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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男儿行 第2节

“娘的,这货要是进了咱部队里,一准是个长命的,***跑的还挺快。”看着那男人慌不择路的背影,刘山羊有些自嘲的笑道。像他这样的老兵手里都攥着一把子人命,有敌人的,也有自己人的,经历过两次溃退活下来的老兵几乎都是踩着自己人的尸体逃回来的,就连刘山羊也不列外,像他这样的老兵在部队里被称为长命鬼,意思就是能比别人活的长。

一直高度紧张的谢波没有理会刘山羊他们的嘀咕和交谈,他的注意力全都在那两个站岗的日本兵身上,他现在的位置距离那俩日本兵就只有不过五六米远,近的都能闻到日本兵嘴里呼出来的酱菜味。雕像似的日本兵依旧还是站的笔直,谢波靠的越近,他俩就越是目视前方对谢波视而不见,不过胸口起伏的速度越是快了不少,呼吸声也渐渐粗了起来。

“***,老子看你们能装到什么时候?”快速起伏的胸口和急促的呼吸声暴露了这俩日本兵此刻的紧张,洞悉了这些的谢波忍不住在心里连连冷笑,原以为日本兵都是像他们自己宣扬的武士那样无视一切,原来他们也会怕也会紧张。本已经把手虚搭在枪柄上的谢波忽然改变了主意,直接抬脚冲着那路障走了过去。

经过路障岗哨旁边时,谢波满是挑衅的眼神往一个日本兵脸上瞄去,那个日本兵的脸肌抽了两抽,很不自然地将脸庞转向了另一侧。“妈的,你在给老子装,老子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谢波暗骂一句,跟着走到那日本兵面前,掏出根烟卷叼在嘴上,然后向那日本兵比了个借火的手势,那日本兵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真的从兜里掏出火柴,呲的划着火,居然又双手拢着帮谢波把烟给点上了。

嘴里叼着烟的谢波也不急着离开,只是盯着为自己点烟的日本兵一个劲的死盯着,两人之间就只离着一米多远,从谢波嘴里喷出的烟雾熏的站在他对面的日本兵一个劲的眨巴眼睛。山口正男很郁闷,这个该死的支那人为什么非得缠着自己不放,这伙嘻嘻哈哈的支那人不用眼睛看都能猜到他们都是支那军人,这个叼着烟卷站在自己对面的家伙应该是这帮人的指挥官。

山口正男很想像对付以往那些支那人一样,用刺刀把这个讨厌的支那人扎死,可身边站着的曹长武田却一直在用眼神示意他忍耐。忍耐?为什么要忍耐?山口正男不知道曹长武田今天这是怎么了,以往时候的曹长可是比自己还要喜欢作弄支那人,上次那个在哨位外面捡烟头的小乞丐不就是被曹长用刺刀给斩断了两根手指吗?为什么今天轮着自己就要忍耐了?

山口正男的眼角一个劲的抽抽着,显然面对谢波的挑衅,他已经忍到了极致,站在一旁的曹长察觉出了山口正男的异样,便轻轻的用手肘顶了他一下。曹长提醒式的触碰让怒气十足的山口正男顿时醒悟,曹长一直暗示的忍耐一定是有他的用意,如若不然身边站着的曹长早就该把刺刀端起来了,那里还会暗示自己忍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忍住烟气的刺呛,山口正男把自己的火气按捺下来,继续催眠自己看不见眼前这个该死的支那军人。

一直盯着山口正男的谢波傻眼了,眼瞅着这个傻不愣登的日本兵要发怒了,谢波也做好了把事闹大的准备,可转眼之间,已经计划好的事情却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个傻蛋日本兵又变成雕像了。“见鬼了”哨位上这两个日本兵的异常表现的确是令人怀疑,别说谢波,就连刘山羊他们几个也看出了异常,挤眉弄眼之间,看似无意的刘山羊他们几个已经完成了对这个日军哨位的包围之势。

武田是曹长,同时也是个很有战场经验的老兵,刘山羊他们看似无意实则有心的站位让武田心惊不已,如果这伙支那军人要对自己和山口下手,恐怕连一点声音都不会让自己发出来。武田在期盼换岗同伴快些到来的同时,也在暗自咒骂那些该死的军部参谋,如果不是他们的那个什么大进攻计划非得要上海租界里的日本侨民和士兵尽量克制与支那人发生冲突,自己和山口哪里会落得个这样的境地。

武田抓着步枪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可他还是按照参谋本部的命令站的笔直,在开战进攻上海之前,还是要避免与支那人发生冲突,尤其眼前的这伙支那人还都是军人。一旦自己或是山口忍不住和对方起了冲突,很可能会暴露本部进攻上海的行动计划,为了所谓的脸面破坏了整个行动计划,就是剖腹谢罪一万次也不够。

对方没反应,一心想着挑衅日本兵的谢波也颇感无趣,这里毕竟是日战区租界,总不能青天白日的就把枪掏出来顶在人家脑袋上逼着这俩日本兵跟自己起腻。嘴里叼着烟的谢波飞快的动着脑筋,平日里以鬼点子多著称的他此时却有点江郎才尽的意思,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一个能让这俩日本兵发火抓狂自乱阵脚的主意。

见对方不搭理自己的挑衅,甚至连自己露出来的手枪都视而不见,无计可施的谢波眯缝着眼睛狠吸了两口烟卷,又盯着那日本兵的脸看了一会,这才洒然转身走了。站在周围一直攥着驳壳枪握把的刘山羊看到谢波身后那个日本兵也没什么不高兴的表示,随即才把一直悬着的心落了下来。“走,去里面逛逛。”谢波叼着烟卷头一个顺着搬开的路障进了日占区,刘山羊他们只好跟在后面,尤其刘山羊生怕自己的这个小连长又弄出什么新鲜花招来。

一行人越过宝山路继续向东,一直到四川北路才转道向北。 四川路比宝山路还要出名,因为它不但是公共租界连通中区、北区的一条主干道,而且往北一直就可以走到日本海军驻上海特别陆战队的司令部。而日本海军驻上海特别陆战队的司令部也正是谢波此次日租界之行的目的所在,尤其是宝山路口那俩日本兵的异常反应,更令谢波急于在日本海军驻上海特别陆战队的司令部那里找到答案。

进了日占区,街上的日本侨民和日本兵逐渐的多了起来,谢波他们像流氓一样的晃着膀子溜达了好长一截路,这要是放在平常,早就被街上的日本兵抓走送进宪兵队了,可现在的谢波他们却犹如无人之境般安全。刘山羊按照谢波的命令还故意和一个日本浪人撞了个满怀,不等刘山羊把眼睛瞪起来,被撞了个跟头的日本浪人却一个劲的鞠躬道歉,把个刘山羊郁闷的不得了。

“妈的,怪事了还,小日本今天这都转了性了,咋就没人来跟咱们起腻?”谢波一行人亮着腰间的手枪顺着四川路一路北上,沿途遇见的几个日本兵和日本浪人居然对他们也都是一副视而不见的反应,这回可不只是谢波弄不明白了,就连他们中反应最慢的栓子也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

往北走没多远,谢波忽然发现后面有个躲躲闪闪的家伙正在街边烟摊买烟,不过买烟人却一直在偷偷的看向他们这边,而且那买烟人却是个熟人。“顺子,你去,把那小子给我带过来。”稍稍一想,谢波想起这个跟着自己一路的买烟人是谁了,可不就是他们从军警手里救下的那个叫唐城的小子嘛,谢波忽然来了兴趣叫一个手下去把唐城抓过来问话。

第四章 再挑衅

“小兄弟,咱们又见面了,你怎么没跟你的那些同学一块回去呀?”谢波笑嘻嘻的看着有些局促的唐城,少年强忍着的局促和不安让他想起了自己刚进黄埔军校的时候,自己那时面对校长的时候,可不就是这样的反应吗?

“我和他们不是一个学校的,他们上的是公立中学,我上的是教会学校,牧师的雪茄抽完了,我是来替他买烟的。”唐城的瞎话张嘴即来,不过他全然忘记了那只是个路边的小烟摊,哪里会有雪茄这样奢侈的东西。谢波他们对视一笑,到也没拆穿唐城的瞎话,只是刘山羊的眼神里明显表示了对唐城的感兴趣,谢波对这个圆滑小子的印象也不错。

“你是上海人?”谢波笑着问道唐城,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谢波突然有了个主意,“那你一定也来过这里,我们几个土包子是头回来上海,你能不能带着我们在这里转一转?”谢波他们这一行人中只有刘山羊几年前来过上海,能找到宝山路这里就已经很不错了,谢波还想到处看看,没有一个熟悉上海地形的人显然行不通,唐城的出现正好解决了此事。

“哦,我一会还要赶回教堂打扫卫生,不如我的晚饭就没了。”唐城的脸上露出我很想帮你们的忙,可我很抱歉的神色。一个19岁的孩子居然会这般的油滑,谢波对唐城的兴趣有加深了几分,不管唐城愿不愿意,刘山羊他们几个一记隐隐把唐城围在了中间。

“好,好,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我帮你们就是,只是你们别站的这么近,我有点害怕。”唐城一边说害怕一边缩着脖子,却完全不真害怕的样子。唐城点破了谢波他们的身份,见谢波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唐城赶忙笑着说道,“我可不是日本人的探子,那帮军警一看你的证件就放过了我们,你们不是做官的那就是当兵的,上海的军警就怕这两种人,不过我才你们一定是当兵的,牧师年轻的时候也当过兵,你们身上的味道差不多。”

“小东西的眼力不错,带着我们在着日战区里走一圈,老子要是满意了,晚饭我请。”唐城的话音刚落,刘山羊蒲扇似的大巴掌已经落到了他的后脖颈上,不过刘山羊不是揍他,而是轻轻的按在了唐城的后脖颈上。唐城用力的挣了几下,可刘山羊是当兵多年的老油条,对方人的手段多了去,任唐城用力的挣扎,却甩不脱刘山羊的手。

“走,给我们好好带路,顺便你也可以给我们介绍一下我们看到的都是什么地方,好让我这个大老粗也长长见识。”心知眼前这个人不好对付,唐城只好悻悻的答应为谢波他们带路。四月天小孩脸,这话是形容天气变化之快好比是又哭又笑的小孩脸一样,可唐城的性子比那四月天还要快。领着谢波他们才走出不多远,他就已经和刘山羊聊的很是热闹,这要不是在日战区里,也许唐城就闹着要看看那刘山羊别在腰间的驳壳枪了。

“怪了,我平时和别人来这里的时候,这些日本人一个比一个凶,今天到是怪异,怎么都躲着咱们走?”刘山羊夸过唐城眼力好,这才走出不多远,唐城就发现了异端,谢波和刘山羊对视一样,心说这小子的确是和一般年纪的学生不一样。公共租界有很多日本人,日军控制区里的日本人就更多了,就在谢波他们正前方没多远正好走过来一个身穿和服的日本浪人,谢波给刘山羊使了个眼色,用嘴示意着正东张西望的唐城。

“小子,咱俩来打个赌怎么样?”刘山羊伸手揽住了唐城的肩膀在他耳边低语道,“看见对面那个日本人了吗?你迎着他走过去,不要给他让道,我说这个日本人看见你一准会掉头就走,你信吗?如果我输了,给你五块银元,如果是你输了,那就一会把我们送去咱们遇见的那个街口,怎么样?敢赌吗?”刘山羊松开唐城,然后用一种我看你不敢答应的眼神看着唐城。

唐城的心里的确是在打鼓,这帮人和自己又不是很熟,不过转眼又一想,这个赌局无论输赢好像自己并不吃亏,赢了有五块银元输了只是待会送他们回去。唐城翻了个小白眼给刘山羊,然后鼓足勇气迎着那日本浪人走了过去,心中暗自在祈祷这个看着已经有些醉意的日本浪人千万别藏着刀子,否则自己今天很可能会在这里血溅长街。

酒意上头的河田踩着木屐正踢踏踢踏的走着,眼神漫无目的地扫视着街边商铺的橱窗,迎面走来的唐城倒是让他愣住了,不过看这个支那小鬼的意思是不打算给自己让路了。看见有中国人兜着头冲撞过来,这要平时在街上,河田早就发火了,不过今天,他却主动避到了一侧,就在昨天,领事馆要求他们尽量减少外出,确实要因公外出的,也尽量少惹事,总之,尽量不要在这时候招惹中国人。

“奇怪,小日本真转性了?”刘山羊见状越发大惑不解,如果是他们几个会让日本人退缩还好说,可唐城就是一个普通的少年,平日里有习惯学螃蟹横着走路的日本浪人居然给唐川让路了,刘山羊不得不暗自称奇。挠挠头上的短发,刘山羊喃喃自语道,“这小日本好像不想惹咱。”

“他不想惹咱,那咱就惹他。”谢波目露凶光,暗暗打了个手势,手下的两名士兵便一左一右向那日本浪人撞了上去。河田身前的通道都已经被谢波一伙给完全堵住了,不管他如何闪躲,最终还是和谢波手下的两个人撞在了一起。

“八嘎!”被撞顶到后面店铺墙上的河田下意识的骂了一句,自己已经给那个支那小鬼让路了,为什么他们这些支那人还要故意撞过来,莫不是看自己是个好欺负的?勃然大怒的河田习惯性的把手伸向腰间,他的两只武士刀一般都是插在腰间的。

“***,你骂谁?”挨了骂的家伙目露凶光,撩起了衣襟把腰间二十响盒子炮便露了出来。伸手没摸到武士刀的河田骤然看到对方腰间的盒子炮,顿时瞳孔一缩,再看谢波还有慢悠悠跟上来的刘山羊他们腰间都是鼓鼓的,越发脸色大变,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转身走进街边一家日本料理店,这家伙竟是主动服软退缩了。

刘山羊他们面面相觑,这可是在日租界,这日本人怎么成怂包软蛋了?谢波却隐隐猜出了缘由,此事肯定跟昨天发生的虹桥机场事件有关,这些日本人多半是得到了上海领事馆的指令,让他们这几天尽量不要惹事。日本人如果还是像往常一样的嚣张跋扈,也许谢波还不回多想,可日战区里的日本人越是这样不敢招惹他们几个,谢波的心里就越是没底,就月感觉到日本人正在酝酿着什么yīn谋。

谢波把目光转移到唐城身上,温言笑道,“小兄弟,能再帮我一个忙吗?你不是说在街面上有相熟的朋友嘛,这个日战区里,你有认识的人吗?帮我打听一下这些日本人都是怎么了,这怎么看着都怪兮兮的。”谢波他们对上海根本不熟,现在能指望的也只有唐城,这个少年有些不简单,谢波觉得他能帮得上自己的忙。

唐城正全神贯注琢磨刘山羊腰间别着的驳壳枪,闻听谢波麻烦自己帮忙,便没口子的应了下来,转身朝附近的一个街口走去。“连座,这小子能行吗?”刘山羊似笑非笑的打量着谢波,他知道自己的连长恐怕也在打唐城的主意,他们都想把这小子弄进自己的连队里。

正从口袋里摸烟的谢波只是笑笑并没有回答,不过一支烟的功夫,被谢波寄予厚望的唐城便从街角奔了回来,“都问清楚了,我找街面上的朋友打听了,说是昨天日本领事馆就下了命令,不让这些日本人跟中国人起冲突,具体是为什么不知道,只是从昨天开始,租界里的日本人老实多了,不止是不敢招惹咱们,就连那些平常的百姓,日本人也不招惹。”唐城的眼神里带着不敢置信的神色,早知道会是这样,自己刚才路过日租界路障的时候,就不给那俩站岗的日本兵鞠躬了。

“哦,是日本领事馆下命令了。”谢波扭头和刘山羊对视了一眼,眼神中的含义也只有他们两人才明白。虹桥机场的事情不过是昨天的事,当天日本领事馆就命令上海的日本侨民和部队不要去招惹中国人,这和日本zhèng fǔ要求国民zhèng fǔ给个说法的举动完全是背道相驰的,谢波已经很肯定的判断租界日本人的表现是他们故意弄出来的障眼法,实际日军正在集结他们的部队等待进攻上海。

第五章 实地侦查

想清楚了这一点,谢波便不再原地逗留,只是让兴致大增的唐城带着他们继续往北走,走到四川北路与虬江路的十字路口,谢波再次停了下来。“你们都看见前面路口那栋挂着日文牌匾的大楼没有?”谢波回头对刘山羊他们说道,“如果我是日军指挥官,就会把这里作为我的一个堡垒工事,底层的墙面正对虬江路口那侧凿几处shè击孔先伪装起来,如果开战,我在建筑物的顶层架上几挺轻重机枪,就能锁死这整个路口。”

刘山羊等人细看之下还真是这样,当时就变了脸色,如果日军也有谢波这般想法,一旦开战,进入日战区的**部队一定会徒增不少伤亡,而这样一个堡垒也不是轻易就能突破的。如果日军指挥官再yīn损一些,在战斗没有打响之前绝不暴露机枪shè口,单等**部队进入街口之后再启用shè击孔,那样的结果绝对是血流成河。

这会唐城倒是能插上话了,谢波和刘山羊他们留意的那栋建筑他倒是进去过,“谢大哥,这栋大楼一共三层,是一家日本商社的产业,他们这楼都是钢筋混凝土的,比我住的那个教堂还要结实,一楼是他们的大厅,2楼是些办公室什么的,三楼是客房,只招待和他们有生意往来的人入住。”心直口快的唐城见谢波他们都看着自己,便有些不好意思的挠着头笑道,“我认识的一个小子在那里面负责打扫卫生,我进去找过他。”

大喜过望的谢波追问道:“那这家商社有武装护卫吗?”谢波知道上海的日本武装力量很复杂,除了直属日本海军的特别陆战队以及刚刚从汉口撤下来的两个陆战队外,还有从万国商团中分化出来的日本商团武装护卫队,而且成员大多是日军的退役军人,要不就是日本浪人,其战斗力不容小觑。

唐城低头想了想说道:“我只是在他们2楼拐角的一间房子里见到过有背着步枪的日本人,不过我不知道那是不是你说的什么护卫队。”唐城说的很是笼统,不过谢波却很有办法,他取出纸笔画了几幅日式步枪的草图,然后让唐城一一辨认,最后确认唐城见到过的日式步枪是日军曾经在东北装备过开拓团的金钩步枪。

金钩步枪就是日军现装三八大盖的前身,估计是日本陆军淘汰下来的装备被商团拿来装备他们的护卫队,这种步枪只比三八大盖少了个防尘盖,但shè击精准度极高,而且无烟无焰、后坐力小,缺点是口径小,附带杀伤力弱,但总体来说仍不失为一款优秀的步枪。谢波在本子上做好标记,然后一行人又跟着唐城继续往北行进。

一路往北走了很长一截,先后越过十几个十字路口,远远的终于看见日本海军驻上海特别陆战队司令部的大楼了,那是一栋城堡式全封闭建筑,整栋建筑呈长方形,四周是四层结构办公楼,紧挨四川北路,正对多伦路。走近之后,谢波发现除了正对多伦路的大门口设有岗哨,并且有日本兵严密排查出入的人群以及车辆外,其余各个方向均没什么戒备,日军不仅任由上海市民在大楼四周zì you走动,甚至也不禁止市民靠近大门,只是严禁入内。

混杂在人流中的谢波一行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走向了大楼的大门口。不过这里毕竟是日本海军陆战队的司令部,大门口的戒备很严,临时垒起的环形街垒后面甚至还架起了机枪。谢波这次没敢再造次,只是站在马路一侧,对着大门内远远地瞄了几眼,发现方框形封闭大楼的中间是个大cāo场,不少日军正在列队训练。

谢波他们不只是在偷偷打量日军陆战队司令部的内部,就连日军布置在环形街垒里的情况也都看了个遍,谢波还把看到的内容都暗中记录在了自己的小本子里。陆战队司令部里的日军远比谢波他们见过的日军要强悍,这些家伙一个个都是红光满面满脸泛着油光,一看就是身体强壮之徒,而且谢波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到了杀气,这些日军一定都是些老兵,只有杀过人的人身上和眼神中才会有杀气。

谢波等人绕着整栋大楼转了两圈,最后在日本海军陆战队司令部斜对面的日本海军医院大门口停了下来。“看到了吗?日本人这是外松内紧,看着中国人能随意进出他们的控制区,可他们的核心部位却想都不要想。”谢波摸出一支烟卷叼在嘴上,借着刘山羊划着的火柴把烟点着,“咱们这一路上至少发现了不下十处可以作为街垒的地方,如果开战,这些地方都会成为咱们的噩梦,只要很少的日军士兵和一些轻重机枪就能挡住咱们的去路。”

“是挺麻烦,可是咱们也进不去那些地方,里面是个啥布置,咱都是两眼一抹黑,真要是打起来了,从外面攻击根本不顶事,这些房子可都是混凝土里面还加了钢筋的,我估计70口径以下的小炮根本轰不下来。”对谢波的话,刘山羊深有同感,只是苦了凑热闹的唐城是一句也听不懂谢波他们在说什么。

“走,我们回去,按原路返回,把那些地方再看一遍。”谢波几口抽完了烟卷,把烟头用脚碾灭转身就走。谢波的心里乱糟糟的,按照从师部得来的消息,虹桥机场事件根本就是日本人自己弄出来的一个由头,其用意就是要找一个进攻上海的借口。如果这日战租界里真是像自己今天看到的这般,这说明日军已经做好了进攻上海的准备,至少驻守在日租界里的日军已经做好了鏖战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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