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冥空间：从雨夜杀人魔开始 第23节
在他的心中，不禁生出了几分猜测
一旁，小胡子和肚腩中年已经将大妈从地上扶起，又是喂水又是掐人中，那小胡子似乎有些手段，不到半刻钟，中年大妈竟然悠悠醒转，忽地看到两张大白脸，顿时又是一声尖叫
“别叫，是我们！”
小胡子立刻出声轻喝，中年大妈涣散的瞳孔慢慢凝聚，似乎终于看清了来人，只是声音里还带着颤抖，“你、你们不是鬼吧？”
“你有毛病吗，是人是鬼你分不清？”小胡子被她弄得也有了几分火气，如果不是还有重要的信息想要向对方打听，真想就这样扔在这里自生自灭
“知、知道了”中年大妈的脸上还有未消的余惊，但人总算是慢慢地清醒过来
“说吧，你们遇到了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中年大妈皱着眉头，似乎在努力回想，突然之间，脸上再次露出恐惧之色，“鬼！有鬼！快走……这里有鬼！”
有鬼？！
所有的人，心中顿时一凛
一边嚷嚷着，中年大妈的脸上，一边显露出巨大的惊恐，仿佛刚刚经历了异常恐怖的事情，肚腩中年和小胡子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色，急忙追问，“你镇静一点，鬼在哪里？”
“鬼在……”中年大妈的眼珠子不断转动，似乎是在四周探寻，突然之间，目光落在仍然昏迷不醒的秃顶男人身上，用颤抖得厉害的声音叫嚷着，“就在那里！就在那里！他就是鬼！”
“什么情况啊？”肚腩中年脸上掠过一丝迷惑，那个秃顶男人，仍然处在昏迷的状态，但是中年妇女，却指认对方是鬼？
难道是鬼的伪装？
想到这里，他的脸色顿时凝重起来，顾离看到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铜钱，那铜钱十分古旧，生满了铜锈，中间有一个方孔肚腩中年举起铜钱，将眼睛凑近方孔，从铜钱中向外看去，先是看了看昏迷中的秃顶男人，又向着四周看了看，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
“他不是鬼，只是昏迷了而已，这周围也没有鬼出现的迹象”
小胡子似乎对肚腩中年十分信任，点了点头，“我也觉得这里并没有鬼气”
“但是……”
他迟疑地看了看仍然处在惊恐之中的中年大妈，“为什么她却一直坚持灵堂里有鬼呢”
“或许她和我们一样，在守灵的过程中，也看见了十分可怕的东西，导致她将另一名执行者，当做是了出现的鬼”
“和你们一样？”顾离敏锐地抓住了这个关键词，“所以你们也……遇到了异常的事件？”
第43章 【白事】死者
这次小胡子并没有回答，却是肚腩中年点了点头，“你们应该也是一样……说说你们遇到的情况吧”
随即，顾离则是将他们在扎纸过程中，遇到的纸人复苏复述了一遍
“你是说……纸人自行点睛，甚至还攻击了你们？”
顾离点了点头，“但是有一点很奇怪，明明是纸人拿起柴刀攻击，但是之后我却看到，柴刀是握在陈文浩手里”
“陈文浩？”
“就是我”日系青年继续说道，“顾离说得不错，我也看到了纸人复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当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柴刀却是握在我的手中，其中一个纸人已经被砍成了破破烂烂，另外一个还在墙角，好像并没有移动”
“也就是说，你们之前看到一切，有可能是幻觉？”
顾离想了想，又摇摇头，“我不确定，如果是幻觉，倘若被那把柴刀砍中，说不定真的会受伤，但如果不是幻觉，为什么柴刀最后却在陈文浩的手里”
小胡子沉吟半晌，“看来，我们几组人，可能都遇到了类似的情况”
“我们在砍树的过程中，看到了砍下的树木，突然变成了一个无头的男人，而且还朝着我们扑来，不得已，我只好挥动斧头自保，却差点砍伤阎大哥”
他所说的“阎大哥”，大概就是旁边那个肚腩中年
中年大妈这个时候也渐渐地清醒过来，“这么说，我看到的‘鬼’，其实也不是真的鬼？”
“你们在守灵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小胡子问道
中年大妈一边思索着，一边开口，突然有点不好意思，“一开始，其实也没有闹鬼什么的，是那家伙——”她指了指仍在昏迷中的秃顶男人，“发现了金子”
“金子？”
“黄澄澄的金元宝！好大一堆呢！就在火盆里面！”
顾离心中一动，刚才进屋的时候，确实在烧纸的火盆里，发现了几个纸元宝，黄澄澄的纸元宝，乍看起来，确实有几分迷惑人心，但纸元宝毕竟是纸做成的东西，只要稍微走近一看，或者用手触摸一下就能分辨出来，这两个人怎么会分不清呢
唯一的可能性，就只有他们当时也身陷幻觉，才会将纸做的元宝当成真金白银
一看见黄澄澄的金元宝，秃顶男人眼珠都绿了，急急忙忙扑上去，想将这些元宝塞进怀里，这时中年大妈刘美娟也看到了这些元宝，急急忙忙想要去抢，但是刚刚扑上去，却赫然看见一只披头散发，吐着长长舌头的“厉鬼”站在旁边，刘美娟顿时吓坏了，以为是地府的阴差要将自己拿了去，顿时发出一声尖叫，当时就晕倒过去
这就是顾离他们听到那一声惊恐尖叫的由来，而秃顶男人，很有可能也是看见了一只“厉鬼”，同时被吓晕过去
不过也算他俩走运，因为被吓晕了过去，整整一夜，倒也没遇到别的事情，直到第二天天色大亮，才被进屋的四人叫醒
“也就是说，昨晚我们看到的‘厉鬼现身’或者‘纸人复苏’，其实都是某种幻觉……”顾离慢慢地说道，突然之间心中一动，“会不会，和我们昨天闻到的香气有关？”
被他一说，众人都是心中一凛，昨日傍晚见到白老太太的时候，确实在阁楼中闻到了一股古怪的香气，然后刘管家便让大家抽取木牌分配工作，在之后，那种古怪的异香，始终若有若无地在周围浮动，也许这就是幻觉的本源
“只要我们按照木牌上的分工进行工作，在干活的途中，就必定会遇到恐怖的幻觉”
说到这里，肚腩中年突然蹙眉，轻轻地咦了一声，“那两个挖坟的人，怎么还没有回来”
确实，此刻天时已经大亮，就算这个时代没有钟表，凭借天光亮起的程度，也可以判断完全已经到了规定收工的辰时，但是众人在这里说了半天的话，却始终不见挖坟那一组人回来
小胡子脸色一沉，“走，看看去！”
此刻任务已经完成，而且白府的规矩之中，只有工作时不能四处走动，并没有说工作完成之后也不能出府，众人虽然脸色各异，有人略有迟疑，但是看到其他人朝外走去，为了不落单，也急忙紧跟了上去
白府外的灰雾，和昨晚一样，笼罩着四周，只余下西面的方向没有被雾气遮蔽，这实际上也是限制了执行者的活动范围
沿着土路一路向前，沿途都是一片荒芜的冬日景象，再远的地方，就是被浓浓的雾气遮蔽，走了一二十分钟，前面出现了一片土丘，土丘的旁边是几棵掉光了叶子的槐树，倒长的树枝犹如鬼爪一样朝向地面，两三只黑色的乌鸦盘踞在什么东西上面，被嘈杂的脚步声惊飞，扑棱棱地窜到了树上
几个人走近一看，中年大妈率先发出一声尖叫，一屁股坐在地上
两具尸体，就这样齐齐地倒在树下，正是那两个年轻女孩
顾离对两个妹子印象不深，只记得两人胆量很小，说话也不多，看起来不像是第一次进入冥雾空间，但是对于任务却始终没有适应，就像两只瑟瑟发抖的鹌鹑，想不到再次看见对方，却已经变成了两具尸体
两具尸体斜靠在树下，身上的麻衣完好无损，目光顺着往上看去，顾离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明白中年大妈为何会被吓到一屁股跌坐在地
那两个人的脸上，眼睛的部位，灵动的眼珠已经消失不见，变成了两个血淋淋的窟窿，暗红发黑的血水顺着血洞流出，爬满了扭曲狰狞在面孔
两个人的嘴巴也大大地张着，保持着大喊的姿态，但是因为距离太远的缘故，没有任何人听到她们的叫喊顾离的目光从那张狰狞可怖的面孔上移开，继续探视，发现两个人的右手都沾满了血迹，还有一些烂鸡蛋一样粘稠液体
“我的天，不是吧……”肚腩中年也发出一声有些惊惧的叫声，“她们该不会，是自己把自己的眼珠挖了出来吧！”
第44章 【白事】内室
就在两具尸体的旁边，可以看到一个浅坑，还有两把铁铲，明显是两人曾经在这里动过土，至于两个人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很有可能也是因为看到了什么可怕的幻觉
这也间接地证实了，顾离关于每一个人都会在干活的途中，看到不同幻觉的猜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在看守灵堂时直接被“厉鬼”吓晕的中年大妈和秃顶男人倒不失为一种幸运，至少，没有因为幻觉而陷入相互的残杀或者自残
众人在尸体前沉默了一会儿，终是小胡子开口，“我们，还是把她们先埋了吧”
几个男人走上前去，默默地拿起铁铲，在两个人所挖的浅坑旁边，又挖了一个土坑，将两具尸体草草掩埋
在冥雾空间内，像这样能够留下尸体的死状其实并不多，大多死亡者都会以“失踪”的方式呈现，但无论哪一种，都会在仍然活着的人心中留下浓重的阴影
随后，众人沿着原路，返回到白家宅邸，循着昨天的来路，重新回到阁楼处，此刻天色已经大亮，弥散的薄雾也已经消失，但是令人感到奇怪的是，这一路上，并没有碰见任何仆从，而阁楼之中，也不见昨天的管家和王妈，就连白老太太也不见了踪影
“奇怪，这些人到哪里去了？”小胡子喃喃自语了一句，这时肚腩中年已经伸手推开昨天那个房间，突然之间“啊”地叫了一声
只见堂屋的中央，已经摆好了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鸡鸭鱼俱全，显得尤为丰盛，倒像是特意为他们准备的一样，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经过一晚上外加半个上午的折腾，大家的腹中早已非常饥饿，此刻虽然还未到正午，看到这一桌子饭菜，肚子却已经不争气地叫了起来，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索性不管其他，先坐下来填饱肚子再说，可是当小胡子夹了一筷鸡肉塞进嘴里时，脸上却露出诧异的神色
这一大桌饭菜，看起来热气腾腾，闻起来也香味诱人，但是吃到嘴里时，却跟昨晚一样，冰冰冷冷的，而且根本没有什么味道，好像那些腾腾的热气和诱人的香味，都是假的一样
他的脸上微微变色，“不对，这饭菜有问题”
昨天晚上的饭菜也都是凉透的，不过当时他们还可以当做是人来得晚了，饭菜已经放凉，但今天中午明显未到开饭的时候，而且一桌饭菜看起来也是热气腾腾，色香味俱全，吃起来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而是完全冰冷的，而且味同嚼蜡
这也太奇怪了
被小胡子这么一说，其他人也不敢再用餐，纷纷放下筷子，陈文浩迟疑了一下，“人是铁饭是钢，总不能这几天都不吃东西吧，现在我们怎么办”
“不如去厨房看看，有没有其他可吃的东西”中年大妈立刻提议道，昨天晚上本来就没吃多少东西，加上一上午的折腾，此刻闻到饭菜的香气，心里简直猫抓一样难受
“这……”小胡子仍在犹豫，白府上下看不到一个人影，在其中贸然乱闯，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是如果不吃点东西，他们又实在坚持不了多久
正在犹豫之际，忽然之间，看到顾离挑了挑眉，朝着屏风走去
昨天傍晚来到这里的时候，白老太太就是出现在屏风之后，而现在，透过屏风看过去，后面却是空空荡荡，让人有种奇怪的感觉
顾离一边这样想着，一边走了过去，从侧面绕到了屏风的背后
和之前所见一样，屏风的后面，果然是空的，不管是刘管家还是王妈，又或是白老太太，此刻都不见踪影，屏风后面只余下空空荡荡的两个蒲团，除此之外，还有一道对开的雕花木门，不知道通向何处
顾离心中微微一动，朝着木门走了过去，雕花木门的上部镂空设计，糊着白色的窗纸，里面应该是阁楼的内室，顾离想了想，伸出指头涂抹了一点唾沫，朝着窗纸戳去
濡湿的指尖碰到窗纸，很容易就戳破了一个小洞，顾离眯起一只眼睛，凑近看去，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正对着木门的，竟是一男一女两个纸人，穿着花花绿绿，脸上涂抹着厚厚的油彩，眉目鲜明地看向自己
顾离惊了一跳，急忙退后一步，想了想又实在好奇，忍不住再次凑了上去
这次有了心理准备，到底看得更清楚了一些，内室里的一男一女两个纸人，不知为何给人一种颇为眼熟的感觉顾离正在思忖，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你在看什么”
“内室里有两个纸人，不知道是谁放在这里”
“纸人？”小胡子神色变了变，也凑近看了一眼，果然看见花花绿绿两个纸人，正喜笑颜开地注视着大门，竟然是两个点了睛的纸人
纸人点睛，乃是大忌，不知道白府为何要明知故犯，而且纸人元宝什么的，一般都会摆在灵堂前面，取其侍奉之意，不知道这两个纸人为什么会被丢在阁楼的内室之中，这倒是让人有些想不通
虽然此刻是白天，但是内室之中却好像没有其他窗户，显得十分昏暗，除了两个花花绿绿的纸人，周围一片漆黑，其他地方还有没有什么东西，也看不太分明
“奇怪，这两个纸人，怎地会放在这种地方……”小胡子忍不住喃喃自语道，这白府之中，处处透着古怪，虽然他们对这两个纸人十分好奇，但也不便贸然打开房门
“还是先找填肚子的东西要紧”陈文浩又提醒了一句
肚腩中年也是一咬牙，“反正现在没人，不如去后厨看看”
小胡子虽然还有些犹豫，但是确实现在大家都饿了，眼前这一桌饭菜又明显不对劲，也只好点了点头，众人于是离开阁楼，凭着记忆在宅院内摸去
又是一通七绕八绕，在里院柴房的旁边，果然找到一个像是厨房的房间，厨房内锅灶齐全，靠墙的窗边堆放的木柴，但炉膛里面却没有烧火的痕迹
顾离目光在灶房内一转，落在了柴堆旁的一个口袋上，这时肚腩中年显然也发现了这个口袋，走过去将口子打开，只见里面塞着满满一袋红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