口气,将灯挂在墙上,自己搬了把椅子坐在油灯下面。
白芷看看已经锁上的井盖,又看看坐在远处的宁哲,还有些心有余悸问道:“刚才…到底怎么回事?究竟发生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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