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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鬼探 第4节

  审问我的两个小子让我坐好了不要乱动,一个出去看看怎么回事,一个留在屋子里看着我。我心里冷笑,老子只不过录个口供,现在看起来倒像是被当作了杀人凶手。心里有气,但也不能坐视不理,从口袋里掏出了追魂旗,拿在嘴边小声嘱咐二毛两句,正好这个警察开门,我跟着把小旗丢出门口。

  我把声音压低,他们也不会听到,再加上突然停电,马上适应不了眼前的黑暗,别说我丢只小旗出去,就是自己跳出去他们都看不到。

  停电原因我心里最清楚,并非是自然事故,刚才察觉到了一股浓重的阴气潜入派出所大院,鬼怕亮光,停电是肯定的,这是他们所到之处作案之通用法则。我觉得,来的是被我用八卦铜钱阵打跑的恶鬼,流产了卵尸,岂能善罢甘休。如果目标只是针对我,那是最好不过,怕的就是还不放过沈冰,以及流产之后迁怒于无关人众。这也就是之前我所担心的麻烦。

  当然,也不能排除是其他恶鬼来捣乱,毕竟今晚是鬼节,所有鬼魂放出来,派出所又是跟人过节最多的地方,哪个生前在这儿受到点委屈什么的,来找茬是很正常的。

  “啊”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尖利的惨叫声,在黑夜之中特别的刺耳,我都禁不住心头猛地一跳。

  “老张头死了,快堵住大门,别让凶手跑了。”院子里一时一团大乱。

  我心想堵住大门管毛用,鬼进来很少走大门的,再说敢来杀人绝不会杀一个就走,等玩够了才会罢手。想到这儿忍不住站起身,看管我的那个警察这时摸出了手电打开,照着我的脸,晃的我眼睛睁不开。

  “哎,哎,坐好了,别想趁机往外溜。”

  我只有无奈坐下。就算我没犯罪,跟警察也是不能做对的。在派出所,他们就是阎王,我就是小鬼。

  外面杂乱的声音,忽然间沉寂了,好像所有人全体消失,没了一丝动静,显得特别诡异。我转头看着门外,刚才几道强光手电的光束,也都熄灭了,整个派出所黑漆漆的,非常的寂静,寂静的让人心里瘆得慌。

  我对面的警察有点沉不住气了,他站起身绕过桌子,拿手电往外照照,院子里也看不到人,看样子多少有些慌张,转头对我说:“你别动啊,我出去看看。”

  “等等,”我叫住他,“你信不信有鬼?”

  这家伙一听顿时全身打个冷颤,手电差点没脱手掉地上,他看着我嘴巴哆嗦道:“我清楚你是镇上装神弄鬼的神汉,少在老子跟前搞封建迷信,这个吓不住我。”他嘴上这么说,但脸上表情已经背叛了自己,那副怂样,比沈冰还脓包。

  我的职业比较神秘,镇子上的人都不知道我干的什么,但背后议论的结果千变万化,说我是神汉就是其中之一。我也不以为意,嘿嘿一笑说:“那你出去看看吧,遇到什么别说我没提前打招呼。”

  这家伙两条腿跟生根一样杵在地上,我敢打赌,他要是有胆量出去,我就把自己的姓倒过来写。

  他原地不动的往外瞧了好大一会儿,外面依旧没什么动静,连一丝风都没有,脸上表情愈发的紧张。他突然抬腿往外走去,我心说坏了,看来老子姓要倒写。哪知他跑到门口,一把将门关上,转身靠在门板上,呼哧呼哧不住喘气,额头上汗都下来了。

  我见过无耻的,就没见过他这么无耻的,嘴里说不信封建迷信,让我一句话就给吓成这幅怂样。这样也好,姓不用倒写了。

  “我说兄弟,外面真的有鬼?”他瞪大了眼睛问我。

  我心里好笑,连称呼都变了,叫的多亲热。我一板脸,伸出手指在唇边做个噤声状,然后又示意他回来,不要挡着门。他吓得捂着自己的嘴巴,一溜烟的跑回到桌子后面。

  寂静中,忽然从院子里传来“沙沙”之声,像是有人踮脚小声走路,又像是风吹落叶的动静,总之在这诡异的暗夜中,让人听到耳朵里很揪心。这个警察脸色一变,身子一软跌坐在椅子上。

  我竖起耳朵倾听一会儿,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从口袋里掏出那八枚铜钱,用一根红绳穿上,咬破中指在顺着铜钱上抹血,右手腕一抖,八枚铜钱一阵叮呤清脆的响声过后,笔直挺起来,形成一根长约半尺的铜钱剑!

  “跟我走。”我向桌子后面警察挥挥手,拉开门走出去。

  他见到我玩了这么一手铜钱变直棒的“戏法”,顿时肃然起敬,抖抖索索的站起来,跟着我出门。门内门外犹如两个世界,在屋内眼睛适应了一会儿黑暗,还能依稀看到一丝光景,而门外却笼罩了一层浓墨般的黑雾,伸手不见五指!

  手电光芒照射下,能见度也不超过两米,一股股阴风徐徐吹过,让我心头都禁不住有些发紧。

  整个派出所大院静悄悄的,显得很空荡,我身后的警察大声叫了几句同事名字,良久都没回应,他的呼吸变得愈加急促起来。

  我拍拍他的肩膀,叫他不要怕,眼下派出所除了我们两个之外,已经没有其他人。他一听怕的更加要命,面如土色。为了缓解他心里紧张,便问他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参加工作有几年了一些琐碎问题,来转移他的注意力。他乖的像孙子似的,问什么答什么,好像现在我是审讯官,他是犯罪嫌疑人。

  “啊,我脚下绊到东西了。”这个叫刘坤的警察,突然惊叫道。

  我低头看了看地上,是一捆白纸糊的灵幡,那是出殡时孝子拿的东西,最后插在坟头上没人再收回来。看到这种东西,显而易见是鬼留下的,听到的沙沙声响,就是阵阵阴风吹拂灵幡发出来的。我叫他抬起头走路,也不要回头,只管跟着我,千万不要乱跑。今晚鬼节上放出的鬼太多,万一招惹了哪个,我也很难处理。

  从灵幡开始,往前地面上稀稀疏疏多了一片片白色纸钱,这种纸钱也是出殡时撒的,跟现在鬼节上烧的黄纸钱不同。纸钱曲曲折折的从院子中心一路撒出了大门外,像是指引路人的路标一样,我心里清楚这是鬼勾魂的一种手段,往往纸钱撒到哪儿,就会在哪儿找到被勾走的人。所以我也不带犹豫的沿着纸钱往前走,最终肯定会找到派出所所有失踪人员。

  刚一出大门,手电光晃到一张极其惨白,七孔流血的脸,正死死盯着我们。我心头猛地一跳,后面的刘坤大叫一声,掉头往回就跑。我连忙把他拉回来说:“看清楚了,这是个死人,不是鬼。”

  刘坤壮着胆子往前看看,才捂着胸脯子说:“是,是老张头。”

  老头有六十多岁光景,直挺挺的站在大门外,眼珠子高高暴突出来,被鲜血一陪衬,显得极为狰狞可怖。

第0006章 阴宅

  老张头是派出所做饭的,平时还兼职打杂,为人憨厚淳朴,无缘无故的被鬼害死,真是很冤。我叹口气拉着刘坤回到门内,小声问他厨房在哪儿。他说在东北角上,我让他带路,进厨房找了一个剩馒头舀了一瓢凉水,又走出大门。

  先用一根红绳,把老头双手缚住,捏开他的嘴巴,让刘坤掰下一块馒头送嘴里,然后用力一合下巴,只见他喉头滚动一下,把馒头吞下去了。刘坤吓得全身哆嗦,以为老头诈尸了,捂着脸不敢看。

  我说没事,因为他死的比较冤,临死前又在午夜时分,肚子里没东西,出现了常见的“饿鬼守门”这种情况。如果不给他口饭吃,恐怕派出所以后就不太平了。现在红绳缚住了手,把老张头尸体平放在地上,让刘坤把那瓢凉水围住他的尸体,这样怨气散不出去,会慢慢收敛,以后也不会来找事了。

  搞定了老张头,我领着刘坤继续顺着纸钱路标往前走。方向是正西。大街上静悄悄的,一个行人都没有。这与今天是鬼节有很大关系,自从改革开放以来,我们尚城镇也变的非常繁华,什么歌厅桑拿夜总会,样样俱全,以往这个时段,时常会碰到醉鬼搂着女人唱小曲的,或是打牌散伙去吃饭的,汽车也是时不时的驶过几辆。

  此刻这么安静,又是循着鬼的足迹往前走,无疑是一种巨大的刺激,我都忍不住心里跳的有些厉害。

  越往西走,我越觉得头皮发麻,因为镇子南北狭长,东西较短,很快就出镇到了郊外。民间规矩往西就是鬼门关,镇西郊也是坟地所在。这儿比较荒凉,除了一座座黑漆漆的坟头之外,就是几棵稀稀落落的大树,在鬼节的阴影下,越看越觉得一片鬼影杵在那儿!

  夜猫子还给添乱,不时叫上两声,听着非常阴森凄惨,刘坤一个大男人,吓得浑身发抖,紧紧拉住我的衣服不放。

  我忽然发现,坟地边上什么时候盖了一座宅院,起初只顾往坟地里看了,没注意它的存在。这时候看到纸钱到了宅院大门外便没了,心里觉得怪怪的。不过,从宅子外表以及上空来看,弥漫着一股诡异的黑气,绝不是正常人家。可惜今晚出来时没带“点睛笔”,那是祖传的宝贝,能暂时在印堂开只阴阳眼,让鬼邪无所遁形。

  不光是没带点睛笔,很多伏鬼的法器都没带,因为我不是干除鬼这行的,基本用不上这些东西。不过从肉眼上还是能够确定,这是一所阴宅!我们阳间人住的房子,称之为阳宅,鬼住的地方,就是阴宅了。

  嘿嘿,在老子地盘上,居然还敢兴风作浪,那是自找没牙!

  我带着筛糠似的刘坤走到大门外,正准备举手敲门,门竟然“呀”一声打开了,这种声音,在黑夜里是十分的刺耳,并且带着三分阴森。

  一个大概三十岁光景,身穿白色真丝睡衣,有几分姿色的女人,将半个身子探出门缝外。脸上粉底涂得太厚了,跟沈冰一样煞白。红嘟嘟的小嘴,在手电光芒下,跟鲜血一样鲜艳,两只黑漆漆的眼睛里,充满了一股子邪魅笑意。

  “就知道你们要来,进来吧。”她声音中满是狐媚的味道,冲我们抛个媚眼,转身就往里走。这下让我们看到她整个背影,睡衣非常的短小,上边还是吊带的,露出大片雪白肌肤,下边不足以遮住臀部,两条修长的美腿暴露在外。穿着一对精致的凉拖,屁股一扭一扭的走起路,露出大半白色底裤。

  刘坤一看到这副春光,精神立马就来了,这是自从停电以来,首次没了那种害怕的怂样,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对方雪白的屁股从我身边挤过去。

  我心里暗笑,一把拉住他:“急什么?你不觉得奇怪吗,我们还没敲门她就知道我们来了,并且不问来意。”

  “有什么奇怪的,我们不是来办案的吗?”刘坤打开我的手,大摇大摆的进去了。

  我看着他背影,心叫糟糕,他魂已经给这只狐狸精勾住了。我把铜钱剑插进腰带里,跟着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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