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男儿行 第284节
“走，不能停在这里，日军说话就会追来。”唐城勉强起身站起，走到那两个女兵身前拿过她们的子弹背包甩在自己肩上。其他人见状也都纷纷起身站起，战场就是战场，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在让唐城自己都觉得惊诧的毅力和体力支撑下，相互搀扶的大伙拖着疲惫的身体继续前行。
甩开压在肩膀上的背包，唐城伸手撑着树、弯着腰，大口大口喘着气。这时候才发现后背已经为汗水所浸透，裤腿也是冰凉冰凉的。以罗伯特从小灌输给唐城的养生观来看，长期处于这样的状态患上关节炎的几率将是非常大的，然而唐城现在哪里还顾得上养生？一种不好的感觉笼罩着唐城，那是一种死亡的气息，自持已经杀过人的唐城实际并不惧怕死亡，可这种让他很不舒服的感觉却令唐城下意识的原地蹲了下来。
侯三他们的反应也不慢，见原本扶着大树的唐城突然间就蹲了下来，还端平了手中的冲锋枪，他们几个也拖拽着那两个几乎要失去意识的女兵蹲低了身形。离着他们不远的灌木丛哗哗的响了几下，唐城已经隐约看到了灌木丛中闪出的一顶钢盔，“喀拉”唐城突然的拉动了枪栓。“隐蔽，隐蔽，有东西过来了”面色发白的唐城低声朝身后的侯三他们喊着。
被唐城紧盯着的灌木和草丛继续哗哗的响着，蹲在树下的唐城紧张的举着枪，瞄着晃动的长草。不大会功夫，一个带着钢盔的脑袋从草窝里露了出来，又一个，是两个端着枪的人。准确的说，是两个远征军的士兵，因为他们穿着远征军的军装，拿的是中正步枪。唐城打出手势，蹲伏在侧翼的骰子和岩龙悄悄的摸了上去，骰子一个虎扑，将一个扑倒在地，岩龙顺势抽出的长刀架在了另一个的脖子上。
“我莫动奈，莫动奈，你们是那部分的？”被骰子仰面扑倒的矮个士兵也不挣扎，只是用操着湖南话喊了一嗓子。虽说已经听到了对方的湖南口音，可骰子和岩龙却不敢松懈，趁着侯三和蛮牛冲进灌木丛前出搜索的功夫，骰子和岩龙把这两个冒冒失失的家伙押到了唐城身前。
“有吃的吗？”听见高个士兵的声音，唐城他们齐齐愣住了，这两货是饿傻了吧，过来不显表明自己的身份倒是先顾着要吃的。唐城点点头，骰子和眼镜随即松开了她们，顺手递过去两块肉干。两人也顾不上道谢，双手捧着肉干大口的吞咽着，吃的太急了，被噎的直翻白眼。肉干下肚，两人有了些精神，“你们那个是长官？”高个士兵明知故问的没有看着唐城，哗啦，大家默契的把唐城让了出来，“这是我们的长官”看着一脸老实憨厚的骰子介绍着唐城。
“长官好，我教麻长生，他叫王富贵，我们都是新22师的，往北边走不到3里地，还有我们十几个兄弟，长官能否可以带着我们一起走？”麻长生实际第一眼就已经看出唐城是这伙人的头头，只是他实在是找不到唐城的军衔，不过看着眼前这几个彪悍的士兵，想来唐城的军衔应该不会太低吧，何况唐城手里拎着花机关，身上还有两支手枪和望远镜呢。
若是在国内，唐城自然是希望自己手下的士兵越多越好，只有手下的士兵多了，才能无视那些小股的日军。可这里是缅甸的丛林，手下的士兵多了，也就意味着需要更多的粮食去养活他们，若是只靠野菜果腹，不出一个星期，他们这些人就全都会丧失战斗力。唐城不想收留太多的人，那样会拖慢自己的速度，也会增加被日军发现的概率，不过在麻长生提及他们手里还有一部电台的时候，唐城果断的改变了主意。
“我们带着师部的电台，一直在寻找国内的信号，鬼子可能是监测到了我们的信号了，就一直追着我们不放。原本我们有200多兄弟，现在就只剩下我们十几个人，其他的弟兄不是被日军给打死，就是转移的时候被打散了。”唐城听了麻长生的话，随即和侯三心有灵犀的对视了一眼，这就不难解释，日军的斥候为什么会在丛林里兜圈子了。原来人家的目标是新22时这伙家伙手里的大功率电台，唐城他们只是被日军斥候们碰巧给撞见了。
“新22师撤退的时候，不是一直和大部队一块的吗？怎么你们就落了单？”虽说已经能确定麻长生和王富贵两个不会是日军假扮，但唐城的心中还有着许多的疑问。按照远征军从曼德勒撤退的次序，新22师的人可不该出现在这里，何况一群普通士兵手里怎么会有新22师师部的电台？
“别提了，长官你是不知道，我们原先就是跟着师部的，撤退的时候原本还好好的，结果半道上就遇上了小鬼子的飞机轰炸，我们连长直接被炸弹给炸成了两截。飞机扔炸弹，大家都跑乱了，我们一伙老兵也跟着人跑，跑着跑着就迷了方向，连着被小鬼子追着打了几次，我们就被追来了这里，那电台也是无意间被师部跑散了的电台兵带来的。”
王富贵的回答不算详细，也不算完整，可唐城却选择了相信他，自己这些人从半道上和大部队分开的时候不也是乱哄哄的嘛。接下里的行进，由于麻长生和王富贵的加入，大家不再感到枯燥，尤其是两个女兵的背包早已经被麻长生和王富贵接了过去。
再次上路，唐城还是很谨慎的派出了骰子和岩龙担任前出斥候，这不光是担心遇见日军，在这种原始丛林里行军，除了要防备各种各样的毒虫和野兽，还要注意脚下的路。也许你下一脚踩着的地方，就会是一个虚土泥沼，稍不留意就会把你整个人都吞没进去，悄无声息的不留一点痕迹。所以小队只能是踩着岩龙探出的路，一个跟着一个的依次前进，生怕发生意外。
唐城一直说活着才更需要勇气，侯三他们都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眼前这走不尽的深谷，爬不完的高山，让侯三他们知道了什么是绝望，让他们更知道了什么是希望。走下去，活下去，所有人都在心底一遍一遍对自己说，然后拖着疲惫的身体麻木的挪动着。
所有人排成纵队，踩着盈尺深的腐叶烂泥行进在深谷中，岩龙挥着刀在前面开道，抱着机枪的蛮牛走在最后，两个女兵和还没有完全恢复的岩虎走中间。丛林里林雾弥漫，幽深荫翳，如此断绝生机的死地，植物却疯长得浓密繁茂。在自然的面前，人显得如此渺小无力，走出不多远，所有人便只是默默地前行，意味他们没有心情也没有气力说话。
经过一株芭蕉树时，一直东张西望的王富贵不抱希望又下意识的侧头看一眼。意外的惊喜让原本不抱希望的王富贵咧了嘴，芭蕉叶里露出一串青翠硬朗的果实。被日军追击的路上他们采到过几次青芭蕉，用水煮烂了，比芭蕉根好吃了不知道多少。王富贵想都没想就伸手去扯，“别动”走在队中的岩虎出言阻止，可已经晚了。
一条青蛇从芭蕉后面嗤地蹿出，在王富贵的手背上飞快一啄，两个女兵尖叫着缩躲在岩虎身后，岩虎瞪着眼睛把手里的刀甩出。刀锋切断蛇头后钉上树干，尤在嗡嗡颤动，麻长生就在王富贵身前，没等麻长生做出反应，岩虎已经一把捏紧望夫蛊的手腕，嘴凑上伤口猛吸。
“小心，别吞下去。”随后反身过来的岩龙警告岩虎，一边取出一卷纱布扎紧王富贵的手腕。
岩龙兄弟俩自幼生长在山林里，只看王富贵手腕上的伤口，便知道被斩断了脑袋的青蛇是有毒的。岩虎接连又吸了几口，一直等着再吸出来的血已经是红色的，这才停了下来。“在林子里一切都要小心，还好这条蛇的毒性不强，要是换了带着剧毒的，就是砍了你的手，怕是也救不了你。”岩虎笑的很是憨厚，岩龙却已经冷了脸。
拿出穆连山配置的药粉给岩虎灌了，岩龙这才缓了脸色，虽说岩虎刚才是为了救人，可要是把那些血咽进肚子里，可能岩虎也会中毒。被岩虎救了一命的王富贵自然是连连道谢，麻长生却对唐城这伙人的好奇更盛，一伙行动有序的**并不奇怪，奇怪的是他们身上还带了不少用在林子里的东西，比如方才给王富贵灌下的药粉、比如其中两人背上的手弩。
第四十八章 始料未及
“等等。老子丢了那么多的血。这东西可不能落下。”被毒蛇咬了一口的王富贵甩着还有些发昏的脑袋。一把抢过岩虎手里的砍刀把那串自己发现的芭蕉砍了下來。“好歹也是能吃的东西。可不敢浪费了。拿回去煮了。足够那些兄弟美美吃一顿的。”捡起芭蕉抱在怀里。王富贵咧着嘴紧紧跟在岩虎身后。看的侯三几人连连摇头。这又是一个就知道吃的憨货。
就像麻长生和王富贵说的那样。唐城他们走了差不多三四里地。就看到了一条溪流。顺着溪流往上游走出不多远。唐城他们就看到了麻长生所说那些新22师的人。。唐城想不出距离曼德勒撤退不过才几天的功夫。这些新22师的人怎么就都成这样了。一个个看着活脱脱就是当初武汉城里的乞丐一般。
“这都是饿的。再加上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伤。能带着一口气摸到这里就已经不错了。”侯三眼毒。只远远的看了一眼。就明白了这些新22师的家伙为什么会不管不顾的散布瘫倒在河岸边。唐城当然不想带上这些个累赘。可这些人毕竟也都是**。唐城也不能看着不管。只好跟侯三他们几个点了头。下令暂时在这里停下休息。顺便给这些新22师的家伙们弄点吃的。
钢盔的用处早已经不再是单一保护脑袋的护具。在唐城他们手里。钢盔还能拿來当锅使用。虽说每次煮不了多少东西。可也好过在林子里吃冷食。热乎乎的炒米煮肉干添加了芭蕉之后散发出一股独特的香味。负责煮粥的两个女兵很是忙活了一阵子。但也供不上新22师这些家伙们把米粥灌进肚子里的速度。十几个饥肠辘辘的家伙连着把用四顶钢盔煮出的米粥灌进肚子。原本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些生气。这些已经漠视生死的家伙们这才终于把视线从钢盔挪到唐城他们身上來。
见麻长生的这些同伴恢复了生气。唐城扭头看向麻长生。“你说的电台在什么地方。还有那个带着电台的话务兵。”这十几个新22师的家伙一顿就吃掉了唐城他们三天的储备。本就已经让唐城很是不高兴。眼见着这些家伙只顾着和自己人嘀咕却不搭理自己这些人。唐城的心里立马來了火。便想着找出那个话务兵和电台立刻离开这里。
“麻子。这人谁啊。说话这么牛气。给哥几个介绍介绍听听呗。”麻长生还沒做出回答。一个晃晃悠悠站起身的家伙却不乐意了。唐城他们的军装上虽说也满是泥浆和污渍。可毕竟不像他们新22师这些人这样破衣烂衫的看着不堪。尤其唐城他们随身带着的武器更是让这些新22师的家伙们羡慕不已。
羡慕到了极致便会成为嫉妒。有时候的嫉妒完全沒有目的。就是沒來由迸发出的一种心情。这个喊着麻长生为麻子的家伙便是如此。麻长生是个老兵。但也也就只是个老兵。他可不是唐城这样的军官。自然也就沒有唐城这样的气势。暗自瞪了一眼凑到自己身前的曹华。麻长生扭脸指着那个还犹自舔着钢盔的士兵。跟唐城说那人就是逃跑不忘带着电台的话务兵。
“三哥。把人带过來。让高玲她们问问电台的事情。如果电台还能用。就把人和电台带上和我们一路离开。”唐城沒兴趣和曹华闲扯。只是吩咐了侯三去把人带过來。曹华见唐城不搭理自己。还想着凑上來再啰嗦几句。却被麻长生伸手拉开。并用眼神暗示曹华仔细看唐城他们手里的武器。
唐城他们十余人中。只唐城和侯三他们几个用的是国造武器。马大壮和赵亮连同那俩女兵用的却是正宗的日式武器。尤其蛮牛怀里抱着的轻机枪也是日式的。在林子里拿着日军武器的不外乎都是从日军手里抢來的。等仔细看清楚了。原本嬉皮笑脸的曹华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伙人可不简单。还能从日军手里抢來轻机枪。能从日军手里抢來武器便意味着精锐。
王川被侯三从人堆里提溜出來的时候。手里还紧紧拎着煮过米粥的钢盔。他抢不过那些老兵。就只好在所有人都吃过之后。仔细的舔食钢盔里残剩下的一点米粥。“王川。这是唐长官。他想知道你随身带着的电台还能不能用。”麻长生可不想失去攀扯唐城的机会。不等那两个女兵过來。就连问了一脸狼藉的王川。
王川闻言抬头看了唐城一眼。随即继续把钢盔扣在脸上继续舔着残剩的米粥。还沒等侯三伸手去夺他手里的钢盔。王川却一把就将钢盔扔在了地上。并指着曹华他们那些老兵嘶声叫喊着。“我就知道。就知道那电台是能派上用场的。你们这些憨货却把电台给砸了。这下好了吧。好了吧。”听王川说电台被这些新22师的老兵给砸了。唐城还不信。等王川带着蛮牛把砸坏了的电台找出來了。。唐城的脸色随即冷了下來。
腰间的驳壳枪被唐城拔出來又插回到枪套里。他有心杀了这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可始终还是下不了手。这些人毕竟也都是**。“收拾东西。我们走。把这家伙也带上。留下他。早晚会被这些蠢货给折腾死。”唐城跟侯三低语了一句。便不再抬眼去看曹华他们这十几个新22师的人。唐城可不愿意带着这样的人同路。
当了溃兵实在不能怨下面当兵的人。唐城也沒有看不起曹华他们的意思。可无缘无故的砸了还能用的电台。唐城就有些瞧不起这些自称老兵的家伙们了。唐城见过的老兵数以千计。可沒见过任何一个老兵会为了撒气或是取乐就无故毁坏装备的。这样的人在唐城心中已经不能算是军人。甚至比之山匪流贼还可气。
王川巴不得离开曹华他们。听的唐城要带着自己离开。便忙不迭的去找來自己的背包。早早站到了那俩女兵身边。“长官。长官。你就带上我们吧。好歹也都是**弟兄。你可不能眼睁睁看着弟兄们陷在这林子里走不出去啊。”眼见着唐城他们就要离开。麻长生急眼了。不止伸手拦着唐城。甚至两腿打弯看着就要给唐城跪下了。
“麻长生。你也不用这样。从一开始。我就沒有说过会带上你们同路。而且你的这些弟兄在我看來已经不能算是军人。我不想我的身边有这样的人。”唐城伸手拉出了要给自己跪下的麻长生。扭身指着侯三身后的赵亮。“赵亮只有19岁。就敢跟着我们在林子里击杀日本兵。你去问问你的这些弟兄。看看他们是不是有击杀日本兵的胆量。”
唐城这话实际已经是把话给挑明了。麻长生有心跟着唐城他们同路。可听着唐城的意思是不想带上曹华他们。最后麻长生无奈只能站在一边把路让开。在唐城和曹华他们之间。麻长生最后还是选择了知根知底的曹华他们。“长官。真的不带他们走。我看着倒是有几个像打过硬仗的家伙。”走出沒几步。侯三就从后面追了上來。
“他们只是为了看不惯王川。就能砸了还能用的电台。若是看不惯咱们的人。说不定还会仗着人多抢了咱们的物资。这样的人留在身边只会坏事。对咱们是一定好处都沒有。”唐城斜了侯三一眼。便沒有在说话。唐城知道侯三跑來劝说自己只是好意。但有些事情。唐城却不想对侯三说的太明白。
“你们那。我说你们这干的叫什么事。”眼见着唐城一行人慢慢消失在林子里。麻长生跺着脚的喝骂着曹华等人。“王川不过就是个电台兵。咱们打了败仗也不是王川的责任。你说你们干嘛非要砸了那电台。王川不懂发报。可唐长官手下的那两个女兵却是会的。如果用电台联系上了军部。咱们可能就能找到回国的路。”
戾气十足的曹华这会也傻眼了。他可沒想到对方说走就走。再说那个王川根本就不是什么电台兵。那小子不过就是个在师部里架设电话线的工兵。要不然先前大家起哄的时候。也不会拿了那电台泄愤。要是早知道会有一队人是为了电台來的。那说啥也不能砸了电台。“要不咱们跟着他们算了。他们不带咱们。可也沒说咱们不能在后面跟着吧。”曹华眼珠一转有了主意。麻长生想了想也只有这样了。
已经离开的唐城他们当然不会想到王川实际并不是所谓的电台兵。起初还有些忐忑的王川见沒人问及有关电台的事了。便放下心來跟那俩女兵便走边说。倒是了解了不少唐城他们的事情。得知唐城他们是一路杀着日军來的这里。王川想要活着回国的心思也越來越重。虽说在丛林里行军很是累人。但王川却走的有滋有味。
第四十九章 孤身作战（1）
“长官，那些新22师的家伙还在后面跟着呢，要不要我去轰他们滚蛋？”再次停下休息的时候，负责坠在队尾断后的骰子赶了上来。从麻长生他们一开始跟在后面，骰子就已经发现了他们，只是唐城没有发话，骰子也就装着看不到罢了，可麻长生他们跟的久了，骰子看着多少有些碍眼饥饿闹心。
“不用理会他们，愿意跟着就跟着吧，怎么说也都是**的人，这林子也不是咱家的，总不能断了别人的生路。”唐城摇摇头，随即抄起望远镜向山坡下的开阔地打望着。不知道是不是走到了林子的边缘，离着唐城百米之外突兀的出现了大片的开阔地，没敢让岩龙和侯三贸贸然的走出林子侦查，唐城打算先在这里用望远镜观察一阵再说。
看了一阵，唐城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不过不知道是为什么，唐城总是觉得坡地下的开阔地里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可要让唐城说出个所以然来，他却又说不出来，为了保险起见，唐城没有和侯三他们商量，便下来停在林地边上扎营休息一晚再说。
清晨的林子里飘着一层淡淡的薄雾，树叶随着清风自摆，一切是那么的安详和宁静，但是这宁静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唐城他们昨天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才赶到这里，出于谨慎，唐城并没有带着侯三他们走出林子进入那片开阔地，反而是小心谨慎的继续露营在林地里，反正大家都有军毯，夜里到也不是很难捱。
唐城耐性十足的窝在开阔地的边缘，可一路跟着他们的麻长生他们却有些受不了，好不容易熬过了晚上，天色一放亮，麻长生等人就绕过唐城他们的营地向那片开阔地前进。“不着急，有他们给咱们探路也好，咱们就等在这里，等没事了再下去。”麻长生他们的动静早就已经被侯三发现，接到消息的唐城稍稍一琢磨便乐了，不花钱的帮工不要白不要。
麻长生他们并不知道唐城把他们当成是了不花钱白干活的帮工，一行人一路骂骂唧唧的顺着林子往那片开阔地走去。麻长生他们是溃兵不假，可也都能算是老兵，领头的麻长生刚走到开阔地的边缘，突然觉得全身的汗毛孔都乍开了。麻长生不觉慢了下来，觉得十分奇怪，这可是他几次在战场上才有过的反应，他知道一旦有这种感觉出现，必定有危险靠近。
麻长生下意识的原地蹲了下来，一边拉动枪栓推弹上膛，一边飞快地扫视了一遍四周。刚开始看的时候，他到没发现有什么异常，但是他本能地觉得事情不对，等到他再仔细观察四周的时候，他才发现周围的草丛看着有些异常。“都停下，停下。”麻长生向着身侧的曹华他们挥动着手臂，其他人还有些不解，只有几个跟麻长生亲近的溃兵闻声蹲了下来。
再带着疑问仔细一看，麻长生完全明白了，开阔地里的杂草虽说也有些是枯萎了的，可在麻长生的视线里，开阔地上大片杂草中却混杂着一些黄黑色。麻长生心想，这他娘的黄黑色到底是啥呢？即便是野草也不该是这种颜色啊。这再仔细一看，麻长生惊得全身冰冷，这该死的黄黑色他娘的是鬼子军装的颜色。小鬼子的军装原本就是土黄色，脏了的可不就是黄黑色，可小鬼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