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世界求生手册 第29节
仅次于蛇神那上千万年的漫长而枯燥的时光。
可以预见的,如果自己继续使用太易的规则,随着窃取到的身份与记忆越来越多,越来越杂,‘宁哲’的自我认知便会随之变得越发淡漠,直到达到某个临界点——我不再是我。
宁哲清楚地知道自己身上正在发生什么,但他无能为力。
“这样下去我会死,或者变成另一个人,但那和死了有什么区别?”宁哲睁开双眼,手掌握成拳头:“必须找到一条出路。”
“嗯,那个,你刚才说你看过我的日记?”宁哲正苦恼时,床边忽然传来了白芷的声音,酥酥的语调软软的,海棠花一样沁人心脾:“那是怎么回事呢?”
宁哲直起身,说道:“你妈给我看的。她很担心伱,怕你是不是得了什么心理疾病,所以偷偷看了你的日记。”
“你是心理医生吗?”白芷不解地看着他,宁哲的年纪明明和她差不多。
“我不是,只是你母亲她愿意相信我而已。”宁哲摇头道:“我看过你的日记,你看过我写的信,所以说扯平了。”
白芷低头看了看桌上厚厚的一沓信纸,各种颜色的都有,好奇地问道:“这些都是你写的吗?”
“是……”宁哲不太愿意提及自己的黑历史,但既然白芷都看过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你也看出来了,我家里条件不太好,外公外婆都不是什么宽裕的人。所以我从初中的时候开始,就经常帮同学代写情书赚点零花钱或是零食。说起来我还得谢谢他们早恋。”
虽然恋爱从来就和他无缘就是了。
宁哲从床上下来,走到书桌旁,将花花绿绿的厚厚一沓信纸拿起来在桌面上撞撞整齐:“你看的这些都是草稿,毕竟给女孩子的情书可不能有删改和错别字,所以写完草稿还得重新誊写一遍才能送出去。”
“然后呢然后呢?女孩子们喜欢你写的情诗吗?”白芷的脸上满是好奇的神情,想来这种事情对她来说相当新鲜。
“你想多了。”宁哲将信纸放回桌上,淡淡道:“决定一封告白信是否会被接受的从来都不是信的内容,而是寄信人和收信人本身。因为谈恋爱的是人,而不是纸上的文字,华丽的辞藻从来都只是修饰。”
“真正有魅力的人是不需要这些金玉其外的外物打辅助的,别人一般都直接倒贴。”宁哲最后总结道。
白芷有些沮丧地低下了头:“我觉得能写出这么浪漫的诗句也是一个人魅力的一部分。”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宁哲并不在意她的想法:“不过还是谢谢你。”
“哎?为什么要谢谢我?”白芷感到困惑。
“谢谢你让我看到了以前的自己写的东西……”宁哲深吸一口气,杂乱的心绪平静下来:“我又感觉我是我了。”
是的,那些告白信是我写的,那些肉麻的话语、那些华丽的词句、那些书写少年情愫的羞涩诗篇……青涩的,酸楚的,热烈的,含蓄的,这些都是我的东西,我绝不能将曾经的自己失去。
我是宁哲,不是别的什么。
复杂的情绪在胸腔里堆积,让宁哲的心中无比确信。
“你还真是个奇怪的人。”白芷气馁地垂首,又不死心地小声问道:“那这些草稿我还可以看吗?”
“随你便。”宁哲说完,走出了房门。
远处的天边垂坠着一片暗红的晚霞,旭日西沉,为宁静的小镇拉上一片厚厚的夜幕,宁哲跨过栽在墙边的小葱,来到院门前,门外是自己满头白发的外公坐在藤椅上抽烟。
宁哲打了个招呼,走到外公身边,问他今天有没有在水库里钓到鱼。
空军了好几天的外公气得胡子发颤,转头又神秘兮兮地笑了起来,问他那个一直守在他房里的姑娘是谁。
白芷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抽出一张信纸,金灿灿的夕阳照亮了上面修修改改的文字:
【那是一个下着雨的傍晚,那时的你还在宿舍楼的门前焦急等待,那时的我还不明白,这场淋漓一时的暴雨,洒下的是我一生的潮湿。】
“好色哦。”白芷低声自语。
第55章 消失的夫妻
宁哲蹲在门口和外公聊了会儿天,以他的视角大致了解了下昨天发生的事情。
今天早上七点左右,外公从水库夜钓回来,大老远的就看见碧水湾那边聚了一大群人,明黄的警戒线拉在岸边,民警和记者都到场了,还有救护车停在外围,岸边的石阶上聚集有很多前来认领遗体的家属,工作人员在给他们办手续,其中有不少人来得太急,忘记带户口本和身份证件,只好又跑回家里去拿。
外公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庄园的地下电缆漏电了,死了不少人。
宁哲的外公是很传统的华人大家长,祖上没少吃地主的亏,因此他对这座兴建在镇子边上的奢华工程一直都抱有天然的敌意,尤其认为这样的大型工程会影响桃江的水质,进而导致他钓鱼空军。
所以对这次安全事故,外公是抱着一些幸灾乐祸的心态的,就等着看庄园背后的老板被查,要是能在新闻上看到他罚款坐牢就更好了……直到旁边一个认识的街坊过来跟他说老家伙你别笑了,你看里面的那个像不像你家孙子?他的笑容才在脸上凝固。
后来的事情就没什么了,让医生检查完身体之后,冯玉漱开车帮忙和外公一起把宁哲送回了家,留下白芷在旁边守着,自己则返回了案发现场去配合调查。
当然她的身份是不适合出现在公开镜头前的,所以接受新闻采访的人是田承允。
昨晚的事情被报道成了安全事故么……宁哲摸出手机搜索了下相关报道,最终将目光停留在了田承允接受采访的画面上。
“田承允?”宁哲眉头一皱,他认识田承允,准确来说,是老李认识。
老李和田承允都是在逃生过程中碰巧撞破了部分规则的幸运儿,谢瑶安和刘芸芝也是,不过4人中只有谢瑶安和田承允成功幸存,另外两个都已经死亡。
田承允在采访中,完全没有提及庄园被不明手段封锁,也没有说出任何与鬼或是诡异有关的话语,只是配合着新闻报道,将昨晚的事加强描述成看了一场单纯的安全事故。
“田承允被封口了?被谁?”宁哲好奇起来。
有这样一个人,或者一个组织,他在昨晚封锁了庄园,然后往里面丢了一只鬼,就像往满是锦鲤的池塘里放了一条鳄雀鳝,把美丽的庄园杀得尸横遍野。
屠戮结束后,他接着又封锁消息,不知道通过什么方式堵住了以田承允为代表的幸存者的嘴巴,将整件事情都伪装成了安全事故,完美善后。
而那个人之所以这么做,似乎是为了……召又。
“我说阿哲诶,伱要回来也不跟我说一声,怎么大半夜的跑到庄园里去了?”
外公一遍抽烟一边问:“是不是偷摸跟小姑娘搞对象,半夜约会结果被人家妈抓了个现行?”
宁哲刚要开口反驳,但转念一想,这样也好,省得自己另外想办法解释,于是反问道:“怎么,要抓我早恋啊?”
“屁的早恋,我在你这年纪,孩子都两岁了。”外公满不在乎的样子:“不过我说你怎么看不上那些个一直惦记你的姑娘呢,原来是胸有鲲鹏之志,搞了个大户人家的小姐,想飞上枝头做凤凰?”
“这句话一般是形容女人嫁豪门的……男人有志气,就该自己鱼跃龙门,靠女人算不得本事。”宁哲摇头道:“别提那档子事了,现代社会不提倡早恋早婚,您想抱重孙啊?起码等到我满了22岁的法定结婚年龄。”
外公一副朽木不可雕的表情:“那时候我早死了。”
“那我就带你重孙去你坟头烧纸。”宁哲说道。
“你小子……”外公晃了晃脑袋,恨铁不成钢。
落后地区的风气就是这样,初中时候和宁哲同一届的女同学,现在有不少都已经当妈了,虽然还没结婚,但是能先生娃。宁哲已经习惯了这封建又魔幻的风气。
宁哲正和外公犟着,忽然,一只柔软的手掌从背后伸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宁哲下意识回过身,将肩上的手一把抓住,顺势便要将这段洁白娇嫩的手腕暴力掰断,还好宁哲抬头一看,发现手的主人是白芷,方未继续用力。
“怎么了?”宁哲轻声问。
白芷低头不说话,被他抓住的手微微挣扎。
宁哲于是放开手,才终于听见她细声细语地说:“妈妈没回我消息……”
“哈?”宁哲一愣。
她将自己的手机解锁,将屏幕朝向这边,宁哲抬头一看,聊天界面上最后一条消息显示是13分钟前,是白芷发给冯玉漱的通知,说宁哲终于醒了,让她快点过来。
白芷发去的信息显示已读,但直到现在也没有回。
“我刚才还给妈妈打了电话,但还是没人接。”白芷紧张地说道:“我联系不上她了。”
“试过打你爸的电话吗?”宁哲问。
“啊…我试试。”白芷点点头,打开了拨号界面。
……感情你从没想过找你亲爹求助?宁哲不禁扶额。
他觉得白芷的家庭挺奇怪的,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妈,一个沉迷工作完全不顾家的爸,还有个精神不正常的女儿,三个人的关系都很疏远,遇到问题了也不想着找家庭成员求助,根本就不像是一家人的样子。
也就阿姨对白芷的母爱还算有点亲人的样子了。
白芷拨完号,把手机贴在耳边等了一会儿,电话没有接通。重新再拨一次号,还是无人接听。
“怎么会?”白芷有些茫然地放下手机,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对方已关机字样,一阵恍然无措。
她只好又走到宁哲身后,小声说道:“爸爸的电话也打不通。”
夫妻两人一起失联?宁哲这下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于是再次问道:“你妈有和你说她去哪儿了吗?”
“她去医院了。”白芷如实回答:“昨天庄园里发生了事故,爸爸当时也受了伤,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也在住院观察,妈妈去医院看他了。”
宁哲面色古怪。亲爹受伤住院,做女儿的却守在一个陌生人床边?
他越发不理解白芷的家庭情况了。
“行吧……”宁哲站起身:“我们走,去医院找他们。”
正好查查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56章 鲜衣怒马
古碑镇上没有什么像样的大医院,只有一间医疗条件还算凑活的卫生所,白芷父亲在卫生所内简单接受检查后,就被连夜转送到市一级的大医院去进行看护了。
琴州医学院桃源西分院,距离古碑镇23公里车程,不远,但途中道路曲折,要穿过3条隧道以及频繁上下高架桥。
地形险峻,交通不便,这也是桃源市区这片区域一直相对落后的原因之一。
宁哲本想试试联系白复归在自家集团里的下属或是亲信,让他们来把白芷接走送到父母身边,结果发现他们基本上都死光了。是了,阿姨之前好像提过一嘴,跟他们一家一起来到这里的集团高管都一起住在庄园里来着……
悲催。
宁哲看了看白芷那一副畏首畏尾连说话都不敢大声的怕生样子,觉得让她一个人坐车恐怕会很危险。
“你妈临走前有和你说过什么吗?”宁哲问。
“妈妈让我守着你,伱醒了就通知她。”白芷如实说道。
“还有呢?”
“还有。。”白芷想了想,组织好语言后说道:“她还说让我注意安全,不要相信任何人说的话……除了你以外。”
“好吧,看来阿姨遇到危险了。”宁哲大致明白了冯玉漱把她留在自己身边的用意:“在这等我一会儿吧,我去办点事,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
“你占我便宜。”白芷小声嘟囔。
“啊?”
“你说的是朱自清父亲的台词……”白芷的声音更小了。
“哈。”宁哲绷不住笑了:“别老宅在家看书打游戏,哪怕上网冲冲浪呢?人生总是需要幽默感的。”
不然就太无趣了。
“哦……”白芷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将白芷留在街边的一家奶茶店里,宁哲独自一人离开了,经过刚才一番闲聊,他已经能够完全确定——他是第一次见到白芷。
或者换个说法,他是第一次见到‘这个’白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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