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男儿行 第169节

林恩不知道防线上的其他人是否也像自己一样因为敌人的强大阵势而动摇了信心,他缩回头,侧身躺在弹坑里,从腰间取出全部的手榴弹摆在弹坑里,并顺势向后侧的战防炮位上望去,30军的战防炮手们正在调整炮管的位置锁定目标,而另一门战防炮看样子是已经做好随时开火的准备了,

唐城在紧张的等待着战防炮的开火,30军的那几个战防炮手实际也是一脸的紧张,“长官,怕是不行了,战防炮一般打的都是固定目标,小鬼子的轻型坦克速度很快,我们的战防炮恐怕跟不上目标,”一个战防炮手跳进唐城的弹坑,露出一脸的苦涩,他们用战防炮一般都是直面对手开炮,可今天却是从坦克的侧面下手,这就等于是说军部要他们用战防炮打移动靶,

“阵地前面埋了雷,小鬼子的坦克一定会减速,如果地雷不管用,你们有机会就开炮,不用等我的命令,”对于战防炮手的担心,唐城根本不在意,如果不是防守正面的守军在阵地前沿布置了地雷,唐城也不会答应30军里來干这趟苦差事,

第一百一十三章 鏖战（2）

“别开炮”唐城眼睁睁看着日军的坦克距离30军的阵地越来越近，心里不由得泛起了嘀咕，不是说阵地前面埋了地雷吗？可怎么不见地雷爆炸啊？眼瞅着30军派来的炮手把炮弹塞进了炮膛里，唐城立马高喊着叫他们暂停开炮，可唐城喊的似乎有些晚了，只听得嘡嘡两声响，塞进炮膛里的两枚炮弹已经一前一后被打了出去。79阅.读.网

包括哪几个30军的炮兵在内，几乎素有的人都眼巴巴的盯着主阵地那边的日军坦克，等着看到坦克被炮弹击中。唐城狠狠瞪了那几个炮手一眼，然后从弹坑里翻出去跑去了老东北他们的机枪阵地里。“带着你的人向后面撤，再帮着他们拖走一门炮，我带几个留在这里顶着。”也不理会老东北听没听懂自己说的是什么，唐城又一小跑跳进了牛老桂的弹坑里。

果不其然，战防炮打出去的两枚炮弹全数落空，一枚擦着坦克的炮塔飞出去炸翻了几个日本兵，另一枚干脆就直接打在了空地上。“走，快走，拖走一门炮，给我留下一门。”眼见着已经有日军的坦克调转了头向小树林开过来，弹坑里的唐城嘶声喊叫起来，这会可不是拖拉的时候，被唐城叮嘱过的牛老桂急吼吼带着二连的一众士兵拖着一门战防炮向后撤走。

“你们他娘的倒是开炮啊，打侧面打不中，打正面总该可以吧。”30军派来的炮手已经有些手忙脚乱了，唐城的叫骂却令的他们把心神定了下来。“嘡”的又是一声响，只听得“轰”的一声爆响，树林外的一辆日军坦克冒着黑烟停了下来。“干掉他们，不能放他们活着回去。”唐城突然拎着一支步枪从树林里冲了出去，两个从塔克里翻爬出来的坦克兵成为了唐城的目标。

坦克离着小树林还有多米远，唐城的枪法很难在如此的距离上击中那俩日军的坦克兵，所以他要前冲缩短自己和那俩日军坦克兵之间的距离，只要把距离缩短至米之内，他就有把握用步枪超了他们。奔跑中的唐城突然半跪下来，手中已经端起的步枪“啪”的打出一发弹，正从坦克上往下跳的那个日军坦克兵身一震，依然是中弹倒下。

拉动枪栓退出弹壳重新推上一发弹，唐城再次端起步枪瞄向那个一瘸一拐已经向后奔逃的日军坦克兵，只听得“啪”的一声枪响，奔逃中的日军坦克兵双手张开脸朝下翻到在地上。唐城这边才刚收枪转身，耳边就听得“轰”的一声，不止耳朵里被震的嗡嗡作响，那些被爆炸溅起的泥土碎石也随着ng砸在了唐城的身上。

险些被爆炸的ng撞翻，唐城努力的稳住了身形，大步的向小树林跑去。干掉了日军的一辆坦克，其他参与攻击的日军坦克也都调转了方向杀向小树林，随着日军坦克的陆续开炮，唐城他们隐身的小树林已经腾起连片的烟雾和火团。“不要了，不要了，带上炮弹，我们走。”跑回小树林的唐城见那几个30军队炮手还想带上战防炮撤走，便过去一人给了一脚，只是叫他们带上炮弹向后撤离。

“轰”“轰”“轰”疾冲过来的日军坦克陆续触发了二连布置在树林外的诡雷，虽说这些诡雷上还添加了**，可它们对付步兵还行，要想对付这些铁家伙，那威力还不够。硝烟散去，那些触发了诡雷的日军坦克果然无事，除了一辆豆战车趴窝在半道上，其他的几辆日军坦克并没有停止向小树林的冲击，倒是那些跟在坦克后面的掩护步兵伤亡不小。

“轰”震耳的爆炸声几乎毫无征兆的响起，战防炮炮膛里的最后一发炮弹转瞬间击中了正行驶到岔口转向的一辆97式中型坦克后部车身，时机和位置拿捏得恰到好处。眼见着那辆被战防炮击中的日军坦克被浓烟笼罩，唐城甚至来不及为己方的炮兵喝好，日军的报复性炮火就已经砸进了小树林里。

“走，先向后撤，咱们还有一门炮，等他们追过来了再找机会收拾他们。”拖拽着那名舍不得战防炮的炮手快速的奔出树林，剩下几个二连的人和炮兵们扛着炮弹紧跟在唐城身后。接连损失了两辆坦克，指挥这支装甲部队的日军军官早已经怒火中烧，命令坦克对着打出炮弹的小树林轰袭了好一阵，小树林外面的日军坦克沿着步兵排雷开出的通道向土丘上冲来。

顺着牛老桂他们撤离时留下的记号向下一块林地后撤，可唐城的心情却不是很好，这是一场看不到胜利的战争，战斗也许只是为了满足生存这个最基本的需求，也许自己不该答应30军的命令出来牵制日军的装甲部队。呼啸而至的炮弹突然打断了唐城的思绪，由于心里毫无准备，他生生吃了一惊。仓促回，只见刚才藏身的小树林烟尘滚滚，不用说，制造这些烟雾的又是那些他既怕又恨的日军坦克！

炮弹就是催命符，接踵而至的炮火无时无刻不在威胁着唐城他们的生命，奔跑啊野地里的唐城他们忙不迭地散开并加快的速，然而日军似乎从来就不需要为弹药而操心，他们的坦克隔着老远就在猛烈开火，全然不在意多数炮弹偏离目标所造成ng费。

奔跑在野地里的士兵们虽然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但他们心里却感觉不到一丁点儿庆幸。在唐城的带领下，所有人都开始加速狂奔。这是一场与死神的赛跑，而日军的炮火却没有就此罢休，接连有炮弹怪叫着落下，巨大的爆炸掀起一阵又一阵狂暴ng，就算侥幸没被弹片击中，唐城他们也被爆炸的ng吹得摇摇晃晃。

好不容易冲入了牛老桂他们藏身的树林，唐城等人直接瘫倒在树丛中大口的喘着粗气，30军的那几个炮手即使已经跑的喘不上气来了，可也没舍得扔了扛在肩上的炮弹箱。稍稍恢复了些气力的唐城翻身爬起，仔细观察着这块林地，如果日军的坦克追击而来，强行在树林中开辟出一条道需要花费额外的精力和时间，因而穿过树林的公会是他们不二的选择。

拉过牛老桂和老东北低语了一阵，后者忙不迭的各自带着几个二连的士兵忙活起来，唐城却拎着望远镜跑去了树林的边缘，用望远镜观察过数米外的那几辆日军坦克。双方之间只隔着几米远的一块野地，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些日军坦克用不了半根烟的功夫就能杀过来。8辆日军坦克被战防炮各自击毁一辆，埋设在树林外的诡雷又逼停了一辆豆战车，剩下的日军坦克就只剩下5辆。

在老兵们的带领下，二连的士兵大都找好了阻击位置，来不及挖掘掩体工事，他们直接以树根、树桩和凹凸的地面作为依托，临时的防线大致位于树林边缘往里五米处，既能够有效避开日军炮火的侵袭，又可以尽量把那些护卫坦克的日军步兵阻挡在树林外侧，而被老东北他们拖回来的那门战防炮则被部署在了靠近公的大树后面。

见日军坦克已经越来越近，唐城向负责引爆**的士兵交待了几句，随即弯腰跑到不远处一棵大树后面蹲了下来。须臾，日军坦克隆隆行进的声音变得清晰起来，透过树木的间隙可以隐约看见那些日军坦克正缓缓驶入林地，而树林中也很快出现了穿着土黄色军装的日军步兵的身影。此时的树林深处安静得如同没有一只动物存在，除了来自树林之外的机械轰鸣声和履带摩擦声，能够听到的似乎就只有呼呼的风，以及那些日军步兵踩在积雪地面发出的嘎吱声。

藏身于一丛灌木丛后面，唐城紧握着手中的毛瑟步枪，经过之前的战斗，他对自己的射术有了很大的信心，但战场毕竟不是靶场光靠打中目标就能赢得胜利，保护自己有时候比杀伤敌人更为重要。这窝灌木丛遮蔽视线是理想的障碍，却无法阻挡弹的穿透，而且地形稍显平坦，完全无法给人以安全感。透过灌木丛根部缝隙观察之人日军坦克的东西，唐城的呼吸渐粗，等日军坦克靠近时再炸断大树是自己提出的建议，如若因为引爆时机不当而酿成恶果，自己虽然没有直接责任，但心理上难免会背上包袱。

日军坦克发动机的轰鸣声越来越近，碾压着林地外侧灌木突进的日军坦克速慢了下来，被他们压倒的树木越发的粗壮起来，开始打头走在前面的豆战车已经落在了后面，这样的地形里使用坦克突击，真是不知道指挥这些坦克的日军指挥官是抽了什么风了。没有接到唐城的命令，负责引爆的士兵只能眼巴巴的隐蔽待命，唐城还在脑里飞快的盘算着，引爆的时机是最重要的，快了慢了都不行。

第一百一十四章 鏖战（3）

随着日军坦克的速度骤降，隐藏在大树后面的战防炮在不停的调整着炮距，只要唐城下令开炮，战防炮立马就能把那辆看着最是坚固的97式中型坦克轰成火球。死死盯着那些日军坦克的位置，隐藏在灌木丛后面的唐城突然挥动了手臂，那些一直隐蔽待命的士兵随即拉下手中的细绳。

“轰隆……轰……轰……”**与手榴弹捆绑而成的“组合装”威力毋庸置疑，只是爆炸时所发出的声响不同于大家此前所听到的任何一种。看着齐腰处炸断的树干当即朝公路一侧倒下，唐城心里最后一丝担忧也随之而去，专业爆破人员也好，非专业人士也罢，只要让这些大树倒下困住这些日军坦克，自己的设想就成功了一半！

爆炸的余音还在林间飘荡，满脸胡渣的老东北就已经扣下了mz42机枪的扳机，纷飞的弹雨从枪口窜出去直奔那些护卫着坦克的日军步兵。尽管倒下的大树没能侥幸砸中一辆日军坦克，但事出突然，日军坦克各车的间距并没有提前拉开，而倒下的树木有着数量上的优势，日军坦克想要碾压着这些树木离开，恐怕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完成的。

树木倒下，嘴前面的一辆日军坦克选择了急刹车，失去了速度的装甲目标无疑是战防炮手最乐于见到的。被树干阻隔开来的第一辆日军坦克当即遭到了战防炮的平射，剧烈的爆炸几乎在一瞬间就要了坦克手以及那些搭车步兵的命，而第二辆苏军坦克也难逃一劫：平放了炮口的战防炮以不到50米的距离开火，炮弹命中坦克车体的刹那就已经宣告了这辆日军坦克悲催的命运。

在剧烈的爆炸所造成的冲击下，整个树林仿佛都在颤抖，枝桠上的枯枝烂叶连同脆弱的枝条纷纷坠落。随着战防炮的发威，二连士兵们手中的各种枪械也争先恐后地嘶吼起来，子弹密集地射向林间的日军步兵，来不及隐蔽的倒霉蛋顿时倒下了十好几个。

尽管普通质地的子弹并不足以威胁到坦克的装甲，然而由于排头的两辆日军他们被战防炮击毁，后面的三辆日军坦克一时间竟找不到合适的攻击角度。徒劳的用车体撞树开路，可被他们撞断的树干反而更是阻塞了它们的去路，使得唐城设下的陷阱变的更是完美。

未料到那一小撮败兵会在这里打伏击，日军官兵们乱成一团，步兵被压得抬不起头来，剩下的三辆坦克也挤在一起动弹不得。一直隐蔽在灌木丛后面的唐城却没有忙于射击，他冷静地观察并分析这处战场，这伙日军虽然落于被动，但他们的实力终究是远胜于二连。二连手里只有一门战防炮，这次伏击也是因为他们占据了地势和先手的缘故暂时占了上风，一旦给这些日军找到喘息的机会，处于劣势的将会是二连，毕竟二连只有40人的作战力量。

“轰”“轰”两声爆响，走投无路的日军坦克终于发现了隐藏在大树后面的战防炮，护卫着豆战车的两辆97式中型坦克对着战防炮打出了炮弹，虽说那颗大树为30军的炮手遮挡了大多数的弹片，可隐藏在大树旁边的战防炮却被炮弹给掀翻在地。看到战防炮被日军坦克的炮火掀翻，灌木丛后面的唐城起身高喊冲锋，没有了战防炮，二连根本没有胜利的希望，可就这么撤走了，唐城却有点难以接受。

听到出击的号令，老东北果然又是第一个爬起来冲上去的，除了操作机枪提供火力支援的士兵，二连的人都毫不犹豫地投入到进攻当中。绕过灌木丛的片刻迟疑，让唐城又一次落在了后头，狼狈地端着步枪跟在散兵线的后面，一股莫名的懊恼腾地冲进胸腔，可是，以往碰到类似情况不是该感觉庆幸么？

唐城一边往前跑，一边还“抽空”回头望了一眼，那几个30军的炮兵正手忙脚乱的想要把被炮火掀翻的战防炮扶起。既然已经投入了进攻，唐城也不敢过多分心，踩着厚厚的落叶奋力奔跑。以40名使用普通枪械的步兵去攻击拥有几十个护卫步兵的三辆坦克，这看起来无异于以卵击石。但历史上诸多以弱胜强的战例无不向后人揭示了这么一个道理，强弱之分是相对的，只要把握住最佳战机，弱者也能够逆转取胜。

树林往往是掩饰真相的理想场所，二连的士兵们呐喊着投入进攻，从树林外面看起来仿佛有不计其数的敌人扑向自己，日军士兵们在心理上就首先败下阵来。而在极近的距离上，日军坦克的火炮早已无从发挥威力，机枪火力又受到了林间树木的极大削弱，二连的人在即将接敌之前又果断投出几枚手榴弹，它们的爆炸对日军坦克根本没有任何威胁，却极大地阻碍了日军坦克手及随行步兵的视线，使他们原本就惊慌忐忑的心理受到更强烈的冲击。

还没来得及杀入战团，从当面一辆日军坦克上射出的子弹就把唐城阻挡在了一棵大树后面，子弹钻入树干发出的啾啾声依然让他心里发毛。虽然已经不那么盲目从属于直觉，可唐城还是呼吸急促地靠在大树背面，右手高抬、左手放低，毛瑟步枪与地面形成的夹角大过于60度。在他觉得威胁已经远去的情况下，小心而迅速地往左扭身并探头望去。那辆该死的日军坦克正通过履带的移动缓慢地调整方向，炮塔的同轴机枪向外喷射着恶毒的火舌，窜出枪口的子弹带着橘红色的光亮在视线中飞窜，威胁着每一名投入战斗的二连士兵。

唐城一边把头缩回来，一边在心里恶狠狠地咒骂着该死的日本兵，几发子弹突然嗖嗖地从距离脸颊不足20公分处划过，唐城甚至感觉到了它们搅动的气流，脑中更是有种极其强烈的意识，这会儿可不能贸然出去，出去就会被日军坦克的机枪打成筛子。

唐城低头把步枪的表尺推到100米格，深吸一口气，闪身右转90度，端枪使之与肩齐平，准星套在了远处一个蹲在坦克炮塔上的土黄色身影，屏气、发力，六分之一秒过后，那个家伙直接从炮塔上栽了下去。推弹上膛的唐城再次举枪，再次瞄准另一辆坦克炮塔侧面站着的土黄色身影，那名日军士兵并没有发现危险依然聚精会神地端枪瞄准射击。唐城屏气扣下扳机，只见那日本兵头上的钢盔正面突然溅射出一小团血花，然后整个人瘫倒在坦克边。

带有余温的黄铜弹壳纵向翻滚着从半空抛落，掉在覆盖着厚厚落叶的地面悄无声息，唐城左跨半步，举枪瞄向下一个目标。还没等他扣下扳机，只见视线中的日军坦克“嘡”的又是一发炮弹打出，下意识的回身向战防炮的位置看过去，“轰”的一声炸响，才刚被那几个炮兵扶起的战防炮连人带炮都消失在火焰和烟雾中。

“扔手榴弹，马上撤退，撤退。”林子里的混战并没有对二连倾斜战局，加之战防炮的彻底趴窝，唐城的脑子里就只有撤退两个字。牛老桂他们已经听到了唐城的喊叫，可大多数二连的士兵都很是不解，眼瞅着已经胜利在握了，干什么突然要后撤了。面带疑惑的牛老桂扭头看向唐城，随着唐城的手势看向身后那团烟雾，牛老桂也立马变了脸色，大步冲到老东北身边踢打着二连的**叫后撤。

树林里的日军士兵们这时候已经渐渐走出了仓皇无措的状态，他们依托坦克、树木和地势躲避攻击，二连这边短促的机枪射击取代了之前的连贯长射，步枪开火的啪啪声听起来格外清脆，冲锋枪声只是时不时地响起。牛老桂的叫骂和踢打胜过唐城喊破嗓子，二连的士兵们纷纷相互转达撤退指令，见多数士兵都已经起身后撤，唐城这才掩护性地朝前开了两枪，随着双方距离的不断拉大，枪声和爆炸声渐渐减弱，直至最后稀疏到只有零星几声。

走出了好几百米，满脸胡渣的老东北从后面赶上来询问缘由，听了唐城的解释，老东北这才恍然大悟，没有了战防炮，二连根本对付不了那剩下的三辆日军坦克。二连的任务就是吸引日军装甲部队的火力，为主阵地减轻日军的火力，现在已经击毁了大半日军装甲目标，他们的任务依然是完成了。

林间的急行军速度大致相当于公路上的正常行军，走了大约半个小时，牛老桂停下来驻足观望，并且给了唐城征询意见的目光。唐城并没有想要当逃兵的想法，他原本打算走一个迂回的路线，绕过陷在林子里的日军坦克绕回到30军的防线上去，不管怎么说二连已经完成了任务，即使丢了那两门战防炮，相信30军也不会对二连说什么。

第一百一十五章 迂回

迂回作战并不是嘴里说的那样简单，这是最耗费体力的战术，况且二连的士兵身上还带着超出一般士兵装备量的弹药，这对于唐城和二连的人来说都是一次极大的考验。可不迂回又不行，二连的任务是牵制日军装甲火力，拼着几十条性命和2门战防炮，二连堪堪完成任务，唐城可不想自己被冠上个逃兵的名头，把战功让给了30军的人。

唐城带着二连撤出战斗的人顺着树丛撤出老远，直到他们听不见身后的枪声，这才疲惫不堪的停下休息。“点过人数了，算上活下来的5个30军的炮兵，咱们还剩下30个人，掷弹筒和机枪都在，就是花机关只剩3支了。”阴着脸的牛老桂靠坐在唐城身边，一边小声跟有些心不在焉的唐城嘀咕着，一边环视着散落在周围的二连士兵们。

所有二连的士兵都累的不轻，这会都瘫倒在地上不住的喘着粗气，他们中有些人甚至连水壶的盖子都拧不开，一路狂奔已经消耗干净了他们的气力。坐在地上一言不发的唐城伸手揉搓着已经失去感觉的两条腿，只是用的力大了些，早已经满是污渍血水的军裤居然被揉破了洞，哭笑不得的唐城只好慢慢转动脚踝活动着自己的双腿。

二连接受任务的时候还有42个人，算上30军派来的炮手，加一块差不过60人，听的牛老桂说这会子剩下了30人，唐城下意识的抬头向周围的士兵们望去。打仗就会死人，这是连傻子都知道的事情，可一仗打下来，二连只剩下20几个人，唐城的心里满是惆怅。“不能再打了，再打下去，二连的人就都打光了。”牛老桂的话语像是自言自语，却清晰的传入唐城的耳朵里。

咬紧牙关瞪着眼睛看向面无表情的牛老桂，按照唐城在北平城里听来的那些评书段子里的说法，牛老桂刚才那番话就叫动摇军心，放在古时候，那是个推出去砍头的。“不能再打了，再说咱们的人手也不够和小鬼子交火的。”许是察觉出了唐城正看向自己，牛老桂面色坦然的把自己的正脸对着唐城，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唐城眼中的怒色则被他给完全无视了。

“小鬼子的坦克是靠着战防炮打掉的，咱们现在就剩下些手榴弹和**还酸能对付小鬼子的铁壳子，可你自己心里明白那些东西放不翻小鬼子的坦克。弟兄们一整天了就啃了半块饼子，这会累的一个个死狗一样，别说和小鬼子交手了，就是多跑几步都喘的不行，咱们拿什么和小鬼子硬打？”牛老桂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已经引来不少二连士兵的目光了，牛老桂这才停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