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世界求生手册 第40节
不过他毕业后没去参加选秀当什么小鲜肉,而是拉了一帮同学去搞摇滚乐队。
然后的结果猜也知道,摇滚事业没做出什么起色,还得靠家里的爸妈接济维持。
至于现在一左一右贴在宁哲身边撒娇的两姐妹,更是一点价值都没有,姐姐叫张含英,妹妹叫张允雯,她们完全不知道任何与诡异事件以及升格者有关的事情,只是于子千见色起意用来寻乐的两个玩物罢了。
“于子千很谨慎,他将诡异世界与现实世界的交际圈分得很开,两个圈子几乎没有任何关联。”宁哲的眼神微凝,眼下的情况有些棘手。
他很确定于子千一定保存有不止一个升格者的联系方式,也能够肯定于子千一定知道升格网络的入口,那是升格者们彼此交流的暗区论坛,但他找不到。
他接触不到知道于子千是业夭的人,也就无从获取到更多与升格者有关的情报。就算于子千真的有什么‘记录升格者联系方式的笔记本’、‘访问暗区的特殊网络终端’之类的中二玩意,他也无从得知。
因为他现在只是一群不知诡异为何物的普通人眼中的于子千而已,普通人眼里的他也只是普通人。
“难道还得联系荼郁?”宁哲心中有些迟疑,这是他目前唯一知道的升格者的联系方式。
但他现在打给荼郁能说些什么?说我于子千身为5年资历的升格者刚把升格网络的访问地址忘了吗?
“而且即使是荼郁,对于子千的了解也并不多……”宁哲叹了口气,苦恼不已。
荼郁与于子千并不很熟,两人只是单纯的合作雇佣关系,虽然荼郁有调查过于子千的背景与能力,但只调查出了‘业夭’规则的来源。关于‘思想钢印’能力的来源,他是完全不知道的。
荼郁知道于子千有给人打上思想钢印的能力,但并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从哪里得到的这一能力。
于子千藏得真的很深,即使在同为升格者的其他人中,也只有荼郁与忿芜等少数几人模糊地知道思想钢印能力的存在。而在绝大多数升格网络的匿名会员看来,业夭都只是一个持有着一种强功能性规则的将死之人而已。
“陷入泥潭了么?”宁哲的嘴角微微勾起,于子千居然将思想钢印的能力隐藏得如此之深,他对那‘不可直视的神’……越发感兴趣了。
沉思间,忽然一张温热湿润的嘴唇微抿着凑近前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宁哲下意识地坐直身体将肩膀后退,只见双胞胎中的姊姊张含英一手端着酒杯,在自己口中含了一口石榴红的酒液,笑眯眯地凑近前来,想要面对面地把酒喂给他。
见宁哲躲开,张含英有些疑惑,她将口中的酒液咽下,担忧地靠近前来望着宁哲的脸:“怎么了?子千,心情不好吗?”
“刚才在门口的时候你就好像心不在焉的……是遇到什么事了吗?”妹妹张允雯也向他投来脉脉的视线:“可以和我们说说吗?”
两人柔软得仿佛能融化般的温情眼神令宁哲有些尴尬,好像浑身上下都有蛇在爬。
“没什么,家里那边有点烦心事而已。”宁哲摇头道:“不用担心我。”
嗯,于子千家里的确有事。
“是爸妈又在催你回去了?”张允雯手掌撑着下巴,目带笑意地看着宁哲:“他们也是为你好嘛,长辈都是希望小辈的生活能稳定下来的。”
于子千的父母都在体制内工作,对他的音乐事业一直都是不抱期待的。于子千成为升格者后虽然赚了不少钱,生活也开始大手大脚,身边的女人像流水一样换,但家里依然希望他能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娶妻生子,有个落脚的归宿。
张含英的身子贴了过来,将下巴搭在宁哲的肩膀上,轻咬他的耳垂,柔声道:“稳定下来也没什么不好的,我们可以在雍州买套大点的房子,三个人一起安顿下来,到时候我和允雯谁先怀孕了,伱就先跟谁领证,孩子满月了再去离掉,再娶另一个。”
“到时候孩子管我叫妈,管含英姐也叫妈。”张允雯也贴在了宁哲的身上,舌尖轻轻划过他的锁骨,手掌顺着大腿一路向上摸索:“怎么样,子千?要不要现在就试试?看谁会先怀上……”
“再说吧。”这俩人一点价值都没有。宁哲无奈地叹了口气,从沙发上站起身,徒留姊妹俩在原地面面相觑,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宁哲用于子千的账户给两人分别转了一笔钱,权当是分手费,随后便带着于子千的全部私人物品离开了索菲亚酒店。
一只游隼飞过高楼林立的市区,振翅划破城郊的天际,宁哲离开桃源市,回到了古碑镇外那座小小的加油站,张养序的湖中仙女依然停在那里。
宁哲以张老板的身份向加油站的老板打了声招呼,给车加满油,驱车回到了他阔别仅一晚上的家乡,古碑镇。
在正式进入升格者的世界为自己谋求出路之前,宁哲还有一些个人私事需要处理,好在他已经有思路了。
第76章 意恐迟迟归
上午的古碑镇下着蒙蒙的细雨,雨水顺着一栋栋民房楼顶的钢结构棚顶的凹槽滑落下来,在天与地之间拉出一条条断断续续的虚线。
古碑镇的民房多是镇民自建房,脱落的墙皮将红砖裸露在外,古旧的楼梯顶部的钢结构遮雨棚却是新盖的,显出一种微妙的违和感,像是迟暮的老人戴上了一顶崭新的棒球帽。
宁哲开着车穿过雨声淅沥的小巷,清脆的雨滴在道路两旁噼啪作响。
这些钢结构顶棚是近两年才开始在古碑镇民间流行的。
琴州位于大江之南,桃源市更还在琴州的南部,丘陵环立,水汽氤氲,一年四季的空气湿度都很高,潮湿,且多雨。同样的建筑防水涂料在北方的雍州、云州等地可能可以维持十年二十年,在雨意朦胧的琴州府桃源市可能五年就开始脱落了。
常年潮湿的环境加上动不动就下雨的气候,古碑镇的居民几十年来一直饱受房屋漏水和墙皮脱落导致隔热性能下降的苦楚,风湿病是这里最常见的老年病。然而解决这个困扰的方法也很简单——在屋顶搭一个钢结构遮雨棚,避免雨水直接淋到楼体。
这样一来就可以大大延长建筑外装修的寿命了,房屋漏水的问题也得到了彻底根绝。
钢结构遮雨棚并不是什么耗资高昂的大工程,普通镇民也承担得起,工期不长,也不麻烦,这么简单实用的方法为什么近两年才开始在古碑镇流行?
因为想不到。
古碑镇的年轻人都外出去其他州府务工了,一年到头也回不了几次家,回了家也住不久,体会不到空气潮湿带来的种种建筑问题。而常住在镇里的老人的受教育水平最高也就是中专,大部分是文盲。
年轻人在建设别人的家乡,老人没文化改善自己的家乡,就这么简单。
简单到镇上的居民被一个小问题折磨了数十年的漫长时间。
“等景区建起来之后,镇上的生活也许就会好一些吧……”
宁哲将车停回张养序下榻的酒店,用他的身份跟助理聊了一会儿,一小时后,他带着一份合同回到了自家的老宅。
因为下雨的缘故,外公没有出外面去钓鱼,他的风湿病犯了,正坐在大堂的藤椅上用一盆炭火烘烤着自己的膝盖,外婆则是刚从宁哲的房间里出来,嘴里不知道念叨着什么。
宁哲将伞靠在墙边,走进屋里坐到炉火的旁边:“天儿这么热还烤火啊。”
外公的背心都被汗湿透了。
“那也没法嘛,一下雨这腿就疼,什么膏药都不顶用,只有炸炸火才能舒缓一下子。”外公摇头道:“你这两天跑哪去了?老师打电话来说你不在学校,家里也不见你。”
“我去跟房地产开发商谈合同了。”宁哲眼睛也不眨地扯起了谎,将一份纸质合同递给了外公:“我们家房子位置好,地产商给的条件看似公道,实际上伱是吃亏的,我去和他们谈了两天,重新要了一遍价。”
外公哼哼着点点头,装模做样地翻起了合同,他的受教育水平其实也就小学二年级,还没念完,合同上的字就只认识‘合同’俩字。
“你跟外婆在最后一页的下边空白的地方签字,按手印也行,然后走流程需要一个礼拜的时间,拆迁款会打到你的卡上。”宁哲将合同翻到最后一页,解释道:“我给你们争取的拆迁款是其他人同面积的4倍还有多,额外带上了江城骏景的一整层楼,你多看着点奶奶,别让她到处乱说。”
外公的眼睛顿时睁大了:“你说江城骏景?市里面那个?”
站在一旁旁听的外婆也震惊不已,江城骏景可以说是桃源市地段最好的富人小区了,那儿的房价一直都居高不下,镇里老吴家的儿子去年在盐州做生意,赶上贸易震荡发了大财,买江城骏景一套180平的商品房也还得背贷款。
但宁哲居然跟开发商谈来了一整层楼的产权,还外带4倍的拆迁补偿款。天降的横财将两位老人都砸得有些发懵。
“开发商的人下个月就会把房产证给你送过来,你和奶奶先去派出所办手续,然后就可以一块搬过去住了。高层楼的湿气没那么重,你住那腿也能好受点。”
宁哲轻描淡写道:“这段时间你们把老房子的东西收拾一下吧,不该带的东西就别带了,我们家现在不差那点钱。”
外公和外婆两人对视一眼,老夫老妻的默契让他们无需多言。
外婆在宁哲的身边坐了下来,两只手放在了他的大腿上,说道:“算了吧,阿哲,我和你爷爷住不了那么高的楼,等拆迁款到了,你带我们俩去找个安静点的普通小区,买套小点的房子住就可以了。”
“江城骏景的房子可稀罕呢,被我们老家伙住过要给女孩子嫌弃的,我们想给你留着,以后毕业了当婚房。”外婆粗糙打褶的手掌在宁哲的膝盖上轻轻摩挲,橘红的炉火照在她脸上,影影绰绰。
外公从怀里掏出一只卷烟,靠在炉火上点燃,猛猛吸了一口,然后道:“我和你奶奶都老了,没多少年可活的,拆迁赔的钱省着点花花不了多少,最后还是留给你的。”
“没必要,你们直接过去住就好了,好小区的物业也更好,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宁哲摇了摇头,不再多说什么。
外公和外婆相视一眼,皆是叹了一口气。
宁哲这孩子什么都好,学习也好,身体也好,生活也好,从小就没让他们怎么操过心,他从没有埋怨过家里穷,也从没有羡慕过别家富,没有眼馋过其他孩子的玩具和零食,也没有被人欺负吃过亏。除了看看书和动画之外,他也很少有别的什么娱乐。
宁哲从小就是这副无欲无求的样子,根本不像是叛逆期的孩子。
甚至不像是一个活人。
宁哲的感情太过平淡,以至于那天外公看到守在他床边的白芷一时间大喜过望,以为他终于开窍了,知道稀罕姑娘了,结果那姑娘到今天再也没出现过。
安顿好家里的事情,宁哲回到学校向班主任请了一个长假,轻飘飘地离开了自己的家乡。
第77章 庄周梦蝶
下午五点,刘洪志从小区楼下的沙县小吃店里慢悠悠地走了出来,这一次他没有赊账,反而把以前逃的单都一次性全还上了,出来的时候他感觉老板娘看自己的眼神都温和了几分。
出门时,小吃店的老板追了上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咋啦,我还有哪单没还清吗?”刘洪志笑呵呵地问。
小吃店老板乐了:“嗬,赢钱了啊?说话底气都不一样了?”
“那是,钱是男人的脊梁,爷们现在连下面那玩意都是金子铸的,腰杆子想不硬都不行。”刘洪志笑呵呵地说道:“说吧有啥事?”
“也没啥。”店老板在围裙上擦了擦手,面容略微严肃,颇有几分语重心长的长辈样子:“你在我这儿赊账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今天突然过来全还上,想见是赢了钱了。
我也不问你赢了多少,多少你都自己收着,最好能把伱那赌债还了,别又拿去赌,去找份正经活干……别让你爸妈操心。”
“行了行了,我晓得。”刘洪志摆了摆手,离开了沙县小吃店。
老板看着他大刺刺离去的背影,重重地叹了口气。身后的老板娘走上前来:“这人就在这样,赢了点钱就嘚瑟,不长记性,估计没多久又要输光,欠一屁股债。”
“可怜了他家的老妈妈,八十多岁的人了还要给人做家政……”
夫妻俩站门口聊了会儿,就又回店里忙活了。外边的刘洪志渐渐走得远了,脸上潇洒的笑容渐渐消失不见,只剩下一脸的后怕与踌躇。
小吃店的小两口满以为他又是碰巧赢了钱跑来霍霍,但只有刘洪志自己知道自己其实根本就没有赢钱,之所以有钱还上以前的赊账和赌债,是因为他昨天……卖了自己的命。
带着彻骨的心悸与恐惧,刘洪志走进一家高级酒楼,看也不看地点上一桌子最贵的菜和最高档的酒。
菜上桌,酒开封,诱人的香气扑鼻而来,他却提不起半点食欲。将死之人是很难提起兴趣享受活人的快乐的。
一旁站立的服务生见状走上前来,礼貌地询问道:“先生?是有哪里不满意的吗?”
“嗯……”刘洪志摇了摇头:“我要去趟卫生间。”
“好的,卫生间就在……”
一身粗陋衣物的刘洪志穿过高档酒楼富丽堂皇的过道,径自走进卫生间的门,那是他这辈子见过最干净整洁的卫生间。
刘洪志没有上厕所,而是径自走到了洗手台前,打开水龙头用冷水给自己洗了把脸。
抬起头,睫毛上挂着的水珠让视线都模糊了,墙上的镜子照出一个面黄肌瘦的颓废男人,脸上的胡茬稀疏而杂乱,身上的帆布外套带着可疑的油污,服务生没喊他叫花子纯属人家服务素质高。
看着镜中朦胧的自己,刘洪志嘴角一瘪,呜呜地哭了起来,泣不成声。
“妈……”
刘洪志双手捂脸,呜咽着不让自己的哭声传出卫生间外面。
他仍记得昨天晚上遭遇到的‘那件事’。
昨天晚上,刘洪志刚把偷电瓶车换来的五百块钱在赌桌上输光,因为裤裆藏牌被人打得鼻青脸肿,赶了出来。
他又冷又饿又疼,浑浑噩噩地顺着江边的人行道下到桥洞里,打算跟桥下的哥们讨点东西吃。
那天的江边下着朦朦的细雨,刘洪志看着白浪翻腾的江面,突然有一种想要跳下去的冲动,他咬着嘴唇往岸边走了几步,忽然,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
“别急着跳,哥们。”
刘洪志回过头,看见一个身上穿着剪裁得体的高档风衣,脸上戴着一副狰狞可怖的恶鬼面具的高瘦男人。
上一篇:盗墓:从炸掉汪家基地开始打卡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